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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苏没想到寒蕊会大言不惭地承认,一将军把她呛得半死,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末了,哼一声,一甩袖子,没趣地走了。走几步,偏又回头,望着北良嫣然一笑,低婉地唤了一声:“北良——”她似乎咀嚼着、回味着,幽声道:“我记得你的名字,霍北良啊……”
“哼,看见男人就发嗲,哎哟,真让人受不了!”红玉嘟嚷一声,配合着浑身一颤,仿佛被电到了。
北良嘴一裂,呵呵地笑起来。能被美人记住当然是好事,问题是,记住的结果到底是好还是坏。这个润苏,当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虽然跟寒蕊一样的自我感觉超良好,却远没有寒蕊那么可爱。
“你还好意思笑?!”寒蕊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过去:“你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
“怎么会是死到临头了呢?”北良笑嘻嘻地说:“好日子才刚开始,我正等着皇上为我俩赐婚呢。”
“赐你的大头鬼!”寒蕊狠恨地剜了他一眼:“躺到土里去等赐婚吧!”
“嘿,你这丫头,说话怎么不留口德呢?”北良可不干了,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好的,你咒我死?!赐婚又不是我的主意,那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愿意嫁给我,我还不愿意娶呢!”
“你找死!”寒蕊拔出来拳头,看北良魁梧的身子一眼,终于还是悻悻地,放下了手。
“不是我咒你死,而是有人想要你死。”寒蕊的语气慢慢地降了调子,心事也重重地涌上来。
北良没心没肺地问:“谁呢,这么狠毒?”心里越是想笑,脸上越是憋住。
寒蕊斜望了他一眼,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北良裂嘴笑笑,逗她:“不可能,你逗我玩呢。”
“谁拿这种事逗你!”寒蕊乜他一眼,不屑道。
“那就请公主赐教罗。”北良笑嘻嘻地说。
寒蕊张嘴要说,猛一下,顿住,想了想,却抿紧了嘴,不说话了。
“不说了,还是没得说?”北良笑着将军:“我说你是逗我玩呢,你还不承认。”
寒蕊欲言又止。
“对了,你不是走开了,怎么又回来了呢?”北良见她不好回答,就换了个话题。
她沉吟道:“我回来找你的,有些事,想着还是应该跟你交待一下。”
“你回来找我?!”北良有些惊讶:“什么事?”看她一眼,心想,管他什么事,正好,免得我再到处去找你了。
“什么事?”寒蕊说着就有些生气了:“我专门来提醒你离她远点,你倒好,非让我看见你们拉拉扯扯……”
北良有些愕然。寒蕊这话,是吃醋了吗?他本想解释,自己是来找她,却被润苏拖住,可是就在话要出口的瞬间,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她是公主,她要同我说话,难道我可以不理?”
“说得好象不情愿,可你那副表情,看着她,笑得那个甜,喝了蜜也不过如此,想走,只怕是腿早就软了,连路都走不动了……”红玉劈里叭拉一顿数落。
北良刚要辩解,我笑,是因为看见寒蕊来了啊。
“红玉。”寒蕊嗔怪地看了红玉一眼,说话了:“你少说两句……”红玉的话,怎么听怎么象自己在吃醋一般,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只是说说话,没什么吧?”北良讪讪道。
寒蕊望了北良一眼,忽而叹了口气,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想说,却又觉得一言难尽,寻思半晌,只说了一句:“你最好离她远点。”
“为什么?”北良呵呵一笑,又是一副没正经的样子:“她长得很漂亮啊。”
寒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看样子,刚才不该制止红玉,是该让她多数落他几句,省得他晕乎乎的尽做白日梦。
“漂亮的女孩,是男人都喜欢,不是吗?”北良望着寒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唔,”寒蕊踌躇着,点头道:“她是很漂亮,不过,你最好离她远点,我不跟你开玩笑。”
北良嘻嘻一笑:“你嫉妒她?”
寒蕊认真地看了北良一眼,良久,摇摇头,低声道:“也难怪……”他不知道润苏和她的关系,她也不好贸然跟一个外人数落自己的妹妹,更不好明说自己对润苏的担心,因此难怪会北良会这么认为,换了别人,同样也会这样想。
她想了想,问道:“她刚才……你是不是以为她喜欢你?”
北良笑一下,不答。
“她不是喜欢你,”寒蕊盯着北良的眼睛,慢吞吞地说:“她这么做,是有其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北良还在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寒蕊顿了一下,不知该从何说起,一看见北良的笑脸,忽一下气不打一处来,我为他着急,他涎着脸只知道皮笑肉不笑,于是没好气地说:“她想**你!”
“哦,”北良笑得更开心了,脸上成了一朵花:“被美人**,我乐意啊——”
寒蕊登时脸色大变,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红玉恨恨地伸出手指,凭空对北良戳了几下,一跺脚,也气呼呼地走了。
北良一直笑笑着,心里忽然有些不踏实起来。他知道,寒蕊不想跟润苏计较,但润苏一定要跟寒蕊争个高下,**他,无非是润苏想借他来打击寒蕊,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美色迷惑的,润苏也**不了他。如果寒蕊只是来提醒他,因为润苏以为他是寒蕊的意中人而对他下手,那只能说寒蕊心地善良。但如果,寒蕊是真的对自己有好感,那刚才自己一番真真假假的玩笑话,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拆台?寒蕊会怎么看自己?
