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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上阳郡刺史隐瞒边屯新垦耕地,占为己有,并擅自买卖边屯之粮。
——第二件,上阳郡武库兵械帐物出入甚大,边卫军公然对燕云倒卖军械。
内容不多,但是,事情却很严重!
边卫军是最艰苦的,北地边卫又是边卫军中最艰苦的一处,东岚有轮防之制,每一个在籍良民都有戍边之行,士宦之家也不能避免,因此,无人会计较北地边卫一些不合制度地行为,毕竟,人非圣贤。
可是,边屯是边卫的根本,擅动边屯几乎就是动摇东岚的边卫基础,直接危害到东岚的边境安全,至于倒卖军械……
燕云是盟友,但是,从易洛上数三代东岚王,针对燕云的军械控制从未放松,尤其是在羽桓在位期间,东岚拥有更为先进、威力更大的军械后,对军械的控制更加严厉,几乎是一弓一箭不准出国境,违者,纵是王侯,格杀勿论!
这两件事都非同小可,三人一时间,别说解释,便是想开口说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易洛冷笑:“都没有什么要解释的?那朕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三人知道易洛必是震怒,倒没有太过惊骇的感觉,但是,紧跟着,易洛的话却是字字诛心。“朕以为东岚是不一样的……”
………【第六十三章 察觉】………
朕以为东岚是不一样的……”
易洛的声音十分平静,但是,跪在阶下的三个人都有清楚,那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王已经平息了怒火,相反,他是出离愤怒了!
“朕以为,东岚上下,朝臣忠守,将士效死,可是……”易洛冷笑,“是朕的恩赏不够,还是严刑不够?”
“或者,是尔等以为身居高位,只是在朕面前唯唯诺诺就可以了?”
“还是,北地离尔等太远,早已不在尔等的考量之中?”
“朕以为,尔等不如都到北地去走一趟吧!省得在京都浪费百姓的血汗!”
易洛猛然一拍桌面,神色冷峻地怒喝:“你们知不知道,东岚有数万将士正在南方与安陆交战?这个时候,北防有失,军心将会如何?民心将会如何?”
“朕说了那么多次的‘求稳’,你们到底应诺得到什么地方去了?”
易洛终是暴怒地吼了出来,三个人都忍不住被愤怒的吼声吓了一跳,大骇之下,再次俯首叩头,想请罪,话到口边,又想起易洛愤怒的由头,便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王上,臣请亲往北地诸郡,查察此事!”卢见梓第一个反应过,膝行上前,叩首请命,杨归谦也连忙附和,只有大司徒没有动。
这位地官长姓郭名重字子详,年纪四十有六,才德颇隆,易洛向来都很尊重这位寒门出身的老臣,此时。怒气稍泄,见他这般举动,倒是一愣,反而缓了脸色,温言相询:“大司徒有何想法?”
郭重叩首回答:“臣身为地官长,此事若实,臣罪无可恕,但领王命。绝无怨言。可是。以为,此时绝非查察此事地良机,请王明察!”
易洛脸色又是一沉,但是,终是没有发作,良久方言:“卿所言亦有道理。”
听易洛这般回答,郭重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易洛并未因为怒火而失去判断力——立刻继续说道:“北地诸郡的弊乱,臣亦得司谏等人的奏报,不敢说一无所知……”
这句话让易洛怒发冲冠:“混帐!”
杨归谦与卢见梓闻言,神色亦是大变。
郭重却十分平静,低着头,语气不见半分波澜,十分冷静:“……臣于两个月前,以调定赋算为由。命诸郡载师详按地事。上阳等北地各郡都未呈报,但根据各郡已上报的情况,臣以为。擅更地用决非北地一处之举!”
因为关系到税赋,各地上报的地舆图志相当详细,真实度也比较可靠。毕竟,东岚的赋算以人为基数,身份不同,所须缴的赋税也不同。
哐——
这一次,易洛一挥上,广袖直接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但是,仅此而已!
奏简、笔、砚以及诸样摆设洒了一地,零落地声音让殿内所有人都心惊肉跳,易洛却缓缓地坐了下去。
一直以为,易洛从未想过,东岚国内会出问题,他以为,实现他所有志向地阻力都在外面!
他以为东岚会不一样——主明臣贤,不会如其它国家一样,有各种混乱地弊端。
他以为东岚会不一样——各项制度完备,无人敢轻易违背律法!
他以为东岚会不一样……
……
易洛的心里闪过千般思绪,最后,不由苦笑:“朕有些天真了……”
一句话让殿内众人都是一愣。
——王……天真……
——恐怕没有人会将“天真”这个词与易洛联到一起的!
这一次,萧漠首先反应过来,心中若有所悟,却也不敢确定。
——“他走了,东岚也不是一成不变……”
萧漠蓦地想起这句话,也忆起了一些曾经被遗忘的细节。
那是羽桓过世前感叹的一句话,原因……似乎是几份密奏……
——白王离国后,二十年,东岚的制度一成不变……
——白王纵然天赋奇才,明见未来,也只能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地事情!
——他毕竟是人!只是一个人!
东岚不是一成不变,白子风为东岚设计的制度、选拔的人才……不得不说,有一些已经不合时宜了!
羽桓在往事中沉浸得太久了,以至于,当他发现问题,已经到了有心无力的时候!
