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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张临渐渐生出一股绝望的情绪，他可能逃不出去了。
抱脸虫虚弱地挂在他的脖子上，细细的肢体卡在外骨骼的缝隙里，随着异形的跳跃而不停地弹起，总让人感觉下一秒钟它就要掉下去了。
张临用骨尾把它勾了下来，牢牢地缠住。
巨人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之前对高高马的死不太在意，只是站在外围发呆的巨人也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圈子，把张临包围在里面。如果他想要冲出去，就要穿透重重阻碍。
但不论如何，总值得一试。
张临猛地弹起来，试图绕过挡在他前面的一个巨人，但随即被重重的一拳砸在背上，甚至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响声。等到他再度准备发力跳起来的时候，从背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伤，这会影响他的行动，也就是加速他的死亡。
张临凄厉地嘶叫了一声，忍耐着背后的剧透，跳到刚刚那个巨人的肩上，用已经蓄压的巢牙射穿了他的颈骨。
巨人们发出痛苦的嚎叫，拳头抡在地面上，即将雪崩的迹象更加严重了。
张临感到力气正在从体内流失，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下一秒钟，巨大的拳头迎面袭来，他用尽力气跃向旁边的岩壁，却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毛发浓密的拳头在他眼前伸进了扭曲的漩涡里，漩涡里传来一声尖叫，和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
“哦不！你是不是搞错了，彼得！”
回答这个声音的果然是维兰德，怒气冲冲的科学家很明显觉得受到了冒犯，“你确定吗，你确定你在跟我说话吗？”
“哦——可你只是个发明家，我才是物理学家，我才是计算时空间度规张量的人。”
“理论物理学家。”旁边有人说，“你只是拿了一支记号笔和一块白板，剩下的事情都是我跟彼得做的，还有莱纳德。”
“我呢，没有人提到我吗？”印度口音努力刷存在感，“我也有一支记号笔。”
张临苦逼地在拳头中间跳来跳去，奋力地嘶叫了一声，告诉里面的人他的存在。
“这个声音……”
“哦太可怕了，我们快关闭它！”
张临：“…………”
但是不得不说，科学家们的现身让他重新燃起希望，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直接从那个光怪陆离的扭曲漩涡里穿进去，不敢轻易尝试。但至少，背后的疼痛仿佛减轻了——当然自愈能力肯定起到了一些作用，他觉得自己能够在巨人的拳头下面再撑一会儿。
像是在回应张临一样，从漩涡里突然传出一声熟悉的嘶叫。
紧接着，又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哦哦哦哦——没有人看着他吗，天哪他变身了，我们会死的。”
“得了吧，蓝瓶先生对你才没兴趣呢。”印度口音说，“哪有那么多像我一样孤独的印度人。”
“你是什么意思……不我的意思是，他感兴趣的人在外面？”
“很明显，这证明我们成功了。”神经质的声音在旁边念叨，“这也证明你们对这次实验的质疑是毫无根据的——哦想想吧，我加入了你们，不就是为了消除产生这种质疑的可能性吗？”
“让他出去，快！”维兰德的声音说，“他一定感应到了什么——我知道了，一定张在遭遇危险。”
“是啊，”莱纳德无奈地说，“看到那么粗的一条毛茸茸的手臂，我们也知道了。”
维兰德：“…………”
“增加电压，销蚀掉一半的反物质底盘，让缺口扩大一点，至少要能够通过他们两个。”维兰德吩咐。
接下来，张临看到那个扭曲的漩涡慢慢地扩大着范围，最终，他面前的那个巨人嚎叫着把自己的手臂安然无恙地抽出来了。随着巨人手臂出来的还有一个深蓝色的怪物，它有张临的两倍那么高，却只到巨人的腰际。
但这已经足够了，巨人的四分之一那么大的异形不能够跟他们正面交锋，但有他们一半那么大却完全可以。
张临看到神仆挥动利爪逼退眼前的巨人，于是他渐渐地往神仆的方向凑过去，也就是那个漩涡的方向。神仆转动锥子形的狭长头部，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点了点头。
尽管情势危急，但是张临不得不承认，对于大蓝瓶能够在神仆状态下依然控制住异形的本能，他有那么一丝丝的高兴。
他离漩涡已经很近了，巨人们也渐渐地聚拢了过来。他们虽然蠢，但是也很清楚地看到漩涡里蹦出来一个怪物，而且那个把手臂伸进漩涡的家伙在抽出手臂之后仍然毫发无伤。
大蓝瓶在战斗的间隙里跳过来叼住张临的后颈，把他甩进了漩涡里。
落地时候的张临已经在空中变成了人形，他接住差点摔落在地的抱脸虫，面孔扭曲龇牙咧嘴。背部的伤原本已经开始愈合，但是好像因为这一摔又重新加重了。
“嘿，我怎么看不到外面？”张临挣扎着爬起来，“他在外面干什么，让他回来！”
“确切地说，”谢尔顿在旁边说，“那不是外面，而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们怎么可能听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呢，当然不可能。”
“但是我在外面听到你们的声音了。”张临立刻反驳说。
“哦，”谢尔顿歪着脖子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有告诉你，这个设备还不完善吗？”
张临：“…………”
“当然了，”谢尔顿短促而神经质地笑了两声，很明显比他不笑时候带来的气氛更加糟糕，“我们的确没有告诉你。”
张临：“………………”
他重新看向那个扭曲着的漩涡，目光有一点担忧。但随即这种担忧被打破了，一个深蓝色的身影从漩涡里迈出来，冲着维兰德高声嘶叫。
