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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一个身影,那魅人的面孔,在倾盆大雨中莞尔微笑着,望着小哲,心疼地涌出泪来,和雨水一起在俊美的脸颊上流淌。
是他!是她最亲最亲的明哲哥哥!那个让她日思夜念,想得肝肠寸断的寮明哲!
小哲惊呆了,傻傻无语地坐在雨水漫溢上来的石岸上,像死人一样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凝视着他。难道这就死了吗?就见到令她思念得生不如死的明哲哥哥了吗?
明哲也望着他美丽的小妹妹,强笑着责备说:“你傻啦!哥哥不在你身边你就不要活了?”
小哲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果然是那个最会慰她伤心的明哲哥哥!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才好,连眼泪都不会流了。明哲却再也不会强笑,一下子把小哲揽在怀里,紧紧地搂住令他一样想念得肝肠寸断、生不如死的小哲,心疼地抚摸着她湿透的秀发,哽咽地问:“他们有没有对你不好?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吧?”他分明抚摸到了她纤窄瘦弱的肩膀,分明抚摸到了她孱细干枯的胳膊,他可怜的小哲憔悴得没有血色,他不敢想象他拥抱时都不舍得太用力的宝贝究竟在这富丽堂皇的国度受了怎样的虐待,让她这般心绝无望、苦不堪言,使她在这大雨天落到荷塘里去。天知道从前他们真的是用性命疼爱她的啊!
明哲松开小哲,看着她仍是微张着小嘴,迷离着眼睛,无神、痴然、瘫软无力地望着他。“小哲,你怎么了?我是哥哥呀!你说句话!”明哲望着她,她的神情和小时候截然不同,机灵和高傲变成沉寂与颓然,明哲着急了,他脱下自己已经湿透的外套裹住小哲,扶着她含着泪说:“都过去了,哥哥在你身边,谁也不敢欺负你。泠威卡那个混蛋我杀了他!小哲乖,你的苦日子结束了,哥接你回家去,我们兄妹三个,还有热妮娅、澴瀛在一起好好过,谁也别想带走你。”
明哲望着她黑紫的嘴唇和分不清现实虚幻的双眸,还有双眸里的泪水,心如千割万剐,可是现在不能去找泠威卡讨血债,他必须在泠威卡和他的军队围上来之前带小哲离开。
然而小哲仍噙着泪望着他。“我恨你。”小哲突然哽咽地说,眼泪涌出来,辨不清是泪是雨,顺着秀发从韶华的脸颊上淌下来。
明哲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哲全身战栗着,她在竭尽全力支持着。明哲抱着她,她抓住他,颤颤抖抖地说:“寮明哲你这个不守承诺的混蛋!我们说好一起死,早就说好的,你忘了!我和泠威卡来这里,是为了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可是你根本不在乎,我承受的压力、痛苦和折磨,我的容忍、我的努力在你眼里都成了枉然!我可以苟活,我可以在这里耗尽我的生命,为了什么?为了和你在一起,为了不失去你!可是你扼杀了我最后的寄托,你让我觉得活着是望不到边的苦海。你不是不想见我了吗?不想见了吗!”小哲痛哭着冲着她依赖的哥哥又喊又叫地发脾气。
“我没有!”明哲痛心疾首地说。
“没有?那为什么你要弃我而去?你为什么要自杀!”小哲歇斯底里地喊。
突然,小哲不再哭喊了,她怔在伤心流泪的明哲面前,任雨水冲刷,他不是死了吗?眼前这模糊的明哲哥哥是真是假?歇斯底里的她是死是活?
明哲的死蹊跷
突然,她猛地坐起来,眼前是泠利亚王国的古壁画,是雪白的床被,是真正冰天冻地残酷无情的现实。雪白的窗纱被四起的狂风掀起,肆虐地疯飘乱曳,窗外阴沉昏暗。要下雨了。
她的梦就这样醒了。梦终归是梦,纵然再美再感人也会如期醒来。她坐在空旷的大床上,在凄寒的现实中她是那么单薄那么渺小,纵然她多么希望梦境里那一幕成为真的触手可摸的幸福,但也终究不过一个奢望,明哲根本不可能再活着出现在她面前了。
其实她不恨明哲,反正她是要死的,只希望早一天解脱。她闭上眼,重新躺下,衷心地希望那个美梦能继续做下去,最好就这样从今日的黎明开始永远永远不要醒来。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在梦中看到那个活生生的寮明哲出现在泠利亚岛,离她那么近那么近,画面那样那样唯美,情节那样那样逼真,她知道,在此生的现实中她是没有机会再看到那么真切、那么熟稔的明哲哥哥了。从前她尚有福气被他百般宠爱时,曾有多少痴情女子为他寻死觅活,而现在的小哲,也只有盼着在梦里见他的份了。
其实,哪里是明哲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明哲!如果不是她,明哲不会妻离子散,不会遭人毒手忍受剧痛。如果不是她在恍惚中杀死了淳羽。;姊絮,明哲就不会因为解决不了莞美琅嬛的后事,怕大哥受连累,舍不得终身见不到妻儿,被逼无奈去自杀。
她只是有点失望,她下了多么大的决心、鼓着多么大的勇气和泠威卡回到这个国家,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夜离家成了生死离别,为了和哥哥再见,她曾怎么绞尽脑汁、怎样歇斯底里挣扎,可是造化弄人,那一面成了最后一面。
小哲不敢再想象那些痛苦的记忆,努力让自己躲开伤痛,想幸福浪漫的情节,可是明哲的死紧紧抓住她,这种伤害致成的创口是无法愈合的。她的脑子里渐渐地浮上明哲的死状,那是多么骇人、多么可怕的情景。
明哲何苦去自杀呢?只要和小哲跑到泠利亚,大家都会相安无事。他为什么说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为什么他不愿意和她一起在泠利亚过与世隔绝的生活?而让小哲一个人变成了苟且偷生的人?难道他是怕到了泠利亚岛就再也见不到热妮娅和澴瀛?依明哲的性子,他不会这么轻易地丢下小哲,明哲不是那种人,绝不是!这么多年了,小哲怎么可能不深知他的心?他为了小哲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为什么不和她来泠利亚岛,为什么?……这件事太蹊跷了,小哲想不出来,头疼欲裂。
…
天大的玩笑
窗外遽然一个惊雷震耳欲聋,暴雨倾盆而至。
突然小哲瞪大眼睛惊悚地坐起来,她想到了,最大的原因是泠威卡,多么简单的道理她竟一直没想到,是泠威卡说了谎,是他根本就没想让明哲一起到泠利亚岛,他怎么可能允许他的国土上有寮明哲这么个人呢?现在思来……明哲也许根本没有死?
