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吃完饭,费保定本想再下一局,但是突然拍着脑袋,痛苦地说:“痛疼。一定是河上风大,着凉啦。”说着话,急忙回自己船舱睡觉去了。
华安安和祝子山觉得无聊,就移动椅子,坐在舱门口,望着雨雾中的乡村和原野。这愁人的雨,沉闷的气氛,令两人格外郁闷。
“华相公,你就不能让我哥哥高兴一下?”
突然,身后传来费香香略带埋怨的声音。
华安安和祝子山都一惊,想不到这害羞的小姑娘竟然主动和他俩说话。他俩回过身,都有些发窘。
祝子山呵呵一笑,顺着香香的话说:“是呀,小华,下棋解闷,不必太较真。”
费香香撅着嘴说:“我几年都不见我哥哥这么用功地和人下棋啦。”
华安安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但是无话可说。
祝子山讨好地说:“费兄可是一位高手啊。”
费香香说:“他是什么高手?最输不起的,……”
费保定在船舱里干咳了几声,费香香连忙用手捂住嘴,跑回二楼去了。
祝子山戳了华安安一指头,挤眉弄眼地说:“小姑娘蛮可爱的。”
华安安正色地冷瞟他一眼,说:“祝领队,你是怎么教导我们的?”
祝子山笑着说:“考验你一下。”然后严肃起来,“工作条令严禁这类事情。我们要牢记,我们都是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另外,我们只是过客,不能害了人家。”
华安安出神地望着烟雨朦胧的河面,心里却把自己珍藏心底的秘密回味一番。家乡棋校的她,S市的美女,基地的一位美貌护士,艳若天仙的林虹雨,最后是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家想强加给他的毛丫头。
他是河面上随波逐流的落叶,身不由己,再好的风景也无暇欣赏。不知漂到何处才是落脚的家?
他想起家乡的山山水水,慈祥坚强的母亲,严厉寡言的父亲,伶俐可爱的妹妹。他长长叹息一声,想家了。
费保定把两人从睡梦中叫醒。
夜已深了,画船停在湖州郊外的一条河道中,两岸是寂静的小街。船工都去岸上吃饭。管家领着几个仆人,从街上挑回食盒,正往二楼上端送。
等船上安静下来,祝子山和华安安打着哈欠从舱里走出来,却见费保定已经坐在桌前等候他俩。香香从食盒里端出盘盘盏盏正往桌上摆放。
祝子山心里一热,连忙向费保定拱手作揖,感谢他的热情招待。
吃饭时,祝子山注意到费香香端了一碗白饭,独自去甲板上吃。他连忙招呼香香一起来桌上吃。费保定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他才想起这是在清代,自己忘乎所以了。
吃完饭,费保定爽朗的问华安安:“去街上看夜景还是继续下棋?”
华安安知道他不服气,睡了一下午,可能想出了新手段,就说:“干脆下棋吧,外面漆黑一片,也没什么好玩的。”
果然,费保定神态安详,完全不像白天那样浮躁急迫。甫一落子,便开始长考。
华安安摇摇头,心想,现代棋的先进理论,对古棋占着压倒性优势,古棋失败的宿命是必然的。凭你怎么凶猛,也只是笼中的老虎。眼界的局限是先天性的缺陷,没有办法更改。
他心里对费保定有了一丝怜悯,但在棋盘上丝毫不敢放松。
这盘棋下了很久,两人完全沉迷在棋局中,船工回到船舱也没有引起他俩丝毫的注意。夜深人静,只有管家提着灯笼不时四下查看。
棋下到后半夜,费保定神情黯然,终于长叹一声,默默地开始收拾棋具,他不下了。“论起角力,你不如我,但是提前抢占局势要点,我自愧弗如啊。”他满眼血丝,苦笑着说。
第四十六章 姻缘是个难题
第二天早晨,大雾弥漫,船只无法航行。
刘仲翁没有办法,就陪着他的夫人太太们,在丫鬟仆人的簇拥下,去湖州南郊的寺庙拜佛烧香。
祝子山现在搞明白了,人家答应他们坐顺风船,但是并不管饭。天刚亮,他就跳上岸去买早点。
华安安和费保定在各自船舱里呼呼大睡。一个心无牵挂,睡的舒服自在;一个事多烦乱,睡的极不踏实。
中午,云开雾散,刘仲翁吩咐开船,今夜务必赶到无锡。船工们吵吵嚷嚷,嫌路程赶得太急。刘仲翁和管家商量一下,对船工们承诺,只要一口气赶到无锡,每人发五钱银子的赏钱。于是,运河两岸的人们看到,一只画船像被火烧着屁股的蜈蚣,箭似的冲入太湖,转瞬间就消失在茫茫汪洋中。
江南水乡,河道四通八达。运河航线由杭州起始,一般走苏州,再到镇江,横渡长江,由瓜州渡口进扬州水道。
刘仲翁着急回扬州,选了一条直路。由湖州进入太湖,直接走无锡到镇江这条路。
祝子山留意着路途中的一切,他担心回来的路径。自从沦落在这里,他心态失衡,遇事经常执迷不悟。他是聪明人,他不停地反思自己的失误,竭力使自己踏实下来,接受这种错%无%错%小说 M。quledu。coM乱的生活。华安安是年轻人,既来之则安之,天塌下来也蛮不在乎。但他是领队,他必须操心一切。
