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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诡异的幽冷,只有—种傻气的可爱,双颊上泛起了红晕。看到他们两个人在看,雪言脸上又是微微一红,“有什么好看的?”
“你笑起来看起来很舒服呢。”藏血发表他的感慨,“以后多笑点,别老是板着脸吓人,好不好?”
雪言的目光转到真秀脸上,看见他也笑着,“好,”她答应,然后眨眨眼睛,“藏血,你为什么会留辫子?我从来没有看过男生留辫子哦。”
“你为什么剪头发?”藏血反问,拿过自己的辫子来把玩,“道理一样的啦。”
雪言低笑,“我想变漂亮一点,但是剪到一半,我已经很不耐烦,结果一头头发就被我剪成这样了,难看死了,是不是?”
“不是,很像雪言的头发,怪里怪气的。”藏血笑了起来,“又有—种奇怪的好看。”
真秀没说什么话,藏血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突然说:“真秀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啊?”真秀诧异。
藏血一手拉过他,“我们出去说。”
雪言好笑,藏血总是有什么事要和人谈呢,闭上眼睛,第一次,阴霾真真正正地不在了,满天阳光,她可以好好地睡一觉。
※※※
门外走廊上。
“你打算怎么办?去一次白萧伟昂,也许……司狐可以原谅你。”藏血低声道。
真秀笑笑,“塔罗和星辰的轨迹,恐怕连司狐自己,都无法改变。”他低头背靠在医院的走廊上,“贮藏亡灵是司狐的职责,如果他预言了我要‘腐朽’,谁也没有办法。”
“打算继续爱她吗?”藏血轻轻摘下了眼镜,擦了擦。
“一个人一辈子没有爱过一次是会遗憾的吧?”真秀抬起头一笑,“我从没有如此认真地想爱一个人,连短时间的腐朽,都不在乎。”
藏血笑了,戴上眼镜,那眼镜精亮,“我想到一个办法,如果司狐的预言真的应验,如果你真的得不到一个好结果,我要……”
“怎么样?”真秀眨眨眼。
“我要买上十吨炸药,炸了白萧伟昂,试试看,所谓‘人偶、金刚、结发、述泪、侍女’是不是这样开启司狐的命运。”藏血笑得文雅,眼镜闪闪发光。
真秀大笑,“那样的话,我很期待。”
※※※
回到病房里,真秀看着沉睡的雪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散落在枕头边,他轻轻坐在床边。
雪言睁开眼睛,带着刚醒过来的迷蒙,“真秀?”
真秀双手插在口袋里,俯下身吻了她一下。
雪言呆了一呆,满脸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我在做梦吗?”
真秀笑了,坐在床沿,“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栗子色的。”雪言回答。
“答对了。”真秀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为她拨开脸颊边的头发,“证明你不是在做梦。”
雪言想起他刚才那个轻而温柔的吻,“轰”的一下脸红了,“可是……”
真秀好笑地看着她,此时此刻心情很平静。没有什么理由的,也许是习惯了和她在一起吧,当她决定离开的时候才发觉已经舍不下,当她可能会死去的时候,才会恐惧,当她害怕的时候,才会无所顾忌地为她御寒。“可是什么?你是我的女朋友,吻一下不行吗?”
“可是那是假的,”雪言的声音细细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按约定,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傻瓜,”真秀握住她的手,“什么交易,两个人都反悔了,就不算数了,是不是?”
“我喜欢真秀。”雪言睁大眼睛看着真秀,“真秀喜欢我吗?”
真秀微笑,笑得灿烂,举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是的,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对你好。”他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总是给人带来很多麻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雪言虹了脸,“可是……可是……”她总觉得这幸福来得大突然太容易,“可是感觉好奇怪,真秀不是一直说不喜欢?”
真秀眨眨眼睛,“我说过吗?”
雪言想来想去,真秀只是表示他不会爱上她,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可是还是好奇怪,藏血呢?”她低声问:“你喜欢藏血吗?”
“藏直?”真秀错愕,以他的聪明,也要在脑子里转了好几道弯才知道她在问什么,笑了起来,“难道你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藏血?”
雪言悄悄拉起被子,要躲到里面去。
“不许逃!”真秀啼笑皆非,一把抓住她,“你想到哪里去了?藏血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你怎么会那么想?”
“你们两个,整天搂搂抱抱的,让人看见了不误会才怪!”雪言嘴硬,“谁叫他又留辫子,长得又漂亮,还整天跟在你身边,就像怕一不小心你就会不见了一样。”
大傻瓜!真秀逼她看着自己,“我吻过你,我吻过藏血没有?”
雪言满脸红晕,“没有。”
“那你还问?”真秀哭笑不得。
“谁叫他……”雪言说下去只会越说越觉得自己蛮不讲理,“你们两个欺负我。”她索性赖皮。
真秀笑了起来,“藏血留辫子是因为他自己觉得那样比较好看,从前……”他想了想,“从前他留长头发,有个人送了条缎带给他,说他扎缎带会好看,藏血扎了缎带,看起来和日之嫒太像了,所以他就留辫子,因为那个人不喜欢藏直满头的长发乱飘。”
“是谁?”雪言好奇,“我见过没有?”
真秀呵呵地笑,“等以后见到了,我告诉你。”
“原来藏血也有喜欢的人啊。”雪言自言自语,“那他整天跟着你干什么?”
真秀耸耸肩,“他闲着没事,无聊啊。”
雪言叹了口气,“真是奇怪的人。”目光落在真秀的手上,“咦?”她困惑而且惊讶,“真秀,你的手怎么了?撞到什么东西了?”
