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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虫小技!”
灰袍人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旋即又脸色大变,刹然手结道印,疯狂向天外遁去!
只见那一道黑焰在扑向灰袍人的一瞬间轰然爆炸,黑雾弥漫!九条森然白骨堆砌成的魔龙从雾中咆哮而出!一时间风云变色,漫天的鬼哭狼嚎!
“魔龙道!大白骨道!”
无天双眼燃烧着漆黑火焰,双手疯狂结印,深吸了一口气,猛喝道!
九龙嘶吼!青天白日下黑幕笼罩了大地,天际穹窿处亿万只魔眼张开。
魔光灭世,下一瞬,天空中星罗棋布,漫天的魔眼化为星斗,向下坠落,火焰剧烈燃烧,天空都要破碎,大地都要下陷!魔威几欲轰塌万古,毁天灭地!
无天的身影却悄然消失,九婴咆哮,渐渐远去。
“臭鼻子老道!想杀本尊?你还差得远呢!今日本尊饶你一条狗命!来日必随手取之!哈哈哈!”
无天嚣张的声音也是渐渐消弱,天空中九龙轰击,万眼魔光还未消散,灰袍人分身乏术,只能传来一声冷哼,继续施法破解无天的无上道法。
鲜血染红了大地,荒凉的土地上早已看不出山川河流的样貌,红褐色的土地上寸草不生,万物枯寂,而那个小村庄的遗迹上,堆满了累累白骨。
黑夜终究消散,天地间的魔威异象缓缓消逝,灰袍人凭空踏在空中,满眼疲惫,眼角一跳,他高高的俯视着脚下因战斗而破灭的大地,神情恍惚。
“咦!”
灰袍人眼神一滞,在那个原本小村庄的白骨堆中,他神色微变。
却是在那小小的白骨堆下,有一抹肉色隐藏,更甚至是动了一下!紧接着,白骨颤动,一只雪白的手臂扒开白骨,支撑着,一个少年慢慢站起。
正是那个闻香书院里的少年,他身无寸衣,都在灾难中毁灭了,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身体居然毫发无损!
他叫叶欢,是村里最出色的猎手的儿子,却天生体弱多病,不适合练武,便早早泡在书堆里学习古籍,尽管村里有不少人嘲弄他,但从未有人真的伤害过他。
而如今,沧海桑田般的变故发生在他身边,他无力改变一切,也无法证明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叶欢缓缓站起,错愕的看着满地的白骨,无限的荒垠。
一滴眼泪从他的左眼滑落,他茫然的看向天空。
下一刻,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灰袍,正在居高临下,宛若神明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
叶欢哽咽,声音不大,但天空中的灰袍人听到了。
“自古一将功成万古骨,成仙路上,不用说这百万生灵,即使是亿万生灵,也是历史长流中弹指一瞬的过程。”
灰袍人轻声道,他眸中流淌着丝丝神光,盯着叶欢,要把他看穿。
“这具完全不适合修行的体质中居然蕴含了上古神明的先天道骨!”灰袍人大惊,却又惋然,“没想到,这场劫难最大的损失居然是这样。”
“足以毁灭任何修道者的道法余波完全轰击到他身上,道骨自然护主,早已道法自然,融于自然之中了,唉!”
灰袍人喃喃自语,神情落寞,又剧烈惋惜。
叶欢不语,他听得到灰袍人的话,却听不懂。但此时此刻,无尽的悲伤围绕着他,见识过这番生离死别的他早已不在乎什么其他,他一心,只想为自己的爹娘,还有这百万生灵讨个公道!
“敢问上仙,既然能毁灭这百万生灵,能不能救活他们?”
少年稚瑟的声音响起,他眼神怀着泪光,但更多的却是恨意!
灰袍人继续打量着少年,神识透过少年的躯体直入体脉深处,想要看个究竟。良久后灰袍人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没有希望。道骨尽毁,虽然最后反哺给他不错的修道根基,但比起先天道骨来讲,始终差的太远!而且回光返照之体,必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地法则,谁都改变不了!”
灰袍人去意萌生,袍袖一挥,朗声道。
“凭什么!天地是公平的!明明是你们神仙斗法我们凡人遭殃!为什么要事后用天地来当借口!?”
叶欢愤怒大吼!父母的离开也令他了无牵挂!即使面对仙人,他也毫不惧怕!
“上天不会随便给一个人开一扇没有用的门,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价值,今日这百万生灵因为老夫与无天枉送性命,说明这是他们的命!也是他们的缘分,你且离去吧!你活着,这便是你的缘分!”
灰袍人黑发飞舞,又肃穆道“但愿来世他们都会成为一方人杰。”
叶欢木然,旋即又哈哈大笑,甚至是嚣张狂笑!
“但愿地府的爹娘以及父老乡亲别怪小欢不早点去找你们,我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为你们报仇!我要让这些草菅人命、视凡人为猪狗的仙人们知道!上天是公平的!做错了事!就要得到惩罚!谁都一样!”
这一刻,叶欢不想死了。他在心里默默的咆哮,转眼看向天空中的灰袍人
“我会去看看这天地究竟会不会为我开这扇门,若是不开,我定会砸开这道门!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去找上仙问问您,到底何为缘分!”
