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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死河现。
当那灰蒙蒙的剑气悄然散去，当那累累白骨，残肢断体的死亡长河虚影消失不见，当这一式杀戮苍生结束，这山谷之中，只剩下方应看一个活着的人了。
这柴氏一门卧薪尝胆十年，不但让一些海盗变成了犀甲人，同样也使得自己门中残存的最后的武装力量舍弃人类血脉，吸纳远古妖王精血，转化成了远古犀甲人，但是，柴氏一门为了掩人耳目，让那些海盗们便的犀甲人生活在山谷外部，这样一来，无人知道真正的力量是位于这山谷之内的远古犀甲人，他们苦苦等待十年，就是要等待一个机会，但是，他们没有等到那个反攻中原的机会，反而因为那些海盗变成的犀甲人口风不严，最终引来了方应看这个煞星，结果是全族尽灭。
看着面前这数百身披重甲的远古犀甲人的残肢断体，方应看也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些远古犀甲人论及实力，要比山谷外的那些犀甲人要强了不止一筹，可见这柴氏一门的谨慎小心，想必那些山谷外的犀甲人，它们虽然也是吸纳远古妖王精血，但是在纯度和数量上绝对要低于这些山谷内的远古犀甲人，那些山谷外的家伙就是这柴氏一门的炮灰，他这一剑杀戮苍生虽然将这些实力强横的远古犀甲人斩尽杀绝，但是，他自己的消耗也是极大的，可以说这一式剑招，足足让他耗费了一半的法力。
方应看在这山谷之中四处查探了一下，果然，在山谷最深处，他发现了一个方圆十丈，用巨石垒砌而成的血池，里面的猩红鲜血散发着与众不同的诱人异香，而在这血池周围的岩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他走上前去，仔细一看，果然这岩壁之上的字迹，所记载的正是如何将精血稀释又不损耗精血，如何建造血池，如何吸纳精血，如何让精血替代自身血脉，以及一些提纯精血，战斗搏杀的战技，可以说非常详尽，但是，就是这样一篇近乎于傻瓜化的秘法之中，却并没有半字提及这样将远古妖王精血吸纳入体之后，替代自身血脉的后果，以及会遭遇什么样的敌人，只是一味地宣称如此一来，便可以继承远古妖王所有的天赋神通，莽莽大力，可以摘星拿月，毁天灭地，举世无敌。
如果是那才思敏捷，心有九窍的灵慧土著，会看出这岩壁秘法绝对有问题，而且，这问题还不小，但是如果在方应看这个无限空间的冒险者来看，那就是这偏据说是上古秘法的东西，更像是一个电视购物广告或是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充斥着极有诱惑力，煽动力的词汇，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常识——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然要失去什么；你能够得到多少，就必然要失去多少，这样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等价交换原则！
“唉，仇恨和贪婪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仇恨和贪婪就是他们的罪业！”
“难怪故老相传，大西王张献忠刻下七杀碑，上面写着‘天生万物以养人，人物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虽然有人说这七个杀字乃后人杜撰，原文是‘鬼神明明，自思自量。’，但是不管如何，人生在世，罪业满身，倒是真的！”
“杀戮苍生……嘿嘿……杀戮苍生……原来如此啊……”
方应看望着岩壁上的字迹，双眼中神光闪烁，他忽然明悟，为什么他会创造出杀戮苍生这样的剑招，他也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会领悟出杀生剑意，为什么他刚才施展杀戮苍生剑式之际，他的心底会没有任何征兆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悲凉。
大千世界，茫茫红尘，人类的遍布多元宇宙，但是，又有何人纯净无瑕，没有罪业缠身？又有何人不可杀呢？
天下苍生皆有罪，杀戮苍生又有何不可呢？
这样的想法悄然在方应看的心中升起，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丝的异样，虽然这推论看上去并无错处，但是，方应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因此，方应看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种矛盾冲突的失神状态之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 杀生护生，斩业斩人
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这是自刘邦进入咸阳之后，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的内容。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是古今中外的朴素法律。
即便到了世界上有了法典，有了细致的法律条文以后，这仍然是所有法律都要尊崇的基本准则，当然，以人类的聪慧才智自然知道该如何用其他更细腻的规则来逃避这最朴素的法律，只不过这些最朴素的法律早已刻印在每个人的心灵之中，刻印在每个人名为理智的枷锁之上，因此，无论古今中外，杀人者都有着异乎寻常的举动或是反应。
比如那些有钱有权的官员商人，或是他们的亲眷子女，如果犯了杀人重罪，这些人会利用自身的资源，用权、用钱、用他们能利用的一切资源，将法律掰开了、揉碎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去解释，至于解释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像银河词霸一样，自动翻译出来的鸟语，驴唇不对马嘴，他们是不会在意的，只要能够绕开杀人偿命这样的判罚，即可。如果更为厉害的，还可以利用自身掌握的权力和金钱，进行更细微的操作，将杀人变成自卫，如此一来，不但不会承担杀人偿命这样的判罚，还会赢得鲜花和掌声，可以说这是一种非常高端的操作手法，不是一般的官员或是富豪能够操作得了的。
