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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紧握着右手,眸光中有一丝犹豫,一分沉痛,却终究疏离道:“晚瑶,带弘时回去,从今往后,送到先生处令其好生教导!”
被叫做晚瑶的女子走出来,说着“是”,便走过来叫着弘时,弘时伸出手擦着我的嘴角,眼中的泪流出来,道:“姑姑,疼吗?”
我轻轻地摇着头,感觉下腹一阵绞痛,轻咬了下嘴唇道:“弘时是满洲的勇士不可以哭。”抬起手擦着他脸上的泪,“姑姑不疼,真的,弘时跟着额娘回去,好吗?”
弘时点点头,道:“姑姑。”说着倾身在我的脸颊上印上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弘时记得,姑姑说被烫伤的手给小肥仔亲一下就不会疼了,现在我亲了姑姑的脸,姑姑要说话算话,真的不可以疼哦。”
我笑着拍拍他的头,道:“好,姑姑有了小肥仔的吻,便不疼了。”弘时笑着点了一下头,跟着晚瑶走了出去。
在我还期待胤禛扶着我起来时,他却绕过我走到钮祜禄氏身旁,低身抱起她向内室走去。
心仿佛被千年的寒冰给冻僵了,我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愣愣地看着前方他唯一残留的空气,透明却什么都没有。
下腹的绞痛感越发的强烈了,我手抵住腹部,忍着疼痛。
小儿扶着我起身,慢慢地走出这个地方。
正文结束,番外之颖倩
紫禁城
颖倩站在窗前,仰着头看着夜空中散发出钻石般光芒的明星,多少离愁在这月色下升华,化作一曲悠扬又深远的恋歌,滑向那深沉充满漩涡的愁绪中,与三千愁思环绕着,纠缠着,理不清,断不明。
亦不知过了多久,颖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床前,拿起绣花枕下的令牌,金色的令牌在烛火的映衬下发出幽幽光芒,淡淡的,像不存在般。
纤纤细指抚上金色牌面,水般的眸子透着眷恋,挣扎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有一侍卫服饰的男子走进来,低声道:“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
颖倩闻言眸光转向侍卫,无言的点头,拿起一张信笺递给他道:“有机会,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雍王府里的菱福晋。”
那侍卫接过来,微愣了一下,道:“小姐,这信笺是空的?是不是拿错了?”
颖倩摇摇头,“没错,是一张白纸,她会看懂的。”
锥心之痛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我到哪里去找你。
突然发现,记忆的盒子里,满满地装着的都是你,笑着的你,皱眉的你,苦思的你,俊冷的你,疏离的你,会拍着我的头宠溺着笑着的你,会抱着我哄着我吃药的你……满满都是你,直到有一天,盒子满了,再也装不下了,溢出来了都不舍得扔掉,拿出来刻到脑子里,印在心里……
当你绕过我去别人那里的时候,我要到哪里找你。
突然有一天,隔着空气描摹着你熟悉俊冷的面孔,却发现,脑海中不断地重复播放着一个画面,我要怎么办?
真的有一天,事情发生了,我要怎么办?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床幔,素白的面容上一丝表情也无,任小儿在我脸颊上涂抹着清凉的药膏,小儿侧过身擦了溢出来的泪,转过身见我盯着她,于是问道:“小姐?”
我抬起手在眼角胡乱擦了一下,然后侧头看着,纤细的手指上一丝晶莹的痕迹也没有,我轻声问着小儿:“你看到了吗?”
小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摇摇头道:“小姐,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什么都没有。”我低声重复着,“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我摸着脸颊,似不信般一遍一遍的搜寻着,小儿抓住了我的手,俯身抱住我,“小姐,想哭便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小儿声音略有些哽咽,满眼的担忧。
我垂下手臂,低声慢慢地说:“可是小儿,我哭不出来了呢!没有眼泪可以哭了。”一个人能有多少泪,可以从相遇流到相知,从相恋流到相守,再从相守流到相离。
胤禛,童话不在了,我们要如何走下去……
沉闷多日的天气突然有了风的痕迹,风卷起脱落的绿树叶子吹来了空中的乌云,山雨欲来风满楼,吹乱了发丝,素白的衣裙随着风起舞,像一朵留恋人间的白海棠,我张开手臂任风吹拂着自己,闭上双眼。
从那日起,胤禛便未曾踏进凌雪阁,我也静下来竟然还看进去了茶经,每日学着煮茶,却从来没喝过一杯,习惯了凉花茶的味道。
这几日都会觉得胸口闷闷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乱如麻,煮茶时也会走神儿,好几次烫到了手指。
这日我刚把弄多的雨前龙井挑出来,一不小心“啪……”整个茶罐子掉在地上摔碎了,茶叶散了满地,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转过身看着殿苑的大门。
只见小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神色慌张,呼吸急促,她道:“颖倩小姐出事儿了……”
我微愣了一下,随即托起长裙跑出去,“小姐,我听到府里的女婢说,宫里的一个贵人被万岁爷关进宗人府了。”
风越来越大,耳边的风呼啸着,我顶着大风向着胤禛的书房跑去,张开嘴喘着气,急促的让人感到心慌。“他们说,那个贵人就是颖倩小姐,还说,怕是快不行了。”
阿姐,阿姐,发生了什么?
阿姐,等我,等我,你要等我……
胤禛,带我进宫,带我进宫……
到了到了,我猛地推开书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情景让我顿住了脚步,僵住了身形。
胤禛腿上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含羞的靠在他怀里,而胤禛他正一脸温柔的帮她插着发钗,那根发钗上面的刻花坠子上的海棠花此时开得正艳。
本来我想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说,胤禛,颖倩出事了,怎么办,胤禛,你带我进宫,你带我去看她……
胤禛,不要不理我,我们和好像以前一样生活……
胤禛,我该怎么办,我在这里只有你可以帮我,帮帮我,阿姐,我要见她……
悬在心里的千言万语,满腹愁思,都梗在喉咙里,最终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说:“你忙吧……”我退出迈进去的脚,关上了书房的门。
阿姐,阿姐……我要怎么办?我转身朝着府门方向跑去,正撞见一个人,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高无庸见是我忙扶起我,道:“菱主子?”