少年张狂的话在这片天际回荡。
灰袍人哑然失笑,活了千百年,从成名以来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他,甚至可以说是不敢威胁他,如今这个年少轻狂的小子却是说出这么一番话语。
或许是因他之缘百万生灵魂飞魄散,抑或是这少年的话勾起了他对当年自己年轻时的眷恋,灰袍人居然是点头致意。
“先天道骨给了你优秀的修道体质,但你若用其体质,必透支生命精华。”
灰袍人轻捋须眉,又道:“你心有抱负,老夫很看好你,但你还是不适合修道,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吧!以道骨予你的反哺,在人间做一个帝王对于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还是要劝你,不要被执念误了终生!”
“小子敢问上仙名号。”
叶欢听完灰袍人的话,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后者神色不变,眸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悦,他轻挥道袍,身影缓缓消散。
“老夫道号道正!久居沧澜悬天殿。”
神音消散,天地间又恢复于一片平静。
叶欢紧紧的盯着天空,一行血泪居然是从双眼淌落,敌人走了,少年情怀浮现而出,完全没有了面对强敌时的强硬坚决,早已泣不成声。
良久后,他扫荡四周,捡了一块破烂的碎布裹在自己腰上,踉跄的在寻找什么。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小时,末世般的遗迹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寻找到自己父母的尸骸,最后他坐在地上,嘴角轻抿,眼神却是异常坚毅。
“爹娘,儿子不孝,生前不能服侍你们,死后更寻不清你们的尸骨,我会把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都埋葬,村人生前待我不薄,你们也是和和气气,想必这般田景也不会有诸多忌讳。”
叶欢突然对着满地的白骨说道。
“照那道正的话,我应该是有资格修道的,虽然透支生命精华,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会找到解决的方法的!这也是我复仇的第一个门槛!这么多年一直是你们保护着我,这一次,儿子一定会捍卫你们死后的尊严!”
说着他伸出白皙的双手从地上捧起一把土,红褐色的土壤早已没了营养成分,变得稀松不堪,叶欢眼神冷峻,一捧接一捧挖了下去。
他要挖一个很大的墓穴。
这里将住着阳村所有的怨灵。
未来的岁月里,他们也会陪着叶欢,见证自己的道。
第三章:重楼宗
北斗境,蜀国北地,莽荒城。
战国时期此城是蜀国北垒天险,外城两座参天古峰形成犄角之势,布兵峰头,易守难攻。莽荒城城墙厚百尺,四面环水,有蜀地北壁之称。
时令太平年间,莽荒城的城门大开,几个军哨在门外巡逻,城门前尽是些出入的百姓商旅,官道两边小贩扎群,吆喝声此起彼伏。
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乞丐脚步蹒跚的走近。
他是叶欢,一个月前他埋葬好阳村父老,便动身朝南走去,他的年龄太小,只知道南方的蜀国边境上,莽荒城中有自己父亲的一位好友,城令刘岩东,就打算先来投靠他。
周围人发觉到他之后马上离得远远的,正值酷暑炎夏,很长时间没洗澡的叶欢身上散发着一阵阵酸臭。
叶欢见状也不言语,一路低头,径直便要走进城中。
“哎!小乞丐,谁让你进去了!”
城角处几名军哨正在下棋玩乐,老远便看到叶欢,彼时看到他想要进城,一时间玩心起来,便打算逗一逗他。
说罢,几名军哨便是起身健步走来,叶欢脏兮兮的脸庞上还透着几分清秀,眉角微皱。
“谁说我是乞丐了?”
任谁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乞丐居然敢反驳。
“哈哈!你们看!这小东西还蹬鼻子上脸!来劲了?”
为首一名军哨哈哈大笑,指着叶欢向几名军友调侃开来,引得身边几名军哨也是大笑连连,笑完,一名军哨便问:“你身着如此破烂,不是乞丐又是何人?”
叶欢脸色不变,经历过神仙斗法,家园破碎,白骨累累的场面后他早已不是那此间的少年,毫不胆怯的说:“我来莽荒城是为了找你们城令刘岩东的。”
面对叶欢的答非所问,几名军哨却是没了调侃的意思,心头均是一跳,找刘城令的?这小乞丐?
“你是说你来这是找我们刘岩东刘城令的?”一名军哨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神情充满了质疑。
“不错。”叶欢点了点头。
为首的军哨低下头打量了叶欢,他见少年谈吐不凡,虽有污泥遮脸浑身酸臭,但眉宇里却有几分大户人家的傲气与俊俏,心中一定。
“你叫什么名字?”军哨问道。
“叶欢。”
“你随我来。”军哨不再言语,率先向城门走去。
叶欢看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莽荒城中心地段,刘府。
作为城令,整个莽荒城的二号人物,刘岩东自然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府邸。
叶欢此时正在宴客厅中等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活人,知道接近了蜀国北地后才慢慢遇到了生人,像是久旱逢甘霖,为此叶欢激动了好久。
如今热气劲过去了,以往的一幕幕又浮现脑海,叶欢始终深抿着嘴角,即使即将见到曾经抱着他玩过的刘叔叔也难以有什么高兴的情怀。
“哈哈哈!欢侄儿!你也知道来这大北边来看看你刘叔叔了!”
内堂里,中气十足的大笑声传来,紧接是一阵龙腾虎步的声响,刘岩东身披官服,一脸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