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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那些沿街流浪乞讨的岁月,渐渐被我刻意地遗忘了。
木落村,也成了一个抽象的符号,毫无意义。
九月七号,我很认真地记下这一天所有的事情。
这是我来到简家整整十年的日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白色长裙,跟着简之环一起染的卷发。我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十年前那个因为肮脏而不得不剪光头发的小女孩已经荡然无存。
这一天的重要之处还在于,我遇到了他。
我一眼就认出他了,虽然现在的他一身名贵西装,身材高大健朗,五官更加冷峻分明,眼神也变得深沉莫辨,但我知道是他。
很可惜,他没有认出我。他看我的眼神很冷漠,甚至带着莫名的恨意。
直到他看到简之环,另一个我,他愕然了。虽然一瞬间之后,他就恢复正常了。
整个宴会,我一直看着他,甚至忘了要去假扮简之环。简之环是端庄骄傲的千金小姐,而简小环是自卑苍白的小乞丐。
简之环足够矜持,她不会这样无礼地去打量一个男人。
我却可以毫无顾忌地凝视他,一动不动,眼睛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耳朵里只有他的声音。我恨不得重新变成那个小乞丐,这样他就会投我以怜惜目光。
他是跟着叔叔段谷来简家谈生意的,顺便听从他叔叔的意见留下来参加了简家双生姐妹花的二十岁生日晚会。
我看到他很不开心,独自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
鬼使神差地,我坐到了他的身边。天知道,那时候我的心跳得有多快。
他眼睛里的厌恶毫不掩饰,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过头看场中跳舞的人。我踌躇着,我很想跟他说木落村的故事,让他想起我。但没有等我酝酿好,他就站起来走开了。
他的侧脸俊朗而冷酷。
之后我们也一直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交集目光。我一直看着他,而他一眼都没有望过来。他低敛眉眼,侧影有些僵硬,仿佛很不自在。
他一定是感觉到了我大胆不够矜持的目光。
直到现在,我写下这些,我的手还在颤抖。我实在太激动了,原谅我。
期待与他的第二次相遇。
三月三号。今天天气很好。
春天渐渐来了,天气也逐渐暖和起来。整个秋天和冬天我都在期待里度过。
但他始终没有再出现。直到今天。我再次没有骨气地拿起笔,记下与他相处的每时每刻。
我们今天又互换身份了,简之环有一场聚会,我代替她去学校练习编舞。
我要感谢这次换身份游戏,我在学校遇到了他。
他在看我跳舞,偌大的练习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四周都是镜子。他手腕上搭着自己的黑色外套,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站在门口。我看到镜子里的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他一改那晚冷漠的神情,很绅士地邀请我跳舞。
我不知道跳了多久,总之外面的阳光渐渐暗淡下去,不知不觉到了华灯初上,夜渐渐降临。最后他停下来,额角沁着温热的汗,他望着我的眼睛深沉难懂。我有些手足无措,想要退后,但他抱住了我。
他的力气可真大。
舞蹈练习室的门不知何时被他关上了,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女孩绯红的脸庞。
我想我们是做了坏事。镜子里的女孩落泪了,不知是欢喜还是悲苦。
临走前,我拿走了他的白衬衫。他无辜地望着我,“你想让我赤膊出门吗”
我指了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你还有它。”然后抱着充满他的气息的白衬衫落荒而逃。
他在后面问我的名字,我回头,该死,我忘了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总之,一切很混乱。
三月十八号。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我和简之环躲在柱子后面偷听客厅里客人的对话。
我们上中学那年,爸爸妈妈一起去某处雪山度假,结果被暴风雪困在雪山里再也没有走出来。哥哥简之言一夜之间成为简家的顶梁柱。
他坐在客厅接待段家的长辈,他们是来给自己的侄子段清远提亲的。
简之环面无表情地听着,而我满手都是汗,我很紧张。
他们说了很多,最后终于说出了提亲对象。
我们的脸都苍白了。段清远想娶的女孩是简之环。
我不知道哪里出错了,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的房间。怎么会,他昨天还跟我说,他会娶我的。
我像一个受骗的女孩,掩面而哭。
五月二十一号。绝望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小暑
良久,空气里的温度都冷却下来了,段清远才开口,“那么,舞蹈室的女孩也一直是你”
淡淡的光芒照在简小环乌黑的眼眸里,她说,“你一直没有认出我。”
段清远哑然,她却自顾倒在枕头上挪到一边睡去了,留给他一个清寂的背影。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就如段清远所预料,面前的女孩已经忘记了昨夜的插曲,重新成了简之环。她见他眼神古怪,伸出手朝他晃了晃,“哎,你在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吗”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改天我们去医院一趟。”
“去医院干嘛”简之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哦,对了,你不放心你的孩子是吧。没事,它好着呢,这几天好像又胖了一圈,你有没有觉得”
段清远哭笑不得,“什么叫我的孩子,它也是你的孩子,别说得这么不负责任。”他边说着边好奇地往她鼓起的腹部瞄,“听说胎儿长到一定日子会动,它动了吗”他的手忍不住往上抚摸,简之环被他弄得痒痒的,往一边躲闪,“哪有这么快,现在五个月还没到吧。”说实话,她也不是很懂。
