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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吧停吧,在弘轩殿见了那么多人了,臣弟也想静一静了,想来御花园的牡丹该有新品种开了的。”
宇玉昂跟着从轿撵上下了来,预备着一起去晃悠。
“随你去逛,看中了想摘也行,想移种回你段王府里也行。”
宇玉珏大袖一挥,放在坐在轿撵上仿佛就已经闻到了花香,没有人知道他最爱去的但是几乎没有去过的那一片花林。
“听皇兄这话,似乎皇兄有更好的去处。花丛虽好,皇兄可也别贪看得误了宫宴的时辰哦。”
宇玉昂背手而笑,眼瞧着宇玉珏走去的方向。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也不知道谁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牡丹从中过。”
宇玉珏头也不回,就留给宇玉昂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宇玉昂耸耸肩,这话要是被自家媳妇听见了,肯定会听出别的意味。皇兄啊皇兄,您就只会损损臣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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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林,果然是都开了,洁白一片,花香满溢,几十年了,这些杏树也长得这样高了,不知道京郊的山上,是否还是这般的花海。只是再如何的移栽养护,终究只是皇宫里头的一角,能种植最大一片又能如何,再万能的皇宫,也模仿不了高低起伏的山峦和层层叠叠的观感。
宇玉珏走在杏花树下,只等着一阵风过能吹落一些花瓣,当年亦是在一片花雨过后,见到了仙女一般的那个她,几十年的朝夕相处,却总找不到当日的那一刻心动。
“好美的杏花林。”远处一声赞叹,扰了宇玉珏的清静。
“是谁?谁在那里?”这片林子平日里是绝没有人会来的,难不成是某个有心接近他的人特意守在这里?若真是哪个宫女存了这样的心思,还能找到这儿来,那可是不简单的人了。
“抱歉,不知道这里还有别人。”风过留声,穿过斑驳疏影,两个赏花人见到了对方。
四十年前,与四十年后,同样是杏花林中,同样是两个无心的赏花之人,这一次相见,落英也不忍扰了这一丝涟漪。
“民妇参见皇上。”戚老夫人福了身子给宇玉珏行礼,四十多年前她不认得他是太子,只当是某个官家的贵公子。可如今宇玉珏一声明黄龙袍,谁都能认得出来这是谁。
一个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另一个是商贾家的老夫人,能见上这一面是不是已经是福气了。
“你是?”是一个妇人,并未穿诰命服制,低着头福着身子行礼,宇玉珏也看不到容貌长相,只是这一声参见皇上,不同于原先赞美杏花林时的随性自在。
“民妇是皇商戚家孙氏。”戚老夫人还是半跪着身子,低着头回话。
“是戚老夫人,起身吧。”一听是皇商戚家,宇玉珏免了戚老夫人的礼,他还记得他那个宝贝儿子说的早在戚家嫡女周岁就看上了人家,那戚明鸾是很机灵,但自家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荒唐话来,他这个当爹的实在是听得很无奈。
“谢皇上。民妇无意打扰皇上,就此告退了。”不该遇上的人唯有他,自己起什么心思,好好的来看什么杏花儿。心里早就放下了,不是吗。
而他,在这杏花林中所想的,是不是那一年的相遇,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孙蓉儿,还是姐姐孙莲儿。
“等等。”宇玉珏叫住了急着退去的戚老夫人,并非自己猜测是个有所图谋的人,倒是戚家的老夫人,宇玉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叫住了她。“戚老夫人也爱杏花吗?戚家才搬来京城没几年,木凉城那边,应该是没有杏花的吧。不知戚老夫人觉得朕的这座杏花林如何?”
“民妇原籍京城,嫁入戚家后,才住在了木凉城。出嫁前,曾经去京郊的山上赏过一次杏花,若要民妇实话实说,皇上的御花园不如那山上的。”
微垂着头,戚老夫人的确是实话实说,第一眼瞧着这些杏花的时候,她是发自内心的赞了一句美,只是要跟记忆中的那片杏花林比,如何也比不过的。
“是吗?四十多年前种下的,果真还是赶不上吗?不知老夫人原来是哪家的?”当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直接说出了自己所感,宇玉珏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当年也是如此。
赏着纯白的杏花儿,忽然听见一女子的声音,“平日里吃着杏子总觉得酸得很,原来它的花儿这么美。”
然后他说,“世上没有完美的食物,就像杏花儿看着很美,果实却是酸涩,中间的杏核更是不能食的。”
接着一阵风过,杏花雨飘洒而下,穿过花海的那个她,还在惦记着杏子做成蜜饯之后的美味。
宇玉珏能清楚的记得当年那位姑娘的笑容,在杏花雨里是那么的纯白无暇,也许最初的才是最好的,也可能是他的太子身份,给了身位太子妃的她不得不争不得不为的禁锢。
“民妇戚家孙氏,原先……原先的家,不提也罢。”戚老夫人说不尽的无奈,只能一笑掩过。让她怎么回答,她又能怎么说,是说自己的爹曾是太子少师、后成了太傅、丞相,如今是阁老了?
