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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淡地抬眸看了简之言一眼,“我不是简之环。”
简之言犹如困兽般地扑上来,掐住她的脖子,“你怎么敢,怎么敢冒充她的身份逼她去死。你还是不是她的妹妹”他又看着她腹部微微凸起的弧度,眼睛里充血,“你知不知道她自杀的时候,跟你一样怀着孩子”
她的手一抖,声音依旧冷淡,“我刚刚知道。呵,一尸两命。”她忽然拉住他的手,指甲深深地嵌进简之言微白的肌肤里,“那你这个哥哥又做了什么你怎么不想想,她的孩子是谁的嗯,”她语调上扬,尖利无比,“**,禁忌,你们这对兄妹又做了什么好事”简小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凭什么让我背黑锅,我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要让我成为那个跟哥哥通情的人”
简之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冷言冷语,“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从那么肮脏的地方出来的人怎么会是好人”
简小环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下去,“你们一直看不起我,我知道。”她蹲下来,坐在沙发上捂着头哭泣起来,“我就是从木落村长大的怎么了,当初妈妈为什么要把我弄丢,后来又为什么要找到我,让我一直当乞丐不好吗”这样也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
她的哥哥只是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她,“你害死了你的姐姐,你知不知道”最后还是忍不住嘶吼出声,“你还有脸冒着她的身份嫁给段清远”
简小环慢慢抬起脸,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简之言,“你现在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难道你就没有错吗简之环肚里的孩子是谁的,你比谁都一清二楚”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一个男人出了事就要坦荡荡,你又做了什么,躲在一边看我们的笑话”她思及那个被她识破的阴谋,心里一阵发寒。
“有你这样的哥哥,才是我们最大的悲哀”简之言愣在原地,看着面前一向寡言的妹妹义正言辞的模样,她仿佛成了简之环,看着自己的眼睛悲哀地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你。”
简之言一跃而起压住简小环,“她的孩子不能活了,你的也休想生下来”嫉妒与怒火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渐渐偏题了
、立秋
她把所有不开心的开心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原来她真的不是简之环,只是模仿习惯了,渐渐地,她便以为自己真的是简之环。
简小环常常想,如果十岁那年她没有掉到河里,多好,一觉醒来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乞丐,跟着小偷养父混在木落村,然后籍籍无名地死去。
她进入简家一点都不开心,她是一个近乎零的存在,只有她成为简之环,她才可以收到那些关注的目光。她就像一个孩子,吃到一颗糖,便想要更多的糖果。到最后,才发现这些糖果原来都是化掉的,只是黏了一手的糖渍罢了。
她被她的哥哥勒住脖子,乌黑的眼眸泛出难受的泪水,仅仅是难受,并没有痛苦。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极尽所能地刻薄恶毒,“你和之环的孩子,才是孽种。”
简之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恶意的话,脸上满满是不可置信,面前这个女孩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简小环吗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像一个傻子那样在那里自作聪明,到最后原来是被她给耍了。
此时的他在简小环眼里却像一头困兽,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可怜又悲哀,她决定给他最后一击,“你知道之环为什么要自杀吗”
简之言张皇失措地看着她,手的力道渐渐松下去,他想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但简小环像一只狡黠的猫从他手里溜走了,她重新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指着他的脸大声说道,“因为你这个哥哥想把她当成筹码送给段家,不管是段清远还是段谷,你把真正爱你的简之环,当成礼物送给别人那时候,她怀着你的孩子,一个充满恶意的孩子,她能活下去就是奇迹了”
简小环歇斯底里像一个疯子指着她的哥哥大喊,满脸都是泪水,“现在你满意了吧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了。你想让我代替简之环去当那个筹码,是不是”简之言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聪慧的妹妹,“可惜之环不知道啊,偏偏让我知道了。她以为你就是要送走她,她以为你真的不要她了我那时候就想,我凭什么要告诉她真相我偏不,我就要将计就计,看,我和你一起把她送上了一条死路。哈哈,她走不下去了。”
简之言的脸色完全灰败,这个真相太残酷,
沙发上的女孩扶着自己的后腰,她能感受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深深不安地翻了个身。它在害怕,她又何尝不是在害怕,“之环到死都没有告诉我她有孩子,她就这样瞒着我们一个人去火车站,她还要维护你这个哥哥的体面,到死都是以简小环的身份死去,你说她傻不傻,你才不在乎的,是吧。反正,”简小环直直地看着他,“反正你还有一个妹妹呢。”
说完,她筋疲力尽地软瘫下来,神经质地笑了出来。
简之言慢慢走过去,沿着沙发蹲下去,他捧起简小环的脸,“你们明明有一模一样的脸蛋,为什么一个这么傻,一个这么聪明”简小环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恨恨地说道,“你是想说为什么死在火车上的人不是我吧。你想得美”他脸色一变,嘴角下沉,阴森森地看着她,简小环依旧不怕死地说道,“你还想让之环带着你的孩子嫁给段清远”