“所以你以后都乖乖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了。我以后保证不关你,但你也得保证不去一些奇怪的地方。”他走到书柜边拿出钥匙递给她。
简之环没有伸手接过,她指了指门口,“可是这个锁坏了。”
她不提起,段清远还真忘了这回事。说要教训她,结果也没有付诸行动。
简之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简家,简之言面前放着两本笔记本,这是他第一次看妹妹的日记。尘封许久的往事在薄薄的白纸上一一展现,他越看越不对劲,到最后,浑身已经发颤。
一本是简小环的,一本是简之环的。
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在日记世界里展现。很难想象现实世界里她们相似地让人无法分辨,其实她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简小环自卑敏感,寡言莫测。而简之环天真烂漫,恣意妄为。
他看完了简之环的日记,时间停止在五月二十一号。
五月二十一号,简之言的脑袋轰然一声炸开,面色苍白地靠在椅背上,他的手在颤抖。
简之言收好日记本,浑浑噩噩地来到公司。一整天他脑中都是简之环的脸,他想他有必要去见上她一面。
她坐在医院的走廊上,面色惆怅茫然。简之言走过去,是他把她约在医院的。简之环看到哥哥走过来,眼睛里依旧布满疑惑,“为什么要在医院见面。”
她一看到他,先是吃惊了一会,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简之言什么也没有说,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给你安排了妇产科医生,你去检查一下。”
“之前不是检查过了吗”简之环不满地嘟囔着,但他根本没有听她的,面色铁青地拉她走到医师的办公室,“再检查一次”
他的语气冷静,甚至有些凶,简之环紧张地闭嘴不再抗议。
检查之后,简之言握着报告单,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不好看了。“哥哥,你怎么了”简之环担忧地拉着他的衣袖,结果他转过头很恼火地吼了她一句,“不要来烦我”她愣在原地。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早。他忽然转身按住简之环的肩膀,“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他那双漂亮的眉毛紧紧拧着,眼神痛苦而纠结。
简之环结结巴巴地说道,“为,为什么”
这个孩子,段清远都没有说什么,为什么他在这里这么纠结痛苦
简之言悔痛地看着她,“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五月二十号那天,”他急切地看着她,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但简之环苍白下去的脸让他成功闭上了嘴巴。
他殷切地看着她。简之环舒出一口气,“那天发生了什么”
简之言如鲠在喉,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哥哥,你想说什么”她迟疑着,“还是,你瞒了我什么”
“没有,我无话可说。”他慌乱地打断她的话,“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我们回去吧。报告上说一切正常。”简之言的态度忽然转化,让她措手不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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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事情,才会让他这样慌慌张张,自相矛盾。
简之环蹙着眉,怀疑地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简之言,“你一定瞒了我什么,你知道了什么”简之言却忽然神情恍惚地看着她,问她,“我是你的哥哥,是吗”
她迟疑地点点头,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狂跳不已,“那你喜欢你的哥哥吗”
她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可怕的话,直直地站在原地。
一阵天旋地转。记忆可以消逝,那么感情呢埋藏十几年的爱恋早已发酵弥漫心间,无论沧海桑田,都无法抹去。她觉得她应该喜欢他的,应该。
她的眼神忽然冷下来,慢慢睁开简之言的手,“你在开玩笑妹妹对哥哥当然是喜欢的,除非你口里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简之言顿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想一定是有些地方你弄错了。我现在已经嫁给段清远,心里喜欢的人当然是他。”
她叫他不要多想。简之言头疼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那么日记本里记的又是什么除非,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简之环而是简小环,然而这个答案是简之言更加不能接受的。如果,死去的真的是简之环,那么他至死也会成为一个罪人。
这个代价,会让他痛不欲生。
走在路上的简之环开始不安,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口,迷茫着,接下来她又该去哪里
然而不需要她继续思虑,有人帮她做了决定。简之环正要转身往右边方向走去,一辆黑色轿车快速地从她身边开过,她刚要往旁边退后一步,却赫然发现这辆车的后车门没有关上,随即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拖到了车上,车门啪嗒一声被关上。等她反应过来,车已经严严实实地关上窗户,朝着前方快速开去。
她睁大眼睛,一块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