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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泡了多久,寒蕊才恋恋不舍地起了身,末了,还不忘掬捧水,好好地洗了把脸,最后才将头发捋到耳后,跨上溪石,继续前行。
不经意间,那支小小的红色相思豆的耳环,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她刚刚坐过的石头上。
寒蕊没有丝毫察觉,经过思想的一松劲,又走了老长一段路,忽然觉得有些困了。
第二个给养点应该不远了吧,我先睡睡吧。
寒蕊随处转了转,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睡觉。石头上,太显眼;灌木里,太扎人;草丛中,怕有蛇。她眼珠子转了转,往上一瞟,旋即呵呵一笑,有了——
“将军,水袋空了,这里正好有眼泉水,我们灌点水,休整一下。”士兵提议。
平川默然道:“算了,就快到第二个给养点了,到那里在说吧。”他不想耽误时间,因为时间每逝去一分,寒蕊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将军,你跑了一天一夜了,下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士兵说:“不会耽误许多时间的。”
平川想想也好,跳下马来,顺势就蹲在一块石头上,捧起水就往脸上扑。
一阵凉意从面上传到心里,很舒服,思绪也清晰多了。他哗哗几下,痛快而干脆地来了几下,倦意一旦趋走,便又急着起身,却感觉,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铬得脚板不那么舒服。抬脚一看,这是什么?
一只耳环,怎么这么眼熟?还是红色的?
寒蕊!
第46章 以一敌众平川显气概 (上)
平川一惊,将耳环捏在手心,放眼四下寻找,却不见寒蕊的踪迹。他想张口喊,却不敢。万一,附近有叛军,不就糟了?
他望着手中红色的耳环,只觉得那熟悉而难受的感觉又泛了上来,就象一只看不见的手,撕扯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冷静,无法安心。
她已经来过这里了?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她已经去了第二个给养点?可是,那很有可能是个陷阱,有埋伏啊?
莫非,她已经被捉了?
平川只想得头皮发炸,背心发凉,身经百战的他这一刻都有点慌神了。但平川到底是平川,瞬间,他就平复下了情绪,冷静地查看了一番。石头上,除了他新溅上的水印,确实还有一些旧的水痕,并未完全干透,看来,她走了并不久。
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又累又饿,是走不快的,可是寒蕊能到这里,确实很令平川吃惊,我真是小看她了。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寒蕊的脚肯定起了血泡,毕竟,这么远的山路,要一个山野之人来走,也会起泡的。正因为这样,她走不快,离他,也并不会很远。
平川急速上马,低喝一声:“抓紧行动!小心埋伏!”
茅屋就在眼前,寂静没有动静。
平川使个眼色,两个士兵靠了上去,只听“噗”的一声闷想,连人带马就掉进了预先埋好的陷阱里,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被底下的尖竹杆插死了。
“撤!”与平川这个声音同时降落的,是一张大网,凌空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平川一蹬腿,从马上斜扑而出,落地急速一个翻滚,滚出了大网的范围。他翻身站起,同时抽出的配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随从连同马匹落入网中!
周围,埋伏的叛军已经起身围拢过来,平川斜眼一瞟,粗略判断,大约有近三十人,他飞身仰剑一划,网子破开一个大洞,里面的人和马挣扎着,就要出来,黑马已经探出了前半身……
叛军一拥而上,平川奋力抵抗,只听见身后一声惨叫,他知道,自己的随从又报销了一个。
刀剑齐来,平川且躲且杀,只听见当当的剑戟碰状声,还有剑入身躯沉闷的“噗、噗”声,只片刻功夫,地上已经多了几具尸首。平川的身上,也是溅满了血。
“将军!”另一随从终于破出大网,靠上了他的背:“我们怎么办?”
“杀出去!”平川决然道。
终于,杀得只剩下十余人了,叛军将他们重重包围在里面。
这时候,忽然后坡上,又涌出二十多个人来,为首的小头目叫嚣道:“弟兄们,这是个将军,官大着呢,抓活的!回去大帅有赏!”
叛军登时群情激涌,又把包围圈缩小了些,逐渐合拢。
平川看一眼身上的血,猛地把头盔一抛!
今天,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
那小头目一见平川丢头盔,忽然一怔,更加张狂地叫道:“老子认识他!郭平川!他就是赛将军郭平川!活捉了他,你们就有花不完的金子了!”
赛将军郭平川?!
花不完的金子是有吸引力,可你也得有命用啊。看看这几十个兄弟的尸体,赛将军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得来的,面前,可是让蒙古人闻风丧胆的郭平川大将军!
本来还跃跃欲试的叛军士兵,忽然一下停止了前进,反而瑟缩了起来,直望着地上横呈的尸体,有些人开始后退。
这时候,小头目又在马上叫起来:“不杀他,他就杀我们!快杀!”
郭平川横眉一扫,提起剑一抛,一下就插穿了小头目的胸膛,那人哼都不及哼一声,就堕下了马,一命呜呼。
“放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叛军一哄而散,随即,冷箭从各个方向飞了过来。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管平川和随从拼死砍杀,但几个回合之后,随从身中数箭,倒地身亡。平川寡不抵众,自己也中了三箭,他拼命支撑着,跟剩下的叛军士兵搏斗。
“他受伤了!”叛军士兵又再次围了上来,平川抬起了受伤的胳膊,他们又一退,少顷,又围了上来。
最后五个!
