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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水果说话的小小幸福,就觉得像梦一般不可思议。
“……从结果来说,老公你吞并了艾尔铁诺,把雷因靳原本的领地扩增数倍,完成了霸业。回想你当初在枯耳山的壮志,现在是真的取得天下了喔。”
“那也没什么特别光荣的啦,敌人全都倒光,我把剩下来的东西捡起,如此而已,又不是我把他们打倒抢来的。”
“能够屹立不摇到最后,夫君你这才是真正的胜利啊。”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率领蜥蜴群来破坏,我早好几年就成功了!”
“哈哈,对不起,但你不能对孕妇报复罗。”
相依相偎着说话,过去的仇怨都巳远逝,这是安于和平的幸福,只不过兰斯洛并非一点自觉都没有,偶尔他也会想,自己这样子的作法好吗?
“你就放心去做吧,创造历史的人,不一定都是建设者,也可能是破坏者,你的功过如何,就交给往后的人去判断,更何况……你一向都不在意他们怎么判断你,不是吗?”
小草一本正经地说话,让兰斯洛笑了出来,而一只颤抖的小手,则在这时候举了起来,争取说话的权力。
“我觉得,既然上天让夫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有你存在的意义,也就是天命。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执行你的天命就好了。”
风华说的很中肯,但她一本正经的说话,却只引来丈夫与姊妹的大笑。九龙皇椅虽然宽敞,可是坐了三个人之后已被挤满,偏生要强调一家团聚感觉的兰斯洛,坚持不肯放风华离开,所以最后就只好像个漂亮瓷娃娃一样,被放坐在兰斯洛的大腿上,结结实实搂在怀里摸头。
作着巫女服的打扮,黑色长发倾泄披垂如瀑,风华的美丽令人屏息,确实很像是美丽的娃娃,而她脸蛋羞得通红,几乎不敢大口喘气,效法小学生举手说话的动作,也成为他人取笑的目标。
但是在这和乐气氛中,兰斯洛并没有忘记站在龙椅后头的那个人,朝她招了招手,却被她微笑着摇头拒绝。
“哎呀,不是要勉强你来坐,是有一件秘密要告诉你,枫儿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兰斯洛这么要求着,枫儿就无法拒绝,走近过来,侧耳倾听兰斯洛要说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希望这个男人不是刚刚看了华师姊为自己所作的检查报告,发现了那个让人欣喜,却不好说出口的秘密。
“枫儿,我告诉你,这个龙椅是有秘密的,当初有雪找小爱菱制作龙椅的时候,要她做了一个机关,只要在这里按一下,龙椅的靠背就可以放平,变成一张黄金大床喔!”
黄金大床的机关有什么特别?枫儿一时间没会意过来,直到兰斯洛的擒拿手一下子抓住她,把她拉扯过来,同时按下机关,九龙皇座瞬间变形,枫儿才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哇哈哈哈——让你们知道这张九龙皇座的厉害……哇啊!”
夹杂着一众莺莺燕燕的惊呼,大笑声变成惨叫,在轰然声响中,变形到一半的黄金人床整个分解倒塌,让坐在上面的人们倒成一堆,埋在黄金堆里头。
紧跟着,就是一声愤怒吼喝撼动整个新完成的象牙白塔。
“那个死要钱的浑帐,居然连本大爷的床也敢贪污,我一定宰了他!拿刀来!我要去斩他一下刀!”
完全拿到了雷因靳与旧艾尔铁诺的所有领地,兰斯洛成为风之大陆的首席王者,然而,这块土地上并非没有其他的王者,至少,现在的魔界就另外有一个。
在与胤禛的激战中,兰斯洛领悟了与胤禛不同的道路,但领悟与实践是两码子事,兰斯洛视征服为游戏,而重建魔界秩序却是一件苦闷、细腻的工作,如果这担子落到他头上,魔界很快就会变成地狱。
因此,尽管与继承顺位八杆子打不着关系,责任感远超兰斯洛百倍的某个男人,被强推上了大魔神王的位置。回思过往,公瑾仍是对这样的命运变化充满感叹,之前不管是生命中的哪个阶段,他从没想过自己日后会成为大魔王。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其实我本来想把担子丢给人妖老三,但他受过太多教训,战争一结束就拐跑我老妹去旅行,根本联络不上,现在只好把皇冠扔给你了,看,连你手下花天邪都跑得远远:这东西不给你要给谁?”
