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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尊贵的王子殿下要替他梳头,他似乎也没道理拒绝他的好意。
蓝弈见白少离默然不语,便微笑着绕到他背后,从手腕上解下来一根细细的流苏带子,手法灵巧地便将白少离及肩的长发束到了一起。
因为蓝弈将白少离的头圈在了自己的怀中,此时两人的姿势分明有些暧昧,偏偏这时候,一袭白影从门外闯了进来。
“殿下,恩主,圣姑已经来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第060节 歌声重现
“那个——沉璎啊。”
白少离几乎是夺门而逃,生怕刚才那样暧昧的一幕会被沉璎误会。
然而,下一秒,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右手被身后的银衣殿下紧紧地握住了。
他淡漠疏离的声音——
他绵柔清凉的温度——
像是一把精心打造的锁,试图牢牢地锁住他。
“解释即是掩饰,有些事,本尊劝你还是顺其自然吧。”
灼灼燃烧的草木气息撩拨耳垂,身后的银影似在轻轻抚弄着他的发,虽然没有回头去看那人的表情,但是,那语气里的落寞却已深深地将他淹没,白少离怔怔地注视着沉璎远去的背影,有些心凉地问自己:难道这么快——就中了他的蛊么?
“不要再发愣了。走吧,真正的战争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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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崖今生鸢尾花,寂寞千年谁知她……谁知她、谁知她——
为报滴水涌泉恩,她在苦苦等待他……等待他、等待他——
百转轮回命里劫,缘在千年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花容易老香魂断,苦等他来救回她……救回她、救回她——
梦里年年来寻他,此他却非那年他……那年他、那年他——
可叹人间姻缘际,满腔爱恨绝海崖……绝海涯、绝海崖——
……”(可参看第36章)
那道悲戚的歌声在夜间准时幽幽缓缓地吟唱的时候,南宫后殿周围已被月圣姑布下了一道“月玄结界”,虽然其抵抗外界真力的禁制程度无法与“望玄结界”相比,但是对付某些想要趁机来捣乱的狼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内部建有“明日池”的后殿中有五个人,绿菇手持水瓮不断往明日池中添加灵水,防止在破除“龙语封印”的过程中,灵水会因为法力的大量消耗而干涸。而一袭海棠红衣的月圣姑则席地而坐,口中喃喃有词,显然已做出了护法之态。
明日池上方因开有一个可见月光的天顶,因此,在“七星散花”的星辰异象尚未出现之前,白少离便遵照月圣姑的吩咐,与沉璎掌心相对,坐在天顶笼罩下来的那一片四方形的月光清辉中,合眼、凝神、调匀气息,为稍后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好准备。
歌声时起时落、时鸣时泣,若听者不想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便大有被那歌声引得跳下悬崖的悲愤举动,幸好,白少离事前听闻过,所以早做好了思想准备,而沉璎也因为那一夜的“闯入”,也曾耳闻过,因此,两人虽然面有悲戚之色,但是却依然能够一直保持着沉着、镇定之态。
等了好半天,白少离见四处除了歌声之外,再无其他动静,不禁抬眼去看明日池上方的石床。
据月圣姑所言,蓝弈若不在子时之前事先睡过去,黛色宫主的魂魄便无法借助蓝弈的梦境来到明日池,所以蓝弈这时候已是安然入梦了。只见石床上的王子,仍旧穿着那身宽松的银衣,宽阔、结实的胸膛一半□在外,精雕细刻般的五官俊朗分明,他静静睡觉的模样仿佛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安静而又沉寂。
白少离的手心莫名渗出了一丝汗,躺在石床上的银衣殿下……这一幕,和曾经“今生崖”中与沉璎相遇的那一幕,何其相似啊……
两种情景重叠在一下,随即又很快分开。
莫名地,白少离再次看向石床——
然而,下一秒,他却赫然发现蓝弈狭长、深陷的眼角溢出了一滴泪,泪珠在月光下反射出灼灼的光华,正在缓缓滑下——
这时,飘渺的歌声透过白色的帷幔层层叠叠穿透而来,好似咒语,又好似鼓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密。歌声里的悲伤也越来越浓,像是一张密密匝匝的网,又像是一道看不见的球形气场,陡令白少离有种如坠地狱般的森冷与虚幻感。
这样不真实、做梦般的感觉与西殿那一次……也是那般相似……
是蛊么?
这就是蛊么?
难道是黛色宫主……利用蓝弈的梦境释放精神上的蛊么?
似乎明白了什么,然而很快,白少离感觉到有一股迫近胸腔的酸涩正蔓延到四肢百骸之间,艰难地抬头,再看沉璎,只见沉璎吃痛般地捂住心口,面上也是虚浮之色……
不会是——不会是要开始了吧?
要保护好沉璎,要保护好——蓝弈……
“圣姑——”白少离反手扣紧了沉璎即将脱离的手掌,试图阻住沉璎的身体倒下去,他几乎是嘶吼道:“圣姑!快看看大殿下——他,他在流泪——他为何会流泪?还有沉璎,她是不是受伤了?……难道是、黛色宫主已经来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倏然一道海棠红光一闪而过,衣袂落下之时,月圣姑已然来到白少离身前,手掌起落之间,白少离感觉到周身似乎被真力缠裹了一般,动弹不得。
“嘘——不要大声吵嚷。”月薇低喃了一句,抬掌在沉璎的肩井穴上输入真力,待沉璎缓过了一口气,她抬头望向天顶,幽幽地道:“方才已过了‘七星散花’第一渡,还有六渡。到第七渡之时,我们便可开始了。”
“咳咳……”
见沉璎咳嗽了几声后,苍白的面色正在回转红润,白少离急道:“你刚才是怎么了?”
