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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原召忽然发现,这三年中,易洛都没有去碰云水庄,而仅凭他收集呈报的情报,便可知云水庄与紫华君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即使撇开这点不谈,仅从东岚的角度出发,对云水庄中那些身份实在惊人的成员,易洛也不应该那样无动于衷,可是,事实呢……
原召在那里想着心思,易洛自然看在眼里,稍稍思忖便知他的想法,不由嗤笑一声:“原少监,你在想什么?”
原召惶然行礼,不知如何回应,随即就听易洛冷言:“朕当然要她回来,但是,若是她并非心甘情愿,难道要她回来与朕针锋相对地为敌吗?”
他如何想放手,但是,不放手又如何?当真走到那一步,便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三年前,当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不甘与无奈在心中纠结,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那样决绝地对待母亲。
——离开的人已没有挽回的机会,除了泄愤,自己还能做什么?
——与父亲不同的是,他在发泄怒火的同时,也无比清楚地明白,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沐清凛然,看着易洛坚决的神色,他忽然心念一动,有了不同的想法。
“王……”犹豫着,他还是将新想法说了出来,“臣觉得,既然永寒下了请简,我们倒不如顺水推舟!《紫韫》不值得,安陆却值得!”
易洛与原召都一愣,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原召:“沐相的意思,这是削弱安陆的良机?”
沐清点头;“《紫韫》失踪多年,也从未见安陆有找寻之举,永寒手上怎么会有此物?”
“那是……”原召倒是知道原因,但是,刚开口便被沐清伸手示意不用说。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安陆王看重《紫韫》吗?”沐清微笑。
易洛此时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心思一转,也有些动心了。
“……自然是看重的!”见沐清停顿了一下,自是不好让他唱独角戏,原召无奈地接了一句世人皆知的事情。
——安陆王莫颉对圣朝的一切都极为看重,偏执地认为圣朝的一切都别有深意,断不会认为《紫韫》无足轻重。
——永寒过去二十多年劝不了父亲,现在就可能劝得了吗?
——结论显而易见了。
——那对父子必起争执。
“但是……”原召皱眉,对此略有异议,“安陆王对永寒一直都很信任,未必就……”
“可一可再可三乎?”沐清摇头,“永寒犯了太多忌讳,若是父子情深时,一切都无妨,但是,根据种种情况来看,这三年来,他们父子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安陆王近十年来宠爱郑后,本就偏爱幼子,各种仪制早与永寒这个元后所出的嫡子相同,谁又能说得清安陆王到底有没有废长立幼的打算?”
易洛点头,轻笑着言道:“就算他们是在演戏也无妨……只要安陆人相信,你说的就是事实,安陆……”
“……必起内乱!”原召的声音不高,却很清楚,脸色隐隐有些苍白,沐清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易洛,易洛微微倾身,关切地道:“卿若不豫,可先行退下!”
原召深吸一口气,十分坚定地摇头:“臣无碍!”接着便道:“此事大有可为!永寒元服之时,安陆朝野就有立储之论,但是,适逢王后薨逝,吉礼不行,此事便耽搁下来,随后就是大王子夺嫡,又闹了几年,跟着……郑后入宫,独占王宠,郑氏的势力迅速扩张,七王子出世后,郑氏与永寒一系更是势成水火,所以,永寒虽是安陆朝野贤达公认的王储,但是,一直未得册封……”
说到这儿,原召停了一下,看了看认真倾听自己的说话的易洛与沐清,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退去,镇定地说道:“因为永寒一直主张革弊新政,安陆平民与奴隶都是他,在很多人心中,他甚至是未来的唯一希望!”他曾是神侍,与那些最卑微的底层人物共同生活,自然清楚这些。
“而郑后……是绝对不会让永寒成为王储的!”闭上眼,原召听到自己异常平稳的声音。
他的异样自然引起了易洛与沐清的注意,但是,两人都没有询问——原召的过去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想,沐清自然不便多问,易洛便是要问也可以找单独的时候,何必撕他的伤口?
现在,知道事情就好。
“而且,最关键的是云间……”今天,原召说得格外多,“云间是个小国,但是,前任主祭叶荻却绝对不简单,能让云间王那般暴躁冲动的,除了叶荻也不会是别人,仅此一条,永寒原本从神殿得到的就得去掉大半!”
说完这些,他睁开眼,向易洛行礼:“王上,臣忽觉不适,请先告退!”
“准!”看看他额上满是汗滴,易洛自然不可能不准,心中叹息了一下,又道:“平奈至安陆京都路途遥远,卿需保重才行!”这已是同意他去安陆了。
原召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抿紧双唇,向易洛行礼告退。
殿门开了又关上,易洛收回目光,正对上沐清一脸疑惑的神色,不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好笑地道:“我以为白王的事情,你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沐清一怔,认真思索起来,不过片刻,眼睛一亮,抬头看向易洛。
正要开口就听到原召的声音在门外在响起:“臣参见婕妤娘娘、大王子!”
………【第九章 王子】………
若是知道一出含元殿便遇上杨婕妤与王长子,原召宁肯在殿内多待一会儿,即使驾前失仪,也只有易洛与沐清看到,易洛断不会为此问罪。
此时既然遇上,他也不能视而不见,只能压下所有情绪,朗声参礼。
杨婕妤牵着儿子的手,看到原召行礼,神色依旧十分冷淡,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说了两个字:“免礼!”
