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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就是一个最大的遗憾?
而且,刘庄人明明知道祖坟动不得,还敢来挖,看来已经不单是泄愤那么简单了;刘庄的盗墓者,最重视的就是金银财宝(因古董的价值难以判断),难道王庄的祖坟里真的有大量的金银财宝?
所以人们决定“研究”一下王妈的意见。
也就在这一天,人们见到了另一群寻人的人。
※ ※ ※ ※ ※
二、捕风捉影术
二十六日,下午四时至六时,陆续弛来了不下五十辆车,赶来了不下五百个人。
车的种类之多,足以令人为之侧目;来的人却更令大家惊心。
武警、军人、公安、乡长、县长,恭恭敬敬地拥陪着市政府人员、衣冠楚楚的富豪、斯斯文文的学者、面目不善的凶悍青年。大葬山下各村各庄的头头脑脑以及“名人”,杂七杂八,不伦不类,看上去像是一个国家在逃难。
之后不久,又来五辆军车,车上跳下来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人或警察,在十分种内已经封锁交通。
来人中的一部分直接赶赴王八代的家,另一部分则在乡长的陪同下叫来王庄的村支书、村长、老人、名人,一同会聚于占地将近两亩的大香火场中。
“会不会是抓人?”王庄自卫团的人略一议论,就通告各家,备好家伙,上至七十老人,下到三岁顽童,只要能走动的,全部出来,围住香火场。
也就在此同时,更多的人围来了,都是各庄的青壮劳力妇孺儿童以及苟延残喘的老人们,闹吵吵的拥到了王庄,手中都有家伙,把王庄围得宛若铁桶。
数万人的场面,颇为壮观。
在王庄,最老的老人只有一个,刚过完一百岁寿辰,而今在床上苟延残喘着。十余天里,一直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艰难地“遗言”说了不止二十遍。
“二十六……我才会走……给我送终的……得有几万个人……最有面子的……是我……”
儿孙们都不信。但此刻,他们却不得不信了。
这个老人,就是王八代。
见到了难得一见的贵宾们纷纷赶来,王八代立刻有了精神。
“好呀好呀!这么多的人给俺送终,有面子哪!”他拍着双艘,像个三岁的孩子一样兴高采烈。“找人?行!——把生辰八字和照片拿来吧。一个人两百元。先交钱。”
钱点清了,他老眼昏花地看着一张张的照片,“恩,这些女娃子都挺俊俏的。都有了婆家没有?给俺孙子说一个吧,……什么?再念一遍……”十八个人的生辰八字又念了一遍,他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口,抽搐不停,然后突然间一蹬腿,一口乌血夹杂着血块喷口而出。
他死了。
“他们的八字,相互冲杀克制,不能往一块聚,聚集到一起的话,走哪儿哪儿出事。——现在都还活着吧。集体的寿限是明年,个别人会死得早些。”
身材矮小、相貌萎缩的王八代的孙子王十代,替爷爷回答了问题。
若干年后,王八代的后人,依然以这一天的人们齐聚王庄来宣扬王八代的风水、命相之高,神通之大,且自作主张,在坟上竖立起“天下第一风水师、命相家”之碑。
王八代寿终正寝后,天色已黑。大香火场里的闲散人员被驱逐出场,各庄的名人以及头脑们出来将本庄的人劝回——但回去的只有一小部分。更多的人陆续赶来,为得只是看热闹。大香火场里,已经尽是大富大贵大名大势大权大胆之人,兵比将少。兵是大葬山下的“名人”。
乡长翻开“名人谱”,把名人挨个点到,然后向人们介绍着真正的名人——这是市长、这是副市长、这是驻军团长、这是团指导、这是市公安局的局长、这是武警中队中队长、这是交警大队大队长副公安局局长、这是县委书记、这是县长、这是县公安局……乡长、乡公安局……
所有的人都介绍到了,这才看看一个瘦高的汉子,驴唇不对马嘴地介绍着,“这是……老师,……对,老师。”那瘦高的汉子肤色微黑,眸光冷酷而凶悍,两唇抿为一条线,听到介绍,冷冷一笑。
一股令人惊心的气息,随之涌现。
那股气息,无疑也正是凶残。
“今儿把你们招来,是为了找几个人。他们在咱大葬山丢了,咱这山上的传说又太多,难分真假,希望大家给出个主意,想想办法,看看人到底丢到哪儿去了。在哪儿能找得到。”乡长哈哈大笑着又说:“大家都有特长嘛,人多力量大,啊?想想法子,三个臭皮匠、也抵一个诸葛亮嘛……”
在这些人开会时,王妈壮着胆子,招到了一位面善的公安人员,嗫嗫呐呐地汇报了自己儿子失踪的事情。
“你这个事儿哪,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办吧。报案要有程序的,您去乡里报个案,再回县里的街道派出所报个案,大家会解决的。”
“那——他们不是也丢了?一块找找行不?”王妈异想天开地问。
面善的皱起了眉,口气也不再和善。
“这些天里,又是挤死人的,又是撞车的,又是打架斗殴的,到处都忙得不可开交,该到哪儿报案到哪儿报案去,你知道不知道怎么立案、怎么办案、怎么调查?啊/凑什么热闹?你那个事儿哪!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王妈怒了。“同样是人失踪啦,为啥市里的人丢了是大事,俺儿子丢了就不是事儿?俺儿子可是县里的人,一个是科长,一个是联防大队的队员!要照你说的,那要是省里的人丢了呢?这大葬山还不得被炸平?敢要有个外国人丢了,这大葬山不得挖个坑埋起来,石县不得取消了?要是俺儿子不是县里的,只是个老百姓,你们是不是要先把俺打个半死再撵走?……打呀!你打呀!你打死俺呀!”
