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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Zero-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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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能总是从容而优雅——

想要得到“十”的成果,就必须付出“二十”的修炼。优雅而从容不迫地通过各种残酷的训练,这便成了时臣的信条。如果硬要说出他有什么地方强于他人,那么或许就只有彻底的自律和克己的意志这两项了。

同时身为自己师父和上代族长的父亲,应该早就已经充分预见了儿子以魔道为志向将要走上多么艰难的路程。所以,在上代将魔术刻印转交给时臣的时候,他再次询问儿子——“是否要继承家业?”

这种问题非常仪式化,而且也只是场面话而已。时臣身为嫡子,从小接受的就是如何成为领袖的教育。自幼被培养出的这份骄傲,使他没有了其他的人生梦想。

即使如此——还是要采取“提问”这一方式,也就是时臣还拥有并不完整的“选择的余地”。

现在想来,这对于时臣而言,是身为上代族长的父亲给他的最大的礼物。

远坂时臣通过自身意识决定要步入魔道,决心不受命运的摆布。

正是这份觉悟,给了时臣钢铁般的意志。自那之后支撑着他走过严酷修炼的日子,正是这种“这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的高傲的自负。



如果自己能够同样将从父亲处得来的宝物交给女儿的话——时臣难过地想。

但,这已经无法实现了。

对于凛以及樱来说,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们一个是全元素,五重复合属性,另一个是架空元素,虚数属性。这姐妹二人都拥有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资质。这已经超出了所谓天赋才能的范围,几乎等同于咒语。

魔性会同样招来魔性。远离条理之外的突出之人必然会“招引”来同样异常的经历。这不是其本人意志所能控制的。应对这种命运的方法只有一个——自己有意识地走出条理。

时臣的女儿们除了自己去理解魔道并进行修炼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处理蕴藏在她们血液中的魔性。而远坂家的加护只能给予其中一人,这一事实不知煎熬了时臣多长时间。没有成为继承者的一人会因为自身的血而陷入各种各样的怪异事件中,并且会引火上身。如果魔术协会发现了这种“普通人”,那帮家伙一定会高兴地以保护之名将她泡在福尔马林中作为标本。



正因为如此,间桐家希望得到樱当养女这件事,无异于上天的恩赐。得到了使两个爱女都能够继承一流的魔道,不受血缘因果的束缚,开拓各自人生的方法。这时的时臣,可以说从身为人父的重荷中解放了出来。



但真的能做到吗?——时臣甚至没有自信,这一问题不时煎熬着他。

以凛的才能,应该能比时臣更容易参透魔道的奥秘。

所以与通过自身意志选择踏上这条路相比,试图逃脱命运最终还是步入这条道路将会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如果对于凛即将面对的试炼,自己无法做出任何的指导并且就这样一去不归的话——这样的远坂时臣,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

仿佛在询问着心中的迷惑一般,时臣再次将思念全凝聚在了自己放在凛头上的手中。

凛任凭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但乌黑的双眼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父亲。那目光中,没有半点的不安和疑惑。

“——啊啊,是吗。”

这份无条件的敬仰和信赖,终于为时臣带来了答案。

不必对这孩子道歉,也不用担心她将来的道路。面对骄傲的远坂家的嫡子,即将逝去的上一代人已经不必再嘱咐些什么了。

“凛,圣杯终将会出现。而夺取圣杯,是远坂家的义务,更重要的是——这是身为魔术师无法避免的道路。”

少女坚定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令时臣的胸中充满了骄傲。

就连接任族长之时,时臣也没有感觉到这般骄傲。

“那么我走了。以后的事你都懂了吧。”

“是的——您走好,父亲。”

凛用清澈的嗓音毅然回答道。时臣点点头,站起身。

他抬头向屋内瞥了一眼,正好与站在窗口向外窥探的葵的目光相接。

他的目光中,是信赖与鼓励。

她回视他的目光中,是感谢和保证。

就这样,时臣转过身背对着妻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禅城邸。



迷茫是从不镇定的内心中产生的阴影。这与优雅相去甚远。

将家训铭记于心,凛的目光再次告诉了他这一点。

如果自己对于女儿还有愧疚的话,那么——一定是自己的失败,以及无法通过圣杯实现夙愿的自己。

在凛的面前,如果想当一个能够抬头挺胸的父亲,那么远坂时臣就必须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魔术师。

只有这样——才能用这双手完成远坂家的魔道。

要成为配得上教导指引女儿的、真正十全十美的父亲。

带着崭新的决意,远坂时臣在黄昏中踏上了归途。

再次前往冬木。

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
—58:16:21

关于深夜在冬木教会的会面,远坂时臣自然在条件中规定了参加的人数。

除了双方的Master和Servant,彼此还能各带一名陪同者。

对于难以单独行动的爱丽斯菲尔来说,她根本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一条件。万一在今后意外身陷战场,她是不可能借住Saber的力量的。那时如果舞弥在身边,就能让她安心不少。

当然,作为对等的条件,远坂时臣和Archer之外当然还有一人参加——最后,当时臣若无其事地将那名陪同者引见给爱丽斯菲尔等人时,几人不禁有些变了脸色。

“我来介绍一下,言峰绮礼——我的徒弟,虽然他也曾是与各位互相争斗的人,但这已经过去了。他失去了Servant,已经放弃了Master的权力很长时间。”

