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一想,怎么报答我。”阿娜说着,加大风门,驶上了公路。
轿车上的电子表已经指向11点,后座的报时器传出清脆的女高音:现在是月球村时间23点正。
阿超扭头看着窗外说:“月球村的午夜真美啊。”
月球村的夜晚,不!应当说是月球上的夜晚,没有黑暗,到处都是银光闪闪,像是一个特大的萤火虫群体发出的集束之光,绿莹莹的,到月球上旅居的人们都说这里不像地球,到了夜晚就非有光明与黑暗的较量。这里的白天和夜晚只有亮度的强弱之分。在银光闪闪的烘托之下,公路两旁的荷花灯,发出红、紫、蓝三色光,而车灯发出的光是白色和黄色。这些光色协调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五彩缤纷的图像,使人们心中充溢着斑驳陆离的希望,忘记了辛苦疲劳,忘记了一切忧愁烦恼。只有到过月球又在这里有过夜生活的人才明白,那公路以及一切露天的灯光都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给月球村这块纯洁之地的夜晚创造出如诗如画又如天宫仙境一般的景致。
阿娜向来机巧,每次开车都要把后望镜调到利于她观察的位置,阿超在车中的一切举动和表情从未逃过她的眼睛。她放慢车速,看他一会,也感叹道:“月球村的夜空多开阔啊。”
阿超转过身来,揽着她的腰长舒一口气,说:“大宇宙的开阔。在实验室,我的视力只有三米远。”
她用右手抚摸着他的脸:“人逢喜事精神爽,该走出大沙漠啦。”
“带着美人比翼飞。”他深情地说,“飞上更美好的天空。”
“美好的天空下,还有更美妙的窝。”她咯咯笑着,停了车——车已经进了车库。
阿超也凑趣道:“哦——原来已经进窝了,没想到这么快。”
两人相拥着来到小楼门前,接受电子监测器识别之后,进了楼。阿娜说什么也不让阿超看书了,硬拉着他走进了浴室。“基因人科学家,今天你要好好洗一洗。”边说边脱衣服,哼起了《爱河》,又叫他一起哼哼。
两人相拥着走进浴池,嬉戏了一会儿,接着,相互搓洗过,便裹了月球牌全棉睡袍,走进卧室,躺到豪华檀香木保健床上。阿超习惯地抓起床头的国际科技消息报,刚要展开来看,被阿娜一把抢过去,扔到了一边。“今晚就是做梦,别的什么也不要。”
她钻进他的怀里。他迅即抱紧了她。两人开始唱起夫妻恩爱进行曲。
正在亲热着,床头的袖珍卫星电话响了。阿超很不情愿地拿起话筒:“谁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阿超啊,我是老爸!”话筒里传出华继业的声音,有些颤抖。
阿超一跃坐起来,激动地大叫一声“爸——”,便觉得嗓子眼里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下去了,眼里噙满了泪花。
一旁“偷听”的阿娜赶紧拽过话筒,一边抚摸着阿超的头一边说:“是阿爸呀,你老好吧。”
“我很好。你们也好吧。很想念你们啦。阿超他怎么样?”
“阿超挺好的。刚才他是要吐痰。他去吐了。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你们好,老爸就放心啦。我长话短说。你告诉阿超,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成功啦。你们是不是真的成功啦?”
阿娜不由一怔,他老人家梦见了。昨晚上就梦见了?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互有感应么?告诉他老人家吗?她犹豫了,下意识地看一下阿超,见阿超摇头,便说:“阿爸,你的梦是个好兆头。这几天,阿超觉得那张窗户纸已经很薄了。你老的梦肯定会应验。”
“那还用说。爸的梦从来都很灵验。坚持就是胜利。你们再努力,多保重。”
“你老多保重。”阿娜挂了电话,却见阿超已经泪流满面,弄得她也泪眼汪汪。她不想让心爱的人伤心,温情地抱住他说:“亲爱的,别这样。我们现在有难处,过些日子会叫阿爸第一个知道的。”
她在他的脸上热烈而有序地吻起来,从额头到下巴,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吻着,吻遍了整个脸面,吻干了脸面上的泪水,吻得他泪腺完全收缩,浑身热腾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急促地吻着她,爱抚她,吻遍了她的全身,爱抚了她的所有敏感部位,直叫她浑身酥松,酥松的快要融化开去。
说不清是恐慌还是渴望,她竭力地抱紧他,使他紧紧地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身上,双方那敏感部位兴奋地缠绵着,缠绵的愈来愈强烈,强烈得火烧火燎,急不可耐地想要兴风作浪。她实在受不了了,他也实在忍不住了,喘喘地,疯疯地,要潜入爱河底部,畅游一番。
她抽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的那个宝贝,把它导引到她那已经江河横流的地方,软绵绵如呓语般地说:“亲爱的,快进,快进吧。到家了,这是你的家门。”
此时的他,已经神昏志迷,简直像个发高烧的人,半昏半醒之中,热烈、紧张、沉迷、慌乱、激荡……他一边慌乱地骚动着,一边语无伦次地说:“进,对,家,家门,在哪儿?没有门,门?没有家门!我,我不能进……没有到……不进家。”
她感觉自己的家门已经洞开,一个火气冲天的毛头小伙子已在门前探头探脑,就要跨进门槛,冲进来了。可是,真糟糕,那小子脚底一滑,栽倒了,滚到了门外的远处去了。唔,唉,哟,啊……她寻找着,呻唤着,颤抖着,嗓子眼里的气更加急促了。
“啊——”他忽然间大喊一声,猛地松开她,坐了起来,浑身抽搐着,抱紧脑袋,连声说:“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
她吃惊不小,也坐了起来,急迫地搂住他说;“宝贝,你说什么?不能?不!你能,你看,像把锋利的尚方宝剑呢。”
他仍然抱着脑袋,咕噜着说:“不,我不能,不能。”
她的心中不由泛出一阵凉意,耐着性子说:“你有性心理障碍?”
