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看那个黑黝黝的地坑之中,跟著会冒些什麽东西出来?
答案终於揭晓,在黑暗中缓慢踏步出来的人影,高大而魁梧,一步一步踏在空气中,走出土坑,正是兰斯洛。只是,步伐虽然沉稳,却与平时的感觉有些不同,而且兰斯洛身边缠绕著袅袅黑雾,明明近在咫尺,但泉樱却无法清晰看见他的面孔。
难言的气势与感觉,眼前的男人像是兰斯洛,但又像是另一个人。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让泉樱感到一丝惘然,但当她侧眼瞥向身旁不远的源五郎,却发现他满面惊讶之情,像是认出了什麽东西,在极度的惊讶之下,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泉樱未及询问,一阵黑雾徐徐涌来,遮断了她的视线,紧跟著,缠绕在兰斯洛周身的黑色雾气一下子急卷狂暴,更开始由虚化实,迅速地物质化,当这个过程结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幕不可思议的传说景象。
包括妮儿在内,所有昏倒在地的魔族,被一股无声的魔力波动给唤醒,尽管这并非当事人有意为之,但所有醒来的魔族,都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同样的一幕景象,一个穿戴著黑色盔甲,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包裹在黑盔黑甲中的巨大身影,在浓烈的魔气旋风吹拂下,像个不败的绝世魔神般,稳稳站立在他们眼前。
“怎、怎麽有可能会是┅┅”
刚刚由昏迷中清醒,多数魔人还身受重伤,可是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却让他们错疑自己还身在梦中,若非如此,怎麽会看到只存在於魔族传说中的东西?这是幻觉?
亦或是敌人搞出来的诡计?
“┅┅陛、陛下┅┅”
几名与石崇同等资历的年长魔人,不能自制地颤声叫了出来。曾经走过九州大战那段历史的他们,有著远比年轻晚辈更丰富的资历,在睁眼的那一瞬间,就肯定了自己的感觉,也许外型可以假造,但那独一无二的皇者气派和无敌气势,却是没人能够假造的东西,因为上天下地再也没有第二个他,魔族历史上空前绝後的无敌霸主,大魔神王铁木真。
经历过九州大战的年长魔人,全都在这名前任魔王的阶下俯首侍奉过,尽管因为所属阵营不同,不认同他的政治理念,但却没有人敢质疑其权威,光是看到他的巨大身影,就打从心里敬畏起来,因为任谁都知道,铁木真陛下生平从未一败,就算是最後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孤峰之战,胤陛下尽举人魔两界所有高手围战,结果也是对属下自承挫败。
但这个敬畏与胆怯,却不是每个魔人都有,对於部分年轻的魔人而言,他们无从得知前任魔王的悍天武勇,只是从片段口语相传中,得知他仁慈宽厚,推爱及人,可是以魔族的价值观而言,这无疑就是胆小怯懦的意思。
“不要怕!他只是一个过气的东西,有什麽大不了?我们一起斩了他的首级,献给胤陛下!”
有忠诚心是一件好事,但对历史了解得不够透彻,就是一件遗憾。由於多数的记载文件都被销毁,年轻的魔人们无从得知,前任大魔神王在推行与人类和睦共处的政策前,在战场上亦是冲锋的猛将,仁慈的施政,并不代表他不懂得毁灭与杀生,如果有人因此小觑於他,後果就是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几下轻轻的爆响,甚至没有人看见那个黑色的巨影怎麽动手,那些口出不逊言语的魔人,就在原地化成了一团粉身碎骨的稀烂东西,令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力量,以及不能被触怒的严肃,尤其是旭烈兀,特别感觉到这一点。
(所以我早就讨厌和这些智慧不足的家伙共事,一看就知道打不过了,还不乖乖闭嘴?在这种时候大声说话,不是摆明要找死吗?)魔族的行为与价值观,常常令生长在人间界的旭烈兀万般不解,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心思再想些什麽,只是忍著痛楚,不发出声音,等著看看这名应该早在两千年前就死去的“叔叔”,到底要做些什麽?
“你┅┅你是┅┅”
泉樱感到很迷惘,因为是她亲眼看到兰斯洛从土坑中走出来,但笼罩在这厚重黑色铠甲中的那双眼睛,却不是兰斯洛的眼神,散发著的感觉也全然不同,难道真的如这些魔族所说,是那个传闻中的无敌魔王转生复活了?
也就在众人战战兢兢的诧异中,一个声音由铠甲之内散发出来。
“久违了,朕的旧识与亲人,朕是┅┅大魔神王,铁木真!”
一句话,将众人臆测许久的问题肯定为现实,而说话的声音更与兰斯洛完全不同,听起来厚重而低沉,正是一个威严霸主的语音;但全场的所有人里头,只有妮儿知道,除了这个嗓音以外,盔甲之下还存在著另一个嗓音,一个应该童稚无邪,属於十几岁男孩的和平语调。
彷佛呼应她的这个想法,第二句来自盔甲里头的话语,就是直接对她来说。
“两千年过去了,朕┅┅终於又能够再见到奶了,艾儿西丝。”
第三章千古馀梦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二月艾尔铁诺白鹿洞
艾儿西丝,这个名字对於妮儿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对於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也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但却仍是有人听得懂,石崇惊讶地将目光望向妮儿,某些曾让他两千年来百思不解的问题,隐约有了答案。
妮儿是铁木真当年所封印起来的那个魔皇公主,这点胤陛下已经肯定,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真是铁木真,如果他口中的名字真是那个女人,那麽当年孤峰之战,铁木真宁愿自我消灭,也不选择寄体重生的理由,就很清楚了。
然而,天底下怎麽会有这样的荒唐事┅┅石崇脑中一片混乱,但他不能动弹,正如同旭烈兀,还有旁边的所有魔人一样,无论清醒与否,他们都肢体僵硬,只能瘫倒在地,连动一动手指头都不行,情形就好像当初天草四郎的斋天位力量初现世,人们只能安静地旁观,不能干扰发生中的一切。
如此特异的情境,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紧张激动,其中自然以妮儿为最。
曾经在花果山中看过记忆图像,妮儿知道这个黑铠魔王就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但是一个死去已经两千多年的故人,为什麽会突然重生过来?自己是在作梦吗?
