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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说说西域的风情吧!是不是真像《西行记》写得那样别具风格?”听她轻笑着转开话题,枫舞缓缓松开手,坐直了身子,唇边慢慢浮起一抹魅惑的笑容。
这才是两年前,一舞惊世、倾国倾城的西域舞神——枫舞。
自然,这样的名字只是化名,只是,她的真实姓名已指代死人——那位自焚殉国的陈国华妃——绝不能再用了。
“我以为你应该更关心我为何而来?”枫舞微笑,眼神却显出犀利的锋芒。
“你为何而来?”阿宜没有坚持,从善如流地问道。
枫舞却没有回答,嫣然一笑,便说起方才驿馆中的事情,最后轻描淡写地道:“……看来你的‘死讯’连北原人都一清二楚了!”
“嗯!”床上的人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身份已是昭然若揭。
这个即使躺在暖如春夏的坑上仍然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的人儿正是东岚的紫华君白初宜。
“天下皆知的事情,东岚王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为由拒不承认,倒也罢了……不知云间国主为何也那般笃定你尚在人世?”枫舞的笑容微敛,语气淡然,却郑重了许多。
白初宜不由皱眉:“是他找我?”
“是啊!”枫舞摇头,“世人都说云间国主性情懦弱,没想到兵围云水庄却那般决绝狠辣,说放箭就放箭,说纵火就纵火,居然还专门挑了中秋之夜!”
“龙有逆鳞,毕竟是一国之主!”白初宜漫应了一句,闭目沉思。
眼见她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枫舞取出一块苍翠的玉玦,轻笑着道:“云间国主说了,请你看过此物再作决定!”
白初宜睁开眼便看到她已递到眼前的玉玦,不由一愣,半晌才伸手接过,摩挲了一会儿,苦笑着道:“连这个都拿出来了,我是非答应不可了!”
枫舞不由好奇:“为什么?”
白初宜收起玉玦,倒没不答:“这是家父的承诺。”她没有拒绝的余地。不过,能让那人这般坚持,想来事情对他极为重要,只是,她一时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事。
事涉白子风,枫舞不敢随意开口,心念一转,又追问了一次:“你还没说云间国主为什么会知道你尚在尘世?”
白初宜失笑:“就因为你带来的东西!”
枫舞依旧不解地挑眉,却听白初宜笑道:“想来国主出示这块玉玦时,你们都不知所以然吧!”
听完这句话,枫舞便明白了——若是白初宜真的有事,一定会将此事交代给他们,以免损害白王的信誉。
这样一想,她便更加深信那位看上去文弱无力的云间国主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身处乱世,以云间那般弱小的国力,周旋于各国之间,还能保宗祠安全,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国主又怎么会简单呢?
见枫舞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白初宜没有打扰,伸手拉了拉沿着墙垂下的一根红绳。不一会儿,蕊珠的声音便在帘外响起:“少姬……”
“我们明天回云间!”
“是!”蕊珠没有多问立刻答应。
枫舞也回过神,关切地道:“明天就走?你的身体……”无论如何,她都狠不下心来记恨、责怪这人,不仅是因为白初宜现在模样,也因为三年前,她传信回庄,郑重建议自己西行散心,现在看来,当时,她恐怕正是伤重之时,却还记挂着自己的情绪。这样的白初宜让她还能如何?
“无妨!”白初宜轻笑,“来灵泉时只是因为这里既有温泉又有寒泉,便于疗伤。如今三年了,再好的效果也用到尽头了!”灵泉之名正是因此而来。
“当真?”
“当真!”白初宜答得肯定,脸颊竟显出些许红晕之色。
*****
离开正房,蕊珠便看见红裳一脸期待与担心交织的神色,不由叹息,扯着她走远些,才道:“少姬准备回云间了!”
“真的!”红裳惊喜不已。
蕊珠却不高兴了,脸一沉,神色冷然:“红裳,我知道你的身世,你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但是,无论如何,少姬如今不比以往,你若是做得出格了,别怪我不顾多年的姐妹之情!”
红裳神色一黯,却只是咬着嘴唇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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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云间】………
(迟了,今天的那章我争取早点上传。)
世人皆说江南景致秀美,越女得山水之灵煞是温柔多情,而群山环抱之中的小国云间,虽然国力衰弱,却是唯一可以与江南之美相比的地方。
青山绿水的景致中不见江南的柔美秀丽,处处透着一份遗世的孤寂之感,显出这个小国独特的风韵。
小国寡民,历代云间国主从没有过份的野心,日常起居的长明宫自然也十分朴素,所有的建筑都只是砖石木材的本色,唯有屋顶以红色琉璃瓦铺盖,高高翘起的飞檐屋角,层层叠叠,宛若万云簇拥,彰显着王宫应有的气派。
国主再温和无害,既然是王宫,再朴素,也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座落在星暝谷的长明宫,借地势之利,本就易守难攻,宫门前漫长的曲道边也赫然矗立着“宫禁所在,擅入速离!”的警语。
秋雨绵密地下了几日,直到入夜才停下,秋夜的瑟瑟寒意立刻涌上来,守在宫门前的禁卫身着甲胄,内里的贴身袍服又未干,凉风一起,寒露降下,只觉得冰冷的感觉一层层浸入骨子里,不住地打着寒颤。除了这份有些难耐的寒意,其实当此秋色长夜,值卫宫门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雨止云开,久未露面的明月再次出现在夜空中,静静地将柔和昏黄的光亮洒向大地,放眼看去,松林繁密,耳边是阵阵松涛;而连日秋雨后,山泉水满,淙淙的叩石声与风过松林的声音相和,再加上宫室屋角下悬挂的风铃发出的隐约清响,简直是天籁。
寂寥天籁中,马蹄声与车轮辗地的声音就显得十分突兀了。
——这种时候,谁会来王宫?