他摇摇头:“不,我还没有成功,还不能接受你的承诺。”
她厌恶地松开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还不能给我**,怕影响了你完全成功。不错,你有誓言,我也有誓言。你有承诺,我也有承诺。可那是历史,是老黄历了。基因人已经睡在999号楼的房间里,你仍然不愿和我一起潜入爱河底部,啥意思?该不会是想当陈四美吧?”
“嗳哟,你说哪去了?”他委屈地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基因人不是还有缺陷嘛!我想,万一,万一……唉,我想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她怒不可遏,骂道:“呆板!虚伪!”抡起巴掌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抓起睡袍跳到地上穿好,上床来一头倒下,兀自睡去。
他呆若木鸡,坐在床上,好一阵之后,才想起哄她,对她说对不起。可她假装睡着了,不肯答理他。他连说几遍,无济于事,自觉没趣,也赌气不再哄劝,穿上睡袍,躺下睡了。
他们哪里能睡得着,各自想着心思。他们都失眠了。
墙壁上的电子报时器叫唤起来了——今天是公元2E11年2月17日,现在是月球村时间6时正。
两人同时起床,相互微笑着问候,亲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匆匆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便驾车来到了999号小楼。做好抽血的准备之后,两人推开了基因人的卧室,不由地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卧室里一股尿臊味和屎臭味——基因人把小便解到了床上,把大便解到了地上。那高级丝棉床单上污渍斑斑,还有几处黄色的斑点,肯定是基因人拉屎没有擦屁股而蹭上去的。他蹲在床头地上,**裸,在摆弄一本基因技术杂志。
阿超走上去一把拽起他,怒斥道:“你怎么搞的?拉屎拉尿也不到卫生间去。不是都给你讲清楚了吗?你改写了这屋子十年卫生史,我要惩罚你。”
阿娜见状,赶紧跑上前拉住了阿超的手:“你别这样,也许他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卫生。”
阿超顿时冷静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说他跟婴儿一样?”
“我是在推想。”阿娜不紧不慢地说。“从他诞生到现在,有21个小时了。我观察他的举动,觉得他很可能是生理上同你差不多,但心理上还是婴儿,知识上就更不用说了,一无所知。”
阿超重重地吸一口气,沉重地说:“也就是说,我再造出来的我,完全是物质上的,精神上的一点也没有。”
“精神是后天形成的,不能直接进入遗传基因之中,这恐怕是基因再造技术也攻不破的规律。你得面对现实。”
“我有办法了。”阿超又进入了兴奋的状态。“我们来做智力测验。”
“饭要一口口地吃。”阿娜俏皮地说。“还是先化验血液吧。他把屋子弄脏了也有好处,不用化验大小便啦。看床上的尿渍和地上的粪便,他的泌尿系统和消化系统很健康。”
“我健康他能不健康?”阿超有点夸耀地说。
“健康要会使用,不会使用就白费啦。”阿娜语带双敲,说完故意看着阿超。
阿超没有听懂,朝她笑笑。她没好气地说:“阿超,人们都说科学家们都是傻瓜,因为傻才可爱,才有成就,对不对?”
阿超仍然没有在意,说:“对,是傻瓜。我可能是傻瓜又培养了一个傻瓜。”
这句话十分凝重。尽管知道阿超是想到哪说到哪,阿娜仍然颇感不安。她有心讥讽,说他昨晚在顶峰上犯了傻而跌了下来,连带她也摔的鼻青脸肿,却压根无意,不,是压根没有想到他的基因人会不会是一个傻瓜。她心疼地看着正在打扫房间的他,在心里说:如果他再造出的自我是个傻瓜,对他的打击不知有多大,他该如何面对?上帝啊,千万别成那个样子。那样子对他对我乃至于对他的前辈们都是极其不公平的!难怪他昨晚在极度膨胀之后能急切地收缩回去,极想进家却又坚决地没有踏进门去。他肯定一直在想着基因人的问题,是基因人的问题像一把针一样扎破了他那涨鼓鼓的大气棒,我只是想着要他兑现承诺,想着成功与结婚的喜悦,想着到爱河的底部潜泳,忘记了他的爱是我的爱,他爱的也就是我爱的,他不爱基因人也就不会有我对他的爱,而我如果不爱基因再造技术也就不会有他对我的爱。他是基因人,基因人是他,而他就是我,我也就是他。他和基因人和我之间,原本就是一个心心相印的有机整体,彼此难舍难分。他揪心那些问题,是对基因人有着完美的爱,也就是对我有着完美的爱。而我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五道指印……
心怀一份内疚,阿娜赶紧帮着收拾。不大一会功夫,卧室又发出一股清香。基因人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看他们忙完了,他“喔喔”叫着,指着地面上床上咧嘴笑着,又哼哼着,要阿娜手中的抹布。
阿超饶有兴味地看着,问阿娜:“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娜略作思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