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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蕊赶紧跪下,低声说:“媳妇以后会早一点的。”
“恩。”郭夫人从鼻子里哼一声出来,故意问道:“洞房花烛夜,感觉如何啊?”
寒蕊咬咬嘴唇,轻声道:“还好。”
“哦,”郭夫人不阴不阳地点穿了:“你的眼睛怎么有些肿啊?”
寒蕊支吾着,回答:“是睡前喝多了些水。”
英霞闻言,忍不住笑道:“别是昨夜太操劳了吧?!”
寒蕊一听,半晌无言,默默地低下头去。
“做媳妇的,就该要谨守本份,一大早,平川就去了营中,你也不起来安顿一下他的早饭,象什么样子?!”郭夫人教训道:“他起来了,你还在睡,成何体统?!”
寒蕊有苦说不出,只点头道:“婆婆教训得是,寒蕊记住了。”
郭夫人借着吃早饭,又把寒蕊调摆了一番,寒蕊只俯首听命,一一受了。
吃过早饭,郭夫人下去了,饭桌上,只剩下英霞和寒蕊。
“寒蕊,”英霞张口就直呼其名:“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把你赐婚给我哥么?”
寒蕊看了英霞一眼,不敢说自己喜欢平川,只沉默着不语。
“告诉你,我哥可是不一般的少年英雄,有好多女孩子喜欢呢,”英霞盯着寒蕊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一定想知道,在那么多女孩子中间,难道就没有我哥喜欢的吗?我告诉你,我哥呀,喜欢隔壁周家的秀丽,很喜欢很喜欢,如果不是皇上赐婚,现在做我嫂嫂的,就是秀丽而不是你。”她吃吃地笑着,装作毫无心机的样子,看着寒蕊的脸陡然间苍白。
到傍晚时分,平川回家了,一家人,坐在堂前吃晚饭。
郭夫人“恩”了一声,寒蕊赶紧起身,给大家盛饭,英霞笑道:“还是娘有能耐,一天就把公主调教出来了。”她将碗一抬,喊道:“寒蕊,你给我盛多了,匀一半出去。”
寒蕊接了,低眉顺眼地,照吩咐做。
平川看了妹妹一眼,没有做声。
平川正要脱衣睡觉,书房的门悄然被推开,寒蕊轻轻地走了进来。
“平川——”她小心翼翼地喊道。
平川冷声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跟你说过了,叫我将军。”
寒蕊迟疑了一下,说:“将军,还是回房去睡吧。”
“我就睡这里挺好。”平川冷淡地回答。
“我们,我们,”寒蕊低声而瑟缩地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我们不是。”平川硬邦邦地回答。
寒蕊默然片刻,忽然问道:“是因为周秀丽吗?”
“你又想把她怎么样?!”平川象被刺猬扎了一下,猛地跳了起来。害了一个修竹不够,你还想对秀丽下手?!
“什么叫又想?”寒蕊也一刺,平川这话,太伤人了。
“这不是你第一次下手了,”平川愤然道:“做过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我做什么了?”寒蕊莫名其妙,既气愤,又委屈。
“少在这里装蒜!”平川不屑道:“别以为在母亲和妹妹面前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就可以把以前的所作所为全部抹杀,象你这种人,能洗心革面,简直是奇迹!”
“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了?!”寒蕊当然不服气。
“我告诉你,寒蕊,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敢对秀丽怎么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平川恨声道。
“你以为我是疯狗啊,是人都咬?!”寒蕊急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对她怎么样?!”
“就凭你一贯为人!”平川眼神凛冽,寒光四射。
“好,你要这么说,我明天就叫父皇赐婚,让你的心上人远嫁他乡!”寒蕊赌气道:“你要这么说我,我就得做点什么,要对得起你的评价才是!”
“现行了吧,除了处心积虑地安排赐婚,你还有什么别的招数没有?!”平川愤愤道:“你就是条疯狗!”
“你才是个畜生!不识好歹的畜生!”自打出娘胎,还是头一次被人骂成疯狗,寒蕊都要被气晕了,头脑一热,口不择言。
“我就是一畜生,你嫁过来干什么?”平川顶过去。
寒蕊被呛了个半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24章 新婚尽是委屈新媳妇 (上)
“你想博取我的同情,简直是痴心妄想!”平川的话,如冰般寒冷:“你甚至还在想,现在委屈一点,等我对你态度好转了,就反过来报复我娘跟我妹妹吧,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寒蕊气得浑身颤抖,她指着平川的鼻子,大声吼道:“郭平川,你有种把话说清楚!”
平川一扭头,不理她了。
“平川,你把话说清楚。”过了许久,寒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耐着性子问。
“叫我将军!”平川冷笑一声,觉得寒蕊的虚伪,他根本不屑于回答,只忙着下逐客令:“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寒蕊也倔劲也上来了:“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出去!”