原召微微皱眉,再次回礼,便离开了,心中却隐隐叹息——本以为杨婕妤也是个聪明人,但是,涉及自己名位时,却完全看不透了,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他只是臣属,这般明显的敌意又有何意义呢?
易洛的后宫一直有些空虚,后位虚悬不说,正一品到从四品的后宫主位也没有几位,最高位不过是正三品的婕妤。
因为易洛对长子并无轻忽之举,宗亲府也就没有干涉后宫名位的事情,毕竟那是王的私事,他们也不得不避嫌。
杨婕妤并没有注意到原召的叹息,她站在殿前,没有让宫人通禀,只是静静地等待。
看到这一幕,同样站在殿前的邵枫也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不是她有什么错,只是王长子出生的时机太差!
紫华君遇伏失踪的消息传到京中,易洛整整五天没出紫宸殿半步,米都没有半粒沾唇,根本就不理任何事情,杨婕妤正是在那五天中生下王长子的。
当易洛从紫宸殿出来,萧漠小心翼翼地禀报了王长子出生的消息,而易洛的冷淡态度让他连恭喜都没敢说。
易洛明显就是迁怒,虽然没有杀减王长子出生应有的礼仪,但是一直都没去弘徽殿,更没有晋封杨婕妤,明眼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杨家上下因此迁怒所有与紫华君有关系的人,杨婕妤当然也不例外,首当其冲的便是原召。
——谁让原召的身份最敏感?
不过,面对掌握职方司全权的原召,杨家的那些攻击实在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再没有用,也总是麻烦,原召未得易洛的准允,也不好随意对付王长子的外家,自然就有点避之唯恐不及了。
邵枫原本也是白初宜的心腹,当然不会乐见杨家这样的举动,既然杨婕妤自己不说话,他当然也不会多事。
不多会,含元殿门再次打开,出来的却只是沐清。
沐清已是次相,因此,他只是向杨婕妤随意地拱手参了礼,便直接离开,行色匆匆,仿佛有急事。杨婕妤的脸色不由更差了一些。
很显然,沐清的确是有急事,大约两刻的时间之后,他又与易庭一起回到含元殿。
“杨婕妤!大王子!”易庭对这两人显然不能视而不见,沐清也只能跟着停步。
“襄王!”杨婕妤低头参礼,王长子佑铭也端正了行礼:“见过三王叔。”
易庭从殷国出使回来后,因婚事未谐,再次被易洛下旨斥责,随后被派去督造先王陵寝。一年前,先王的阳陵完工,易庭才因此被封为襄亲王,却未授实职。
不等杨婕妤还想说什么,沐清便上前道:“襄王殿下,王在等您!”
易庭只能对杨婕妤无奈地笑了笑,快步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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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庭对这次的召见十分意外,尤其还是沐清亲自去宣召的,不解之余倒不是很不安。进殿之后,还没看清易洛的位置,他便跪下参礼,随后便听到易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起来吧,易庭!”
易庭这才看到易洛其实并未坐在书案前,而是站在轩窗边,静静地望着外面。易庭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却见易洛已经转身向书案走去,同时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一年过得如何?”
易庭苦笑着低头,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反正,易洛也不是真的要他回答这种问题。
在书案后坐下,易洛果然没有追问,反而又问道:“永寒广邀各方共参《紫韫》的事情,知道吗?”
易庭点头。此事是平奈最近一个月来最热闹的话题,恐怕各国都是如此。
“朝堂上争执不下,不过,朕决定了。”易洛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就遣使走一趟安陆!”
易庭不由皱眉,跟着就听易洛道:“你是宗室中才识最好的,身份也合适,朕想,以你为正使,沐清为副使,足显我东岚的诚意了!”
易庭讶异地抬头,却没有立刻开口,看了他一会儿,才慎重地道:“王准备答应安陆永寒的邀请?”
“有何不可?”易洛轻笑,“永寒敢用他自己的名义向各国下请简,朕为什么不敢答应?”
易庭明白他的意思了,没再多说,答应着便行礼了。——本也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他既不想叛国,也不想一生碌碌无为,易洛有事派他做,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此行……”易洛思忖着,不知如何才能让易庭明白此行的目的,说了两个字便停下,不知该如何继续,倒是易庭很明白地接口:“臣以为,王的用意并非《紫韫》,不知然否?”
易洛点头,没有否认:“事实上,此行没有什么必须达成的目的,多看,多听,做……也可以,但是,必须直中要害!”
易庭没有问要害是什么,之前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能加深安陆王与永寒的隔阂,甚至让他们父子反目便是要害中的要害!
很显然,东岚是真的要对付安陆了。
话说到这份上,易洛已算是开诚布公了,易庭也不会再矫情,点头应承,却没有言语,以他们的关系,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了。
“你素来的志向都不在军务上,东岚国内一切自成制度,此行安陆,就让朕看看你真正的才识吧!”易洛淡淡地给了一个暗示,易庭却轻笑:“王让沐相为副使,臣不过是个无职在身的宗室王爵而已!”
“子纯另有事务,而且,他只是臣属,在安陆朝廷,没有说话的资格!”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