他说话的语气、看自己的眼光,好怪┅┅怎麽看都不是一个父亲在凝视女儿的样子。
然而,真的是好奇怪,被他那样子看著,自己就突然觉得胸口好闷、眼眶也好热,有一种很难过、很伤心的感觉,盈盈满溢出胸口,让自己很想掉下泪来。
“你┅┅你是我的┅┅”
“朕一心所望,就是希望在奶再次长大懂事之前,为奶创造一个奶所向往的和平世界,所有种族和平共处,没有敌我之分,每个种族的孩子都能笑著玩在一起,让奶能够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很遗憾,朕失败了,纵使是在大战结束两千年後,这块土地仍是笼罩在烽火战烟中,或许,比起对和平的期望,斗争与战乱才是生物的本性┅┅”
满是慨叹的真诚话语,从盔甲内传达出来,那不是兰斯洛的声音,而这种叹息也不是兰斯洛的论调,在这慢条斯理的沉重慨叹中,有一样东西妮儿感觉得非常清楚,那就是┅┅这个男人是一心一意希望自己获得幸福,此刻也是因为没有达成这愿望,真心地向自己道歉。
世上有人这样为自己著想,肯这样子关心自己,妮儿真的觉得很感动,但基於某种直觉,她晓得这个奇迹会面只能短暂维持,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套黑色铠甲之上,但却看不透隐藏於铠甲之下的一颗心,看不透魔王陛下的心思,只看见他仰望日光,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日光之下的另外一头,白鹿洞那边所爆发的惊世之战,已经到了尾声,明肌雪爆炸所形成的震波,灿然如日,令人无法正视,内中所蕴含的奥妙,连胤都无法识破,但却隐瞒不过黑色铠甲内的魔王之眼。
(流星的波动,朝著两个地方散去,魔界之南与风之大陆东边,四皇兄发现了吗?)两千年过去,人间界的武学真是突飞猛进,不但有武者进入太天位,甚至还能够再次突破,进入这个化武学为武道的终极领域。这真是自己当日临终前所想不到的事,只是可惜,即使有了这样的突破与进步,人类与魔族仍然只能对峙沙场,凄惨厮杀,不能够携手合作,让这个所生存的世界变得更好,这一点真是很让人遗憾。
“朕的同胞啊,两千年过去,魔族与人间界各族的关系没什麽变化,这点真是遗憾。你们或许都相信,弱肉强食与激烈斗争是魔族天性,要顺应这个天性才是自然;但是,上天赋予魔族的这个本性并不好,如果魔族只懂得顺应天性下去,最後只会让整个族群一起毁灭,如果要求取进步与永存,就要克制不当的天性,不照本能去做事,用智慧去谋求出路。”
两千年前,孤峰之战殒命之时,铁木真面对自己的临终一刻,除了牵挂封印在花果山中的孤女外,也牵挂著自己的同胞,无论是人类或魔族,他真心祈祷这两大种族能够停止相互仇视与厮杀,不再做没有意义的伤害。
这些心情与牵挂,都随著他压缩灵魂的残馀意识,一同封入最後的三滴魔血中,在几个特定条件被触动後,解封启动,再次流出来,成为兰斯洛的意识。
当然,现在并没有什麽人会想到这些,他们只是听著这些话语,感受那独一无二的皇者气派,确信是两千年前的那位魔王陛下再次重生回来了。
“艾儿西丝。”
对同族说了短暂话语後,铁木真的目光望向妮儿,在全场那麽多人之中,只有这个少女是他心之所系,连死亡沉眠都不能切断这份思念,甫一觉醒,就是为了她的安全而来,只可惜,能够停留的时间实在是很短暂。
“朕要再次向奶道歉,因为朕的关系,奶现在处於一个很困难的处境,这全都是朕的过错,不但没有能够给奶一个天堂世界,还让奶卷入魔族的斗争之中,朕┅┅很对奶不起。”
连续两声同样的歉语,妮儿却回答不出话来,自己与黑色铠甲之内的那个人,应该是非常熟悉的,但自己却又对他如此陌生,什麽话都讲不出来,不晓得自己可以说些什麽,只是任著胸中奔腾的情感,在眼眶渐渐形成了热流。
当那苹大手轻轻拂上妮儿的发丝,很呵护、很温柔地抚弄,妮儿不自知地流下泪来,虽然她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虽然这个男人一直在向自己道歉,但自己心里唯一悸动著的情感,就是极深的歉疚,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光是听著他的声音,就觉得想要哭泣,很想牵著他的手,好好哭上一场。
或许,那是因为自己知道,在这厚重黑色盔甲之下的身体,并不是一个足以支撑铠甲体重的高大雄躯,而是一个很瘦小、纤弱的文质少年,长久以来用他细瘦的肩膀,一肩承担了过多也过大的重量┅┅“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抓著那苹手掌,妮儿轻声啜泣,铁木真无言地看著她,跟著转开了目光,望向了正在一旁看著的源五郎。
“对了,忘了对你说,真是辛苦你了。为了要让她幸福,这次你很卖力,也很狼狈,这样子的付出,会不会很累啊?”
“哪有什麽累的?还不都是自找的,同样的问题问你,你也不曾後悔过啊。”
源五郎态度平和地回答,语气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