禁卫们立刻凝神戒备。片刻之后,只见星点光亮渐渐靠近,等那光亮再近些,距宫门大约两百步时,禁卫才看清那是一盏马灯与马车四角上的琉璃灯盏,虽然不俗,但是,只看马车的样式便知主人仅是平民。
“宫禁之地,不得擅入!”宫门禁卫的队率朗声警告。
话音方落,那柄马车便稳稳地停下,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月光下,依稀可见一名女子轻巧地跳下车,随即抬手抛了一个什么东西,让禁卫们一阵紧张,手中的刀戈弓弩均紧紧握住,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
砰!
一声清脆的炸声在半空响起,声音不算大,但是,在这样的夜里仍旧刺耳,当下就有两个新兵手上一颤,弩箭离弦,直奔马车而去。
队率暗叫不好。只看半空中的散开的烟花,便知来的恐怕不是等闲之人,若是激怒来者……
嗖——
一道黑影凌空而过,带着一阵划破长空的啸声,紧跟着便是几声脆响,有经验的禁卫知道,那是箭枝落地的声音。——显然是那名女子用什么长软之物拦下那些箭。
不少禁卫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只看这名女子出手的利落精准,这些人若是来袭的刺客,他们今夜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再想到她之前施放烟花,个个都担心他们是否还有帮手。
烟花未散,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语气平直,却稳稳地传入宫中正寝:
“云白居主人应邀而来,请国主拨冗一见!”
话说得客气,只是,此时此景,云白居的霸道与不满一展无遗,匆匆起身的云间国主也只能摇头苦笑,心下还有一分感激——至少人家没有直接闯宫,已经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开宫门,请居主一行从长清门而入。”云间国主连忙下令,传令的宫人刚转身,又听国主补充了一句:“下马、下轿什么的就免了!”
因为这道命令,云白居的马车从长清门直入,要知道,按礼制,只有国主的舆驾才能从长清门直入,其他够资格走长清门的人都只能步行。
长清殿虽是国主正寝,但是,装饰陈设依旧简单,让云白居的一行人同时皱眉,国主自然是看到了,不由苦笑,待宫人送上茶点,便让所有人都退下,抬手示意那一行四人带着幂离的两人可以取下了遮容之物了,但是,只有白初宜撩起白纱,另一人连动都未动。
“国主,好久不见!”白初宜云淡风轻的声音让云间国主讶然回神,脱口便问:“你怎么这般憔悴?”
白初宜饮了一口香茶以提神,淡淡地道:“我可是一下不停地从灵泉城赶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精神。”
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国主不由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道:“事非得已,劳居主辛苦了!”
白初宜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搁下素瓷茶盏,直接进入正题:“国主有何事吩咐,难道其他人就真得不可以答应?”
听到这话,本来微笑着的国主一下子沉了脸色,灯烛下,原本温和俊逸的容颜竟显出三分冷厉:“此事朕行不过旁人,只信白王给的承诺。”
白初宜眸光一闪——言下之意竟是连她也不信,只不过她是白王的继承人,白王过身的现在,他别无选择。
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锐利,白初宜皱眉道:“我记得家父当年的交代是,国主在世一日,云间宗祀便在一日;若有伤害国之事,必须全力阻止,务必保证国主的安全;青玉玦相合,但不有悖东岚之利,必须完成所托。此物只能用一次,国主可明白?”
“自然明白!”国主答得坚决,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见状,白初宜点头不语,取出之前枫舞带来的那块玉玦,又从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另一半的玉玦,两块玉玦合成一个完整的玉环,上面有四个端正的刻字,间距相等——白王千秋。
“……如此,国主请说!”白初宜将两块玉玦收起,抬眼看向国主。
国主没有立刻开口,起身取了一封书简递给白初宜:“居主请看!”
白初宜微微挑眉,因为书简的封泥上赫然是安陆永寒的印记。
“……《紫韫》?”白初宜沉疑地出声,随即却道:“国主何意?”
这分明是永寒发出的邀函,内容虽然奇怪了些,但是,《紫韫》两字却明白无误,意义更加惊人,却也正是因此,白初宜才不解——这能有什么让云间国主如此郑重请托的?
(最近几章是不是有点沉闷?接下来就不会了!)
………【第四章 请求】………
(迟了,却没有能说的理由……我实在是抱歉,深深鞠躬,请各位原谅!今天还有一章,我保证,绝对是今天!)
“孤不要《紫韫》!”云间国主神色冷然,“但是,孤要《紫韫》的破解之物!”
这番话说得极明白,但是,白初宜的眉头却更加深锁,眼中的不解也更深了三分。
看她这副模样,国主展颜轻笑,却只有短短一瞬,随后便敛容正色,缓缓坐回原来的位置。
“不知白王殿下是否对少姬您说过《紫韫》?”略犹豫了一下,国主小心地询问。
白初宜沉吟不语,取了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