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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子？”
宇懿勤在书桌后头坐下，戚明秋端着参汤盅递给宇懿勤，伺候着他。原先的话题她是想往宇懿修身上引的，宇懿勤冷不丁的说了句小姨子，倒让戚明秋愣了神。
“戚家的戚明鸾，可不是你的小姨子了？对着我一声二姐夫叫的，甜着呢。”
一口口的参汤喝着，宇懿勤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明明听得出戚明秋言语中所指，却是没接话。
刚成婚之后，也爱着跟戚明秋说点事儿，也乐得被好言好语哄着，今日之后，怕是宇懿勤的心思不会全在戚明秋身上。
“是七妹啊，爷怎么就遇上七妹了？”一声二姐夫，甜着呢，宇懿勤说起这句话时，脸上笑得温柔些许，嫁过来这么些天，戚明秋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心里头有了新的算计。
“妾身听说爷是跟着小叔子出去办事儿去的，还真巧，能跟七妹遇上。”
“是啊，我也觉得很巧。”这个话茬，宇懿勤爽快的接下了。“听父皇还有老四他们总说起那个丫头，今日见了，的确挺招人喜欢的。”
“七妹在家里头，就受宠着，祖母、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他们，都惯着她的，心思也活络，从小就懂事儿，对我们几个庶出的哥哥姐姐也有礼……”
“秋儿，你进门之后，还没回过戚家吧。”
宇懿勤喝完了参汤，打断了戚明秋的话，戚明秋忙着来结果空盅碗，眼见都见了底，很满足的给了宇懿勤一个娇羞的腼腆笑容。
亲手做的饭食，能被夫君吃的干净，是个女人都会觉得心满意足的。
“妾身只是侧室，并没有三日回门之礼，而且，如今又是先皇国丧，妾身更应该紧守本分，伺候好婆母，不给爷添麻烦。”
一番话说的圆满，既说了自己知道本分，又能识大体以皇家为重。
“难怪秋儿不知道戚府的事情，也是我疏忽了，若不是今个儿遇上了小姨子，还不知道清姨娘过世了的消息……秋儿，是已经知道了？”
宇懿勤瞧着戚明秋的脸色，戚明鸾告诉他清姨娘是戚明秋的生母，但听见清姨娘死了的消息，他并没在戚明秋脸上看到明显的悲伤，要不是太突然来不及有所反应，那就是早已经知道并没有告诉他。
“不，不，妾身只是在想，姨娘原先生过一场大病，后来渐渐好了，到爷身边前，也去瞧过，怎得会这么几天，人就没了……”
说到伤心处，袖口掩面似有泪，却没有泣声，分寸掌握得很好，就算是嫁给宇懿勤当侧室，说不上娘不娘家的，即便是有，正儿八经的岳母也是戚夫人许氏，一个姨娘，死不死的本就无所谓。
“是我的错，带了这话儿回来惹你伤心了，哭多了伤身，等忙过了这段日子，带你回戚府看看可好？”
美人儿落泪，男人自该是上前安慰，宇懿勤轻揽着小娇妾入怀，而戚明秋受宠若惊似的惊惶无措，连连表示不敢坏了规矩。
“秋儿，你也知道，等父亲登基，母亲就是皇后，而我的生母也会有个妃位。”
“爷？”
戚明秋懵懂的大眼睛还含着半池子泪水，忽忽悠悠的望着自己的夫君，我见犹怜的美人，宇懿勤自是不舍得。
“自从康卿的母亲去世，如今才有了你陪在身边，秋儿你虽是妾室、将来封个侧妃，但我们来日方长，只要你有了身孕、产下皇子，我保证，你将是我宇懿勤的妻、正妻。”
宇懿勤原来的正妻生宇康卿时难产而亡，太子妃再也没给他做主娶过女人，也就是说，宇康卿现在多大了，他宇懿勤就有多少年“守身如玉”。
当然，别人明面儿上瞧见的就是这样一个洁身自好、情深意长的他。
正妻二字，让戚明秋心里动了动，女人活一世，图的不就是一个名分，清姨娘是，她也是。
做正室，她早就得了太子妃的承诺。
而将来一个皇子要纳谁为侧妃还是妃，皇后并不能管着，母妃才能，进了门后，她也没少去宇懿勤生母那里走动，为的就是替自己多求个保障。
自然，能从宇懿勤口中听见许她正妻的话，算是戚明秋意料之外的，所谓的生了儿子的天气条件，她并不放在心上，她还年轻着、宇懿勤也没什么病，生个儿子是早晚的事儿。
“戚家是秋儿的娘家，平时在宫中并不常遇见戚老爷，只听说戚老爷与戚夫人恩爱有加，原先瞧着将你教的知礼得体不属于那些官家小姐，今个儿又遇上机灵透的小姨子，我倒是对你们戚家越来越感兴趣了。”
“爷……过誉了……”除了这三个字，戚明秋找不到更恰当的话来说，绕了半天的话，怎么听着听着，又是说到了戚明鸾身上。
大户人家先后娶了姐妹进门的也不是没有，说他对七妹一见钟情？可戚明鸾才八岁，这钟情的也太早了些。
那会是什么原因，是觉得皇商戚家的嫡女会更有利用价值？
哼，宇懿勤啊宇懿勤，还没到争夺新太子位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谋起来了？
可惜，比你了解太子妃的人是她，要拉拢戚明鸾，太子妃是头一个会抽你的。