“‘七星散花’是虹之女神布下的天劫,就是为了防止有妖孽借今夜转世重生,所以,方才,你们听到那歌声突变,不过是黛色宫主的魂魄在与‘第一渡’做斗争罢了。若你们方才将那歌声听得过于仔细,就会被黛色宫主的魂魄吸取灵力,沉璎之所以会受内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虹之女神,又是谁?”白少离暗暗猜测:不是已经有了三圣么,为何又多出一个神仙来?
“她与三位上神不同,一直游离在世外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掌管着世间妖孽生死……你们两个一定要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净心、齐心、同心,方可抵抗那歌声的诱惑。”月圣姑说着,起身走到石床边,查看了一番蓝弈后,又走回了刚才打坐的地方。
第061节 破“门”而入
歌声还在继续,并且每隔五分钟,那道歌声便变得格外的凄厉、异样。但月圣姑为免再出意外,已在白少离和沉璎周围直接布下了一层结界,这道结界可以防止黛色宫主借助歌声中的力量吸取他们的灵力。
躺在石床上的银衣殿下始终未曾醒来,但眼角却不断有泪珠滑落,这一次,因为有月圣姑的结界护体,白少离虽然没有办法走进他的“梦靥”,但竟感同身受般……可以想象到他正在经受何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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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渡”终于到来的时候,白少离竟有种浮在云端的感觉,凝神、屏气,让意念集中在掌心上,即使耳边的歌声越来越纷杂,即使周身的空气越来越来稀薄,即使浑身的血脉有种爆裂般的感觉,却依旧要与沉璎齐心协力对抗那道精神之蛊。
狂风,翻卷着白色的帷幔——
银月,照拂着天顶下的明日池——
北斗,变幻出神秘莫测的方位——
悲歌,传唱着千年鸢尾的怨念——
风起云涌,天仿佛活了。
斗转星移,夜仿佛沸腾了。
眼、耳、口、鼻在这一刻不再有任何作用,天地之间,只有意念存在——
紫衫少年守护朋友的意念——
白衣少女守护恩主的意念——
银衣殿下守护爱人的意念——
红衣女子守护宫殿的意念——
每个人的意念不尽相同,但却都是发自真心、发自肺腑。
在那样惊心动魄的时刻,在即将被“梦靥之苦”吞噬的时刻,各种强大的意念汇聚到一起,竟然渐渐平息了歌者之魂的愤怒。
她,无法再撼动任何人,更无法再吸取任何人的灵力了。
银衣殿下的泪珠,也终于在眼角凝结。
所有人脸上的悲戚,也都渐渐褪去。
白少离睁开疲累的眼,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在确认沉璎无事后,他转头看向石床,一直安睡着的蓝弈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虽然那笑倏然即逝,但还是令他大大松了口气。
“以剑为名,以卦为形,借我乾坤,祈我上神,佑我圣凰——”
“圣姑,接下来,我该如何做?”
白少离尚还在惊魂未定之中,却见一旁打坐的月圣姑朝他走来,他连忙起身迎上前。
“记住我方才说的四字诀。”月圣姑一脸凝重之色,走到天顶下的那一方月光中,双手交握在胸前,她仰头看着天际错位的北斗七星,郑重其事道:“把西寂师兄给你的‘沧澜双剑’,还有那幅‘太极乾坤图’都拿出来吧!”
“哦。”手指在发抖、呼吸也有些凌乱,袖中的剑和怀中的图,仿佛有万斤之重,白少离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了。
“恩主不要紧张——”沉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白少离回头,苍白一笑:“我会尽力——只是,沉璎……要害你一起受苦了。”
“没有时间再卿卿我我了。”月薇席地坐在明日池边,皱眉道:“趁着北斗错位,速速把你的剑和图都拿过来。”
白少离与沉璎彼此对视,那一眼里,满满的都是鼓励。
随后,白少离学着蓝弈曾经教过的姿势,将“天音图”呈45度斜角展开在天顶下,就着银色的月光低头一看,只见错位的北斗七星恰好与“天音图”上的八卦第三轮耦合在一起,耦合的地方像是两个齿轮一样,竟然慢慢地旋转起来。
“果然啊——”月薇望着羊皮纸上那道浮凸的流动光圈,欣慰地笑道:“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若没有七星散花异象,若没有这明日池,若没有你,这命轮的入口又有谁能打开呢?”说完,她转向石床,厉声喊道:“弈儿,速速醒来吧。”
白少离正和沉璎面面相觑,又听月圣姑吩咐道:“我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命轮的入口会在明日池上方出现,到时候,你便念出四字诀,用‘沧澜双剑’破开那个时空结界。”
白少离点头,将“天音图”交给沉璎,随即举起了手中的“沧澜双剑”。
“姑姑,等一下——”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白少离回头,看到一脸倦容的蓝弈已经坐在了石床上,他遥遥地注视着他,目光中竟是深情、痴缠之意。
“弈儿,你醒了就好。你也过来为他二人护法。”
“姑姑——”蓝弈踉跄着走到白少离身前,却对月薇道:“我自然会助他一臂之力。只是,姑姑你能保证,他——去了那个该死的时空异界,定然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吗?”
月薇摸了摸额头,望着天际闪烁的星辰,道:“既是时空异界,便是虚幻之境。他足有‘天音圣纹’,那道纹路自会指引他回来。”
“可是——”
“没有时间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