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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成骨头架子的下场,哪里能有机会?
他也想过求莫延帮忙,但转念又想到,对方那么紧张地让他们全都转移到这仓库,肯定是因为他所能提供的庇护是有范围的。他若是走入丧尸中,自己会有危险不说,他们这里也定是有死无生。
现在,冲田信一的痛哭仿佛是把他内心的自私恐惧都血淋淋的撕开摊在眼前,容不得丝毫的逃避。
_……_……_……_……_……_……_……_……_……_……_夜色蒙蒙降临时,他们才看到第一只“返程”的丧尸。
然后,陆陆续续的,有时三两个,有时四五个,多的时候可以达到十几只,那密集的丧尸群已然慢慢四下流散,追逐着遥远之地人耳根本听不到的声音远去。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色,这股势头才慢慢停歇,一连半个多小时,他们都没有再看到丧尸。
此时仓库内部已然大变了模样:在最内侧一角用水桶、桌椅、展板搭成了一个简易的厕所,里面味道并不好闻,但莫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那味儿并不能扩散出来;地上横七竖八摊了几床被子,但这一夜除了内森摊手摊脚睡得口水横流,其他人谁也没有睡好。荒井彰整晚都守在窗前盯着丧尸的动静,脚下洒了一地的烟头。
一个晚上,他的头发就白了一半,仿佛突然间就苍老了几十岁。
眼见着丧尸越来越少,这个原本彪悍强健的男人向莫延露出哀求的眼神。莫延沉吟片刻,站起来穿上外套说:“我和奈奈去基地看看……你们自己小心。”
“要去大家一起去!不能让你们两个单独去冒险!”水原正一霍地站起来道。
克劳迪娅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这里有这么多成年人,怎么能什么事都让你们两个孩子去做?”
荒井彰露出羞愧的神色。他丢下眼狠狠碾了一脚,大声道:“不!我去!如果……有个万一,我希望你们能照顾照顾这两个孩子!”
“教练!”金村秀治和冲田信一一起喊道。
“没什么好争的。现在基地里的丧尸肯定不少,除了我们两个,你们谁去都是死路一条!”莫延已经把靠墙的摩托车扶稳跨了上去——这个原本是摩托车队全黑骑士的东西,据说非常昂贵,被水原正一搬进来想要改装,这时正好用上。而微生茉已经带好安全头盔坐在后座上。
大部分人脸色一变。依赖着这两个少年少女的能力,那么恐怖的丧尸潮都安然轻松地度过了。所以打从心底里,他们不愿莫延两人为了某个人冒险而置于险境中。
“但是……”
“不用多说了,开门吧!”荒井彰还想再说什么,被莫延直接打断了。他看着少年坚决的眼神和轻松的神态,心里生出几丝希望。顶着别人扎在身上火辣辣刺痛的眼神,用力拉开了仓库大门。
_……_……_……_……_……_……_……_……_……_……_“正好我还想着怎么脱离他们的视线呢!离开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微生茉抓着莫延的衣服,稍稍顿了下,又说:“如果我们离开……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死了吧?”
“恩,当然。”——这两具身体会死得不能再死。
“那个男人……荒井彰……会被当成罪魁祸首。”
“他该有这个心理准备。”莫延面色不变,两侧的空气呼呼作响,头盔里他低沉的声音却十分清晰,“让不相干的人来替他冒险,就要有承受任何后果的准备……我们的能力不能成为他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真严格啊,你。”女孩怔了会儿,叹息般说。
_……_……_……_……_……_……_……_……_……_……_基地的情况,一如他们想象的那般:满地的鲜血和断肢残臂,基地外的丧尸腐烂的尸体几乎堆成小山,脚下是血肉化作的泥浆,外围的铁丝网歪歪斜斜,被撞了几个巨大的口子,只是不知都是丧尸还是逃跑的活人的做为。
基地内的尸体却不多,除了丧尸的,便是少量自杀的人。大部分丧尸已经去追逐逃出了基地的活人,少部分还在啃咬着新鲜的尸体,短短一截路上,便遇到三四个进食的丧尸,莫延两人都小心的避过了。
他们并没有仔细搜寻,却已经看到了四五张眼熟的面孔。其中就有变成了丧尸的浅野兼人,他在监狱门口来来回回地走。莫延看在他们同车一路的份上,直接给了一个阿瓦达,让他能以完整的姿态安眠。
“不知道……这里逃出去了几个人……”
“除了佐藤直树和佐藤昌子,其他人应该都没有可能。”莫延分析,“他们太弱了……就是抢,也抢不到能用的车。”
但没走多远,他们就看到了相拥着自杀了的佐藤夫妻。
突然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悲恻到了极点,嘶哑难听,像是哭了很久,已经濒临发不出声音的干嚎。
两人对视一眼,警惕着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微生茉短促地惊呼一声,立刻捂住嘴。
熟悉的瘦弱的女人抱着小小的孩子——那一具尸体已经被破损得不成样子,但莫延和微生茉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弥生满!