我抓着高无庸的手臂,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握着,“带我去找十三爷,求求你,带我去找十三……”我跪在地上,抬手攥着他的衣袖。
高无庸紧忙站到旁边躲开,低身看着我道:“主子,快起来,折杀奴才了。”
我摇摇头,焦急道:“阿姐,阿姐出事了,我要去见她,十三,求求你,带我去,带我去……为什么我整天待在那个院子里,为什么我不出去走走认一认路?十三住在哪里,十三,十三,阿姐出事了,阿姐!”
高无庸看着眼前说话语无伦次的我,皱着眉,满脸迟疑,却终究点点头,“菱主子,奴才去安排马车。”
身上的力气被抽干般瘫软下来,我抬头看着高无庸,对他说:“多谢。”嫣然一笑,凄美却又多含苦涩。
阿姐,坚持住,我来了,我就来了。
昏暗的天空乌云密布,偶尔一闪而过的亮光,跟紧随而至的雷鸣声惊得人心慌慌,渐渐地,豆大的雨滴瞬息降至,一场雷阵雨冲刷着红尘万物。
忽然觉得,原来一切都有些像雷阵雨,来时匆匆,归路漫漫,待雨过天晴后,方知道,原来它冲刷的不仅仅是泥土的表层,还磨平了尖锐的棱角。
雨幕中,我抱膝坐在地上,素白纱裙被雨水浸透,纤柔的身体在瑟瑟发抖,王府门前的台阶上,坐在上面,望着那个紫禁城的方向,仿佛看到了,在那个雨水遮挡下的宫墙殿苑里,有一个人正蜷缩在那里,也在望着这个方向。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冰冷的指尖触碰到被雨珠填满的空中,隔着层层阻隔,仿佛听到了,阿姐,那是阿姐的声音,阿姐在唱着摇篮曲,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孩子般稚气的笑。
高无庸从马车上跳下,撑起油纸伞疾步来到我跟前,“主子为何不在房檐下避避雨?”声音中带有一丝担忧。
我抬头看着高无庸,雨水顺着脸颊流下,高无庸把手中的伞塞给我,又转身跑到马车里取出一件黑色长袍披在我肩上,道:“菱主子,天气寒冷,您的膝盖还是要护着些才好。”说着扶着我起身,膝盖处隐约传来的刺痛让我眉头紧蹙,我蹲下身用力按着膝盖,虚弱的对高无庸勉强一笑,道:“没事,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边说着,边往马车那里走去。
高无庸扶着我上了马车,自己坐在外面赶着车。
马车动了,我知道,这样就离阿姐更近了。
高无庸扶着我站在十三府门前,等着通传的小厮回来。
膝盖处传来的刺痛让本就苍白的面颊染上丝丝冰寒,柳叶眉梢泛起的愁思,衬着目光如水,似乎一次微微的颤动便会溢出晶莹,可是,从始至终,一滴水般的珍珠也没有落下,尽管嘴唇被咬的泛起血丝。
十三疾步走在雨幕中,渐渐地,他撩起衣摆大步向着府门跑着,当他看到那个裹着黑色锦袍的发丝凌乱的我时,他揽我到怀里,几乎在喊道:“章佳·卿菱!你要干什么!”
我双手紧紧地攥着十三的袖口,几乎是用听不可闻的声音,低声轻诉着:“十三,我要见阿姐。”
十三深深地看了一眼怀里的我,转头对高无庸道:“四哥呢?”高无庸抬眼看了看十三,眼神之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扯着十三的衣袖,看着他慢慢地摇着头,道:“阿姐在等我,我知道的,她在等我,我的阿姐,她在等我,十三……”十三忽然拦腰抱起我,对高无庸道:“回去告诉四哥,卿菱嫂子在我这里。”说完便大步往府院内走去。
十三把我放在书房内室的软榻上,拿出毛巾帮我擦着被雨水浸湿的青丝,不一会儿,小路子进来放下一套整洁的月白绣兰衣裙,十三放下毛巾柔声道:“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我去安排马车,放心,这里不会有人进来的。”说着轻轻拍着我的头,出去了。
我试着站起来,可是刚一动膝盖处就传来针扎似的痛楚,我倒抽一口气,用力的垂着,直到酸麻占据了疼痛,我退下黑色外袍,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放到了身后,接着解开盘扣。
去宗人府的路上,我和十三两人都没有说话,外面的雨未停反而愈来愈大,马车车轮快速的旋转着,发出隆隆声,一丝一毫也没被雨声掩埋。
头向后靠去,心里想着的,念着的就只有阿姐。
十三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我,眼中铺满忧虑,他终开口沉声道:“菱儿,你要有心理准备,她的情况恐怕不会很好……”
我转头聚焦在十三身上,苍白脸颊露出一抹浅笑,我说:“阿姐说过,她会好好地活着,我的阿姐说过,要我陪着她去天山看雪,我还没答应呢!阿姐在等我去看雪,她说过,就一定会等我的,我的阿姐,她在等着我……”
我一直小声呢喃着,脸上一直挂着笑,阿姐,我终于有机会,有理由走出心里的院子了,我终于可以和你出去陪你看天山雪莲,风雪弥漫,站在山上大声的喊着,叫着,一直喊道喉咙嘶哑,一直喊道你再也不想喊为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