是的,明显的,寒蕊已经误会了,自己不但好色,而且愚蠢。
北良开始后悔了。
第10章 心怀谋划各人有动作 (上)
景嬷嬷一开门,就看见寒蕊铁青的脸,赶紧拖过红玉低声问原因。
“你下午不是说,要是宴席散了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惊险的事情说给你听,你就跟我们没完……”红玉将嘴巴一瘪:“这可被你称心了……”然后,一五一十地把寿桃里的金粉红屑如何变成了米糊,喷了皇后一身的事说了出来。
景嬷嬷吓得脖子一缩,再也不敢吭声了。
“霍公子,请借一步说话。”宫女轻轻地拦住了北良出宫的步伐,北良和平川对视一眼,只身跟着宫女走了。
房门轻轻地推开,美丽的润苏转过头来:“北良。”
北良默默地俯身,恭谨道:“公主。”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屋内并无其他人。
“你可以叫我润苏。”润苏柔声道。
“天色已经不早,他们还等我一起出宫呢,”北良正色道:“请问公主找我来,所为何事?”
“我想问问,我走之后,寒蕊跟你说了什么?”润苏的笑脸亲切温柔。
北良顿了顿,说:“她说,要我离你远点。”
润苏面上的笑容僵住了,片刻之后,她自嘲地笑笑,问道:“那么,北良,你会听她的话,离我远点吗?”
北良眨眨眼睛,没有回答。
“她把我当红颜祸水,”润苏凄然道:“难道,你也觉得,我是红颜祸水?”
北良忽然有些不忍,安慰她道:“不是,你想得太多了。”
“那,是不是就是说,你还会把我当朋友?”润苏充满期待地望着北良。
北良迟疑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
“其实我叫你来,就想跟你说一句话,”润苏轻声道:“我跟皇姐,寒蕊的关系不太好,我担心她说我坏话,所以……”
这倒是句实话,北良轻轻地笑了笑。
“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只要你愿意继续跟我做朋友就行。”润苏的声音一下子开朗起来。
北良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真的该走了。”
润苏这才如梦初醒,答道:“请公子自便。”
北良的身影渐渐远去,润苏的嘴角漾起一丝叵测的笑意。
“公主,怎么办?”宫女晚秋低声问:“寒蕊真的警告他了,那我们……”
“无妨,”润苏媚笑道:“我已经知道该怎样对付他了。”
他很纯真,也太善良,这就是他致命的弱点。
“你干什么去了?”平川问道。
北良沉声道:“润苏公主叫我去说了几句话。”
“行啊,你小子走桃花运啊,”平川调侃地拍拍他的肩膀,却正色道:“皇宫是是非之地,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北良轻叹一声。是啊,我恐怕,已经惹上了,躲不及了。
“今天的曲子,演奏得不错啊。”李大人嘉许女儿。
“不,有失水准,我太紧张了。”修竹低声道。
“没关系,”李大人安抚女儿:“你不必事事都求完美,活得随意一些,岂不快哉?”
修竹默默地摇了摇头,陷入沉思当中。
“修竹,你从小就喜欢思考问题,总要把事情想周全了,才下手去做,可是你要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大人以为女儿还在为演奏未能超常发挥耿耿于怀。
“爹,你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修竹苦闷道。
李大人呵呵笑道:“你在想什么,可否跟爹爹说说?”
“我……”修竹迟疑片刻,小声而决绝地说:“我想当皇后。”
李大人吃了一惊,愣愣地望着女儿,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李大人才缓缓道:“太子是尚未娶亲,可是,太子妃的人选,爹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爹爹,这个不能强求,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修竹低声道:“如果太子磐敛因我而找您,只求爹爹行个方便……”
李大人复又一愣,猛然间悟到,女儿和磐敛之间,已经有了点什么,修竹孤注一掷的,就是要从磐敛身上打开通往未来皇后凤台的路。他沉吟着,问道:“修竹,你可真是想清楚了?”
修竹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由于皇后寿诞被寒蕊寿桃里的米糊喷了一身,为了给皇后压惊,皇上特批宫中女眷去归真寺祈福。
皇后和妃嫔都在禅房里跟长老们寒暄,寒蕊觉得无聊,得空溜了出来,左瞧右看,除了念经的僧人,依旧还是宫中一样的沉闷。
红玉不声不响地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公主,有个秘密,你想知道不?”
寒蕊眨巴着眼睛,望着她。
红玉偷眼四周,这才压底了声音说:“这次来寺里,护卫的将军,你猜是谁?”
只一下,寒蕊就明白了,护卫的将军,一定是平川。边关无战事,御林军又要保卫皇宫,她们这些女眷的安全,当然就交由驻扎城郊的军队负责了。最骁勇善战的,当属霍家军一字营,那当然是郭平川带的兵了。
寒蕊的心,忽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