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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知道在劫难逃,提前把我送到了归真寺,这几年,我一直都住在后山。”几年不见。桑丽的发上已经染上了风霜。
“新皇已经登基这么久了,你怎么才露面啊?”寒蕊嗔怪道:“我还派人去找过你好久。”
桑丽笑道:“我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嘱咐行事啊。”
寒蕊愕然:“母后?”
“是啊。娘娘说,三殿下若能登上皇位。必定会来归真寺替她做*事,等殿下来了,我再出来,把这封信交给他。”桑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来,交给磐义。
“难道母后会未卜先知?!”寒蕊惊呼一声。
桑丽微笑着转向平川,鞠身一拜:“皇后娘娘要我代为感谢将军。”
……还是那夜的集粹宫。
“如果有可能,请将军,助磐义登上皇位!只有这样,才能保寒蕊平安……”皇后双膝一挫,跪在了平川面前:“我在这里,拜谢将军了——”
平川微微一躬,算做回礼,并不多言。
寒蕊看着眼前的一切,错愕着正想问个明白,只听见“嗤”的一声轻响,磐义撕开了信封。他展开信笺,只看了一眼,便沉默着,折起来,执在手中,半天不语。
寒蕊凑近前来,小心地问:“母后可有什么嘱托?”
磐义不说话,迟疑片刻,还是把信笺递了过来。寒蕊展开一看,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宽恕”,一时间,她不禁百感交集。这信笺上要表达的意思,正是她想要劝弟弟的意图。母亲竟然把身后之事想得如此深远,她如此地了解自己的儿子,也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这世上聪慧的女子,也不外乎母亲了。
“磐义……”寒蕊轻声道:“你会成全母亲的心愿吗?”
磐义定定地望着寒蕊,许久,既不否认,也不答应。
从归真寺回来,寒蕊的心情明显地好了很多,她甚至,架起了搁置许久的绣架,开始穿针引线。
身后投过来一片阴影,寒蕊没有抬头。红玉的心里向来藏不住话,她一定会问个究竟的,比如,信笺上到底写了什么?
寒蕊微微一笑,笑容还未淡去,忽然听到一个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响起来:“绣得真好,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郭平川?!
寒蕊顿觉无趣,她缓缓地停下手,冷淡地问:“将军有事么?”
“你都不用看人说话的?”平川温和地,似乎带着调侃:“这也是宫中的礼节?”
她想了想,转过头来:“你有什么事?”
他轻轻地笑道:“你真是个老实人,觉得礼节不合就赶紧改正,却没有想到,自己是公主,当然有权力不看人说话……”
寒蕊一听,脸拉得老长:“不用你来取笑我。”
他看着她,笑的更厉害了,眼睛里,闪现着摄人的光彩。他不笑的时候,是很冷酷的模样。一旦笑起来,却是非常生动,一张英俊的脸庞加上一个温柔的笑容。令人怦然心动。在他的注视下,寒蕊莫名其妙就红了脸。她局促地低下头去,嘟嚷道:“有什么好笑的……”
“寒蕊……”他轻声道:“明天去宫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顶撞皇上。”磐义不是你的父皇,他霸道*得多,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他一定会采取凛冽的手段。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这话里。有深意,他在暗示什么?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定是她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他才会来提醒她,别违抗圣意。
“早些睡吧,”他说:“明天,我陪你一同进宫。”
因为是先后的忌日,又是皇上亲自操持,所以气氛很凝重,先祖祠内白幔低垂。说不出的沉重肃穆。
“寒蕊,你今天一定会很意外。”磐义说话,总是充满玄机。寒蕊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随着他的话,从门外进来的身影,还是让她惊喜交加:“润苏!”
的确是久已不见的润苏,她素面无妆,脸上的疤痕还在,虽然不象从前那样触目惊心,却还是如同一条粉红色的蜈蚣挂在脸上,有些糁人。如果她扑些粉。应该是可以好好地掩饰起来的,至少不会这么扎眼。可是她还是,这么无所谓地。坦然地仰面而行。
听见寒蕊的喊声,润苏轻轻一笑。
“你为什么老是不见我?”寒蕊激动地问。
润苏浅笑道:“过了今天,以后我也还是不会见你。”
“胡说!”寒蕊嗔怪道:“我又不外人,见你一面怎么比登天还难?!”
“你虽然不是外人,却是俗人,”润苏说:“我已净缘,当然不能再与俗人相见。”
“净缘……咳,要还俗,那不是一句话,”寒蕊说:“你真的要净缘,跑回宫里来做什么?”
润苏深深地看寒蕊一眼,幽声道:“今天,便是要了却最后一桩心愿,而后,了断尘缘。”
“说得跟真的似的,”寒蕊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亲热地挽起润苏:“既然出了庵子,就到我家去住两天,公主府,你一定会喜欢的。”
润苏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都到齐了?”磐义在龙椅上问道。
是,公公回答。
磐义瓮声道:“那,呈祭品吧。”
寒蕊正纳闷呢,按理祭品早该摆上,怎么要等到现在才上?还没寻思完,就听见殿外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她一扭头,看见一个浑身污浊、戴着手铐脚镣的犯人被拖上来,白衣已成血衣和污衣,脑袋上的头发有一缕没一缕的,周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侍卫将其往地上一惯,那人便摊成一地,仿佛死了一般。
磐义嘴角滑过一丝冷笑,对寒蕊和润苏说:“你们还认识她么?”