“花天邪不是我的手下……而且,我一生都在人间界度过,魔界住民间关我什么事?”
“说得好,可惜这谎言连你自己都骗不过,铁面老兄你一向先天下之忧而忧,我看普天下的黎民百姓,都关你有事!”
严格来说,周公瑾也算是我意王暴政下的受害者,但考虑到自己重视过的那些人,公瑾无论如何没法学花天邪那样飘然远去,如果他真能把责任感放下,昆仑山人魔大战时他就不会出来了。
无论是力量或是智慧,公瑾都让人没得挑剔,结果他就成了千万年来第一个不会使天魔功的大魔神王,尽管如此,素来勇于斗争的魔界各部族却没有人敢来挑衅,全都服从于他的统治之下。
因为,怀抱着改变魔界念头来到这里的公瑾,并非是个和平主义者,本身了解魔界的游戏规则,公瑾铲除异己时候的辣手,恍若白起重生,只会比人间界的我意王毒辣十倍,在十多个部族化为鸡犬不留的烟尘后,敢争夺本代大魔神王皇位的人已经没有了。
但迅速稳固政权后,公瑾的施政却极富有弹性,充分发挥其军政长才,内消魔界各部族争斗,外通人间界资源,把一些易于生长、能够缓步改造环境的植物移来魔界,要慢慢改变魔界的生态系。
做任何大事都需要帮手,公瑾得到千叶家的全力支持,代价是人间界与魔界的优先通商权,除此之外,雷因斯两大研究院的技术支援也是理由,而在他昔日旧部中,蒋忠成功的转职,目前以参谋长的身分活跃于万魔殿。
但相较于蒋忠,另外有一名刚刚成为甲级罪犯的男人,流亡到魔界,得到政治庇护,成为公瑾的财务大臣,如果没有他的辅助,公瑾还要杀十倍的人示威,才能取得现在的平稳局面。
“嘿,大魔神王,这是明年度的总预算,你拿去随便看一看,没意见的话就照这样实施了。”
厚重的预算书扔到公瑾面前,出现在公瑾眼前的,是之前稳坐雷因斯右大丞相位置的男人。白军皇远扬海外之前,以异大陆灵药将他救醒,但白无忌却无暇悠闲地享受人生,惨遭我意王的暴政迫害,被逼流亡魔界。
“铁面老兄一个人去魔界,可能忙不过来,能不能请二舅子去帮他一把呢?”
“神经病,我又不是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伟人,魔界关我什么事,对付周公瑾那一套,对我是无效的,我有什么理由要去魔界牺牺奋斗?”
“需要理由是吧?这个容易啊,为了新帝国的清明政治,我们现在要彻底扫荡走私、逃漏税的罪行,尤其是贩毒,这将成为新法律的优先死罪,你是新帝国治安榜上的头号大毒枭,还严重逃漏税,我身为一国之君,公平与法治的维护者,如果让你这毒虫一直逍遥法外,又要怎么向善良老百姓交代呢?”
“放屁!你之前吃的喝的穿的,连带你们夫妻脚下踏的每一块砖,还不都是靠我贩毒赚来的!现在过河拆桥,才坐稳位置就要兔死狗烹了吗?”
