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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宿月斋怎会有旁的人来?夫人在这里说些什么话,那些尼姑都听不见的。再者,职下只是奉命给夫人带药,夫人喝了药,职下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当婆罗把目光专注地投向我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那撇胡子下的一抹笑看起来实在冷漠。
宿月斋,打胎药(三)
我应该猜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现代人的做人哲学,同样也是古人的;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明哲保身更重要的。
“倘若是打胎药,我看就不必了吧。我的胎儿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我看了药汤一眼,苦笑道。
婆罗轻轻一笑,“大冢宰赐的药,夫人无论如何都得喝完。”他忽然往药碗中扔下了一颗红色的药丸,药丸遇水则化,他荡漾了两下,算是搅匀。
我眼睛立马直了,他当着我的面就往打胎药里加了料!“你该不会和茹公子是一伙的,现在是急着杀人灭口吗?!”
我的脊梁泛起阵阵的凉意。我真是太大意了,连来人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就贸然暴露了自己,茹公子没有毒傻我,还有婆罗在后边围追堵截。
婆罗狞笑道:“胡说八道!不过你这番谣言也没法子传出去!”他已失去耐性,走上前堵住我的去路。
我下颌一紧,他的大手稍稍使劲揪让我的下巴痛得要命,不由自主地就把嘴巴张开来,浓汁被他一把灌了进口,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令我作呕,我拼命地挣扎,剧烈地咳嗽起来,然而,却拧不过他厚实的双手。只是这一咳,眼睛也觉肿胀,眼泪差点就咳了出来。
婆罗见碗里的药洒了一半,被我喝了一半,便松开了紧握着我下颌的手,把碗扔到一旁,看着墙角狼狈不堪的我,淡淡道:“姑娘,顺应天命吧,这是你拒绝不了的。”
我胸中填满了愤懑,一拳挥向他,“见鬼去的天命!你们凭什么剥夺我生的权利!就因为我长得和元夫人像,我就该死吗?你以为这样掉包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然而我挥出去的拳头,却被他一手包住,在他眼里,这拳头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或许是我太大声音,婆罗有些紧张,“什么掉包,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定然是怕外边的贺兰祥听见吧。
我不由更大声,“你敢说你不是掉包之人?”右手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我不是。”婆罗笃定的说。
我忽然间愣住了,我的手返回的信号值都处于正常基线范围内。
“你若不是掉包之人,又为何要趁机杀我?哦!你知道是谁掉包,你有心维护他,所以想杀了我,替他掩饰!”我死死地盯着他。
“胡说八道!简直不知所谓!”他推搡了我一把,神色有异。
然而,在他抽身离开之前,他的脉搏基线已经开始波动了。
呵!原来是这样!我心下了然,嘴上却不说破,只是瞪着眼望着他,虽然恨得厉害,却不得不暂时压抑下心中的怒火,重新捉住他的手腕,“我根本就不是元夫人,万一有人来验尸,发现我的身子没有怀孕?你就不怕会*烧身吗?”
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人,也要请衙门里的仵作来验尸才能确定到底是自然死亡还是他杀,我就不信元夫人曾经贵为王后,她一旦死了,会那么草率地弃尸荒野?该走的程序总该要走的吧?婆罗并没有参与掉包之事,虽然想趁机浑水摸鱼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若真的连累自己,他恐怕也不干吧。 。 想看书来
宿月斋,打胎药(四)
果然,婆罗的心跳好似漏跳了一拍,明明已经心跳紊乱,但他却还是强自镇定道:“我只是负责同贺兰将军一起送药给夫人,职下和贺兰将军怎么会知道夫人是否被人掉包?”
我渐渐冷静下来,放低声音道:“是吗?你确定贺兰将军会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你以为他是顾念旧情所以才避到门外,不忍心逼我喝药的吗?你错了。倘若真的有人发现我不是元夫人,那么贺兰将军只需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因为,一口咬定我就是元夫人的人是你,亲手喂我吃药的人也是你。他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瞧见呢!”
我偷睨了婆罗一眼,只觉得他的目光没有刚才坚定了,他的皮温也在不知不觉地下降,我一鼓作气道,“将军,依我看,贺兰将军似乎格外爱惜自己的生命呢,将军真的不怕他会把元夫人可能被掉包的事汇报给上边?到时候,婆罗将军,你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好似不以为然,可是我的手还握着他的腕呢,我知道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他下意识地就往窗外看了一眼,转过脸时,我正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他那双枣栗色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好厉害的一张嘴!”他反手一把握住我的脉门,虎口用力,差点没让我痛出声来,我吃痛地受不了,只有咬牙道:“不是我嘴利,而是将军太厚道!”
婆罗怔怔地一笑,松开了手,屋外忽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婆罗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半边,“何事?”
“将军,贺兰大将军他身体抱恙,先回去了。”
婆罗那两条粗黑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投向我的目光变得愈发凌烈,我不禁得意道:“将军,你看他可不是溜之大吉了?说不定心里正在纠结要不要去告密呢!婆罗将军,若被他抢了先机,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一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样说来,我非但不能杀你,还应该亲手将你交给大冢宰才能洗脱我的嫌疑了?”
