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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顿起深深的寒凉。
“是谁?”白少离起身吼了一句,一把扶住了蓝弈滑落下去的身体,手指紧紧地攥住银衣殿下的臂膀,眼神犀利而敏锐:“是谁?那是谁在唱歌?你们……究竟在搞什么诡计?”
“嘘——”蓝弈苍白的唇角勉强扯开一丝笑意,伸出食指置于唇前,朝着黯淡房间内那扇高窗仰头,凝视着那一方深蓝的天际,声音苦涩而又无奈:“仔细听那个歌声,是不是很悲伤?你现在,已经进入了本尊的梦靥……”
“什么?怎么……怎么可能?”白少离踉跄着后退,不相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觉自己整个身体竟仿佛是飘荡在空中的。
手指上的力道不由得一分分加紧,他揪住了蓝弈的衣领,一字一字道:“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不必惊讶。”深深地吸了口气,蓝弈笑了笑,笑容里却有掩藏不住的疲倦,声音越发地气若游丝起来:“方才,你走进本尊的房间里的时候,可曾看到桌上的香炉?”
什么?!
果然是那道香的问题么?
难道真的是已经中毒了?
他揉了揉眼睛,心神忽而变得清醒起来:难怪……自己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也难怪,自己一直都未曾问到那香的气味。
原来,是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在走进他的房间之前,就已经走进了他的梦里,而他竟一直——浑然不觉。
“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卑鄙!”
浑身一颤,终是明白了一切。
想到自己竟连梦境与现实都分不清,就已经走进了他的梦中。
他不由得浑身一颤:真的是……好可怕的力量,好可怕的人!
捏紧了拳头,白少离一拳砸在了那个香炉上,然而,手掌却在那鼎炉之中仿佛透明一般径自穿过了。他缓缓收回悬空的手掌,眼神里的锋芒一寸寸寒冷下去,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又是那可恶的‘凝梦香露’么?”
“嘘——不要那么大声。”纤长的手指径自按在了紫衣少年的唇上,本来靠在墙壁上的银衣殿下却在眨眼之间,就来到了白少离的身旁。他看着他敌视的目光,低头,越过少年的肩膀,不顾他的反抗,陡然将瑟瑟发抖的少年揽进了怀中,声音低沉而柔缓:“黛色宫主……每日子时必来本尊的梦里哭泣。方才……是本尊错了,一时冲动……幸好黛色宫主及时阻止了……否则,真不知本尊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要知道,本尊等这一刻……已经有十年了……”
“这么说来,刚才我听到的那个悲伤的声音,其实,就是黛色宫主在唱歌么?”趁着银衣殿下低声倾诉,白少离猛然挣脱开他的怀抱,跳开一米:“到底她在唱什么?她为何又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嘘——不要说话。听,你仔细听。”
白少离愣住了,将探寻的视线从蓝弈的身上慢慢转向那扇高窗,只见窗外的明月隐进了云里,只剩几朵黯淡不明的云在幽蓝的天际飘荡……
而那个歌声一直不曾散去,仿佛是从极遥远的山顶滚落下来,又仿佛是从极深远的水底翻涌上来,不仅越来越近,而且也越来越清晰。
每一个字句入耳皆带着沉郁的回音,飘渺又不真实。
但却令他如同被悲伤威慑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
孤崖今生鸢尾花,寂寞千年谁知她……谁知她、谁知她——
为报滴水涌泉恩,她在苦苦等待他……等待他、等待他——
百转轮回命里劫,缘在千年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花容易老香魂断,苦等他来救回她……救回她、救回她——
梦里年年来寻他,此他却非那年他……那年他、那年他——
可叹人间姻缘际,满腔爱恨绝海崖……绝海涯、绝海崖——
……”
歌声还在继续,然而,努力地从那悲戚的声音中分辨出那些不断重复的歌词之后,白少离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掌心里湿润而粘稠,不知何时,他竟已落下泪来。
可是,他不是在梦里的么?为何会流泪?
而且,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怎么可以流泪?
只是,这女子的歌声,实在太诡异、太悲伤了,竟能有令他在梦里哭泣的力量。
口口声声唱的都是他和她,究竟在她的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一段柔肠百折的爱情?竟能令她死后多年仍旧哭泣不止?
“是不是很惊讶?”歌声还在继续,银衣殿下忽然间捂住胸口,丰挺的额头上已经是死一般的苍白,见白少离一副错愕的表情,他轻轻拉住少年的手,放在掌心,轻柔地抚摩道:“第一句里的她,是黛色宫主。第二句里的他,是一千年前曾经以甘霖救了她的男子。第三句里他,则是一百年前偷走了天音图的那个人。而第四句里的他——”
说到这里,蓝弈却缄默了。
“他……是谁?”
白少离声音嘶哑,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眼前的银衣殿下握住,他已经被那个女子声音里的悲伤彻底地震慑住了,一心想要知道她的故事,早已忘记了身在何方。
蓝弈却低头神秘一笑,狭长的眼睛闭了闭,眼底里有刹那的光华在闪动,他望着臂弯里面目凝滞的紫衣少年,伸出手指抚摩着他的脸颊,低头,苍白的唇拂过白少离的耳际,喃喃道:“那个他,其实就是你。你,就是她的解语者——也就是可以救回黛色宫主的那个人。”
第037节 王子之蛊
“我……真的可以救回她么?”白少离眼神迷离而空洞,仿佛被夺去了灵魂一般,喃喃自语:“可是,我连最爱的人……还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怎么可能救得了一个已死去的人?”