“……二舅子,息怒,我知道铁面人妖那一套对你无效,所以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
“其实我现在……是太天位了。”
白无忌很想回答“太天位与我有什么关系”,但事实上,确实是关系重大,甚至重大到让他含泪被轰穿多堵厚墙,飞跌出象牙白塔,当天晚上就从恶魔岛流亡魔界,在不久之后成为公瑾的财务大臣。
公瑾与白无忌,之前他们没想过双方会联手,更没想到联手的成效会这么显著,一个在军政与财经上高速运转的行政机器,正飞快改变着魔界的环境,让已经停滞千万年的死寂世界出现生机。
走在新世界的轨迹上,两人常常会想起已经不在的人,其中公瑾的感叹特别多,不仅想念亡妻,也时常悼念那名为己牺牲的红颜知己,自己是在她已逝后,才在花果山银杏树下拼凑出整件事的详情。
当年胭凝前往花果山赴约,路上遭到石崇伏击,身受致命重伤,再遭不知情的公瑾奇袭封印,被藏在灵柩中的她,不久便伤重过世,并非如公瑾所预期的那样假死沉睡。
胭凝的灵体,与铁木真预留在花果山内的能量结合,成为地下陵墓的守护灵,靠着铁木真所遗下的力量,魂魄能够实体化,自由活动,甚至力敌当世高手而不逊色。在金鳌岛上的骚扰攻击,多少就有些找“杀人凶手”报复的意味。
直到胤禛出现,旭烈兀首次出手,公瑾身受致命重伤,肉体高速分解,即将毙命的那一刻,胭凝闪电出现,把赖以维生的力量大半都输给公瑾,让公瑾得以假死还生,而胭凝本身却因援护兰斯洛,将自身能量完全耗竭后,就此烟消云散。
当所有的事实清晰起来,悔恨不已的公瑾,几乎被彻底击倒,隐退于花果山中,完全没有接触世事的念头,直到海稼轩前来喊话,才让他不得不现身参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但既然活了下来,眼光就只能往前看。”
白无忌道:“事实上,除了已逝者与在生者,我倒是很好奇,那些失踪的人跑到哪里去了?”
自由都市联盟,在人魔大战之中,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大多数的城市都还保持原样,尤其是暹罗城中一个时光停止的所任,即使世事变迁,但外界天翻地覆的变化,对这里却没有任何影响,一切就如两千年前一样。
但今天,一位秀美如女子的青年,却造访了这不变的所在。
脚步悠闲,像在庭中漫步般闲适自然,而梅园也像是在欢迎故人的造访,不时落下片片缤纷花瓣。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你盼望多年的事,终于完成,还是在白鹿洞门人的手中大成,说起来,你应该很安慰吧。”
青年直走到林中深处的一堵残壁前,和上次造访时相比,墙前多了个像坟墓般,微微隆起的土堆,但却没有墓碑,只是在一旁的墙上提了首诗。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俊美青年低声吟诵诗句,语调感怀,“吾友,你现在又是否已经再续幽梦了?”
轻风吹拂,撒落一阵落梅如雪,青年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莹白如上的掌心上,有着几块碎片。
曾伴随剑圣征战两千年的绝代神兵,在那灭世一战中与持有者一同被龙神粉碎,青年豁尽所能,也只寻回这几块碎片作为对故人的悼念。
但虽已断碎,碎片仍散发出逼人森寒锋芒,只是被取出,梅林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许多,几乎就要呵气成霜。
而出乎青年预料的,当他取出碎片,蕴含其中那经过千年熔炼的寒冰剑气,如同钥匙般的引动了地下法阵,令整个梅林也产生共鸣,一时间光华流转,如梦似幻。
不必刻意探索,青年也能感觉到地下阵势的存在,以及那隐藏着的讯息。不由好奇心起,正想启动阵势,但运转天心间,他忽地哑然一笑,手一翻,将碎片打入地底深处,阵势也随之停止。
留下讯息的人,和唯一有资格读取讯息的人,都已不在世上,自己又何必多事的将它打开?而且,以他的个性,如果自己真的看了,他大概会暴跳如雷吧?
“珍重。”
青年优雅的向两位故人拖礼后,潇洒转身离去。
只是,刚转过身,他的面前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