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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杜城只有残破地残垣断壁,檐不遮雨,墙不挡风。红裳幼年家变,但是,被白子风收养,生活起居上从来没有受过苦,一见这般情景,便不由皱眉,心中嘀咕白初宜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执事,有北狄。”一声短促的哨音,侍卫立刻隐蔽警戒,同时低声禀告红裳。
看了一会儿,一名北方出身的侍卫低声道:“执事,北狄是在撤退。”
红裳一惊:“什么?”
她是白初宜的亲信,消息一事由其掌管,她当然知道易洛退入永平的事情,也明白白初宜匆忙赶来,十之八九是为了救这个东岚王。
无论她与蕊珠对易洛地行为如何反感,但是,若是这个当口,易洛出事……她不敢想白初宜会怎么样!
“立刻派人去探永平地情况。”红裳断然下令。
侍卫长应诺离开,安排人去永平。
杜城到永平,慢步而行也不过半天的工夫,即使要避开北原人,探查消息也是很快地,两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侍卫陆续返回,带回的消息让红裳松了口气——永平无恙,易洛也无恙。
“你们看到东岚王了?”红裳追问其中一人——正是他带回了易洛的消息。
“是的。”侍卫很肯定,看了红裳一眼,又道:“属下曾随侍絮主,见过东岚王。”
“东岚王在城上?”红裳皱眉,“永平守军让无关人等靠近城墙?”
侍卫闻言也是一愣,不禁就有些茫然:“属下不知,不过看东岚王的形容,不像有过激战,应是刚上城楼。”
思忖了一下,红裳还是觉得必须尽快接近易洛才好,只是永平城并非繁华城邑,云白居在此处并没有安排联络点,而且,此时此刻,朔阳守军断不会让人随意出入的。
“你们密切注意永平的情况,尤其是东岚的情况。其它的,只能等少姬来了再说。”红裳有些头痛,但是,幸好,白初宜约定的时间是明日,以她素来的习惯,这种约定,只会早不会迟。
卫应诺,侍卫长却依旧皱眉,不时转头,红裳见了,便随口问了一声。
“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全部回来。”侍卫长皱眉,“还差两人。”
红裳脸色大变,劈手甩了一鞭子,正落在他的脚边,一声脆响,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你不知道轻重缓急吗?”红裳没料到身边还有这种愚蠢的家伙,“回去自己去刑堂领罪!”随即也不管侍卫长跪下请罪,连声吩咐:“立刻消除行迹,撤出去。”
“可是……”侍卫中有人有异议,红裳不待他说完便摆手:“你们先走,我来留暗讯。只是以防万一,若是无事,我们明早再过来。”
不怕其它,就怕他们被北原人发现,都不必用刑,北原人就会知道他们来自杜城,毕竟,永平周围,只有此地可以隐藏行踪。
无人再有异议,立刻按照平时的演练,消除所有行迹,迅速撤离。
几乎就在他们撤入紧邻杜城的初屏山时,千骑疾驰激起的烟尘直逼杜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也都庆幸不已。
从怀中取出“千里眼”,红裳闭上左眼,将那个细细的圆筒对着右眼,双手慢慢调整筒身长短。忽然,她全身一僵,脸色遽变,双手更是狠狠一紧,几乎要将那个铜制的千里眼捏断。
“执事?”侍卫长就站在她身边,自然清楚她的反应,立刻出声询问。
“准备夜袭!”红裳缓缓下令,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但是,侍卫长清晰看到,她纤瘦的双手依旧紧握着千里眼,手背上青筋毕露,十分骇人。
“是!”按捺下所有不安,侍卫长也以一贯的平静语气回答。
………【第五十四章 征兆】………
杜原上的动静如何能躲过永平守军?几乎在一部北原人调头直奔杜城的同时,望台上的军卒便立刻通报了守备。
“北狄想干什么?”守备纳闷得很,“那边什么也没有啊!”
“那边是什么地方?”易洛也皱眉,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带远望的千里眼。
守备看了易洛一眼,稍稍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身边的一个卒正出声回答。
“那边没有什么乡邑……”卒正挠挠头,也想不明白,“只有……噢!是杜城!不过,那是废城!再往西便是翠屏山,其它便没有了。”
“废城?”易洛听到是杜城便明白了,只能推测,“完全没有人住?翠屏山是什么?”他印象中永平周围并没有名为翠屏的山丘。
“这就不知道了!”卒正老实地回答,“不过,即便有了不会有多少,那里根本住不了人。翠屏山……那个……”卒正对这个问题也有些茫然,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地舆图志上,名为初屏山!乡野草莽嫌绕口,便称为翠屏山。”守备毕竟见识更多,接口为属下解了围。
易洛微微皱眉,若有所思,一时便没有出声。
“主上……”邵枫忽然出声,易洛依旧在沉思,却也转过头,见他满眼期待,不由一愣,随即莞尔,摇头道:“好吧!”——
毕竟与东岚干系不大,他又何必弄清一切呢?
