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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看着她圆圆的大眼,红通通粉嫩嫩的小脸,嘴角带笑,语气轻柔地说,“是宋大夫家。”
“哦。”她乖巧地点点头,是应该要去,如果没有她的帮助,爹爹的处境说不定是另外一种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好,当然,只会更差。
拜年耶!不知宋大夫他们家人多不?好玩不?热闹不?
她满脸的期待着……
拜年
宋大夫一共娶了两位夫君,大夫君邵氏生了大女儿和小女儿;二夫君洪氏生了二女儿和两个皆已出嫁的儿子。三个女儿也都成家了,共生了八个十岁以下的孙女孙儿。
开始一踏进宋家门时,江天蓝还真是大大的一跳,以为进了小型幼儿园呢。
江天蓝静静地挨着爹爹坐着,咕溜溜的眼珠四处瞄着。
此时房间里加上爹爹共有六名男子;宋大夫的夫君邵氏和洪氏、大女儿的夫郎董氏、二女儿的二夫郎关氏、以及小女儿的夫君文氏。
刚开始她还很好奇地拉长了耳朵,想听听这个时代嫁人后的男人们,关起房门聚在一起会聊些什么。
可是……
她偷偷叹口气,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们的话题还真是无趣,都是一些儿女经或谈论衣服首饰什么的,唉!早知道她就听爹爹的劝,跟宋大夫那几个小鬼孙儿放放鞭炮或看看戏好了。
正在开小差,一道突兀的男声清楚地传入她的耳朵,“这位可是几个月前训斥刘家大小姐的女娃?”
江天蓝略感吃惊地定睛一看,说话者是一位长得比较清秀,三十岁左右的青衣男人,此时他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她记得他就是小女儿的二夫郎关氏。拜他所言,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她。
爹爹的眼光也移了过来,微微颔首,“正是小女——天蓝。”
江天蓝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那位多嘴的关氏,好端端的干嘛提到她呀?脸上还得朝他们绽放笑容。
“可是她还好小啊!”发出感叹者是董氏,应该有三十三岁吧,长得一脸的温厚老实样。
“是啊,”接话者是一脸慈眉善目的邵氏,“想当时江儿郎生她时有点难产,好不容易生出来了却不哭不闹,也没了呼吸。当时我可折腾了半天才把她弄哭出来的。”嗯,原来拍打她小屁屁的是他啊!
“娃儿,过来让咱们瞧瞧。”洪氏向她招了招手,好像招着小狗,就差手上拿着一根骨头了。脸上怎么看都是一付算计人的精明样。
她侧头看着爹爹,一付我该怎么办的表情。
爹爹安抚地轻拍她的肩头,低声说,“去吧。”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爹爹难道要她送去当小白鼠?
“娃娃,别怕。过来洪爷爷这边。”洪氏又出声催促着。
“哎呀,娃娃不是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刘大小姐吗?如今怎么不敢过来让咱们瞧瞧了?”此时屋里最年轻、最漂亮的文氏也开了口,只是语气略加高昂。
“女儿~”连爹爹也看不过去她的忸忸捏捏,手稍微在她身后使力,硬生生地把她推了过去。
讨厌的爹爹!她暗地里长叹,打起精神,嘴角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移步缓缓来到邵氏面前,笑容可掬地清脆笑道,“天蓝见过邵爷爷。”又转身移向洪氏,“见过洪爷爷。”再转身移动,“见过各位叔叔……”呜……人小就是吃亏!
“好好好……”邵爷爷伸手把她拉了过来,仔细端详着,连声感叹道,“哎呀!真想不到啊。当年的小婴儿也当得这么大了。江儿郎照顾的好哇!……”
“是啊,这么点大的奶娃,如果不是我家妻主当时在场的所见所闻,还真不敢相信呢。”董氏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只能在那里不断地傻笑,心里不断暗骂自己白痴,不懂得收敛。
几个男人又继续在那里对她评头论足的,天啊!谁来救救她啊!
当她正在心里哭天抢地时,救星很快就到了!
宋大夫过来喊他们这屋子的人去大厅用膳,走时顺便把她给打包在怀里带了出去。
江天蓝又再一次被惊吓住,满满地一大厅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热闹得像菜市场,再加上外面那噼喱啪啦的鞭炮声,天啊!!
这里就她最小,所以——
“蓝儿,这是宋婆婆的大孙子……”宋大夫指着站在最前面的小男孩。
她甜美一笑,“哥哥好。”
“这是宋婆婆的大孙女……”又指……
又是甜甜一笑,“姐姐好。”
“这是……”再指……
“……姐姐好。”呜呜……她想回家!!
终于,她可以安静地呆一会儿了!双手揉搓着僵硬的嘴角,锤锤双腿,再轻拍几下脸部放一放松,“我发誓,再也不出去了。”她嘟着嘴喃喃着。
话音刚落,一阵呯呯声猝然想起,害她差点跳起来。还没反应,急切的声音已从门外传来,“女儿,女儿啊,怎么那么久啊?又闹肚子了吗?好了没有?”
闻言,她无奈地翻翻白眼。没错!她现在就躲在——臭烘烘的茅房里。
“爹爹,别敲了,女儿这就出来了。”她强打起精神,拉开了门,对上爹爹略带紧张的眼睛。
“没事就好。”爹爹松了口气,牵过她的手转身向来路回去,“我们就要回去了,现在得先去跟宋大夫她们全家人道别呢。”
闻言,小小人儿身子一软!童稚的声音响彻云霄哀号着,“爹~爹啊,你想要女儿的命么?……”
“……”
男人节
江天蓝迷迷糊糊地被轻轻摇摇醒,勉强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皱着眉嘟囔着,“干嘛啊?”
