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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1)
嘉扬集团的职员秉承了工作简洁高效的风格,第二天下午,资料便送到了费陌桐手里。
首先而来的是学生证的复印件,证件照片上的安瞳遥笑颜粲然,竟是娃娃头发型,与现在的直发相比,多了几分稚气。眼睛眯成半月状,像是听闻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眉梢处都透着恬然的喜悦。
再看下去,四级证书,校野外生存最佳队员证书。
再到下面是校辩论队最佳辩论者优秀证书,国家大学生辩论赛优秀辩手。
想起安瞳遥那伶牙俐齿,义愤填膺的样子,费陌桐唇角微扬,怪不得呢,就觉得她口才特别好,竟是个最佳辩手。
继续向下看,下面的资料多写的是她的成绩,确实不错,每门都是高分。而且自从大一入学,除了得过一次二等奖学金,其他几次全是一等。
所以,这么一个孩子,也难怪她心高气傲。什么事儿都凭着一腔热情去做,丝毫不懂得压抑和隐忍,除了自身因素,八成这样的性格养成,和家庭也有关系。
看她的样子,虽然衣着什么的不是名牌,但是气质却是极好的。那样的气质养成,应该是良好的家庭才能培养出来。
可是,翻了好几遍,竟没有看到关于她家庭的调查。
费陌桐拨通小莫的电话,“她家庭情况呢?”
“不好意思总裁,”小莫语气略为低沉,“我去查了,可是查不到。在学校里填某些表的时候,似乎关于父母那栏她都是空着没填的。而资料最全面的学籍档案,我们没法查到,那些是私密的东西。”
“嗯,好。”费陌桐挂断电话,盯着那学生证上的笑颜忍不住蹙眉,他就算是再有本事,再是学校的合作方,可是学籍档案可是受保护的东西,因此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但一般学生都是很仔细的填着标上的项目,她为什么不填呢?
不填,就说明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面?
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2)
他又想起那天她的样子,与一个青年姿态亲密的从摩托车上下来,看起来是令人遐想的关系,可接下来的举动却有点匪夷所思。她愤怒的甩了那个人递过来的银行卡,就像是甩去夹在身上的一个桎梏,动作猛厉表情决绝。而那个青年则是一脸受伤的表情,呆呆站在那儿看她良久,很明显的,是对她很在乎很在乎,在乎到了失神的地步。
显然就是一对闹别扭的的男女关系,女的不以为然,男的穷追不舍,可当时的他只对绯闻的泄露来源感兴趣,便打消了看热闹的想法,命人驱车追上她。原以为她会很激动的一脸愤懑,可是却见她坐在台阶上,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里,远远的看去,与背后夕阳的黄色暗影融为一体,倒是一副写意无比的孤单美图。
到了现在,原来笃定无比的事情,倒在心中变得不坚定了。
不是自己太过相信于人,而是他感觉,以安瞳遥的举止,并不像是那样背地里搞鬼的人物。她偏激,甚至暴躁,可是越是这样脾气激烈的人,越不容易掩藏心事。她的每一分表情流泻都了然的表明心里的想法,那样子的自然和淡定,并不像是作出如此龌龊事情的人。
可是,知道他与贾思澈关系的人,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本来就少到又少。
而且,还知道的那么清楚,细节勾勒的都很到位。这就说明,这个人对他们的事情不说了若指掌,那也是知根知底。
他正想着,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正是秘书室的号码。
“嗯?”
“费总,刚才我们接到了一个莫名电话,那人直说要找您,却不报出自己的名字。”
“男的女的?”费陌桐皱眉,直觉反应又是乱七八糟八卦媒体打来的电话,“说什么了?”
“是个女声,听起来挺年轻的,说,请传达给费总一句话,说难道费总就没想到过,这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么……”大概是因为感觉这句话莫名其妙,秘书的声音微微生怯,“就说了这句。”
“没了?”
“没了。”秘书应声,“费总,要不要去移动公司查查这人的信息?”
“好,去查一下。”扣断电话,费陌桐蹙眉思索两秒,立即拿起话筒,“小成,把那个号码给我递过来,不用去移动公司了。”
他想,他已经知道了那是谁。
所谓的“狗咬狗”,如果第一个狗是指那居心不良的人的话,那第二个狗字,大概就是他了。
这女生倒是大胆,说话毫无顾忌。
以她这般笃定的态度,难道真是一出好戏不成?
潜规则(1)
安瞳遥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各大招聘会的信息地点。在如今经济危机的情况下,他们学校为了解决巨大的就业压力,还想到了一个比较人性化的方法。那就是将所有的招聘信息编成一个册子,每周一期,以便大家“多撒网,捞大鱼”。
下周五正好有个招聘会,大体看了一下参加单位,除了几个大公司之外,无一例外全是没听说过的“杂牌”,这也难怪,如今这个形势,以毕业生的能耐要进知名大公司,简直就是妄想。
可是看着看着,竟从页尾处发现四个字,“嘉扬集团。”
简练的四个字,赫然出现在册子的最末页。
安瞳遥蓦然想起那天与费陌桐的相遇来,温和的语气,传达出来的却是问罪的气息,修长瘦削的轮廓,明明目光与自己遥远,却给人一种窒闷的压力。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味道,仿佛是薄荷与香烟混合的气息,淡而飘渺。
“瞳遥……”对面宿舍的苏亦然突然踢门而入,上来就夺下她手里的册子,“你也在研究这个啊?对了,我大伯那天开车接我回家,咱们一块儿搭车去吧。你正好可以在我家住一个晚上,省的第二天去麻烦。”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那天校车肯定又挤不上,上次咱们去的时候,不都快挤成麦芽糖了么?”苏亦然看了一下册子上她翻的那页,大惊小怪的扬声道,“我的天哪,看你平时闷骚兮兮的,目标还很远大么,想去嘉扬?”
