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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璇青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只是脚步明显有些加快。
几人跟着丫鬟一起过去,明显已经换了一个位置,也只能说古府不挺大的,典型的江南庭院设计,到处都是花草树木。
此时,这片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大多都是古府的下人,远远的看着,却不敢上门。
地上躺有一个小男孩,他的身后跪着的奴婢起码有六七个以上,而清澜这位肇事者,却像一副没事人似的样子站在一边。跟在清澜身后的陶奶嬷三人,此时也是跪地不起。
浅浅抱着朵朵直接朝清澜走去,问道:“怎么回事?”
清澜忙看向浅浅怀中朵朵,浅浅小声说道:“上了药,好多了,刚才哭累了,这会儿睡着了。”
清澜接过朵朵,回道:“我来抱!”
浅浅将朵朵交到清澜的手中,又重复的追问说:“怎么回事?”
清澜理所当然的说:“就是他打了朵朵。”
浅浅嗯哼一声,等着清澜接着解释。
就见他小心翼翼的去掀朵朵的伤口,想看里面是什么样的,吓得浅浅当即拍开清澜的手,并骂道:“你小心一点,别把她弄醒了。”
清澜收了手,好好抱稳了朵朵,才又问道:“怎么样?朵朵没事吗?”
浅浅小声告知说:“没什么大事,敷几天药就好了。”
槿哥儿毕竟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已,手劲能有多大,之所以还破了皮,可能是槿哥儿挑了一块比较尖锐的石头,才会正好伤得这么厉害。
“走了,回去了!”清澜一听说没事,拖着浅浅就要走。
浅浅脚步未挪寸步,瞅向正在给槿哥儿上药的古璇青。
“这是怎么回事?”
清澜一脸理所当然的说:“他打了朵朵一下,我就打了他十下,一下都没有多打,不是你说的么,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清澜,小声在他耳边说:“干得漂亮!”
这熊孩子也是该受点教训了,连朵朵这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也动手欺负,可见平时是多么没有规矩,再加上刚才听古璇青说,他平明也没有少欺负真真,可见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
“你们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两个孩子打架的话,就别怪我直接把你打杀了!”浅浅说这话时,厉眸看向默言。
默言身子一颤,惧怕的闭上了眼。
这事她刚才就小声跟陶奶嬷和谨心说过了,两人也是把她骂了一通,还直言被她拖累了。
默言也知道说卿浅郡主和人打架有些荒谬,但是对方是顺南王府的世孙,她若是不这样的话,孙世和孙世妃一定怪她们保护不力,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她们这些下人。
难道世孙和世孙妃还会真与顺南王府撕破脸吗?
但是显然,她不够了解世孙爷的想法,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因为说谎,而白白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陶奶嬷毕竟年岁大一步,遇到的事情也多一些,平静下来了,条理十分清楚的解说。
“回世孙妃的话,刚才奴婢听世孙妃的话,带着卿浅郡主在那边草地上玩耍,正好院子里又有蝴蝶,而且只数还不少,卿浅郡主看着喜欢,奴婢就让谨心去找古府的丫鬟借了一块干净的毯子摊在地上,让卿浅郡主坐着玩。”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过了一会儿,槿世孙来了,非说这里是他的地盘,一定要奴婢带着卿浅郡主滚……呃,离开。然后奴婢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想带着卿浅郡主离开了,哪里知道槿世孙这么强势,就在向古府下人打听,府里哪里还有花香能引得蝴蝶的时候,槿世孙突然拿起一块石子向卿浅郡主扔去,还、还骂她!”
浅浅眉眼一冷,照这样的说法,这槿世孙还真的该打呢!
清澜阴鸷的问道:“他骂朵朵什么了?”
陶奶嬷抿了抿,惧怕的说:“奴婢不敢说!”
清澜不悦的一声吼道:“让你说就说。”
陶奶嬷颤颤抖抖的说:“槿世孙说、说卿浅郡主不知道是哪里、哪里来的野种!”
清澜一脸肃穆,朝着槿世孙就要冲过去。浅浅忙拦下了他,说:“算了,够了。”
槿世孙伤得也不清,满额都是包,还真有种面无全非的感觉,毕竟对方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浅浅他们也不能任性的将人直接掉杀,不然的话,也显得太过冷情了。
如今这样,打了槿世孙,又替朵朵出了气,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这样放过他了?”清澜一脸的不满。
浅浅白了眼清澜说:“谁叫你一直要问得这么清楚,平白多恼怒。”
既然是骂人的话,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何苦还逼着下人再说一次。
不过这事,浅浅却另有想法。
“奶嬷,我有事问你。”
陶奶嬷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世孙妃有话直接吩咐。”
她现在心里颤颤的,就怕回了肃亲王府,她这条老命就不在了,看世孙爷对槿世孙出手都这么不留情面,更何况是她们这些下人。
浅浅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告诉过槿世孙,朵朵的身份?”
陶奶嬷忙答:“自然是有的,当时古府的下人也是说了的,而且槿世孙还是知道了卿浅郡主才会骂她的。”
“噢……”浅浅古怪的笑了笑,望向正好给槿世孙治疗完了的古璇青。
“可听见了?”
古璇青脸色几变,难看的问道:“当时什么情况,你再说一遍。”
陶奶嬷原原本本又说了一次,不过针对槿世孙骂人,又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本来奴婢在问古府哪里还有花香能引蝴蝶的事情,也就没有过多注意到槿世孙的表现,就听槿世孙突然很不屑的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那个野种,再紧接着就是卿浅郡主的哭声响起!”