“父亲母亲是将我们兄妹七个教导的很好，尤其是七妹，连老夫人都宠她个没边，但她从不摆嫡女架子，对姨娘也是有礼的，记得从前，她就跟婉姨娘处得很好……”
心思再多，还是要顺着宇懿勤的话说，如今她只需要做一个小鸟依人的乖巧妾室。
“婉姨娘？戚府有个婉姨娘？”
婉，一听到这个字，宇懿勤脑海里清晰的闪过那一抹清雅之姿，一举一动、抬首投足、有掌事之能、有天人之容……
“是，清姨娘生病前，是婉姨娘先得了病，七妹伤心了许久，还亲自治了好几日，后来在戚府里养了一段时间，现在好像是送到了戚家外头的庄上养病去了。”
戚明秋俯在宇懿勤怀里，并没能看到宇懿勤走神的样子，还在继续说着。
“可惜，清姨娘却没能养好了身子，还是去了。”
同样是生病的姨娘，婉姨娘得了戚明鸾出手医治，而对清姨娘是不管不顾，一个还能被戚家送出去到庄子上养病，一个则是死了也是一夜的功夫了解了后事，甚至都没派个人告诉她这个清姨娘的女儿。
可是她都是知道的，清姨娘的死她知道，被草草的处理了尸身她知道，绿云去跟戚少广说了些话以及之后戚少广盯着戚明鸾闹腾的事儿，她也是知道的。
包括清姨娘为什么会死，恐怕也只有她戚明秋知道。
这一次，戚明秋是彻底的明白，整个戚家对戚明鸾的偏爱程度，比一个皇帝宠信爱妃都有过之而不及。
“明鸾她，还会医术？对了，两位神医收了她为徒，自然是会的。”
宇懿勤就没一次抓住戚明秋话里重点的意思，自问自答的，沉在自己的思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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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医仙毒皇都喜欢七妹，当年还是争着要收她为徒。七妹一直机灵得很，不论先皇还是两位神医，都是见着她就喜欢得不行，白神医还有个徒弟陌公子，也对七妹照顾有加，极为的疼爱。”
戚明秋从宇懿勤的怀里扬起了头，极力掩饰自己心里头的一点点疑惑，要是现在她都没能从宇懿勤的话里头听出心不在焉，她就不是能跟太子妃讲条件的戚明秋。
前头还为了清姨娘的死安慰她别太多伤心，之后不论说什么，永远只会关注戚明鸾，就当是你要将目光转向戚明鸾好了，那就要让你知道，那个七妹不是那么简单的。
“陌公子？今个儿也见到了的，是挺维护明鸾的。”
楚婉是养眼的美人，陌公子就是惊艳的男子，亏得宇懿勤非常了解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爱好，不然谁能挡得住长成那样的男人。
一个男人长得像女人不是错，出来卖风情就不对了，宇懿勤有些恶寒的想着，要是让西侯吐谷浑那样的天生色性的人见着陌公子，会不会……哦老天，是恶寒了点。
“爷见到陌公子了？可是跟七妹在一起呢？”
戚明秋瞧着宇懿勤忽左忽右的眼神，莫不是见着戚明鸾身边形影不离的陌蓝，吃醋了？戚明秋也不算猜错，是有人吃醋的，不过不是宇懿勤。
“也不是，跟懿德去了凤銮阁，正好明鸾在里头，见着我就叫二姐夫，还说要我给她买见面礼……陌公子是后来才来的，似乎也是巧了。”
宇懿勤站的累了，又回了书桌那儿坐下，戚明秋没过分的撒娇，男人给的爱怜，能得多少就是多少，求多了，男人就厌了，以后的就没了。
“凤銮阁？爷怎么会去凤銮阁？”
凤銮阁的名声，对戚明秋来说没什么好的坏的，一个商铺有多大她并不会在意，凤銮阁也不过是在戚家玉石铺里下了长期订单，卖得东西是好，价钱贵得离谱。
可京城里头，最不缺的就是互相攀比的贵妇人、千金小姐，凤銮阁用精致的玉瓶子打开的销路，路子走得及正及高。
“额……也就是听说凤銮阁一直生意不错，跟懿德在惊梦园喝过了茶，正好经过去看看。”
也不算说谎话，的确是经过，只不过是跟着三位侯爷一起而已。
“瞧，给你带了礼回来呢。”
怀里头装着的那只美人蕉玉瓶子，被宇懿勤彻底的忘记了，要不是提起凤銮阁、提起戚明鸾问他要见面礼，他都忘了自己美其名曰的给新婚小妾带了礼物。
“给妾身的礼？”
戚明秋上前，双手奉过宇懿勤手上的玉瓶子，雕工精致的玉瓶子，瓶底有着戚家玉石铺与凤銮阁的红印篆刻印章，果真是凤銮阁的东西。
“明鸾在里头定了新货，我也就好奇的看了看，就带了这个给你，也不知，你喜不喜？”
眼瞧着玉瓶子送了出去，宇懿勤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一锭金元宝没了，心里头有些空。“爷能记挂着妾身，妾身已经十分欢喜了，还是这么贵重的礼……这……只是……就是这雕花儿样子，妾身不识得。”
戚明秋面上的惊喜，有几分是真的，宇懿勤主动给她带礼物了，还是凤銮阁的东西，瓶子的规模，雕花儿手艺，都能看得出是中上等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