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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从?”尼娅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很奇怪:“我印证了自己地想法,你……不是医生,而是杀手!”
“哦?为什么?”是医生还是杀手,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也是他身上表露出来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特征,说哪一点都不能算错,医生,他是神医,杀手,他是出类拔萃的杀手,但他微微警觉的是,这个姑娘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对杀手有成见吗?希望自己是一个医生吗?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女孩接受力再强,承受能力再大,也更愿意一个医生跟在自己身边探险……
“因为医生不会对桑从有兴趣。对它有兴趣的人只能是杀手!”尼娅两只美丽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你真地那么喜欢杀人?或者换一句话说,你杀人的手段已经够高了,还想要多高?”
张扬愣了,完全愣住!
“桑从……是杀人的东西?”好半天,张扬才开口。
“桑从是森林中冤魂所化,是世上最厉害的杀人毒物之一!”尼娅说:“有桑从之地,十丈内生物绝迹,你想想,这该有多毒?这种毒物见血封喉。哪怕是老虎黑熊这些大型猛兽,如果刺破皮肤,也会很快就死,但山里人很少有人用这种药物打猎。知道为什么吗?”
张扬茫然摇头。
他有一个隐隐的猜测,会不会是这种药物是丛林里的冤魂所化这个迷信引申出来的,乡村里的人不敢招惹?
尼娅缓缓地说:“因为用这种药物打的老虎和黑熊,它们地血肉全都会成为毒物,根本没办法食用,而且最厉害之处就是……用肉眼根本不可能知道这肉有毒,极易让人误食而死。十三年前,我们村里有一家四口同时死亡的事,就是这种毒物惹的祸!”
张扬心中一动:“这种毒物这么厉害,是不是……如果用来伤了人,人也会立刻就死,甚至检查不出任何特征?”
“是!”
尼娅的目光抬起:“孙益,听我一句话,别动桑从……如果用这东西杀了人,这个人地鬼魂会永远不得安宁。也会打扰你的安宁……这是乡村里的老人说的,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说:就是迷信,但我相信一点,如果你用了这种东西,你就会变得邪恶……”
张扬怔怔地看着她,心头的波动一波接着一波。这究竟是什么人啊?看起来是一个山村普通的女孩,说地话好象带着迷信色彩,但她的话又是如此的有哲理!
人的灵魂,这是他拒绝去回答的,但他知道一点,如果他真的用毒物杀人,杀人手段可以是真正的无影无形、真正的出神入化,但有了这样神奇的本事之后,他还会费心费力地提高自己地真正技能吗?杀人就会变成一种学问。而不会是一种体能与技能同时进步的正规技能。这毒物在杀人的同时,也会慢慢改变他的心性!
“桑从!”张扬轻轻叹息:“我一直以为是一种救人的药物的!……尼娅。你相信吗?我一直都在寻找救人地药物,而不是杀人的毒物!”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尼娅轻声说:“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医生,而不是杀手!……但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认为桑从是一种治病救人的药物呢?”
“古书中记载,有一种草叫生死草,生于蛮荒之地,不生不死,介于生死之间,可解百毒……蛮荒,就是荒凉之地……”
考虑到她是一个乡村女孩,张扬背书之外,还细细地解释了一遍,什么叫蛮荒之地,什么叫介于生死之间,介于生死之间是古书中的记载,书上没有解释,但他自己有解释:“我的理解是……这种草长得非常慢,似长非长,似生似死,所以,理论上年代应该非常久远,只有年代够长的药草,才会凝聚千百年的精华,从而有别的东西没有地奇效……”
“你地理解错了!”尼娅说:“不生不死、介于生死之间的意思是……这种草是一个巨大地母根,年年有老枝死,年年有新枝发,老枝新枝全在一个根上,生与死都在一个根上循环,配合地气、气候、季节的变化,吸收天地大气土壤的精华,在漫长的生长期内,它体内已经不仅仅凝聚了植物的生命,也将一些小虫子吸收,从而形成一个新的平衡,在平衡中形成自己特有的排毒方式……”
张扬的眼睛早已越睁越大,终于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尼娅的手腕:“尼娅,你知道这种草?”
尼娅手轻轻一缩,脸上微微一红,张扬连忙松开,但眼睛里的兴奋之色无法掩盖。天啊,如果她不死我活是也看过某种古书的话,就是一个奇迹即将诞生了…………一个神奇的药物就在眼前!
“我先问问你!”尼娅深深呼吸,努力将自己地脸红屏蔽掉:“你的那个朋友并不是病,而是中毒,是吗?”
“是!我早就告诉你了!”
尼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告诉过我吗?你只说是病,我还反复问过你,你就是不提中毒的事情,根本不信任我……”
张扬抓抓头。当时真的没说是中毒吗?好象的确没说,是不信任她吗?也许真的是,一个小女孩子当然没什么好说的。
“你找贡拉爷爷,肯定是认为他是这个地方最好的医生。对吧?”
张扬目光微微闪烁:“难道……不是?”
“如果以医术而论,他的确是!”尼娅说:“但有一个人却是最精通药物地,特别是用毒与解毒!”她的眼睛里有小小的调皮。
张扬又想伸手抓一抓她的手了,失声轻叫:“是你!”
“是我外公!”尼娅白他一眼:“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地……乡下丫头!”
“你外公……他……他……”
“不用顾虑了,他已经死了好多年!”尼娅说:“我没学到他的毒术,但我听他说过,你形容的这种草也许就是他曾经说过的往生草!”
“你说说……你爷爷是怎么形容……往生草的!”
