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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目光灼灼的看着浅浅,对上她全心依赖的眸子,不免有些心虚。
他和国师交过一次手,对方也许是念在羊皮纸没得手的原因,并没有对他下狠招,但是他却探不到对方武功的深浅,当时心里甚至有一种恐慌。
这是清澜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他自小在狼堆里长大,所以很清楚在面对敌人时,要在气势上强硬的压倒对方,更不可能露怯。
但是这次,国师并没有使什么阴招,甚至没有下狠手,他心里却是不自觉的升起了恐慌,那是一种对强者的畏惧。
这件事情,清澜一直压在心里,他不敢告诉浅浅,怕她多想,会影响身体。
就是到了这时候,清澜仍是没有告诉浅浅。
其实夫妻俩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都明白国师的武功深不可测,他们不是国师的对手。
第九天的晚上,在安静中度过。
次日一早,浅浅也没有赖床,早早的就起来了,并派了好儿她们去打听裕皇子那边的动静。
毕竟晚天还没有结果的事情,浅浅也不相信一个晚上能查出什么来,只看皇上今天怎么留住裕皇子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裕皇子这时候离开。
若真闹起来了,也只有软禁裕皇子了,毕竟裕皇子在魏国,蜀国也会投鼠忌器,暂时不会出兵,两国之间还有商讨的余地。
浅浅用着早膳的时候,好儿回来报告说,裕皇子带着人去找皇上了,没过多时,花儿又来报说裕皇子回来了,而且皇上和璟皇子跟着一起来了。
浅浅挑了挑眉,心思几变。
皇上定然没有和裕皇子谈妥,所以才会放下架子,跟过来劝说。
而璟皇子应该是来辞行的,又为什么会跟了过来。
昨天浅浅和清澜两人商量,虽然他一面叫皇上加强了对她的守护,一边也加强了对他自个儿的保护,但是这会儿浅浅的心情有些悬空。
她下意识的觉得璟皇子这趟来宫里辞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把她不声不响的弄走。
想到这个可能性,浅浅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起身说:“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过去看看!记住,今天一整天下来,天塌下来也不能离开我一步。”
人多的地方会安全一些,璟皇子总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把她带走。
“是!”慎语几人皆是一脸凝重,这事的重要性,昨晚浅浅就和她们说了,所以浅浅昨晚特意没有让她们守夜,就是为了对付今天。
“别紧张,我会一步不离的守着你!”南宫婉婉上前,握住浅浅手给她打气,却是自个儿的手有些颤抖。
☆、196、金蝉脱壳
浅浅没有否定南宫婉婉的话,事实上她心里是有一些紧张的,毕竟如今挺着大肚子,身手也是大不如前,若真的有人想拐走她的话,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安全的脱离危险。
浅浅一群人到裕皇子住的宫殿,门口有几名禁军侍卫守着,看着这阵势,浅浅不免蹙眉。
虽然魏国是打算强留下裕皇子一行人,但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让蜀国的人一看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世孙妃!”禁军侍卫见到浅浅行礼,犹豫着要不要拦人的时候,浅浅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宫殿里。
宫殿正厅里,皇上正和裕皇子在说话,蜀国一干人都站在裕皇子身后,一别蓄势待发的样子,看起来比较像在谈判。
“世孙妃也来了?”璟皇子笑眯眯的看着浅浅,倒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人。
浅浅勉强的勾了下唇,算是打过招呼,这才朝着皇上福了下身子。
皇上这会儿看到浅浅带着南宫婉婉来了,不免有些迁怒的问:“你过来做什么,怀着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跑,回宫里好好休息。”
浅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说:“反正待在宫里也无事,不如过来看看,也帮着劝说劝说裕皇子。”
皇上见浅浅这般说话,嘴巴抿了抿,倒没有再赶浅浅回去。
“你们想都别想了,谁来说话都没有用!本皇子现在是执意要走,你们是不是一定要拦,甚至不惜与我蜀国翻脸?”
浅浅蹙眉看向裕皇子,他倒是十年如一日的无礼,只会拿身份压人,一句话就是不能好好说出口。
“裕皇子误会了,朕留下你,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查清楚舞阳公主的事情,还请裕皇子再多给我们魏国几日时间。”皇上压仰了声音,释出善意。
自登陆以来,他就没这样和人说过话了,没想到对着裕皇子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裕皇子还一副不卖情面的样子。
有朝一日,裕皇子最好别落在他手里,否则的话,他一定要将今日一耻一并讨回来。
“哼!说得好听,你们想软禁本皇子就直接说,你们当本皇子是傻的吗?”裕皇子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朝着皇上大吼大叫。
浅浅紧蹙的眉就没有松开过,面对突然放大的脸,却是突然咦了一声。
轻轻的一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响起,也没有谁会在意,除了跟在她身边,紧握着她手的南宫婉婉。
“怎么了吗?”南宫婉婉侧目在浅浅耳边小声问话。
浅浅用眼神示意南宫婉婉看裕皇子的脸,南宫婉婉盯着看了看,也没有看出门道,倒是浅浅越发觉得眼前的裕皇子有问题。
虽然这位裕皇子无论是样貌、动作、声音甚至是说话的神态都与裕皇子本人一模一样,但是有一点却不同。
这位裕皇子在怒吼的时候,会脖子粗,青筋突起,可是脸上却不见一点怒红,这不该是一个正常人发怒时的样子。
正常人这样大声咆哮,脸色脖子粗是一定的,可是眼下这位裕皇子,他的颈部以上的面容都没有异样。
可就是没有异样才会显得异常。
“他不是裕皇子!”浅浅再三肯定了心中所想,这才小声对南宫婉婉说道。
南宫婉婉轻呼了一声,不敢置信的问:“这怎么可能?”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裕皇子数眼,仍然没看到这位裕皇子哪里有问题,他明明就是裕皇子本人没错啊!