邵枫心喜,连忙对守备道:“大人。既然北狄已退,在下等人必须护送吾主返回,请大人准允放行。
守备不由一愣,下意识地点头:“自然!尔等当然可以离开。”话出口,他却也松了一口气。
即使不注意易洛的衣料佩饰。只看他的随从侍卫无不进退有度,言行举止无不深有章法,便知道,他不可能是一般出来,更何况,只凭他那点浅陋见识,也知道易洛身上毫不起眼地浅青深衣也是用东岚名闻天下的轻绮所制,袖口衣衿上皆有相近颜色重绣纹锦。他便是再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也知道他绝非一般东岚贵公子——东岚尚俭,非身份贵重之人,衣无锦绣。
当真让身份尊贵的东岚贵人在此遇险,万一有所损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倒不如走了爽快。
下定了决心,守备便片刻都不犹豫,拱手长揖:“公子高义,护送我朔阳无恃之民至此。仁义已尽,公子勿需挂怀!”
易洛的眸光一闪,因为其中的逐客之意而暗暗冷笑,却无意与这位守备计较。倨傲地颌首,转身离开。
守备一愣,回过神却见邵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算打了招呼,快上学跟上易洛。
等两人步下城墙地石阶,守备才蓦然想到——他还不知道这一行的身份称呼呢!
过了一会儿,正在巡视的守备被易洛一名随侍拦下,对方不甚恭敬却相当客气地道:“敝上命在下前来取过城凭记。”
守备这才想起。按照自己之前的命令,无论何人,没有他的手令而靠近城门,杀无赦,不由赧然,连忙下城。一路看文学网在紧邻城墙的令帐内写了手令交给来人。他随口问了一句:“令上立刻就准备出城?”
那人认真检视了手令。随后才道;“在下不知,一切听命行事。”
这几天的共处。守备也知道这些人口风极紧,也不以为忤,又说了一番感谢之辞,便让他回去复命。
“敝上命在下转致大人:北狄退兵,大人一直未举烽燧传讯,千万勿为此等小事而致立功受责。”那名随侍一板一眼地转达了易洛的劝告。
守备这才想起自己居然至令没有命人传讯,不由大惊,顾不上与他说话,立刻出去吩咐属下举烽火。待他再想起道谢时,那名随侍自然不会仍在令帐之中,他也只能无奈地拍拍额头,又登上城墙——毕竟北狄地动向着实有些诡异。
既然决定离开永平,易洛便不会再多事,下了城墙,便将杜城的事情抛开,吩吩邵枫立即召集侍卫,收拾行装。
之前变故不断,易洛并没有让随侍的人将行李从马车上卸下,倒不是舍不得准备的盘缠,只是顾虑着万一有变,东西集中在一块儿,销毁也方便——易洛可不想在情势失控的时候泄露自己的身份。
此时要走,准备起来并不麻烦,一个时辰都没有,邵枫便来回禀,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不急!”易洛躺在软榻上,眯着看了看日头,“你们都去休息。”
邵枫一愣,本想催促,但是,转念一想,易洛素来独断,商议归商议,一旦下了令却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作地,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默默地行了礼,退到院门口守着。
四月末的天气,风和日丽,倒是真的适合晒太阳。在垂花门旁站了一会儿,暖洋洋地日光照在身上,十分舒服,邵枫都不免有些春困之意。
不过,他们准备从城墙下来时,日头已经偏西,眼见太阳渐渐西落,邵枫倒不着急出发,可是,也不敢任由易洛在院中假寐,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过去,打算唤易洛起身。
还没走到榻边,易洛便翻身坐起,看看日头,又看看地上的影子,随即抬眼道:“把大家都叫过来,准备走。”
“是!”
到这会儿,邵枫明白,易洛是准备走夜路了——
虽然不方便,但是,相对来说,倒是真的安全不少——
至少北原人没有夜袭的传统——
事实上,夜袭对攻守双方都是件麻烦事,除非必要,很少有将领会让士卒夜袭——
尤其这两天是月末,晦月当空,极是昏暗。
易洛一行人赶在日落前验了凭记,出了永平东门。
穿过黑暗地城门道,走过吱呀作响的吊桥,当他们走过永平城外那条宽阔的护城河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西边天际还隐约可见一抹苍白之色。
吊桥随即收起,邵枫没有给大家追忆的时间,轻声喝令众人立刻回程。
这座圣京帝都实在让他没有安全感,
“邵枫,还惦记着那个忌讳?”易洛在车中轻声调侃坐在前方驾位的邵枫。
“主上……您身系万民福祉,请惜身。”邵枫的声音十分生硬。
易洛没有反驳,过了一会儿,才淡淡言道:“那只是莫舒氏的都城!”
邵枫不明白易洛的意思,但是,他隐约觉得,易洛地这句话并非是对他讲的。
正在琢磨,邵枫忽然听易洛笑了,笑声中有股解脱的意味。
“主上……”邵枫出声阻止,有些担心寂静深夜中,这样的动静会惹来危险。
“邵枫,你说你们的君上知道我进永平了吗?”易洛收敛笑容,轻轻问他。
邵枫一僵,身旁驾车的侍卫也是一愣。
“……属下想不出。”邵枫如实回答——无论是易洛,还是白初宜,他从来都不明白他们地想法,又如何能回答这样地问题。
易洛轻笑,片刻之后,沉声下令:“调头!我们去初屏山!”
“主上!”不止邵枫一人惊呼出声。
易洛没有打开车门看他们一眼,只是淡淡地道:“若真是天命,我也就甘心了!”
众人一愣,邵枫却不由苦笑:“调头!”
………【第五十五章 逃匿】………
一直以来,白初宜都认为自己的运气不错。无论是沙场征战,还是庙堂博弈,她不敢说算无遗策,但是,失算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即使是那仅有的几次失算,也从未影响到最后的结果,当然,其间过程更加曲折,代价更加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