“往生草。地上方三寸,地下八尺余,年年有新枝,新枝发,旧枝死,罗旋分布……”
与古书中所记载的不同,她所说的更多着重于外形,让张扬颇有几分不敢下结论,但她接下来地话让他大为震惊:“这草食毒解毒。十丈方内,毒虫绝迹……”
食毒,他好象明白了一点点,在漫长的生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毒虫依附在这八尺多长的老树上,它们的毒性对这老根也有损伤。但这老根却有一种独特的办法解毒,年长日久,它需要毒物经常性的刺激,而形成食毒的习性,并始终保持自己解毒的功用!
“能解毒就行!”张扬站起:“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往生草?”
“没办法!”尼娅两手一摊,差点让张扬一**坐下,但很快,她有了解释:“这草只有迷宫洞中或许可以找到。但这个洞非常危险!”
“你……瞧我象是怕危险的人吗?”张扬轻轻摇头。
“知道你本事大。还特别勇敢!”尼娅扫他一眼:“但你再胆大、能力再大都不行,因为季节不对!”
“季节什么时候对?”又是一个新地希望。
“惊蛰!”尼娅缓缓地说:“惊蛰时节。万物复苏,旧枝死,新枝不生,往生草精华内敛,这个时候的草根之内才会形成解毒之物!”
张扬怔怔地看着她,尼娅也看着他……
“这么说,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待很久很久……”张扬补了一句:“顺便问一句,惊蛰是什么时候?”
尼娅傻了!
走入山谷不到一里地,白石谷中不仅仅是单调的白色,一抹绿色成了山谷的点缀,这是一抹奇怪的绿色,孤零零的一棵大树,虬劲地枝叶宣告着岁月的风霜,四面异常的干净也宣告着这风霜中的诡异!
张扬看着深色的树干,看了好久,尼娅看着张扬的脸,也看了很久!
对于他而言,这种奇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就象她外公一样,她外公一生精研毒术,他是一个无比神奇的杀手,这两种角色会相通吗?至少在看着这棵树的时候,两个人地神态是相通地!
张扬的目光终于转了回来,轻轻叹息:“虽然我并不想将这棵树带回去,但这次行程全都是为了它!”
尼娅脸上浮现了笑容,甜美地笑容,她听到一个关键词:“不想带回去!”
“为了一个对我们根本没有用的东西,在大森林中走了五个昼夜……”张扬看着她的笑脸问:“尼娅,你后悔吗?”
“关键是……你后悔吗?”尼娅轻轻一笑:“而且我想问……这五天的行程对于你而言,真的没有价值吗?”
张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对于你而言。也许是你一生历险中一次并不特别地记忆!”尼娅说:“但对于那六个战士而言不是,对于这万恶的毒品团伙而言也不是,对于我……”突然停顿了,轻轻停顿之余说:“到前面看看吧……顺便说一句,前面那个地方,我第一次看到是尖叫了的!”
“虽然对女孩子的尖叫比较熟悉,对让女孩子尖叫的地方也没有多大兴趣,但……但我还是愿意去看一看!”张扬手微微一伸:“尼娅小姐,请!”他是真的没有兴趣吗?也许这是一句真话。女孩子是看到一只小兔子都会尖叫的类型!
转过前面的山嘴,白色重新成为视觉中的主流,突然,这主流变成了虚幻。变得具有流动性,不仅仅是白色地流动,还有绿色,不再是绿色的树木,而是绿色的湖水,这边赫然有一面湖,青翠的湖面映着两边地白石。如玉如翠,风儿吹过,烟波泛起,两种颜色交织,真正的如梦如幻!
张扬的眼睛睁大了……
“怎么样?”尼娅的脸涨红了……
“我真的想尖叫一声!”张扬认真地说:“你们女孩子尖叫时……是不是要先吸一口气……”
“啊……”尼娅长长的叫声穿越湖面,那边有鸟儿飞起,翅膀居然也是白色的,白色地羽翼一展一掠,如同天空的天使突然飞越人间。在湖面上悄然盘旋,又悄悄融入远山,尾羽上带上一点点太阳的光芒,也伴着幽静的湖水中一抹残画悄然消逝……
“啊……”张扬长长的呼喊与她清脆悠长的叫声相伴相随,尼娅一口气换过,与张扬对视一眼。娇笑着跑向湖边,手儿**湖水,轻轻扬起,碎玉般的飞珠将她的脸映得如此娇艳!
“孙益,过来……”
“真的希望明年惊蛰时节,这里地水温适合游泳!”
“你会来吗?”尼娅的脸转向了湖水,但一双妙目悄悄地透过长发飘向他……
“你呢?”张扬轻轻一笑:“如果我来,你还会当向导吗?”
“你都知道这个地方了,说不定……说不定你不再需要我当向导!”
“可我不知道迷宫洞在什么地方。你也不肯告诉我……这个洞内有些什么名堂!”张扬苦笑:“不找你做向导。我来也只是洗个澡而已!”
“惊蛰很快就会到,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急什么?”尼娅脸色悄悄泛红。一双手**湖水中轻轻搅拌,刺骨的湖水悄然带走手上的温度,但好象还没办法带走脸上的温度,她心中也有涟漪泛起,一如指尖的湖水,看起来是由手搅动了,事实上却不知是从何处而来,也许是湖岸地一丝微风,也许是湖底的几颗湖石,也许什么都不是,就是她眼睛的视觉误差……
“尼娅……你妈妈……”张扬的表情变得多少有点不自然:“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再不回去,她会不会拿上大扁担守在沼泽出口?”
尼娅噗哧一笑:“你真的那么怕她?”
“你呢?你难道不怕?”
“其实……你知道吗?她是爱我的,在她心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