小哲突然间欣喜若狂,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活下去的**,她的大脑又开始灵敏地运转,让泠威卡送她回去是不可能的,她必须马上想出别的办法。
泠威卡不会把她送回去的,只有外部救援能带她出去。她想到国际警察。她不动声色地走进泠利亚岛的生活,开始参加各种活动,过了不知多少个月,她终于赢得他们的信任。在一次宴会上,她偷跑到国际联络塔,找到了电话。
她锁上门,她机会不多,为了保险,没有打给莞美琅嬛,而是打给了明湾利亚警察局。小哲的心紧张地跳动着。
接电话的声音很熟悉,是白翔。
“我是寮莞哲。”小哲说,她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是那么感念。
对方听到小哲的声音惊讶地叫起来:“小哲!”
“白翔,你一定要帮助我,我现在在泠利亚岛,我杀死了淳羽。;姊絮,我身上还有很多罪名,你通报国际警察来押送我回明湾利亚!”小哲简明扼要地说。
白翔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沉默一下说:“小哲,你在说什么?”
白翔这么一问,小哲心里也迷惑了一下,问:“白翔,我哥哥呢?”
“你问哪个哥哥?”白翔说,“贤哲大哥疯了,明哲吗?你不知道吗?”
“什么?”小哲紧张地问,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你这么久都没有联系家里吗?你不知道吗,那天你和泠威卡王子走了以后,淳羽。;姊絮去你家了,你明哲哥哥在悲愤下开枪打死了姊絮,然后畏罪自杀了。”
小哲忍着心的猛烈揪痛,又问:“你们为什么这么断案?”
“小哲,那把枪是明哲的枪,上面只有明哲的指纹,明哲不是左撇子么?他是用左手自杀的。小哲,你哥哥心里苦,女儿死了,妻子散了,大哥疯了,你也走了,他一个人凄……”
“你不配当我贤哲大哥的学生。”小哲打断了他的话。
“小哲,你是什么意思?”
“淳羽。;姊絮是我杀死的,明哲也不是自杀。”
白翔还想说什么,小哲已经挂断了电话。
上苍和小哲开了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以为复活之前只需要满怀希望足矣。她冷笑起来,笑自己竟是多么可笑地以为上苍会眷顾她,把夺走的东西再还给她,让死去的人再活过来。她一直都是多么地高贵,却这么频频没有尊严地被上苍玩弄。
最后的抗争
她打开门出去,老管家正在找她,她只说要回水晶宫殿。
小哲在水晶宫殿里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那身来时候穿的白色长裙,套上黑色的风衣,在衣袋里放进一个黑色墨镜,收拾好自己来泠利亚岛时带的东西,连带着明哲的唱片盒子。她推开水晶宫殿的大门,走进黑蓝色的星空里。
老管家和卫兵都连忙跟上来,问她要去哪。
“去海边。”小哲平静地说。
老管家想到她最近精神状况很好,就答应了,开车送她去。
到海边,小哲拎着包下了车,径直走上了高高的断崖,下面是汹涌的海水,咆哮着冲击崖壁,撞得粉身碎骨,深涧里浪花激湍,气势悲壮,它们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跟坚硬冰凉的岩石拼死拼活,残骸迸溅是注定的结果。也许它们不想要这种决绝,尽管那一瞬间的华美惊心动魄,但身后有双无形的手推着。
小哲还往前走,一直走到峭壁的边缘,老管家焦急地喊道:“公主呀,您不能这样啊,您要是跳下去我回去可怎么交代啊,我也跳下去了!公主啊,快回来!”
小哲就像没听到,她把手里的包抛到海里,这两年多唯一从莞美琅嬛带来陪着她的东西没有了,沉进大海,被海浪冲走了。
“接着我!”小哲说。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小哲又小声说了一遍:“这回不用等多久,哥哥,等一会儿,接住我。”他们这回好像是明白了,吓得不知所措。
小哲说完,就退了回来。
威卡王从宴会回来,老管家正在王宫门口徘徊,看见他回来了,连忙跑过去告诉他公主今天非要见他不可。
威卡王不管小哲有什么事,她能来见他,他已经满心喜悦。他推开门进去,把身后的十几个卫兵留在门外。
小哲端庄地坐在沙发上,昏暗的台灯和朦胧的月光照着她的倩影,威卡王不能完全看清,但依然知道她有多么美丽动人。
他正要开大灯,小哲突然说:“别开灯。”他只好停下来,静静地站着。
威卡王不说话,压抑着心里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