陶奶嬷说完,看古璇青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忙跪了下来,嗑头说道:“奴婢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当时不止奴婢一人在场,古少爷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一下其他人。”
谨心和默言同时出声说:“奴婢当时也在场,奶嬷说的句句属实!”
古璇青脸色黑如锅底,真真还在旁边真相了一句。
“槿哥儿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肯定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会这样认为!”
古璇青瞅了眼真真,没有阻止她,因为他也是这样觉得的。
“你们几个过来。”古璇青一手指着侍候槿哥儿的下人。
“刚才她说的可是实情,都坦白交待了,若是有半句虚言,我直接把你们全卖了。”
古璇青一顿威胁,下人们都立即承认陶奶嬷说的就是实情。
古璇青此时的脸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就像这寒冬腊月的冰冻似的。
“槿哥儿说的话是谁教的,坦白说出来,饶你们不死,否则的话,全部拉出去卖了。”
几个丫鬟面面相窥,却是没有一个人出面指证。
浅浅看着这样子,觉得也不可能指证得了谁,因为她觉得说这话的人,肯定是另有其人。
像这个身份低下的丫鬟,见浅浅一家三口如今的成就,朵朵小小年纪就被封为卿浅郡主了,顶多会觉得羡慕,会觉得浅浅他们走运,幻想有一天,这样的好事落在他们的头上,而不是像槿哥儿这样。
槿哥儿的语气,明显是看不起朵朵的,这是一种上位人说出来的话。
浅浅不难猜测,这话应该是槿哥儿的母妃说时,他在一边听到了,就算不是槿哥儿的母妃,也应该是他身边的大人。
“少爷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丫鬟求饶,古璇青却一副铁了心的样子,说道:“把她们拖下去,活活打死。”
几个小丫鬟脸色当时惨白,虽然她们都不是古府的下人,但是这种事情,最后死了几个下人交差了,是惯有的手段。
其中一个大胆的丫鬟,哭着叫着:“小主子救命啊!救命啊!”
丫鬟口中的小主子自然是指槿哥儿,槿哥儿之前会晕倒,也不过是疼晕了过去,就像朵朵一样,自小都是如珠如宝的长大,没有受过一点皮肉伤,因此,一点点的痛,在他们的眼里都会放大十倍百倍。
槿哥儿其实早就醒了,在古璇青开始审问人之前他就醒了,之所以装睡,是他知道怕了。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被人打过,刚才不管他怎么哭,怎么闹,都没有用,一个黑脸的男人突然出现抓住他就是一顿好打,痛得他都是晕了过去。
现在又在追究这件事情的责任,槿哥儿怕再被人打,自然不敢出声。
毕竟他醒来时,虽然听到了古璇青的声音,但是却不见他为自个儿说一句好话,槿哥儿哪里不知道他闯了大祸。
“你、你不要杀她们,不是她们说的!”槿世孙一下弹跳了起来,用力过猛,又觉得脑袋晃得痛,抱着脑袋,一顿哀嚎。
“哎哎哎……疼疼疼!”
古璇青阴沉着脸,一脸不高兴的瞪着槿哥儿,并威胁说:“你这种话哪里听来的,以后不许再说了!这些丫鬟跟在你身边,看看你整天像什么样子,不要也罢了。”
槿哥儿倔性子上来了,冲着古璇青不满的大声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可是顺南王府的世孙,以后整个顺南王府都是我的!”
古璇青倒吸了一口气,他对槿世孙实在是不喜欢,平时也不多接触,不过郡主却喜欢他,时常接到府里来玩。
他没有想到,槿哥儿竟然这么没大没小,对着他也是这样无视。
“今天不教训你,你还不知道厉害,这么无法无天!”古璇青长臂一捞,搂过槿哥儿,翻过他的身子放于膝上,大手啪啪啪的几下,就开始打他的屁股。
浅浅看着槿哥儿挨打,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只怪这熊孩子太欠教训了。
“啊啊啊……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姑奶奶,让她打死你,打死你!”槿哥儿竭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他口中的姑奶奶自然是指郡主。
槿哥儿显然是不怕古璇青的,浅浅见古璇青下手也不轻,可是槿哥儿却是一边哭一边骂,骂出来的话,完全不像一个六岁小孩子该说的话。
浅浅看槿哥儿这样教训也不像样,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得错,而且浅浅不想模糊了重点。
“槿哥儿,你说,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话,若是你说出来了,我们就不杀你的丫鬟。”
几个丫鬟泪眼涟涟,满是哀求的看着槿哥儿,哭斥道:“小主子!”
显然,这几个丫鬟姐姐还颇得槿哥儿喜欢,平时与他一起胡闹的事情,也不少,不然的话,装昏睡的他,怎么会为了这几个丫鬟醒过来。
槿哥儿侧目,瞪着一双大眼,晶莹的泪珠就像断了线和珍珠,不断的掉落,小小年纪,眼里竟然是一片恨意。
“你这个丑八怪,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古璇青皱着眉,又往槿哥儿的屁股上打了两下,训斥说:“你竟然还敢骂人?”
浅浅不怒不恼的说:“我是朵朵的娘亲!”
槿哥儿大眼瞬间布满恨意的说道:“原来母妃和姑奶奶说的那个乡下女人就是你!”
浅浅莞尔一笑,凉声对古璇青说:“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是谁教槿哥儿这些了,不过槿哥儿现在还没有品阶吧?”
古璇青瞬间明白了浅浅的意思,一脸为难的说:“槿哥儿打也打了,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