萧漠有些明白了,但是,他不得不为易洛担心——他能做到吗?
亲眼看着羽桓与白子风如何一路艰难地前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改革是多么困难!
——不仅需有手段,更需要勇气!
更何况,如今的东岚不是当初那个内忧外患、不变不立的弱国了,强大光环笼罩下,易洛真的敢碰触某些规则吗?
“大司徒,继续详按地事,朕要知道所有情况!”易洛收敛起所有情绪,冷静地下令,“大司马……准卿所请,卿即刻启程,所有参与军械案的将士,都尉以下,就地格杀,都尉以上,拘押回京!”
转瞬间,易洛便做了决定,看起来似乎只是接受两位朝臣地意见,但是,殿内地几人都不是笨蛋,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易洛已经下决心要做些改变了,后一个决定看似严酷,实际上只是为前面一个行动做掩护!
这一下,几个人的神色都有变化,却各不相同。
“今天的议事内容,朕不希望从卿等之外地人口中听到一个字,明白吗?”易洛冷言,简单表示议事到此为止。
所有人都连忙应诺,低头退下。
殿门刚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了,一道刺眼的光随即射进来,易洛正对着殿门,不得不眯起眼,适应光线变化后,他才看清光线的由来——外面居然已经一片冰封之景!
——就在他们议事时,一场大雪悄然而至。
郭重与卢见梓几乎同时大惊失色,顾不上仪态,以狂奔的速度迅速离开。——大雪对正在进行的战事可不算什么太好的消息!
………【第六十四章 如何】………
是一场早在预料中的大雪,自然一切都已调度妥当,署与夏官署诸员在面对忽然跑来的官长一迭声几近于失态的诘问时,愣了半天。总算是两位大人先反应过来,神色一缓,语气跟着平静下来。
——是他们在心神未定之际乱了方寸!
“大司徒与大司马被王吓到了!”殿门关上,萧漠一边指挥宫人将散落在地的东西一一拾起,又摆回原位,一边对易洛说话。
易洛冷哼一声,未作回答。待宫人将所有东西归回原位,破碎的笔洗等物也换了新的摆上,易洛摆手让他们退下。
见易洛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冷漠,萧漠心中一紧,知道自己也躲不过这一遭了。
“萧卿是内史令,领着直秘监正印,原子言初至东岚,诸多事项,他不便也不敢多管,卿呢?卿也不管吗?”
职方司是王的眼睛与耳朵,这种事情,他本不该先从外臣的奏章得知的!
萧漠不得不跪下,半点辩驳不得——他的确是很久没管直秘监的事情了。
眼看着这位也算是老臣的人跪下,易洛却未曾有半分动容:“先王在位时,卿可会渎失至斯?”
萧漠凛然,心中反而一片清明,抬起头,他神色肃穆地对易洛道:“王上,擅自与燕云交易军械一事,直秘监失职,但是,自从王上立尚书台,直秘监便很少署理内政。职方司的所有职责只在维护机密、守卫东岚,而不是监察官员,请王明察!”
这话有理有节,易洛十分欣赏,但是,看到萧漠镇定地神态,他心下不由就有些恼怒,冷哼一声:“这一情弊。你是刚想到吗?”
萧漠语塞。再无半分理直气壮的感觉。不由就低下头。
易洛这才缓了语气:“卿拟个条呈吧!原子言……毕竟时日尚短!”
“是!”萧漠恭敬地领命。
“现在……”易洛半分喘息都不给,直接就道:“朕有些问题要问卿!”
萧漠一愣,脸色随即一白,刚想开口,就听易洛冷冷地道:“卿随侍先王多年,朕的问题,想来卿是不会不知道答案的!”
这句话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他只能咬牙答道:“王有所问,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的母后是怎么死的!”
萧漠的话音方落,易洛便问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萧漠地脸色稍缓,垂首道:“先王后有疯症,长年用药,突发风寒。新晋太医不知其情。处方中有一味药与前方相冲。”
“为什么会是新晋太医为母后诊治?”易洛冷笑,却不等他回答便自己回答了自己地问题:“朕想起来了,当时易庭忽发高热。太医署所有太医都被召去诊治,不过,所有人束手无策,直到十日后,他又突然退热,也没有查明病因……他发病前一天是跟紫华君在一起,对吧?”
萧漠无言地默认了。事实如何,一点都不难推断,只是,他只能回答他知道地那部分事实,推断并不是他应该做的。
易洛冷笑,却没有再追究,沉吟片刻,再度开口:“白王到底是什么人?”
萧漠心神大骇,猛地抬头看向易洛,神色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易洛也是一愣,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正要问,萧漠却慢慢地弯下腰,重重地叩首,却是一言不发。
这个举动让易洛吓了一跳。他所知的萧漠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无论多么大的事情,到他那里都会变得格外的简单,至少,他是从未见过萧漠失态地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易洛皱眉询问,语气十分平和。
萧漠依旧没有抬头:“臣不知道王想知道什么。”语气很模糊,但是,并没有慌乱。
易洛又是一愣——是啊,他想知道什么呢?——半晌,他问了两个明确的问题:“依卿所见,白王为何来东岚?可能是何出身?”
这一次萧漠抬起头,脸上已不见半分慌乱:“白王为何来东岚,臣只能回答不知;白王可能是何出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