抱着儿子的弥生春菜两眼下蜿蜒着两道红色的印记,竟是泪水流干,已然流下了血泪。她抓着弥生满,咕咕囔囔着谁也听不懂地话,不时的发出几声干嚎。在她的脖子上,挂着莫延交给弥生满的御守。那男孩即使死了,仍有密密缠缠的精神力护盾罩着弥生春菜,使人不得接近。
第33章 苏醒
微生茉猛地惊醒,眼前黑漆漆的,只从缝隙中透出一线细微的亮光。周身被柔软的布料密密紧箍着,动作有些不便。
她在帐篷里,睡袋中。
身侧不远处有一个绵长轻软的呼吸声。早晨的空气是微凉的,帐篷里还有股沉睡一晚后自然充盈的暖暖的温甜女儿香。
过去,她经历过许多“梦境世界”,从没有一次能够像昨晚一样自由控制着自己附着的身体;但也没有任何一次,比昨晚更像一个虚幻不实的梦境。
她真的,把一个现实世界里的人带到自己的梦境世界去了吗?
她真的在一个满是丧尸的世界里,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吗?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每一晚的经历,她这种奇怪的现象或者说能力,到底……是什么?
她拉开睡袋坐起来,把手伸到面前——不同于过去二十一天中,她所看到的那双柔软细嫩、指节处有小小的涡旋的非常孩子气的手,她现在所见到的手指纤细修长,犹如百合片的指甲圆润光泽,每一块指节比例恰到好处,骨头并无突出,极为稀少的褶痕都非常浅淡,白皙得在黑暗中似乎会发光的肌肤下,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
用力合握了一下,仿佛要给自己提供勇气一般。她闭上眼睛,熟练地将精神力散发开来。
黑暗中,肉眼看不到的一切都呈现在她的意识中:睡袋上纤维的纹路、搁在墙角的提灯、裹在睡袋里好梦正酣的天野芽衣、帐篷外贴了地面生长的挂着露珠的草叶、虬枝屈曲的大榕树、跑步归来鬓间微有汗水的韩卓元和萧宇、停在不远处的大巴车……
突然一道熟悉的精神力爆开,如闪电般劈穿了她圆润无隙的精神网,如有险峻孤峰悬立在海上,又有如苍茫星空中划破沉寂的流光,那熊熊燃烧的银色灵魂之火,宛若凝成了一把巨剑,穿天破地!
那样的威势!
那样的力量!
——比她之前熟悉的精神力,强大了何止千百倍?
似乎稍稍碾压,就能将她自己的精神力摧毁得支离破碎!
_……_……_……_……_……_……_……_……_……_……_“啊呜,什么鬼东西?!”
当微生茉的精神力散开的时候,在距离她们所在几公里远的一个很大的帐篷中,正睡得昏天黑地的堂睦猛地弹跳起来,却因为睡袋的束缚而重重地撞到地上。黑发少年抱着头惨嚎,奇怪的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传出这个帐篷。
此时此刻,堂睦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被无数钢针反复刺穿,痛麻痒酸种种滋味不能言喻,头更像是落在了熔炼的铁水中,从外到里一寸寸被腐蚀般的疼痛烧灼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旁边曲腿坐着正在沉思的红发少年猛然间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威压,如利剑般破开了那突如其来的攻击。笼罩其中的堂睦疼痛稍减,他伏在地上急促喘息,仅只是片刻,他就变得脸色灰白,黄豆大小的汗水如雨般滚落,手脚痉挛般微微抽搐着,那疼痛的余波似乎仍然在身体中一圈一圈地环绕,若不是不甘示弱的自控力仍然强大,当场他便要涕泗横流了。
他确信,若是红发少年——莫延再晚片刻阻隔了那攻击,他十有□就会死了。
半点儿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的堂睦透过已被汗水浸湿的几缕黑发,看着似乎非常轻松坐在一边的莫延,眼中是七分的嫉妒,两分的悔恨,还有一点说不清的复杂。
_……_……_……_……_……_……_……_……_……_……_莫延闭着眼,原本以为压下去了的杀意再次沸然翻滚。
第一次接触到微生茉的精神力,还是上次在来乐加山的公路上。那时女孩无意间散发出的精神力极为微弱,甚至连堂睦都没有触动,但莫延却从中察觉出一点极为危险的东西。
——与他所认识到得任何精神力者和巫师不同,微生茉的精神力,直指灵魂!
一般精神力者地精神力,就犹如光线之于人的眼睛,声脉冲之于蝙蝠,扫描时他们将这些探知外界的“触角”放出去,通过反馈回来的信息在脑海中还原扫描到的环境。
微生茉的精神力看起来类似,但事实上是完全不同:她的精神力“触角”,能直接接触到扫描范围内活物的灵魂。那所谓的银色的灵魂火焰,迄今为止莫延从没有听第二个人这么说起过。
对于巫师而言,灵魂是远比**更为重要的东西。他们的很多魔法施展的强度和精准都与灵魂的强度直接相关,针对灵魂的魔法更是有很多。
比如摄魂取念、大脑封闭术、夺魂咒、阿瓦达索命咒、赤胆忠心咒等等。
更比如……魂器!
也因此,灵魂的完整和纯粹对巫师而言就极为重要,表现在外,便是坚定的信念和觉悟——越是对自己充满信心,施展魔法就越是顺利。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实力强大的巫师都有自我、自恋、自以为是的性格特征。
同时,也因为经常地使用魔法,灵魂不断地得到淬炼,强度和灵敏度都会持续提高,巫师对灵魂相关的能力就更加敏感。
比如灵魂完整实力很强的莫延,从一开始就能发现微生茉精神力中的异样,因而对她始终如临大敌。
比如此刻仍旧十分虚弱的堂睦同学……或者说,曾经的第二代黑魔王、无数食死徒的王者、令魔法界闻风丧胆名字也不敢说的黑暗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