润苏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并不近前。寒蕊好奇地,凑近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惟独只有那双眼睛,还射出咄咄的精光,仔细一看,蓦地一惊!
源妃!
意外之余,寒蕊的心里,竟生出一丝不忍。源妃曾经,也是美貌如花啊,怎么就被摧残成了这样?这有必要么?对于磐义的手段,寒蕊不敢苟同。
“把她吊起来。”磐义慢悠悠地说。
润苏冷冷地看过来,面无表情。倒是寒蕊,抿了抿嘴,一脸不忍见的模样。
“把镜子抬过来。”磐义又吩咐。
一面锃亮的大镜子抬到源妃跟前,磐义阴声道:“源妃,你不是曾经号称天下第一美人么?瞧瞧镜子里头,你还有多美?”
磐义轻轻地抬起手,指过去。侍卫走过来,一把揪起源妃的头发,强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润苏,她害你划花了脸,朕命人每隔几天就在她脸上划上一刀,在水牢里,没有药,你看看,她的伤口肿起来,脸都烂了……你解恨么?”磐义转向润苏。
润苏淡然道:“很好。”
寒蕊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润苏。磐义残忍也就算了,连润苏也变得这么冷血,她真有点接受不了。(未完待续)
第119章 别无选择萁豆惨相煎 (上)
“源妃,别以为你不说话,朕就不知道你是清醒的,”磐义呵呵地笑道,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朕今天要送件礼物给你。”
寒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却说出来,她忧虑地看了磐义一眼,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朕决定饶过你了,不杀你,”磐义说:“因为母后有遗命,要朕宽恕。”
他轻轻地笑起来,笑的阴森恐怖,听得寒蕊背心发凉。
“朕不但不杀你,还决定,让你们母子相见。”磐义说得很认真:“来呀,带七弟上来。”
源妃一直低垂的头,闻言,终于缓缓地抬了起来,木然着,望向门口。
磐喜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殿中,两天不见,锦袍又显得宽大了些,他缓缓近前,眼光散淡,谁也不看,只在切身而过时,轻轻侧头,望着寒蕊,淡淡一笑。
“喜儿……”寒蕊骤然间心酸,唤声未出,已经红了眼圈。
声音落在地上,轻轻地,被磐喜徐徐而过的脚步掩盖,他看着姐姐,用一种超乎寻常的深情,那眼神如泣如述,充满了依依不舍。
寒蕊嘴巴一瘪,泪落衣襟。
磐喜默默地停在源妃面前,心痛地望着母亲,似有千言万语,却无言相看。良久,才断然一别头,缓缓几步,在殿中站定,面向磐义。
源妃面目全非的脸上,尽现伤心泪痕。她望着儿子的背影,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寒蕊用上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见朕为何不跪?”磐义威严地低问。
磐喜漠然道:“我只跪可跪之人。”
磐义眉毛一挑:“难道,朕不是你可跪之人?”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无须跪你。”磐喜傲然道。
磐义哼一声:“就算朕不是皇帝,还是你兄长。有资格让你跪。”
气氛登时紧张起来,寒蕊悄然上前,拉了拉磐喜的袖子。对他使个眼色。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何必以卵击石?!
磐喜轻轻地将袖子一带。避过了寒蕊,复又上前一步,端立于龙椅之下,倨傲地抬起头来,望着磐义,无所畏惧:“你当皇帝,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天命肯眷顾我。我又缘何做不了皇帝?!”
磐义冷笑一声:“原来你真的是一直都心有不服。”
“磐喜!”寒蕊急叫一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如此说话,大逆不道,岂不是逼磐义杀他!
磐喜回头看看寒蕊,凄然一笑,正过身,漠然道:“服不服你都会怀疑,索性也无需遮掩,你留我到今天,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压抑许久的报复*?你想的,无非是在我娘面前杀我。彻底摧毁她的心智。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比毁灭一个人的希望更残忍的事情了,你。就是这么狠毒。”
“你很聪明,”磐义冷声道:“这倒是坚定了朕的想法,不过,你不怕死么?”
“死?”磐喜幽幽一笑:“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
“朕很有兴趣知道原因。”磐义皱皱眉头。
“若不死,也逃不过圈禁的生活,与其苟延残喘,仰人鼻息,那么屈辱地活着。还不如死来得痛快。何必呢?”磐喜淡淡一笑,带着对宿命的坦然:“我若活着。必不甘心,你想成就仁君的名声。却为我夜夜不能安寝,何必呢?”
磐义默默地看着磐喜,半晌不响。
磐喜侧过头,依旧望着寒蕊,轻轻一笑,复又回过头去,对磐义说道:“我若是你,必杀之,永绝后患。”
寒蕊心头一颤,她猛然间醒悟过来,磐喜今日,是一心求死啊,她怆然喊一声:“磐喜……”心如刀绞,眼泪已经止不住,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磐义还是一声不响,默然地盯着磐喜。
“我只想求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