“看老夫人的举手投足像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又怎么会远嫁给了从商的戚家?”姓孙、出身官家、嫁给一个商户之人,这一些串在一起怎么有种异样的感觉。宇玉珏信步走来,离得戚老夫人近了些,这个人,自己是不是认识。
“有一年贪玩出游,不幸遇上了打劫之人,万幸中遇上了民妇的夫君所救,为报恩,家父家母便将民妇许配给戚家。如今得皇家庇佑,戚家能当了皇商之名,我那老头子看到戚家如今的风生水起,也能含笑九泉了。”
这个故事,你听着耳熟吗,孙莲儿不是跟你说过孙家的二小姐就是这样被远嫁的吗,是不是还对孙家有恩必报说过赞扬之语。
“你?是你?”走到戚老夫人的身后,宇玉珏目光不由的一进,挽起的发髻加上低垂着头,后脖颈这里露出一些,他分明的看见了,那里有一块深褐色的痕迹。
孙家、戚家、遇劫报恩嫁人、脖颈子上世上绝不可能再有第二块的痕迹、还有对这杏花林的别样话语,一件事情可以是巧合,那么多巧合在一起还会是巧合吗?
“皇上认错人了。”不愿再多逗留,戚老夫人意欲直接退走。遇见本就不该,相认更是不能,当年之错已经形成,现在还能改变什么。
“认错人?朕并没有说谁,你怎么就知道朕想说谁?貌美问一句,老夫人的闺名可是孙蓉儿?去京郊山上赏花可是四十多年前?那年是否有遇上一位赏花作画的公子?现在的孙皇后可是你的姐妹?孙阁老可是你的家父?”
一连串的问题一步步的逼着戚老夫人回答,任何一句回答是,都将揭开四十多年前的那场邂逅。
“皇上,你也说了是四十多年的事情了,如今问来还有何意。”相遇至今,戚老夫人终于是抬起了头与宇玉珏的目光相对,这个男子带着帝王的威严,容颜再怎么老去,双眼的神采还是在的,含笑带情,就是这样的一对眼睛。
“当年人人都知道孙大人家有两位女儿,姐姐是孙莲儿,妹妹叫孙蓉儿,可朕自始至终都未曾同时见过姐妹二人,如今你告诉朕,当年与朕品画对诗之人,是孙莲儿,还是孙蓉儿。”
宇玉珏脑子里的许多事情都连在了一起,明明问问题的是自己,却又怕戚老夫人给出的答案会很刺心。会是他错了吗,一错就错了那么多年吗?
“孙老大人家有一对姐妹花,孪生姐妹,容貌一模一样,这些皇上听说过吗?唯一不同的,是妹妹孙蓉儿后脖颈处有一道天生的深褐色胎记,也因为这一条,让孙蓉儿失了入宫选秀的资格。”
宇玉珏,聪明如你,就算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之人,你也记得这道胎记,又怎么不认得孙莲儿并非那个与你一面交心之人?思及此处,戚老夫人的心有种不该有的痛。
努力这个月的全勤的指望貌似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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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天伦之乐,是他给不了她的幸福
219。天伦之乐,是他给不了她的幸福
“双生子?那么那一年与朕赏花之人,该是妹妹孙蓉儿吗?”错了,就这么错了几十年啊。“莲儿跟我说,为得能入宫选秀,遍寻天下名医,才将后脖颈处的胎记祛除。”
“是啊,只有入宫选秀,才有机会嫁给身位太子的您。花微雨,花公子。”是吗?戚老夫人、不、现在该称呼孙蓉儿了,这就是宇玉珏找的理由,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容貌一样,胎记的理由也说的过去,所以顺理成章的便娶了孙莲儿为妻。
杏花微雨,花微雨花公子,这是宇玉珏当年瞒了自己的身份而临时起意给自己起的名字,那年的那个女子还笑话他这个像是女儿家的名字,笑容可掬淡然清香。
“你跟你姐姐,并不像是一对双生子。”会叫他花公子的只有那个姑娘,而那个姑娘并不是他的妻孙莲儿,而应该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孙蓉儿,只是当年的错过,今日的重遇亦不能改变什么。
“不过仔细瞧着,你们的眼睛还是一样的。”几十年的岁月,一个富贵荣华,一个粗茶淡饭,每次见孙莲儿都是精致的梳妆打扮,就算是现在的年纪依旧瞧着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眼前的孙蓉儿相比来说年岁的痕迹多了些,或者说是更真实。
“当年,为何不是你?为何莲儿也能说出那段相遇?为何连恩师都说莲儿才是那个人?为什么?”宇玉珏微微仰头,满目的杏花儿如今看来是那么的刺眼,当年在宫中一眼认出孙莲儿的模样时,他的心是那般的欣喜,当孙莲儿说出杏花林中相遇之事时,他更是喜出望外,再加上孙大人有意无意的游说,他就这样等着孙莲儿入宫参加选秀,然后他选中了她成了太子妃。
“民妇之前说过了,因路遇劫匪,幸被戚家所救,但到底是跟一男子相处过一阵,传出去也算做是失节,这样的女子还有资格入宫选秀吗?所以除了报恩嫁入戚家,没有更好的归宿了。”孙蓉儿的回答淡淡的,好像很平常一般。
“可她不是你……”细细想来,除了一样的容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在御花园里种下这片杏树送给莲儿时,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惊讶而不是惊喜。几十年来,这片林子,莲儿一次都没有来过,只有他自己默默的来看过几次,原来自己并非想留住当初邂逅时的那份心动,而是想在这里寻找着什么。
“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这么多年,相濡以沫,终究能陪伴皇上白头到老的人,才是对的那个人。”
孙蓉儿舒展的一笑,几十年来她早已经不是当年懵懂的少女,早些年她怨过爹娘、怨过姐姐,甚至怨过自己那个只顾着高兴的夫君。
并不是嫌弃戚家的落魄与偏远,富贵荣华始终抵不过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丈夫,可以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