难道只是这样而已吗,爱丽斯菲尔向对方投去怀疑的目光,但时臣却一脸平静,似乎并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不知他是不是在轻视对方,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他可能还不知道爱丽斯菲尔和言峰绮礼间的过结。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很难想象卫宫切嗣会对一个甘为他人爪牙的男人如此戒备。这么一来,言峰绮礼在背着远坂时臣独自行动的可能性倒是非常的高。爱丽斯菲尔和舞弥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向她们行着注目礼的绮礼。对于没想到在一开始就会挑明远坂时臣与言峰绮礼间关系的他们来说,现在必须立刻重新思考应该如何应对这场会面。

Saber在时臣等人身后悠然地靠在墙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红色瞳孔的Servant。今夜的Archer也同样解除了战斗姿态,换上了一身与这个时代相符的普通装束。虽然那由皮革与瓷漆装饰起来的服装看起来充满了恶趣味般的华美,但与这黄金之英灵那压倒性的存在感搭配起来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不协调。

血色的双眸仿佛仅凭目光就剥去了Saber的衣服,舔弄着她柔软的肌肤,从他眼中透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欲望。(话说虚源玄你还真是成功地把Gilgamesh塑造成了一位痴汉……)虽然这不禁挑起了Saber想要立刻拔剑战斗的冲动,但一想到爱丽斯菲尔,现在她也只有忍耐了。

“几位能够应在下的邀请前来,本人不胜感激。”

不知他是否察觉到三名女性的紧迫气息,时臣殷勤地献上了开场白。

“这次的圣杯战争也终于要进入最重要的一环了。目前,剩下的就只有‘创始御三家’的Master们,以及突然闯入的一人——那么,艾因兹贝伦的各位对于这一战况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用冰冷而清澈的声音这样回答后,爱丽斯菲尔又继续大胆地说道。

“我们拥有最强的Saber,所以根本不必偷偷地见机行事,现在只要就这样向胜利迈进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

带着挑衅的意味,时臣失声笑道。

“那么,请允许我谈一谈个人的见解。且把我们彼此的战力放在一边,就先说说Berserker和Rider吧。

当然,我们最终的目的是留下‘创始御三家’从而在最终战上确定圣杯的所有权。但很遗憾,由于间桐家战略上的失误,将一个需要消耗大量魔力的Servant召唤给了一个脆弱的Master,只怕他们迟早会灭亡。看来,他们之间取胜的会是Rider。对于那位英灵伊斯坎达尔的强大,诸位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时臣顿了顿等待爱丽斯菲尔做出反应。但见她依然沉默,时臣便接着说道。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新参加者居然把手伸向了寄托着两千年夙愿的圣杯,对此艾因兹贝伦不觉得非常不舒服吗?”

“如果说新参加者的话,远坂和间桐不也一样吗?”

平时的话,爱丽斯菲尔根本不会说得如此肆无忌惮。但今晚的策略是对时臣进行彻底的压制。当她摒弃了平时的温柔与贤淑,傲然挺身对峙的时候,她就如同美丽而坚强的女皇一般神圣。

但时臣也不会就此屈服。他依然带着殷勤的微笑,神情丝毫没有动摇。

“既然艾因兹贝伦所期望的,就只是第三法的达成这一事实罢了。那现在把圣杯托付给以达到‘根源’为目的的远坂时臣我的话,不也正和你们的本意么?”(话说,关于第三法,请见“TYPE…MOON相关”那个文章分类中的《五大魔法》一文。)

爱丽斯菲尔闻言,对时臣投去一个轻蔑的冷笑。

“难道远坂家为了从我们手中夺取圣杯,甚至不惜乞讨?”

“哼……虽然这解释让人怀疑提问者的人品,但也无所谓。现在的问题是,对圣杯一无所知的家伙有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我绝对不会允许圣杯落入外行人的手中——对于这点,我们的意见应该是一致的吧。”

简单来说——时臣认为最有威胁的只有Rider一人。爱丽斯菲尔对此表示认同。

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那么自己也差不多该表态了。

“从来我们艾因兹贝伦就没有和他人联手的习惯,所谓同盟只会令人贻笑大方——不过,如果你想要挨个与敌人战斗的话,我们也会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说说看?”

“在将其它Master打倒之后,再视远坂为敌人——我们愿意遵守这样的约定。”

爱丽斯菲尔用绕圈子的说话方式令时臣冷冷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带有条件的休战协定啊,对于双方来说都很妥当。”

“我们有两个要求。”

像是要压制对方并占有主导地位似的,爱丽斯菲尔随即说道。

“首先,将你们掌握的Rider的Master的情报透露给我们。”

时臣闻言,心里暗自笑了起来。既然艾因兹贝伦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就应该代表她是真的打算亲自去打倒Rider。这一发展完全在意料之中。

“——绮礼,告诉他们。”

听了时臣的命令,一直在旁默默守着的绮礼开始用平平的语气说明。

“Rider的Master是凯奈斯门下的一名见习魔术师,名为韦伯。维尔维特。现寄住在深山町中越二丁目一对姓玛凯基的老夫妇家中。他们是与圣杯战争完全无关的普通家庭,但在韦伯的魔术暗示下,他们认为韦伯就是在自己的亲孙子。”

绮礼流利地说完,爱丽斯菲尔和舞弥闻言不禁浑身打颤。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没想到曾控制着Assassin的绮礼居然能如此彻底的展开谍报作战。

“……好了,另一个条件是什么?”

时臣愉快地催促道。只见爱丽斯菲尔面色凝重地直视着他,以不容对方拒绝的强硬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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