我绝不当困兽!平川咬咬牙,一剑下去,热热的血猛地喷到脸上,腥味流入嘴中,令他精神亢奋,他把剑一抽,再次送出,又是扎进一具血肉身躯,而后腿上传来一阵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知道自己又中剑了!想也不想,将剑从腋下反向一送,听身后一声闷响,又一个!
反身一挫,又是一剑,平川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动作不需要经过大脑,挥剑出自本能。
等他一身是血地站定,却只见一地尸体,满目苍夷。长出一口气,精神和力气都松弛下来,痛感也袭了过来。他感到腿上、背上、前胸和手臂上正在流血,可他分不清,自己身上的血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叛军士兵的。
身子晃了晃,就要力竭而倒下,他将剑一提,插入地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在已渐渐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忠心的黑马,它也瘸着腿拐过来,轻刨着地面,用脸摩擦着他。平川低头,看见黑马大腿上斜插着一只箭,脖子上一处刀伤,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提起剑,在黑马的后臀上用力一拍:“走!回去!”
黑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依依不舍地望了他一眼,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它知道回去,会带回援兵的。
可是,寒蕊,寒蕊在哪里呢?
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她——
“嘭”的一声,平川的身躯象山一般倒下来,昏死过去。
两天一夜的奔波,粒米未进,他太累了。奋勇杀敌五十多人,这一刻,他所有的力气殆尽。心头始终的担心,纠结着所有的思绪,和着血,就这样默默地流出,他又能支撑得了多久?
树叶哗哗,一阵悉悉梭梭的响动,寒蕊白着脸,从树上下来了。本想好好地在树上睡上一觉,爬得老高,却发现茅屋已经不远。那时候,她曾有一丝犹豫,到底是先睡上一觉,再去给养点,还是先去给养点吃饱喝足被侍侯着,好好地睡上一觉?
是疲惫和虚荣救了她一命。如果不是要睡觉得紧,她怎么会懒得下树,再往前面走个一里半里的?如果不是陡然间反常地浮起一丝虚荣,不愿这样蓬头垢面地宣布自己是公主,她也能咬牙坚持走过去,可是,依她的智商,仅仅只想到了一点,就是不管怎样衣裳褴褛,总好歹睡饱了觉,气色会好些吧?
打斗声把她惊醒,她却不敢动弹。
事到如今,就连她自己,也只剩下感叹一句“傻人自有傻福”了。
她在树上极目远眺,并未发现援兵身影,这里,又是尸野满地。平川最后一个倒下的时候,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我都得救他!
她警觉地东瞧西望,走向平川……
她惊喜地发现,他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赶紧扯下布襟,粗粗给他包扎了一下。
这里不能久留,等我们安全了,我再好好替你洗洗。
进到屋里,寒蕊惊喜地发现,桌子上一大堆卤肉,还有烧鸡!这是叛军士兵为守株待兔准备的东西。不用照镜子,寒蕊都感到自己的眼睛在放光,口水也哗哗地流了出来。她赶紧把唾液咽下,飞快地把所有吃的,包括烙饼、夹馍一古脑地收拾进包裹,又在屋里翻了一阵,搜罗全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悉数捆在前胸口,摸着鼓攘攘的包袱,开心地笑了。
她走出来,用力托起平川,想背着他走。可是任凭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是托不起平川沉重的身体,更别说落到自己背上了。无奈之下,她只得放弃,眨眼猛地看到地上的破网,忽然灵机一动!
将网子里铺上些草,然后摊开放在平川身体的旁边,侧着将他一翻身,翻不动。恩,她想了想,那就,先翻上半身,再翻下半身,果然,如愿把平川搬到了网中。眼看达到了目的,寒蕊可有成就感了,连忙将平川的头盔捡起来,系在平川的腰带上,还细心地把平川的剑,插回剑鞘,背在自己的背上。
军人么,当然不能丢盔弃甲。
她满心欢喜地,将网子的另一头揪住,勒在自己的肩膀上。是的,我背不动他,总还可以拖得动他,天无绝人之路嘛……
此时的寒蕊,完全忘记了危险,只记得得意了。
提步即走,新的难题又来了。我往哪里走啊?
继续西行,泉城?还是回去,定洲?
寒蕊思忖片刻,这里有埋伏,给养点暴露,泉城未必见得安全。平川他们从定洲过来,可见,定洲未必见得危险。她拿定了主意,就这样拖着平川,回去定洲。
回去的路途更加艰辛,寒蕊拖着昏迷不醒的平川,才翻了一座山,就已经快天黑了。此时,她忽然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个山洞。
运气真是好呢!
寒蕊手忙脚乱地,把平川拖进了洞中,细心地把包袱和剑放好,这才掏出怀里的菜刀,出洞搜了些干草、砍了些柴进来,一屁股坐下,长吁一口气:“累死了——”
不知折腾了多久,又弄了一鼻子灰,寒蕊终于是把火升好了。看事容易做事难,当年母后的教训可是一点也没错,枉得在郭家炖了那么多次东西,只会烧火,就是没学好怎么升火。寒蕊忽地有些懊恼,学艺不精,怪谁呢?好在看过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