华安安和费保定棋下得很无趣。一个漫不经心,一个破罐破摔。一下午时间,就开局五六盘之多。
刘仲翁坐在一旁观战,不一会就响起了鼾声。
费保定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华安安,问道:“你师傅是谁?我走遍大江南北,就没见过这种棋路。”
华安安早知道要回答这类问题,他想到了自己时代的棋圣,笑着说:“姓聂,你不会认识的。”
费保定沉默半晌,问:“你感觉聂师傅和范、童二位相比如何?“
华安安吐吐舌头,心想,我和聂师傅都无缘对弈,怎么比啊?“不分伯仲,棋艺差不多。我师傅更强一些。”
费保定摇着扇子,来到甲板上,良久才感叹:“天外有天,一个扬州老叟就遮了棋坛半边天,没想到又有一个姓聂的。”
华安安捂着嘴,心想,自己的棋感正在全面恢复,如果用这两天的状态去和范西屏下棋,绝不会输的那么惨。甚至,还有赢的可能。
入夜后,画船横渡太湖,终于进入无锡水道。
运河上泊满大大小小各种船只。两岸的街市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费保定招呼华安安和祝子山说:“在船上憋闷了两天,上岸走走。这左近有家吉运楼,淮扬菜最正宗不过,咱们弟兄去小酌几盅。”
香香高兴得一拍巴掌,“我也去。”
费保定板着脸说:“这深更半夜的,你女孩子家就不要去了。到楼上做女红去。”
香香撅着嘴只好回楼上。
三个人来到岸上,夜风凛冽。河面上倒映着酒楼的灯光,格外诡异。附近酒楼夜肆不时传来吆五喝六的喧闹声。
三个人沿河堤欣赏运河夜景,不知不觉来到吉运楼。费保定点了几样淮扬名菜,他似乎有些心事,大家喝酒也就少了气氛。
回到船边时,费保定拉住祝子山的袖子,轻声说:“祝兄,稍停片刻。”
等华安安走进船舱,费保定满脸堆笑,拱手对祝子山说:“我有件心事,想请祝兄帮忙参合参合。”
祝子山笑呵呵地说:“我和小华一路受费兄照顾有加,您就甭客气了。”
费保定说:“我听说,你和华安安也是半路相识,但是交契深厚。你对他甚是关爱,他对你言听计从。”
祝子山笑着点点头,心说,我是他的领导兼兄长,他自然要听我的。
费保定说:“你看我这妹妹,成天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真是拿他没辙。”
祝子山感到他要说出自己正在担忧却又难以推诿的事,心里“扑腾扑腾”跳了起来,嘴上却说:“香香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费保定幽幽地叹口气,说:“我兄妹俩打小失怙,我终日奔波忙碌,四处谋生,也顾不得照料她,脚也没给她缠起来,当真是一件憾事。”
祝子山不以为然,气愤地说:“女人缠足,是一种封建陋习,是古代社会对妇女的摧残……”他突然醒悟自己失言,连忙顿住话头,说:“我和费兄不一样,我是反对缠足的。”
费保定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听清祝子山的话。过了半天,他说:“我听华安安说过,他尚未婚娶。”
祝子山心想,你终于挑明啦。“噢,他家里穷啊。他又发过誓,一日不作国手,绝不谈婚娶之事。”
费保定笑得很假。“他倒有志气。不过,他很听你的话。”
祝子山干笑两声。
费保定说:“我一路观察,这小子是有些傲气,也有几分才情。但是不染恶习,为人还算诚恳。”他把手搭在祝子山的肩膀上,态度非常诚恳,“我倒是有意招他做妹婿,祝兄你看如何?”
祝子山慌了手脚,支支吾吾地说:“这怕高攀不上吧。”
费保定冷哼一声,说:“那是当然,以我在和亲王府的地位,我在棋坛混出的名堂,他再有三十年也赶不上。祝兄,今天的话,出我口入你耳,可不要在外面乱传。”
“那是当然。”祝子山保证。
费保定拍着祝子山的肩膀,亲热地说:“因此,我想拜托祝兄去说合说合。”
祝子山感到针扎似的难受。
费保定说:“我也不嫌他家里穷,就图他安生本分。这件姻缘,对这两个孩子也是好事一桩,也成全你我二人的一片热心肠。事成之后,我断少不了要重谢你祝兄。在王府给你找件差事,再也不必四处漂泊、餐风露宿。”
祝子山心里叫苦,嘴里却不停的感谢,说些“蒙您青眼相看之类的话。”
费保定悄声说:“你先把他的八字拿来给我,我去找相师配配八字。这件事你先不要挑明。”
半夜里,祝子山咬着华安安的耳根,说了费保定要招他做妹婿的事。
华安安不以为然,开着玩笑说一切听祝领队安排。
祝子山说:“咱们不好一口拒绝,先含糊支应着,等在扬州赚足路费,赶紧走人。”
他又问华安安的八字。
华安安说:“我哪里知道什么八字?”
祝子山掰着手指说:“就是你的出生年月日和几点几分。”
华安安说:“20××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