真秀低头一看,他放在床上的右手,手背上有一片清晰的淤青,像是受过很严重的撞击,“没什么,那天你被打昏之后和阿刹德纠缠的时候撞伤的。”他轻描淡写地解释。
雪言没有怀疑,而是灿烂地笑了,“等我好了,我们再去榛树下面吃榛子。”
“好啊。”真秀摸了摸她的头。
※※※
过了一个月。
伊贺颜校运会。
“第四道,姜雪言。”
雪言一身短衣短裤,听到了点名,却不知道要举手示意,真秀替她叫了一声“到!”,惹来一阵哄笑,现在谁都知道花心的真秀少爷喜欢的依然是姜雪言。
雪言长长短短的头发在风里飘扬,回头看了真秀一眼,“我一定会赢!”
“我可不要求你赢,赢了是没有奖品的。”真秀笑,“别受伤就好。”
“受伤?”雪言白了他一眼,“我是要赢奖品回来的。”
“一只玫瑰花算什么奖品?”真秀皱眉,“那是仲海故意整你们,你别当真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雪言对真秀挥了挥手,“你等着我送玫瑰花给你。”
听见这句话,旁边的人又是一阵哄笑,真秀无奈地耸耸肩,最后还是笑了。
仲海过来,“你的雪言很有希望,可不可以借来参加全国比赛?有她的话,伊贺颜大学女队这一次会大放异彩,别舍不得,借来用一下,用完了就还你,怎么样?”仲海说完了还对着真秀眨眨眼睛,抛了个媚眼。
“仅供观赏,恕不外借。”真秀也对他眨眨眼,只差没有还给他一个媚眼,“雪言有很多事不懂,你少带着她到处去,否则我一定要记你期末不及格,你都没去上课,别以为我不知道。”
“喂——我没上课但是我是会考试的,人家考试也不是考得很烂,别这么绝情绝义啦。”
仲海笑着给他一脚,真秀闪开,也笑道:“只要你不找我麻烦,我当然不会绝情绝义。”他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啊,雪言赢了!”他远远地给她鼓掌,“这是第几个第一了?她要创造多少校纪录啊?”
“第七个。”仲海笑着,“你的非卖品过来了,我就识相走了,以免她胡思乱想,以为我和你……嘻嘻,藏血已经把你们那件糗事告诉我了,哈哈!”他走开,男子四乘一百接力要开始了。
“真秀,给你。”雪言微微喘气跑过来,递给他一支玫瑰,“给你。”
真秀给她一个拥抱,“天啊,我的袋子不够装了,第七支玫瑰花,晚上要捧着一大捧玫瑰回家,帛叔不问长问短才怪。”他提着一个袋子,本是装着午餐来的,结果成了花篮,甚至有不够装的嫌疑。
“那就放在这里。”雪言笑着把玫瑰花插在了真秀背后的帽子里。
“真秀?”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非常疑惑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她是谁?你们……”这声音甜甜的,软软的,像一种特别温柔的糖果,裹着美丽的粉红色的水晶纸。
雪言转过头去,就在她身前一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穿娃娃装的女孩,卷卷的头发,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乌溜乌溜的,全是疑惑不解的光。她长得很可爱,皮肤很好,像极了橱窗里的洋娃娃。
“日之媛?”真秀讶然,“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让藏血去机场接你啊。”
“我……”日之嫒的眼睛在他和雪言之间看来看去,“我回来告诉你,无论你要我去哪里,我都会去,但是无论我遇到了多少个男孩子,我心里永远只有真秀一个人。”她低声说完,眼泪已经要掉下来了,委屈的样子,连雪言看了都要心疼。
“日之媛!日之嫒你这笨蛋!我早就告诉你他不要你了,你这么傻还回来看什么看!他没心没肺,你就不要这么傻好不好?”远远跑来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看见日之媛开始暴跳如雷,“你赶快给我回来!”
真秀刚刚问了一句:“是曼棋吗?”那男生跳起来,一把抓住真秀的衣领,差点要把他提起来,大吼大叫,“你已经知道我是曼棋,你还敢这样对待日之媛?你知不知道她在英国怎么也不相信你已经不要她了,天天在说,真秀如何如何,真秀最喜欢什么,他妈的我追一个女生,结果听她说她的前任男朋友的故事听到会背,你这该死的!该死的花心大少!”说着,他一拳打了下来。
“啪”的一声,真秀伸肘架住了这一拳,皱眉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曼棋横眉竖目,“还有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呢。她是谁?你就为了这个白骨精一样的女人不要日之嫒?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掉了多少眼泪?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
雪言一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你又是谁?我可不可以了解一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曼棋像斗鸡一样盯着雪言,“就是你这白骨精抢走了日之媛的真秀?很好!”他显然是个很鲁莽的人,不但鲁莽,而且单纯好斗,一卷袖子,一拳打了过来。
雪言眼里闪过那种幽冷的灵光,微微俯身,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左脚拉开一步,成太极步。她有优异的武术造诣,而曼棋显然有一身的蛮力,这一拳下来,雪言侧身闪过,接着一个反关节托手,双手一上一下,托住曼棋打过来的那只手臂,微傲一交错用力,“咯啦”一声,曼棋的手臂被她一下拧得脱臼,痛得大叫一声,差点眼泪与鼻悌齐下,“你这妖女……白骨精……”
登时,场面一片混乱,真秀喝道:“雪言!'奇+书+网'我警告过你,不要出手伤人的!”
“是他先要打你的。”雪言倔强不认错。
“不管怎么样,你这样伤人就是不对。”真秀见四下议论纷纷,场面一时大乱,皱起了眉头,“你先把日之嫒带回宿舍,我把曼棋送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