平川猛一挫身,将门重重一摔,径直出去了。
寒蕊站在书房里,眼泪夺眶而出。
不远的回廊上,郭夫人和英霞,观望着屋里的争吵,看平川摔门而出,俩人相视一笑。
黎明再次来临。
“公主,公主。”在红玉的呼唤声中,寒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一眼,忍不住又要落泪。
她在书房中等了平川一夜,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而平川,竟然一夜未归。
红玉看见寒蕊这样表情,眼圈都红了,却强忍着,问道:“公主今天,要早些去请安吗?”
寒蕊一惊,连忙拭去眼泪,连声道:“快点,快点!”
郭夫人今天倒没有起早,相反,寒蕊去的时候,还没有起身,只吩咐:“让她在外面候着吧。”
寒蕊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管家进来了,禀告道:“夫人,瑶儿小姐来了。”
郭夫人一喜,出得门来,高兴地说:“快快有请!”
瑶儿进来了,一双眼睛,直溜溜地打量着寒蕊,寒蕊笑笑,想打个招呼,却感觉到了她眼光中强烈的敌意,她怵怵地,呆站在了原地。
郭夫人把寒蕊晾在一旁,只顾着招呼瑶儿,嘘寒问暖,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寒蕊觉得甚是无趣,赶紧地,找个借口回了房。
一踏进屋里,竟自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个大包袱。
“寒蕊,我们家最重要的客人来了,你怎么不去招呼呢?”英霞说着话就进来了,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望着寒蕊笑。
“你说的是瑶儿小姐吧,”寒蕊低声问道:“她,是谁呢?”
“你连她都不知道啊,”英霞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大惊小怪地说:“你可要对她心怀愧疚才对呢。”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寒蕊已经习惯了英霞阴阳怪气的腔调,她不好说什么,只不解地望着英霞。
英霞用手拨弄着瓷杯,不说原因,却说:“听说,宫里有很多好东西,不知你带了什么陪嫁首饰,我看看如何?”
寒蕊一听,马上会意,连着首饰盒一端,大方地说:“你喜欢就选几样。”
巴结我,很乖啊,怪不得我娘说,她是不敢得罪我们的。
英霞吃吃地笑着,选了一把首饰,抓在手里,然后说:“我还是对你很好的,怕你吃亏,所以告诉你,诺,这个瑶儿,是我舅舅的女儿,从小就喜欢我哥,本来,孝期一满,我娘就准备去提亲的,结果被你抢先了一步,她现在,可是发誓不嫁了呢。”
“你看得出的,我娘很喜欢她,”英霞说:“本来,我娘连聘礼都准备好了……”
寒蕊的脸再次苍白。
英霞看了看手中一大把首饰,说:“你也别紧张,那是我娘一个人的意思,我哥并不喜欢她,”看寒蕊脸色缓和了些,英霞又笑道:“不过我哥是个孝子,我娘的意思他从来不敢违逆的,就在下旨赐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娘说起去郑家下聘的事情,我哥也还都默认了……”
在这个家里,我娘和我,都是哥哥极力维护的人。寒蕊,你很识相,希望你以后,会更加识相。
英霞轻轻地笑着,起身离去。
红玉担心地看了寒蕊一眼,自从英霞走后,她就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红玉踌躇半天,靠过去:“公主……”
“唉,”寒蕊长叹一声道:“平川喜欢秀丽,又怎么容得下我?婆婆钟意瑶儿,又怎会把我放在眼里?”
“不是还有个英霞么?”红玉安慰她道:“多给她点好处,她兴许能帮你说话。”
寒蕊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夜,再一次降临。
平川回来了,寒蕊再次来到书房。
“将军,”她的态度,很是谦卑:“昨夜是我太过激动,以后不会那样了。”
“知道错了就行了。”平川的眼睛望着地图,根本没有看她:“你可以出去了,以后我不叫你,不要动不动就过来。”
寒蕊踟躇着,说:“将军,还是,回房去睡吧。”
“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同房的。”平川冷酷地说。
寒蕊心尖一刺,强忍住泪水,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平川并不掩饰,因而也显得更加残忍。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寒蕊含泪问道
平川漠然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不是你要求皇上赐婚的吗?”
寒蕊深吸一口气,什么也不说了,转身离去。
此刻,她已经没有了骄傲,却还维持着,仅有的一点自尊。
红玉看见寒蕊满脸的泪水,就知道,今夜俩人又谈岔了。去之前,她跟寒蕊说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起争执,只要能让他过来歇一晚上,什么都可以将就。可是,当她看见寒蕊的眼泪,就知道,所有的盘算都白费了,寒蕊此番过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红玉什么也没有说,只揪了帕子,来给寒蕊擦脸。看着寒蕊一脸的泪花,她只能在心底叹息,老天,这样去用心爱一个人到底有什么错?为何要这样折磨她?一忽而,她忽然想起北良来,如果寒蕊嫁的是北良,怎么会这样?
“唉,”红玉不禁幽声道:“叫你不要爱他……”
寒蕊再也忍不住了,痛哭失声道:“这难道是我能控制的吗?即便他现在是这样伤我,我还是爱他,”她一把抱住红玉,戚然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爱,要让他爱我,真的那么难么?他口口声声地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啊——”
红玉咬咬嘴唇,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别哭了,今夜你再不要躲在被窝里哭了,明天是新媳妇回门,你若肿了眼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