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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施鱼打破沉默,低声恭敬道:“恭贺师尊进阶元婴中期圆满。其次,今日弟子前来,有一事相求。”
玄隐掌门背手而站,听得此话,转过身来,云凌才看清他神情。
掌门著暗青色服饰,脸上一片平静无波,听得施鱼来意,也只是淡淡地回首,看过他俩人一眼,转过身来。
“嗯,有何事,说明即可。”沉稳的声音,实在是听不出性格如何。
施鱼让出身后的云凌道:“这位是我在明城附近,魔修倾城手下所救的凡人,姓云名云凌,无亲无故,想加入玄宗门,还请师尊察看一番,弟子愚笨,探寻不到丝毫灵根,或灵气波动”。
她站在玄隐身前,虽然殿内灯光虚晃,可是在玄隐的目光下,却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尤其是那双如深渊的双眼,聚目看来之时,云凌更如被掐住脖子,整个人呼吸不畅,眼中隐隐透出丝丝亮光,云凌拼尽全身奋力抵抗。
修士的世界,凡人更如蝼蚁般存在于世。
在整个玄宗门最高修为修士的面前更是如此,云凌还是逼进全身气力抵抗这一扫眼的威慑。
玄隐掌门用了三息的时间,来观察云凌。
她却觉得如一生般漫长,玄隐掌门收回目光时,转过对施鱼说:“你先下去吧。”
施鱼一直在等着个结果,却等来掌门师尊让他退下,他有些迷惑。
云凌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施鱼才往殿门走去。
重新关上殿门,玄隐还是语焉不详,沉吟道:“你和施鱼认识多久?”
云凌心下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来探查自己的底细,还是对自己来历有所怀疑,但她没有发问,只得一板一眼道:“玄隐掌门,小女是得两位高人相救,对他们有几面之缘。”
玄隐略过这个话题,负手问道:“那说说看,你是如何来到云陵大陆?”
云凌不知他这一问一答有什么含义,把先前和施鱼描述的话,一字一句的转述给玄隐掌门听。
微微的烛火在眼前摇曳,映得玄隐面目一片模糊,云凌知道,他一直在观察自己,探寻自己身上的秘密。
可就算是云陵大陆最高修为的大能之一,云陵心中还是一片坦然,这种坦然源于,北极无名雪山,三位师父近三十年来见识的熏陶。虽然一身武功在来到云陵大陆,连修士都算不上,却是难去以往一派风华霁月,这也正是道尽和施鱼所欣赏她的。
玄隐一直悠悠听着,看着云凌道:“你很镇定。”
云凌心中虽然有所疑问,但还是答道:“我自认从无做过亏心事,无愧于天地。”
玄隐轻吐出一口气,透过殿门一线天光,视线望于玄宗门渺渺众山间,观雨殿,影照山,庆玉山,太一山。
结成元婴,不只修为更甚,甚至元婴能够分出本身,成就第二分身。
天地间一团透明的元婴小儿,正是玄隐掌门化作的神念,飘忽于云陵广袤的天地间,踏过李家村、天崭山、明城,随后又随着足迹来到玄宗门太一山。
思念间,云陵大陆被云凌走过的地方,玄隐掌门已经全部用第二分身重新过了一遍,映在了玄隐的脑海中。
元婴分身全部回到玄隐身体内时,他呼出一口气,玄隐眼中似迸出一股股生机,含着丝丝喜悦,定定的一错不错的看着云凌:“你可愿做我玄隐门下的弟子?”
云凌正在旁边暗暗观察着玄隐掌门的一言一行,见他突然变声,冒出要让她加入玄宗门,而且是入到玄隐门下的时候,再也镇定不了。
眼睛睁大,云凌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疑问。
玄隐话脱口而出,丝毫不在意这句话将在玄宗门引起的巨大空前影响。
云陵大陆正统五门八派,五门之一的玄宗门掌门,玄隐君上居然会收一名毫无灵根的凡人做门内弟子,就是在云陵大陆几千年的历史上,也绝无仅有,众人听后都诧异,连云凌走出到门外也有些如在梦中。
殿门大开,外面刺眼天光照入眼中,云凌抬了抬手,遮住额头,回首看向玄隐掌门。
黑色大理石映着点点星光,玄隐掌门在大殿最中央,他仍是在金光塑体的金像前,盘坐冥想,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云凌心中却明了,这一刻起,她的一切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所有,将从玄宗门为起点,未来越来越高的修为为终点。
脑中回想着他刚才笃定的问话。
没错,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玄隐的门下二弟子,玄宗门第一万四千三百六十名弟子。
是啊,她答应了。
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她是如此的想要迫切的成为云凌大陆修士中的一名。
不管她的身体有什么古怪,但玄隐掌门还是接纳她入到玄宗门。
有什么阴谋,有什么阳谋,有什么怀疑,第一步,却是不得不走下去。
云凌,坦然受之。
第三十二章 师兄
大殿外,施鱼和道尽,一直未曾离去,连刚刚一直念叨着她“不错”的舍念君上,也和施鱼等候在一起。其中,最大的话题,自然是施鱼何时准备冲击元婴,玄隐师尊都没多询问,舍念君上倒颇担心,安排着各种注意事项。
高高闭起的大殿门重新开启,施鱼才擦擦额边流下的虚汗,连忙寻问云凌结果如何,道尽脸上也露出一分担心。
云凌笑笑,向施鱼和道尽,同时施一礼道:“施鱼师兄,道尽师兄,云凌这厢有礼了。”
施鱼一直面露笑意的脸,终于露出了他结丹都不会露出的震惊表情,低呼道:“这是,这是?。。。。。。”
“不错,云凌以后则是玄宗门弟子,同时也是我玄隐门下的关门弟子,施鱼,你以后则要称呼为师妹了。”