“应该说,婆罗将军你得抢在贺兰将军报告大——冢宰之前才行呢。”
“你还真是会为我着想啊!不过,小娘子,真要是把你交给大冢宰,你可连骨头也剩不下了!”他仰头一笑,唇角的两撇胡子就像是两把弯弯的月牙刀。他的眼睛里头竟然涌出了一股怜悯,就像是看着一只野猫即将饿死而有些不忍一样。
这一次婆罗没有称我为“夫人”,也就是说,他不再自欺欺人,而是打算把我交给那个什么大冢宰了?
大冢宰?这是个官名么?我正要询问,腹部猛地一抽,好像被吸尘器拽住了一样,恨不能把我的肠子都掏空。我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浑身上下都笼在汗水里,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青瓷碗,胃中的翻江倒海让我生出阵阵恐惧,是药效发作了!
我倾尽所有的力气扯住婆罗铠甲前的裲裆,“将军……将军,我不能死……我若死了,没人证明你……你也活不成……”
腹痛加剧,隐隐觉得有股暖意在我的两腿之间翻涌,我终于像一滩软泥瘫倒在地,只能费力地睁着模糊的眼望向婆罗所在的方向,脑中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我决不能就这样死了! 。 想看书来
长安城,大冢宰(一)
婆罗还是把解药给了我。
但饶是如此,我的下半身也近乎麻痹,裙摆上全是乌黑的血痂。打胎药的原理是让子宫壁脱落,所以即便我没有怀孕,还是会来一场大出血,就如同月事一般。若只是打胎药也就罢了,婆罗又往那药里头添了别的毒药,虽然毒性已解,但两药相协,这一番折腾也让我吃了个大亏。
心里头生出一股怨恨,但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即便是怨恨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恳求他,“将军,能否给我找大夫瞧瞧?我的腿好似动不了,那个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婆罗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马上就要见大冢宰了,倘若你能活着出来,再看病不迟。”那神情分明在说,我根本就不能活着出来,又何必多此一举。
“大冢宰为何要杀我?我可是受害人!他真正容不下的,应该是把元王后掉包的人吧?”我斜睨了婆罗一眼,似笑非笑。这位大冢宰胆敢光明正大地软禁王后,堕其皇子,足见其权倾朝野。茹公子偷梁换柱把真正的元夫人带走,大冢宰应该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才对。
婆罗的眼眸里头现过一丝杀意,警觉地看着我,我连忙笑道:“将军无需紧张,你喂我吃药那一段,我不会对大冢宰说的。咱们——这样算是扯平了。”
不是扯平了,而是就算说了,婆罗也不会承认他有心维护他人。我向来不做无用功。
果然,婆罗闷哼一声,“你用不着替我隐瞒什么。我自会向大冢宰言明,我心无愧!”他画蛇添足地说着,我心如明镜,却也只是陪着笑笑。
“倒是你,进了大冢宰的府邸,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冷笑的模样让我禁不住心底一凛,实在想不通大冢宰为何会想要杀我。
婆罗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穆,“大冢宰英明神武,从来不留无用之人。”见我被这句话怔住,婆罗挤出一丝笑,若有所思道:“不过姑娘机智过人,说不定真的能活着走出来呢?”
身子骤然随车停止了晃动。婆罗撩起车帘,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时,神色凝重地说了一声,“到了。”
他一跃跳出了马车,不一时另有两个锦衣家奴把我从车里架了下来。我根本就站立不稳,婆罗想了想,对家奴低声说了一句,不一时,两个家奴便抬了个藤椅过来,让我坐在上边,我费力地把沾上血污的裙摆叠在背后,我不习惯以这样狼狈窘迫的形象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我有气无力地辗转时,面前的空气一沉,一件黑色的披风已经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我的膝盖上,我抬起头,正对上婆罗一双明亮的眼,我心底泛苦,他这算是体贴我么?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违心地给他一个“感恩戴德”地笑,他已经转过头抖了抖铠甲,又整理了一下头盔,绷着一张脸率先进门去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长安城,大冢宰(二)
两个锦衣家仆一直把我抬到了大冢宰府后边的松林草坪上才放下来。
正是初秋的天气,绿油油的草坪正中央是黑石堆叠的假山,那假山毫不出彩,倒是假山前边绕着的一排白色木槿花开得正好,我不禁觉得有些新奇,一般有钱人家的宅院里都喜欢栽种一些诸如牡丹的富贵花,哪会愿意种木槿花这类好养廉价的植物。
我又打量了一下周围,只见草坪的外围围了一圈的奴仆,每一个人的脸都是紧绷着的,身子一动不动,如同蜡像。这群人给我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氛,让我很不自在。
前边的婆罗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嗓音嘹亮,“冢宰大人,尉迟纲有要事禀报!”
我正好奇他对着空气说什么话,冷不防一个没有生气的声音从假山处传出来,“尉迟将军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个男人竟从木槿花后的假山中踱步出来,只因他穿着褚色长袍,和假山的颜色十分相似,我不自觉地把他给直接忽略了。他的手里持着几株木槿花,开得正盛,我不禁觉得匪夷所思,这个冢宰大人真是有“雅兴”,一个人跑到假山后边去*……
“回大人,贺兰将军与职下奉大人之命前往宿月斋探视元氏,岂知宿月斋中的元氏根本就被人掉了包。职下再三确认之后,觉得事关重大,特来禀报大人。”婆罗毕恭毕敬地说道。
“哦?那么,她就是那个冒名顶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