而那些连环杀人犯，一个个都有着属于他们自身的一套理论基础，虽然这套理论基础，在正常人看来，不但狗屁不通，还是匪夷所思，甚至荒谬至极，但是，不管如何的惊世骇俗，那套理论基础的的确确就是支撑着这些手段残忍的连环杀人犯们杀戮不止的根基！
之所以说这些，就是因为，哪怕是名为战争的绞肉机，人类最大限度的解放自身的兽性，在古代人们用刀枪剑戟互相砍杀刺杀，用弓箭互射，用火烧，用水淹，用石头砸，到了现在则是用枪炮，用核弹去杀戮，但是，人类依旧会为自己找上一个理由，或是自己的国家民族是优秀的，或是要建立什么共荣圈，或是自己的国家民族处于危难之际，不管如何，人类都能找到一个让自己理直气壮走上战场去杀人的理由。
人，总会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去杀戮。
人，也总能为自己找到一个理由去杀戮。
在这一点上，即便是方应看也是如此！
自他进入无限空间以后，他依仗自己对无限空间的了解，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心镜最为重要，因此，他放弃了其他更简单更容易的强化，选择了最危险的试炼类强化，果然，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强化，让他的心镜得到了磨砺，在之后的冒险之中，他又经历了几次磨砺，让他最终找到了一个最为坚实的杀人理由——我要活下去！
就像是人类刚刚诞生时一样，为了生存，为了能够活下去，方应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路杀伐，踩着累累白骨，踏着残肢断体，他最终走到了现在。
冥冥之中自有主宰。
方应看机缘巧合之下创出了杀戮苍生的一式剑招，让他在不经意间，领悟到了众生有罪之意，最终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灵，面对自己的灵魂！
既然，天下苍生皆有罪业，那么自己呢？
方应看虽然是无限空间中的一员，但是，他现在毕竟还未超脱命运长河，他还是这多元宇宙，三千世界之中，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既然那众生有罪，他自己有罪否？
方应看心中千回百转，那一句‘你有罪’则变化成了一道浩浩荡荡，无尽白骨血肉的死亡长河虚影组成的灰蒙蒙的剑气，正是那一式杀戮苍生，就像他斩杀那些远古犀甲人一样，轻而易举地向自己斩落，就在此时，无数的理由、无数的解释此起彼伏，就像一面盾牌树立在自己的面前，企图阻挡这道剑气斩落！
但是，那些理由，那些解释虽然变成了一面面或大、或小、或厚、或薄、或坚韧、或脆弱的盾牌，可是，在这道杀戮苍生剑式之下，悉数被破，那灰蒙蒙的剑气一路势如破竹，以着无可阻挡的浩荡威势冲到了方应看的灵魂面前，就像他杀鸡屠狗一般，挥剑斩杀那些远古犀甲人一样，这杀戮苍生的剑式同样也以挡无可挡的威势，一剑斩落……
“我……有……罪……”
“我罪在看不见自己！”
当所有的理由，所有的解释全部破灭，方应看的灵魂**裸的暴露在这杀戮苍生剑式之下时，他突然间有了一种明悟，我之所求，既是‘日月灭而我不灭，天地朽而我不朽’的亘古永存的至境，那么，我又何必去为自己的罪业找理由，找解释呢？
超脱命运之路，既是逆天反道之旅，步步荆棘，步步坎坷，步步杀机，若不能明心见性，明白自己所求，明白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并且，甘愿承受其带来的后果，又有什么资格去超脱命运，追寻亘古永恒的至境呢？
轰！
方应看的灵魂，手臂轻轻一挥，一道白骨累累，血肉残肢组成的死亡长河一样的灰色剑气浩荡而成，轻轻松松的将那道杀戮苍生剑式破灭，然后将其吸收。
当方应看回过神来，已然是刹那之后，这一刹那间，他已经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随后，手腕一震，剑气横空，不但将那腥红如血，蕴含着远古通天望月犀牛王精血的血池毁去，同时也将那墙壁上记载的吸纳精血替换自身血脉的秘法的岩壁一同毁去，等到他走出这处洞穴，剑气再闪，这处洞穴便应声垮塌。
识人易识己难。
往日里，方应看也常常在各种小说中看到这一句话，但是当他真正的面对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一个难字是何其真实！
就像那《霹雳布袋戏》中被称为大师的佛剑分说，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渡芸芸众生于彼岸，无穷罪业尽为我一人承担，只愿那无间之中，只吾一人！
这是何等气魄，何等的信念！
而佛剑分说也恰恰如此而行的，哪怕那三千世界之中，妖魔邪道无穷无尽，哪怕茫茫红尘之中，庸俗痴人无量无数，但是仍愿意身入无间之中，渡化苍生。
方应看不是佛者，也不是圣者，他追求的不少渡人，而是渡己，他将要自己渡过茫茫苦海，到达彼岸，成就那日月灭而我不灭，天地朽而我不朽的永生至境。但是，渡人还是渡己，事实上并无多大的分别，佛剑分说要身入无间，行那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的慈悲心愿霹雳手段，而方应看自然也要杀戮一切阻其道途的天地苍生，而那佛剑分说明知此行乃是逆天之路，但是他仍然一力承担，方应看想要杀戮苍生，渡己成道，自然也要承担那杀戮苍生，罪业满身的后果。
之前，方应看还不敢正视这种与天地苍生为敌的后果，自然也就不敢承担这样沉重的代价，最终他在看到那血池以及岩壁之上祸心深藏的秘法时，终于触动了灵机，让他自己来承受那杀戮苍生的剑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