浅浅没时间和南宫婉婉多解释,反正等会儿真相自然会公布。
毕竟她再是退步,那些融化在骨血里的一些东西并不会遗忘,她相信她的观察力。
“皇上,借一步说话!”浅浅突然上前,打断了皇上和裕皇子的对话。
皇上不满的回眸,望着浅浅的眼神有些不耐,这些天皇上也是被得急了,情绪早不复当初的那般沉稳内敛了。
“皇上,借一步说话!很重要!”浅浅再次出声,一脸坚定的样子。
皇上皱了下眉,走到角落,浅浅跟了过去,身后的裕皇子却是在这时候,招呼起蜀国的人,要一起出宫。
宫殿门口就有禁宫守着,皇上看了一眼,倒也没急着说什么,反正那些禁军没有他的旨令是不可能让裕皇子这时候出宫的。
皇上沉不住的率先问说:“你要说什么?”
浅浅回眸看了一眼裕皇子,一脸笃定的告诉皇上。
“皇上,他不是裕皇子,虽然他将裕皇子学得惟妙惟肖,但是他不是!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动怒的时候,脸色正常,但一个正常人发怒的情况下,血液会加速运行,脸红是一定的!”
皇上微睁了下眼,虽是第一次听说血液加速运行这种话,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二话没说,大步走到裕皇子的面前。
定定的站住,脸色阴阴的说:“裕皇子,朕说过了,你暂时还不能走。”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吗?你是魏国皇上,并不是我大蜀国的皇上,你要弄清楚这点?”
皇上故意激怒裕皇子,见他暴跳如雷,脸色却果如浅浅所言一样,当下一双眼眸沉如古井。
“来人,帮朕将他们拿下,朕怀疑这人假冒蜀国皇子,真正的蜀国皇子已遇不测。”
裕皇子等人愣了下,尔后跳起来反抗,不过他们区区数十人,又怎么对付得了皇上的禁卫军。
没多时,裕皇子的人就被制服了,一边看戏的璟皇子挑挑眉眼,笑着调侃说:“魏国皇上,本皇子虽然清楚你很想留下裕皇子,但是使这种手段怕是不够不明磊落啊!”
皇上脸色阴阴的勾了下唇,亲自走到裕皇子面前,使了一个眼色让禁卫军按住裕皇子的脑袋,手在他脸颊旁边探了会儿,这才重重的将一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璟皇子,这人根本就不是裕皇子,却是冒充裕皇子在这里,不提这是欺君的大罪,朕至少要也将这一干人等拿下,以图救回真正的裕皇子,不是吗?”
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是裕皇子金蝉脱壳的办法,但是皇上执意将谋害皇子的罪名扣在蜀国这些人的身上,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璟皇子嘴角抖了抖,目光微微闪了下,浅浅一直有注意璟皇子的举动,若是他这眼神不是骗人的话,看来他也不清楚裕皇子已经金蝉脱壳逃离国都了。
“这是一定的,涉嫌谋害一国皇子,可是大罪!”璟皇子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笑眯眯的回说。
还一副颇有兴致的上前打量起假的裕皇子,咂舌说:“看不出来,裕皇子手下还有这样的能人,连我都被瞒过去了。”
皇上目光微闪,看了眼浅浅,心里颇不是滋味,因为他也被假皇子骗了过去,若不是浅浅提醒的话,这会儿只怕还有假皇子僵持不下。
“世孙妃果然是好眼力,不容小觑啊!”璟皇子话锋一转,直接将事情点明。
浅浅却是装着傻,盈盈浅笑的对视,问:“璟皇子何出此言。”
刚才在场的人都目睹了经过,皇上突然发难,就是因为和浅浅在旁边角落说了一句话的原因。
虽然说的是什么,别人不一定听到了,但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浅浅一定是说了什么话,皇上才会质疑起裕皇子的身份。
“我和贵国皇上都没有发现裕皇子是假冒的,你一来就拆穿了他的真面目,还不是眼力过人吗?”璟皇子调侃的笑着。
浅浅微微一笑的摇摇头,一副不敢居功的样子说道:“浅浅哪来这么好的眼力,若真有这份眼力劲,早就看穿璟皇子的为人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功劳,皇上原是不打算拆穿,想私下查明原因,但是我刚才向皇上请示,让他将裕皇子放行,让我回府,皇上被迫这才拆穿裕皇子的真面目。”
璟皇子挑眉笑了下,摆明了就是不信浅浅的说辞。
浅浅也懒得管他信不信,反正这种事情有一个说法,让大部分的人相信皇上英明神勇,没有抹黑皇上就行了。
而她一个小女子也不用出这样的风头,毕竟皇上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让她瞧出来了,皇上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以后再有流言蜚语,皇上更是不悦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浅浅想得通,所以不想以这种方法显现她的聪颖。
原本是打算劝说裕皇子留下的,闹到这会儿,竟然成了这般田地,在一片诅咒反搞声中,蜀国的人全部被带了下去。
宫殿一时只剩下皇上、璟皇子、浅浅和南宫婉婉以及一些宫婢下人了。
静默了一瞬,璟皇子笑着朝皇上说:“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的人怕是等急了,我也要出宫了。”
璟皇子本来就是来辞行的,说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要走了。
连浅浅都清楚璟皇子一行人一走,就更查不到什么证据了,皇上怎么可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