“谁想去。”安瞳遥将册子一夺,瞬势扔到床上,“再说了,就算是我想去,人家也不一定要我去啊。”
“靠之,你又这么消极。安瞳遥你可真奇怪,有些时候高调积极的和打了兴奋剂似的,有的时候却消极的让人感到自卑。”
“我不是消极,我是知道事情情况。”
“什么情况?”苏亦然不以为然,“嘉扬既然发布了招聘单,就说明今年依然需要人才,只要是要人,我们就有机会。”
“是,要人,只要一个人。”安瞳遥挑挑眉,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幻想,“1:9000,你觉得你那么出色?”
“汗,不是两个么?”
“有人占去了一个名额。”
“谁?”苏亦然不满的挑起眉头,一副愤慨的样子,看着安瞳遥平淡的模样,忽然又将话题转换了一个角度,“呃,你不会说的你自己吧?”
“不是我。”
“那你怎么知道的?”
“过段时间你就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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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规则(2)
“你这个……”
安瞳遥不想向苏亦然说出孙承缙所谓的“分手理由”,总觉得自己的分量若不及一份工作足,那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她刚想怎么迂回的回答这个问题,却听手机突然响起,成功的转移了苏亦然的注意力。
低头一看,却是安国良的号码。
想了几秒,这才把手机接起来,“遥遥,你和你李阿姨到底怎么着了?怎么闹得这么大,连钱都不拿。”
“不是我和她闹,是她和我闹。”安瞳遥拧眉,声音却是平静无波,“她有钱去给自己儿子买名牌,有钱去和一群老太太打麻将,唯独没有给我上学的钱。”
“唉。”安国良叹息一声,他这个女儿与妻子的状态一向如此,任他在中间怎么斡旋,呈现的永远都是“水火不容”的状态,而且,别扭的理由层出不穷。每次都是极为新鲜,此外,还有一个很超常的现象,别人家这样闹别扭,都是小的先来喊冤,声讨后妈对其多么不公,可是他家不是这样,永远都是李紫来哭诉女儿的不公,而他的女儿安瞳遥,每次都是淡凝平静的样子,似乎所有的冲突都不曾发生过。
所以,还要让他在事后主动打电话调查情况,“为什么要钱?生活费没了?”
“没了。最近花钱多。”安瞳遥为了体现自己的证据充分,又补了一句简单缘由,“我要毕业,要找工作。”
说到这块儿,安国良这才想起这通电话的另一个缘由,“对了,你王阿姨前天还问起你来了,我说今年你毕业,他说让你去她那里工作。”
“我不去。”安瞳遥回答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安国良很不满女儿的态度,“人家王阿姨的公司也是个大企业,多少人想去那里都去不成呢,你不去?”
“我不去!”
“安瞳遥,你说个理由!”安国良恼火起来,“你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不清楚现在的形势,怎么?现在还学那些90后的少女,这么斩钉截铁的显示个性?你能进王阿姨的公司就不错了,要知道,以我现在的位置,直系亲属进私企,多少是要避嫌的。”
“避嫌?”安瞳遥轻轻笑了起来,“可是以你当初的位置,喜新厌旧也要避嫌呐。那不还是冲破了‘世俗’的力量,成功的和李紫相拥而欢了?”
安国良早知道这个女儿嘴皮子很溜,说话凉薄,语气更是犀利。他以前也被她多次刺激过,可是没有一次像是今天这般直接,瞬间,心里积压的火气腾至到喉间,“安瞳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有本事,别再来问我要钱。”
“我没本事,安国良。”她平静的说出爸爸的名字,“可是,我也不打算问你要钱。”
话落之后,她冷静的按下拒听键。
抬眸看向早已傻了的苏亦然,表情一如往常淡定,“好,那天咱们一起去找工作。”
潜规则(3)
闭上眼睛,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安国良被她气的了不得的样子,肯定又是一圈一圈围着办公室转圈,手攥成拳头状,像是想要揍人,可是一有外人出现在他面前,必定又会立即是一副微笑淡然的示人温和。
在底下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影响到工作,这是安国良爬到这么高位置的必要品质。当然,这么优良的品性也遗传到了她安瞳遥的身上。即使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是照样可以对心底最恨的人淡定平静。
诚如对待自己的父亲,安国良。
安瞳遥一直将父亲定性成自己这辈子最恨的人。从九年前的离婚,再到8年半前的母亲亡故,那时候安国良在自己心里便有了很明确的定位,由慈父到仇人的转变,一点也不突兀。
甚至经过八年的积淀,越来越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