后面隐含威严的声音,正是玄隐掌门。
约是怕云凌实在是无法回答这个全云陵大陆都震惊的问题,特意走入观雨台,向下面还未散去的众玄宗门弟子宣告这个事实。
声音威严,语含元婴神力,在最边缘的清扫的弟子都听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不管心里如何起疑,都齐声躬声道:“恭贺掌门喜得一弟子。”
玄隐轻轻的含了含首,又重新走到金像前,距金像有数十丈,被他用一挥袖间,就已到达,修为实在可怖。
云凌一直在旁低头肃穆,虽然他刚收得自己为门内弟子,但是一切徒弟要对师父做的细节,她早已做了有近三十年,一切尊师礼法早已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师父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现在又多了一个师父,虽然是神色莫辩,但她,也更是为思念雪山上三个白胡子老头,心中如尖针刺入,一片湿润。
舍念表示了一下惊讶,终归是元婴修士,多少岁月经历,心中不再有什么震惊。在观雨台看掌门授课后续的琐事差不多完毕,也谴人陆续离开,只和施鱼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带着自己的徒弟回到青山去了。
云凌挥挥一直傻愣着的施鱼。
施鱼揉了揉有些发蒙的脑子,严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凌言简意赅的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施鱼,其实内里,实在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到现在,她也一头雾水,不明白玄隐怎么会突然收自己为徒。
施鱼觉得应该是她身体一定有些古怪,师尊却是连她本人都还没告诉,就先收她作徒弟。施鱼又以神念混着灵力查看了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惆怅道:“只当收个寻常弟子,却不承想给自己招来个师妹。”
云凌捂嘴笑道:“师兄好没道理,难道我没资格做你师妹吗?”
施鱼苦着嘴道:“那倒没有,哎,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独占玄宗门第一大弟子的位置多年,就这样被你个毛丫头给抢去了。”
云凌咯咯笑个不停,心中的烦闷才被吹去不少。
一直担心的事情就如此简单的解决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远目眺去,站在大殿门口,清风吹过,众大小山峰露出顶角,玄宗门,实在是地广人稀。但是,却是有着顶凡尘界凡人数倍能力的修士,甚至数百倍,云凌不免为自己的渺小所哀叹一番。
施鱼站在殿前许久,惆怅一叹,按着新进弟子的流程,径自带她来到舍念君上掌管下的清誉堂,门内所有山峰转接或闭关,都在清誉堂派发告知。
近年里,玄宗门收徒渐渐达到整个门派的顶峰,所以,几十年间,收入门中有弟子寥寥无几,清誉堂更是清闲了不少。
三人乘坐小木舟来到清誉堂时,掌事的堂主正在室内修炼,听得施鱼真人竟和道尽真人同时来到清誉堂,也是喜意连连,忙上前拜见。
“两位师兄,今日前来,可有小事要帮忙?”
一直在四周看附近墙上地图,施鱼指着众多丛林道:“可有合适女弟子居住的地方?”
清誉堂堂主无华真人是结丹初期,虽也是真人,可和施鱼和道尽相比,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门派中这些礼仪更是注重。
无华真人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地图,仔细指点几处都灵脉都不错的。
施鱼却始终不太满意。
云凌突然开口道:“我觉得住在施鱼师兄山上就不错啊。”
施鱼笑道:“哎,你个毛丫头,不可,不可。”
转了几圈,施鱼道:“就这处吧。”
施鱼指的是与庆玉山相邻的明月山,此山因夜间在山顶观月景致最佳而得名。
名字也好,正适合女子居住。
无华真人看了看,也点头表示认同。
就这样明月山被无华真人一笔按下,亮着的星光暗了。
云凌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实在是不懂这些。
一切安排妥当,施鱼又从袖中拿出一件东西来,送了她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落地变成一人高,如一根大树桩。
云凌眨眨眼,表示不明白。
施鱼明白她从由尘界过来,这些东西实属从未见过,温言道:“玉如意是一件飞行法器,有灵石嵌入当中的话,就会自动飞行,你只须踩着玉如意的柄,就可以达到目的。”
玉凌把清誉堂发放的灵石,拿出一块放入诺大如人高的玉如意中。
施鱼不忍直视,实在是无法把玉如意缩到更小,再缩小的话,灵石就放不下去。
云凌只好背着个像棵大树一样的玉如意,走出清誉堂,一路上众人都咋舌,这谁家的宝器如此之大啊。
一路上云凌都黑着个脸。
施鱼忍笑安慰着她:“等你修行本门心经后,打通灵脉后,就能把玉如意缩小,心随意动,随意缩小到袖中。”
云凌犹疑的看了看施鱼,表示不相信。
道尽也要一旁忍笑不止。
施鱼和道尽在小木舟上引着路,云凌在后面歪歪扭扭地跟着前面试着飞行,有好几次都差点擦着山尖头飞过,吓得施鱼一身冷汗,几次强行让云凌回到小木舟上,云凌执意不肯,施鱼也摇头,性子如此倔强。
一路惊险的飞过众山峰,才来到庆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