爹爹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我们要先去和宋家君郎他们会合……一起进城……女儿……清醒一下……”轻轻拍她睡眼惺忪的脸。
她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抗议,“爹爹……天还是黑的……女儿还想睡啊!……”
“好吧,那你继续睡吧。有爹爹呢……”爹爹无奈地说。
她心神一松,又迷迷糊糊地睡下。恍惚中,感觉有人温柔地给自己套上衣服、鞋袜,又感觉自己被抱在温暖熟悉的怀里走动着,淡雅的香气若有似无地环绕着她……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窝在爹爹怀里,还不时地晃动着。她疑惑地抬头看了一下,原来他们是坐在马车上。
“醒了?”头顶传来爹爹的轻声问候。
她嗯地一声把脸在爹爹的衣服上蹭了下,算是给自己洗了脸。
“奶娃还真像只猫呢。”一声戏谑地男声传来,她转首一看,文氏双眼笑滢滢的看着她。
江天蓝不理他,抬头望着爹爹,“爹爹,我们要去哪里?”
“娃娃还不知道么?”说话的是和文氏并列坐的董氏,车里还有闭目养神的关氏。
“女儿不记得了?今日是‘男人节’啊。”爹爹声音柔柔地。
她啊的一声,记起来了。原来今日是初六,也是这个世界的男人节。这一天,所有已婚未婚的男人都可以从家里出来,参加郡里为他们举行的一系列活动庆祝。当然,吟诗作对,唱歌跳舞、穿针引线等等一大堆的比赛,力争那丰厚的奖品。
马车在离城门大概还有三百米就被拦住了。原来郡衙下了通告,所有车辆今日一律不准进城。无奈,大家只好下车步行。宋大夫家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老老小小一共坐满了九辆马车!这一家子光站在那里就够令人侧目了。
宋大夫吩咐各种事项,要各个看好自家的小孩后,领着一大帮的人,浩浩荡荡地向城里进军!
城里此时已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声鼎沸的。而且无疑地,今天的主角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若桃花的男人们。
各个店铺也是布置得焕然一新的,加上人们一波又一波的蜂拥而进,整个场面热热闹闹的。乐得每个掌柜连眼睛都看不见,嘴里不停地说着“多谢多谢……”,手脚麻利地收钱,光这一天赚得都够他们休息一个月了。
宋家的几位夫郎大声地商量讨论过后(没办法,太吵了!亲们可以想像在迪厅聊天的情景。),一致同意去参加‘模范家庭’比赛。
爹爹紧紧地抱住她,一手护住她的头,吃力地用身子在人郡中挤着,努力跟上宋家人。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这里已是人满为患了!
看着周围个个满脸期待、摩拳擦掌的群众,江天蓝不禁咋舌。
“爹爹,我们要参加么?”她好奇地贴着爹爹的耳朵大声问道,爹爹摇摇头。
‘模范家庭’的比赛内容很广义,包括才艺、智力问答、挑战等等。必须靠一家人齐心协力才行。
他除了男红,吟诗作对?不会。唱歌跳舞?不会。智力问答?他脑子迟钝。更别提什么挑战了。
江天蓝垮着脸,再看着爹爹略带黯然、自我解嘲的脸,终于忍不住了,搂抱爹爹脖子的双手不住摇着,恳切地说,“我们也参加吧,爹爹~我们试一试嘛!……不赢也没关系的,爹爹?”
爹爹开始不住摇头,后来实在拗不过她,终于无奈地叹息,勉强地点点头。
比赛开始了!
比赛总共分成四场;
第一场比赛的项目是男红,绣一幅手帕,共由三百个男人代表家庭参赛,绣得又快又好的前一百五十名可以胜出,其家庭可以参加下一轮的比赛。
第二场比赛是才艺展示,可以选择唱歌跳舞或吟诗作对,由家庭自由发挥。再由十个各个区域代表的权威者公开表决,选出五十个家庭进入下一轮。
第三论比智力,由礼仪提问备好的题目而家庭抢答的方式进行,胜出的前二十名可以进入最后一轮,也就是挑战项目。这一关是最难,考验的是家庭的综合能力。
随着礼仪的一声“开始!”,场上的三百个男人同时开动,现场顿时有如炸了锅般。在亲友们声嘶力竭的加油声中,个个参赛者都紧绷着脸,手脚飞快地穿针引线。
“爹爹,加油!爹爹,加油!……”小小人儿也不甘落后,双手握紧拳头伴随着清脆高昂的加油声不断挥动着;初时还能跳动几下,后来太喘了,只能站在那里激动地喊着,整张小脸涨得通红。
终于,爹爹获得了第一百零七名,进入下一轮。
江天蓝兴奋地抱着爹爹双脚狂笑,激动的声音里掩不住得意,“哈哈哈……爹爹太厉害、太棒了!哈哈……”
爹爹不断替她和自己拭汗,虽然心里呯呯直跳,还是忍不住咧嘴笑着。
半个时辰后,第二轮比赛开始了。
父女俩在台下时商量了半天,最后,江天蓝决定自己唱歌。爹爹虽然奇怪,但无奈这一关他实在不擅长,只好让女儿试试了。
心里不断地把现代歌曲过了一遍,最后选了一首比较适合自己心情的歌。站在台上,眼睛望向紧张看着她的爹爹,感觉心里柔柔地,清了清嗓子,清声唱道,
旧时花开
此时花落
一百次悲喜只不过是一声叹息
今生别离
来世相聚
一万句珍重只不过是热泪一滴
感情纠缠着人心
花儿才开得美丽
爱情装点着回忆
往事才说得动听
那就好好爱吧
那就好好过吧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