“关掉那个——管他是什么，他说马上关掉。”张临迅速翻译。
82 新团队
愚蠢的科学家们扑过去对付操纵杆，张临打量着这个实验室。不远处的玻璃罐子里有个金属色的东西凭空悬浮着；旁边连接了不少此起彼伏闪着灯的仪器。这里的空间十分宽广；至少可以轻易容得下站立的神仆；或者一只突然冒出来的巨人手臂。
张临还真不知道宅男们什么时候可以拥有这么大的办公室了。
“我们在哪？”张临疑惑地问。
背对着他的维兰德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维兰德公司。”
张临无比震惊；“你们回去了？我是说，我们回到你的世界了？”
“不，没有。”维兰德没好气地走过来，扔给他一套衣服，“我不想叫这个名字；确切地说，我不想让我的公司变成玩具公司。但是我的合伙人们坚持要这么做；所以现在大家都知道一群科幻片的脑残粉建立了一个维兰德公司；我们已经接到了好几封定制游戏手办的邮件了。”
张临：“合伙人……”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宅男们，然后穿上那件酷似洗车员工作服的东西，维兰德和宅男们也是这样的一副打扮，这让他们瞬间拥有了一种苦逼励志反派秘密研发机构的气质。
“其实还不错，听上去挺酷的。”霍华德在旁边说，“尤其是当我们知道，一个披着劣质游戏制造厂壳子的实验室其实在研究穿越时空的科技手段……天哪，简直没有比这更酷的了。”
“是啊，只要联邦快递不来敲你的门。”莱纳德说，“要我说，我们应该把排污系统重新核查一遍。”
“没有时间，我们很忙。”维兰德屈起中指在张临肩背上敲了敲，“这里可以了吗？”
张临面孔扭曲，“不，还在愈合。”
维兰德遗憾地耸了耸肩，“好吧，本来还想让你干点活。”他转身看向伏在旁边盯着张临的大蓝瓶，“你过来帮个忙，把新的反物质底盘换上去，免得它们把半个联邦炸成散邦。”
旁边房间里走出来个矮小丰满的女实验员，手里拿着一支针剂，声音甜美中带着凶悍，“谢谢你先生，如果你能转过来让我在你恶心的蓝色皮肤上找到一块能够把注射器扎进去的地方就更好了。”
大蓝瓶远远地看了张临一眼，然后在后者震惊呆滞的目光中乖乖地转了个身，让伯纳黛特把针剂给他注射进去。
张临僵硬的脖子转了转，看向霍华德。小矮子耸了耸肩，“虽然还没有介绍过，但我想你应该知道了，这是我的女朋友伯纳黛特。”
“你的意思是，”张临慢慢地说，“你让你的女友也加入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来？”
“别大惊小怪，外面可是快要世界末日了，而且她很有用处。我问伯妮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做点‘刺激的事情’——然后我们就到这儿来了。”霍华德倚在旁边朝伯纳黛特自认潇洒地咧嘴一笑，又挥了挥手，换来小姑娘的一个瞪视。霍华德尴尬地瞥了一眼张临，“她刚刚得知这件事不久，还有一些……难以接受。”
张临呆愣地问：“多久了？”
“大约……一个礼拜？”霍华德小声说。
张临：“…………”
旁边的莱纳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嘿。”
张临转向他：“等等，不要告诉我……佩妮也在？”
莱纳德有些尴尬地绞着双手：“是啊……我们为什么不带上佩妮一起做点‘刺激的事情’呢……”
“…………”张临怜悯地看着他们，“你们还活……我只能说，你们的女友太温柔了。另外，你们对你们的女友说过是要跟许多好基友一起做‘刺激的事情’了吗？”
莱纳德和霍华德：“…………”
张临感受着背后渐渐减弱下来的疼痛，顺便问莱纳德：“对了，佩妮在这里做什么？我是说，伯纳黛特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她能够填补你们的空白。”
“是啊。”莱纳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把速食品放进微波炉，然后帮我们端出来。”
“…………”张临严肃地点了点头，“是啊，她也是专业的。”
莱纳德：“…………”
在他们的不远处，神仆在一阵嘶叫声中缩小变化，男人从半蹲的姿势慢慢地抬起上身，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表明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伯纳黛特把“洗车员工作服”扔到人形大蓝瓶的怀里，“欢迎回来，大光头。”
在女博士愤怒离开的脚步声中，大蓝瓶淡定地转过头，在她背后说：“谢谢，人类小姐。”
伯纳黛特的脚步好像更重了。
“…………”张临看了旁边的霍华德一眼，“我的外星人一直这么跟你的女朋友交流吗？”
“差不多吧。”霍华德说，“我也不知道他从彼得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启示，说实话外星人先生一直在学习人类的文化，他似乎认为这样交流更加正式。”
张临：“彼得什么都没说吗……”
“他说他很忙……”霍华德不太自然地回答。
旁边突然飘过来愤怒的声音，“难道我不忙吗？难道我要一个人操纵夹钳对付足以毁灭整个加州的危险物品了吗？”
霍华德立刻低眉顺目，直到维兰德走开之后才对张临小声说，“他最近一直这样，你知道的……”
张临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他终于把原生体彻底吸收，变成雌雄同体了？”
霍华德：“…………”
穿上衣服的大蓝瓶朝着张临走过来，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站住了，看着他怀里的抱脸虫，“它很虚弱。”
张临叹了口气。他跟抱脸虫的联系一直时断时续，它不仅仅是虚弱，它快死了。新生的抱脸虫并不强壮，它可以躲起来休眠，但不能在太强烈的冲击下存活。它喜欢潜伏起来，安静地等待机会，在一瞬间可以爆发出巨大的潜力，死死地抱住人类的脸，把交接器伸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