“不,黛色宫主……没有死。她的前生是一朵鸢尾花,此生是花妖再世。她不可能死,也不能死。”蓝弈抚了抚白少离仍旧迷惘的眼睛,像是在深情地吐露心底的感情一般,声音柔倦而低沉,苍白的唇从少年的耳际缓缓移开,不自觉竟渐渐地凑近了少年的唇:“她,就住在清冷的南宫。明月池内生长着一朵千年鸢尾花,那花就是她。只因她被那个曾以甘霖救活性命的男子施了三圣界最残酷的‘龙语封印’,所以无法现出真身。只要你解除了那道封印,那么,黛色宫主的魂魄便会重回鸢尾花上。那时候,黛色宫主……就会醒过来了。”
“只是,你确定……我真的……可以做到么?”白少离并没有拒绝那个吻,反而伸出右手,握住了蓝弈的左手,道:“可是,为什么会是一无所长的我?为什么只有我可以救她?”
“因为,你手中有三圣界最神秘的宝物——七玄天音图。因为……只有你,才可以打开命运之轮的入口。”呼吸一点点喷在白少离的鼻尖,却又在转瞬消散了,蓝弈轻轻叹了口气,低头、深深凝视着白少离,仿佛想从紫衣少年清澈、明净的眼神里寻找什么……
“可是……那样强大的封印,连法力强大的你们都奈何不了,我又怎么可能帮她解除呢?
“怎么,你在害怕么?”蓝弈仍旧不曾抬头,刀削般的眉却深深地皱起:“假如……你不救她的话,我也会继续受到惩罚……夜夜都要经受这样悲伤的歌声……方才,‘梦靥之苦’的滋味你已经尝过了,其实……那就是被封印住的黛色宫主在将她多年的刻骨相思与满腔怨念尽数发泄在我的梦里……如果说,没有人来破解那个封印的话……那么,这道梦靥永远都不会消失,而我……再过三年,也会因为梦靥缠身、很快郁郁而终死去。难道你,真的狠得下心来……不救我么?你可知道,其实……在这十年中,虽然我并未见过你的容貌,可是,在梦里,却是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你的存在……所以,那一日,在望曜山下,在知道你就是七玄天音图的命定继承人后……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十年了啊……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呢?……而我的相思,究竟有多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我却很清楚……一定不会比黛色宫主的少吧。”
语声渐渐低沉了下去,银衣殿下忽然间伸手捧住了少年的脸颊,黑蓝的瞳孔里闪烁着变化莫测的光芒,一直望进少年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深处,深情地、固执地想要探索着什么……
“只有你……可以终结这一切。也只有你……可以弥补多年来我所受的苦!”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蓝弈轻柔地笑了,低下头去,冰冷的唇径自覆盖在了少年的唇上:“我差点忘了……你已经答应了月圣姑会帮我驱除‘梦靥之苦’……那么,作为回报……就接受我的保护吧!以后,成为我的人,好么?”
白少离怔住了,瞪大水蓝色的眼眸,就那样任由银衣殿下亲吻着他,双手犹自僵在了半空,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挣扎。
“不,不要!”
在白少离即将被那个亦真亦幻的声音迷惑住的同时,突然间,另外一个生冷的声音陡然将白少离拉回了现实。
“恩主……该醒醒了。”
沉璎,是沉璎在呼唤他!
他怎么可以接受蓝弈的感情?
他怎么可以背叛沉璎!
不,不要!放开我!
他开始疯狂地大喊大叫起来,手足并用、妄自挣扎着,手指一寸寸从蓝弈的指缝间滑落,努力地转过头去,试图躲开蓝弈霸道的唇。
蓝弈却反手便将白少离揉进了自己的怀中,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后背,一字一字道:“本尊等了你十年,就是要等到你为黛色宫主解除封印,如此,本尊就再也不用承受‘梦靥之苦’了。夜夜与你相见,却始终未曾见过你的真人。终于等来了你,却出于身份一直不敢有所接近。看见你那么地喜欢那个女孩子,本尊心痛如绞……这么多年来的相思之苦,你要怎么算?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么!你休想!休想再逃出本尊的手掌!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
“你……你要干什么!”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白少离陡然清醒了过来:“不准碰我!”
然而,仿佛是多年来的等待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银衣殿下已经顾不得自己一殿之主的尊位,也顾不得身下的少年尚未长大,纤长的手指迅速屈起、如同一把铁钳猛然扯开了少年那质地轻柔的紫衣。
顿时,昏暗不明的光线下,白少离莹白的皮肤□了出来。
“士可杀不可辱!蓝弈,你不要太过分!”白少离双臂环胸,水蓝色的眼睛里喷着浓浓燃烧的火焰,显然是已被蓝弈那样粗暴的掠夺方式激怒了。即使是前世的他,也还没有开放到能接受断袖之癖的程度,但没想到,在今世他却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场不伦之恋中。即使他是狼人王子,即使他已爱了他十年,可他不是她,他又怎会轻易屈服于他!
“本尊无法再等下去了,也无法再容忍你喜欢的是别人——今夜,本尊就要你成为我的人!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胆敢跟我抢你了!”
“你放手!放手!”眼见得自己的衣袍已被撕裂地所剩无几,白少离徒劳地挣扎着,然而,手臂竟然牢牢地被蓝弈的左手扣死了,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脚竟如何都发不出力来,更别说能使出跆拳道了!
“你是我的,是我的!”蓝弈几近疯狂,双眸中的蓝色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忽然间拦腰抱起了衣不蔽体的少年,一下子将他摔到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