哥哥,你这个算盘打得真是太好,太美了。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成真的美梦。
“之环临死的那一个晚上,她来找过我,你猜她说了什么”简小环轻轻地说道,不等他回答,她没有停顿地说下去,“她说妹妹,请你以我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她不想你伤心呢,她让我代替她嫁给段清远。”她最后一句话是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的,“她到死都没有想到,其实她的哥哥早已安排好后路呢。就算她还活着,段清远的新娘也会是我,对不对,哥哥”
简之言没有说话,他咬着牙僵立在原地,眼角已经有了一滴泪。
“其实,你不逼我,我也会嫁给段清远的。嫁给他,是我简小环这辈子最大的奇迹。”简小环眼泪纷纷落下,“真的。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从来都是。”
她蜷缩着倒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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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脸色雪白。一大片阴影袭上女孩的心头,简之言正古怪地看着她,他慢慢站起来,眼角的泪滴也滑了下来,落在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怎么看怎么怪异,他指着简小环的身下,说,“小环,你怎么流血了”
简小环苍白着脸,她朝他伸出手,“哥哥,你扶我一把。”
面容俊秀的男人双手负背,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之环的孩子也没了,你就让这个孩子去陪陪他们吧。”他蹲下来,按住她的手,“你再忍忍,它就要去了,去它阿姨那里谢罪,代替你这个恶毒的母亲。”
简小环绝望地晕了过去。
火车鸣笛声悠扬漫长,她手里握着一张火车票,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检票口。车票上写着简小环的名字。
她纤细的手腕上搭着一件男式的白色衬衫,一头长长的墨发垂在后腰,发梢微卷,素面朝天。她穿着一双雪白的跳舞鞋,脚步轻盈地穿过人群经过检票口,像一只活着的幽灵飘上即将开向远方的火车。
有一个男人好心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她朝着他面无表情地扯出一个笑,苍白可怖,后来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
她每走一步,雪白的鞋面上就滴下一滴猩红的水汁,透过纤丝渗入裹着美足的雪白袜子,她的脸越来越苍白,她漫无目的地来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安然坐下。
白衬衫渐渐湿透,绽放出一朵朵血红的梅花,又凋落在女孩透着青色经脉的青白相间的手背上,她麻木地掀开衬衫,一道红得发黑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只手从另一边的胳膊顶端开始挤压,顺着自己的血脉往手腕一路滑过,更多的血漫延出来,她又重新开始挤压,直到她失去所有的力气。
她无力地趴在座位面前的桌子上,有人正投以异样的目光给她。她恍若未觉,眼睛只是专注地盯着衬衫底下的伤口,有些血已经开始凝固发黑,她便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尖尖地抠去那些血痂,血流得越来越少,她又用尖利的指甲扒开伤口,新鲜的血肉翻出来,又流出仅剩的残血,直到她死去。
就在她的生命如漏沙般逝去,身为她的镜子的妹妹正穿着雪白的婚纱,脚上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雪白舞鞋,走在鲜红如她手腕流出的血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地毯尽头的男人。
她正走向她这辈子唯一的良人,最大的奇迹。她的腹部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她的人生这才具有完全意义地开始,她将以她死去的尊贵的姐姐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在以后,她不仅仅只是简家的大小姐,她还将是段氏的长媳,段清远的妻子,以及他的孩子的母亲。
一个绝望到化为灰烬的生命在绵长的汽笛声里消失了,渐渐远去,她独自埋在简家的墓地里,陪着她丧命于雪崩的父母,任凭荒草生长坟头。大家都忘了给她的孩子立一座小小的坟,也葬在简家,作为没有缘分的长孙,埋在简家墓地里。
一个如果生下来极有可能是智障的长孙。
那个穿着舞鞋参加婚礼的新娘,此时却正倒在冰凉的沙发上,她的双手被哥哥按住,她痛苦地哀鸣,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她那深深颤抖的身下,血流一地。
挂在简家墙上的时钟里,秒针正在一圈圈转动,滴答滴答,伴着流血的声音,一步步向前推去。简之言皱着眉,他说,再忍忍。
她那个漫长的梦终于醒来,在简之环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应该醒来了。现在,她终于拥有了完全属于自己,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的人生。她已经拥有自己的丈夫,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还即将有一个孩子,她本来是一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然而,她的梦终于醒过来了。她睁开眼,长长的黑色睫毛里淌着温热的汗水和泪水,她看到自己的哥哥端着一个脸盆,他走得极慢,仿佛这是一个隆重的仪式,他推开紧闭的大门,站在夕阳的最后光芒里,转身对着横躺在沙发上的妹妹扯起嘴角,微白的肌肤正神经质地痉挛着,他将脸盆高高举起,当着她的面,将里面的东西像泼一盆脏水,又像丢一个垃圾那样,一股脑地倒在了简家花园里。她只看到空气里滑过一道血红的彩虹,然后,哗啦一声,落在了往昔简之环常常玩耍的秋千架下的泥土里。
那里,种着几株鲜艳如血的红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处暑
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睁开眼满目都是粉红色。房间亮着一盏灯,她却还觉得昏暗,一旁的窗户正半开着,透出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