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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地痞都很难缠,你若出面,万一关系搞僵,不利于你开展工作啊!”王德强担忧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居委会朱书记的人?”吕上风说着脚步慢了下来。
“都是他的狗腿子。”王德强说。
“没那么严重吧?”吕上风故作轻松地说。
其实,吕上风已经猜出对方来者不善,他们恐吓、辱骂工人,并不是和施工老板有梁子,而是冲着学校,准确地说是冲他吕上风来的。他们肯定是得了朱一安的授意,跑来阻挠操场施工。
“还是谨慎为好。”王德强的担忧确也出于实情,一旦吕上风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他们正好可以借机找吕上风的茬子。
“不行,我们就报警!”吕上风硬着气说。
“在红星社区、甚至潮东办,朱一安说话比警察好使。我看你还是和朱一安沟通一下,大不了请他们一场。”王德强说。
“我就不相信没有天理、王法,邪不压正?!”吕上风本来还心存顾虑,但被王德强一说,反而血往上涌。他心想,如果能请一场解决问题就好了。这根本远远不是请一场酒的事儿,朱一安的胃口大着呢。
“我去办公室喊几个男教师过来吧?”王德强到底不放心。
“不用,又不是打架。”吕上风说。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校门外。果然看见四、五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子,嘴上叼着烟,腿翘在摩托车上,正肆无忌惮地有说有笑。
“没想到这些工人这么不经吓,骂几句就走了。哈哈。”
“估计是包工头不在,没人撑腰。”
“妈的,就是他撑腰又怎样?老子看不顺眼,照揙不误!”
“一会儿和老大邀功,哥几个,中午咱们到哪儿坐倒?就翠鲜楼吧,那个小蹄子催我几次电话了。”
“嘘!”
“怕什么”
……
吕上风咳嗽了一声,正要走上前,问个究竟。然而,他们却分别跨上摩托车吹着口哨,一溜烟地跑了。
“吕校长,我刚刚还担心你吃亏,他们这伙地痞除了对朱一安言听计从,对其他人从来六亲不认。没想到他们一见你,竟乖乖地溜了。”王德强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
“光天化日的,他们不敢胡来的。”吕上风自信地说。其实,吕上风也没料到会是这种结局。他每走一步也是心里怦怦直跳,但作为校长,碰到这种情况不出头,还是一校之长吗?又如何服众呢!他这样给自己鼓劲。 。。
13。爱的洗礼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包工头于锋开着一辆悦达起亚驶来了。
吕上风和王德强站住。于锋从车里钻出来,边关车门边嚷:“吕校长,那帮小子呢?敢骂我的工人!”
于锋三十来岁,和吕上风年龄差不多,虽说只有小学文化,但眼皮活泛,深谙 “河里捞钱河里花”的真谛,许多学校的活基本上都被他承包了。由于教育上的工活不讲价、又不欠账,这几年他挣了不少,不仅买了车,而且还在城区置了一套房产,说话底气也逐渐硬了。
于锋为承包学校操场工程,私下和吕上风谈过,许诺按百分点给他返回。吕上风当然明白,于锋所指的返回,其实就是回扣,这在生意场上已经是个不公开的秘密。他暗自盘算了一下,刨除体育器材费,水泥场地造价10万,如果按5%返回,便有5千元装入自己的腰包。5千元呐!比他辛辛苦苦写一年挣的稿费还多,吕上风不免有些动心。
然而,母亲的叮嘱如古寺的钟声,穿越世俗的喧嚣,悠扬而深邃,在他耳畔回荡。
“风儿,娘明白,这世道和过去不一样,诱惑人的东西太多了。但你一定记住娘的话:不是咱们的,咱别眼热;不义之财,莫伸手。娘不图你升官发财,只盼你安安稳稳过日子。”
吕上风的母亲是个斗大字不识一筐的农民,一辈子没走出乡下那个偏僻的小村子。吕上风成家后,都说要接她和父亲来城小住,却总被她以不习惯为借口推辞了。他想不通,母亲含辛茹苦地操劳,每年都养了两头猪、几十只鸡,怎么就不能歇一歇,进城享享清福呢?
母亲最高兴的时候,还是看着他和晓萌回来。有一年中秋,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饭,晓萌无意中说,还是妈养的鸡下蛋吃得香,不像城里卖的鸡蛋,都是饲料喂出来的,一点鸡蛋味都没有。母亲却从此记住了。每一次吕上风回来,她都精心准备一篮鸡蛋,让吕上风带给晓萌吃。特别是有了女儿瑶瑶之后,母亲养鸡的兴趣更浓了。有时,吕上风因工作忙顾不得回来,她就命令父亲蹬着三轮车,吭哧吭哧地赶了近百十里的路,给他送到城里来。
有一次,吕上风陪父亲吃饭,几盅酒下肚,他就忍不住诉委屈说:“爹,你和娘年纪都大了,也该享福了。屡屡接你们不来,亲戚邻舍还以为我们不孝顺哩。”
父亲本不想说,但也因为喝了几盅,终于吐了实情:“城里消费高,几颗葱都要块把钱,你们还要还房贷,你娘怕给你增加负担,所以才不愿来。”
吕上风就借着酒劲说:“晓萌是护士长,我是校长,都有点小权,生活过得还可以,你们就放心吧。”
不料,父亲回家之后,就把吕上风的话一五一十地学给了母亲听。第二天母亲就打电话,催他这个星期天回来一趟。吕上风在电话里问什么事,母亲却不说。吕上风好不容易盼到了周末,匆匆忙忙回到家,家中一切都好。
然而母亲的脸却一反往常,冷冷的。在吕上风的不安中,母亲就对他说了那番话,如古寺的钟声,让他浮躁的心,仿佛接受了一场爱的洗礼!
吕上风面对唾手可得的那一笔回扣,贪欲仿佛火苗燃起,但又迅速地熄灭了。
于锋走后,吕上风当即指示王德强在工价上再压缩。
王德强勉强地说:“价格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恐怕于锋不会再让步了?”
吕上风坚决地说:“不,至少还有5千元的差价。能再压缩更好,我给你奖励。”
第二天,王德强高兴地对他说:“吕校长,你真神了,像这种基本谈妥的价格,一般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没想到我提出降一万,最后谈到降八千,合同就签了。”
吕上风说:“不是我神,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王德强疑惑地说:“你母亲?”
吕上风就不置可否地一笑,话题转了过去。
后来,于锋推心置腹地和他说:“吕校长,兄弟做了十年生意,你是我第一个见到和别人不一样的。咱兄弟俩,我不说外话,如今领导都喜欢搞建设,因为我们都给一定的回扣,这是潜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你不说,我不说,谁也查不出来。所以,你要不要,都一样,别人都会以为你受了老板的好处。”
吕上风就说:“不,不一样,至少我自己认为自己是清白的。” 。 想看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