“老人家,别生气别生气,别哭了别哭了……”面善的苦笑着劝阻。对他们而言,最头疼最恐惧的,也只能是这种满腔的正义,却根本不懂事理的人。
※ ※ ※ ※ ※
——丢几个人算什么?又不是大葬山丢了。
——人在大葬山丢的,找大葬山要去,跑王庄干嘛?
会议,一直开到将近午夜,没有任何的结果;办案的领导们纷纷被上了一堂生动的故事课,当地人争先恐后的说了不下三十个关于大葬山的传说,却没有一个能说出失踪者会在哪里。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谁也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人。
另一点比较能够肯定的是:
——每个人都有种在玩儿“过家家”游戏时的感觉。
这真他妈的荒谬!
“随随便便有人说人在王庄,人就真的在王庄了?凭啥说人在王庄?王庄的人吃饱撑着了没事找事拿人开心?咋?那十几个人的肉香?王庄把他们杀杀刮刮卖人肉包子了?大葬山丢了人,到王庄来要人!虬!虬毛!”
“不是又警犬吗?警犬就不会找?光知道吃肉?不是又电视台吗?咋不贴个寻人启示?依我看,八成是刘庄人拿钱买通了这群贪官污吏,想转移咱们的视线。让咱们罢休!没门!咱跟他们没完!”
回到家,王铁愤愤而言。蔡吟却有不同意见。
“这么多的人来王庄,刘庄也没这能耐。听他们的口气,是咱山上的俩老神仙说的,可能人真的在咱庄上也说不准。”
“屁!啥老神仙?——还不是俩老骗子?跟咱庄上的神仙半仙的有啥区别?不就多活了几年?那乌龟还能活上几百年呢,乌龟也是神仙啊?这共产党不是不信鬼不信神的?咋就信这种人?这俩老骗子,一个好抽一个好喝,刘庄人送点东西不是想让他们咋说就咋说?他们的老子不就是叫胡弄人?他们的爷爷不就是叫胡说?到了他们更邪门,一个胡天一个胡地的,敢要叫他们不绝种,有了个一儿半女的又该叫什么?”
“甲木他们怎么办?他们也丢了,真的在地下呀!”
“喂!别在胡扯了!没见别人指指捣捣的咋说你的?就为了一块五斤重的牛肉值顾不值顾?别说五斤了,就是一头牛给他们,也犯不着咒人家吧?你咋越活越像个妇道人家啦?”
“铁哪,——这是真的!”
“真的?屁!你八成是中邪了。昏迷了这么多天,一直说地震地震的,哪儿来的地震?”
“可……坟群上真的裂了个长口子。”
“那是天热!晒的!睡吧睡吧!刚好一点就东跑西跑的身体能禁受得了?——明儿还得找乡里县里,替婶子报个案,这帮杂碎啊,屁事不管的,不塞点东西能立案才怪呢。”
他们刚躺下去不久,就有人叫开了门。
王庄自卫团的小伙子们把王铁请了出去。
——邻村的人返回时,把田地踩得狼籍一片,今年的收成算是没指望了。而且,还顺手牵羊偷鸡摸狗打鸭盗马;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群人手抵火把,在坟上转悠。
王铁赶到坟群上时,但见三十余名精壮汉子跟在黑脸汉子身后。那个黑脸汉子,正是大香火场里最后被介绍到的“老师”。四里八乡的小太保们对这些汉子点头哈腰的像是见到了祖师爷。以身份而言,王铁是“名人”,附近的小太保们都畏他三分,但此刻见到他来,却连正眼也不瞧上一下。
一名自卫团的成员拉他一下。王铁退后几步,暗影中,缩着一个本村的小癞子,据说在市里混过,也曾混响过几天名堂。
“有事儿?”王铁轻声问。
“嘘——小声!”那小癞子胆战心惊地望望四周,附于王铁耳边,“铁叔!铁叔!听小侄一句话,千万别惹事儿!惹不得哪!”
“咋?那黑脸的,很——能打?”
“不是。”小癞子更恐惧了。指指一群壮汉中的一个,“我以前混的时候,就是被那个打回来的。那些人都可厉害了。听说,他们也有头儿——您瞧,就是跟在黑脸后面的那俩。”
王铁注目望去,一群汉子,跟在两名面目不善的青年人身后,而那两人,一左一右地紧随于黑脸身后。但是——黑脸汉子却恭敬万分地跟在另两人身后。
这两人,一名是老人,仙风鹤骨,白须及腰,白眉过耳,比胡天胡地还像老神仙;老人的身旁,是个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瘦小单薄,因为远而难见面容。
“他们……是……黑社会的……”小癞子的牙关都直打战。王铁立即火了。“虬毛!黑社会咋啦?!老子照样日他亲娘!”
盛怒之下,这句话未免像刘大赖当然一样说得声音略大了一点。因此那黑脸汉子不觉朝他看了一眼,然后略略摆了摆头。他身后的两名青年立刻挥了一下手。
突然之间,三十余条精壮大汉一语不发地朝王铁冲来。双方相距足有百米,但那些汉子却似参加世界田径比赛般转眼冲到。你一拳我一脚地三下五除二地打散了王铁身边的身经数战的自卫团成员,接着便在王铁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便一脚踹道了王铁。
这一举解决了刘大赖而一跃成为大葬山下第一名人的铁一般的汉子,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身后,自卫团成员尚未冲到,那些精壮汉子,已经人手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亮出。
砍刀出手就伤人,转眼已有七八个王庄人受伤而倒。
砍刀架在王铁的脖子上,他被一把拎起,一记犹如二十磅大锤砸下的滋味由腹部入心再入脑,王铁只觉眼前一黑,金星乱闪。接着又是两拳。
只三拳,他便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