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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坐起身,呼出一口气,道:“这几日怕是会很忙,所以,菱儿……”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正色道:“胤禛,菱儿这一生也不愿做连累牵绊你的女子,所以,你要知道,不必每日赶来这里陪伴我身侧,一旦有一日,我成了你的软肋,你要如何?我要如何?”
胤禛抱我在怀里,道:“菱儿,我只是不想你一人在此对影自怜。”
“笔健如锥世共称,开缄但觉雾云兴。深藏未许悬斋壁,直恐龙蛇带雨腾。”我靠在胤禛怀里,慢慢吟着这一首诗,这是胤禛作的《答友》,偶然一次小儿塞给我一本诗集,仔细问小儿,才知道,原来这里面的诗词全部都是胤禛所作,那本诗集里的每首诗,我都细细研读,就是想要参悟胤禛在不同时期内心的感悟,弥补没有我那部分记忆的空白。“胤禛的诗,我读了好多遍,透过诗词本身,我懂得,胤禛的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着一种力量,一种霸气,深夜对月饮酒所感,观园枯花之感悟,每一首,每个字,我都懂。”
胤禛抱紧我,轻蹙的眉头舒展,眉眼处深深地忧愁淡去,欣然遍布眼眸,他说:“菱儿,此生有你相伴,禛三生有幸。”
嘴角轻扬,我道:“胤禛,成大事者必要学会舍得,有舍才有得,菱儿在侧相伴,只想要胤禛毫无顾忌的去做心中所想,别忘了,我可是胤禛绽放在胤禛心底的海棠花!”我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胤禛俯身,与我对视,两两相望,道:“是,菱儿是我的海棠花,永远开在心底的海棠花。”
我笑着靠向他,鼻尖贴上他的,闭眼道:“谢谢胤禛送与我的海棠花雨,菱儿永远不会忘记,那年那季海棠花开,你我策马奔腾,我为你在海棠花海中的那一舞。”
浪漫的忆晨思被小儿打断,我向上翻了个白眼,心里着么着要不要想办法把小儿嫁出去,小儿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这些年为了我耽搁下了,要给他物色人选才好。正想着,感觉手背痒痒的,低头看去,笑道:“哇,这不是我们家卷毛宝贝嘛。”我摸着小卷毛的肚子,双手把它抱起举过头顶,左看看,又看看,道:“嗯,这些日子小儿姑姑没虐待你。”
小儿放下糕点,瞪了我一眼,嗔道:“小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儿子的后妈呗。”我百忙之中看了小儿一眼,很自然的答道。
小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随即笑笑说:“只要小姐高兴,小儿就算被冤枉了也没有怨言。”
看着小儿一副任我宰割的表情,我对着小卷毛说道:“宝贝儿,你说,姑姑是不是老了该嫁人了?啊?是啊,嗯,我也是这样感觉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小儿轻推我一下,很无奈道:“小姐,不要再玩了。”小儿把我滑落腰际的锦袍拉上去,道,“王爷今夜不来吗?”
我向后靠着,抚摸着小卷毛,侧头看着窗外,淡淡道:“嗯。”
小儿把火炉上沸腾不止的水壶拿下,道:“小姐不喜热茶就不要勉强自己去煮,煮了又不喝。”
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问小儿道:“小儿,小弘时好吗?”
“小姐那日之后便未回,弘时阿哥每日都来凌雪阁等着,就坐在殿苑前的石阶上,手拄着头望着殿门,每日如此,如何劝说,都不回去。”小儿蹲在我身旁,仰着头看着我说道。
小弘时,突然很心疼那个孩子,希望他的结局不要像史书所讲,我轻叹一声,道:“小孩子不能总是站在亲人羽翼之下,只有经历寒霜,才能长大,变强,弘时,会好起来的。”
小儿伸出手,摸着我的腿,眼眶渐渐红了,道:“小姐,药膏的事要尽快让王爷知道,眼看着这么久了,您的腿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我打断小儿的话,道:“这件事,我自己跟他说,小儿,现在想着自己才是正经,你不能伺候我一辈子。”
小儿头抵在我的腿上,轻声道:“小儿这辈子只伺候小姐,小姐是好人,该一直笑的,小姐去哪,都要带着小儿,好吗?”
这些日子小儿会帮我涂高老给我的药膏,腿上还是没有任何知觉,高老说过,如果药膏涂抹后膝盖会有刺痛,便有希望痊愈,可是,这样,就只能针灸了。那天看到胤禛的神色,好像对那位可以为我针灸的神秘人很抵触,不过,如若果真如此,那便只有找他了。
他,到底是谁呢?
番外之萧雅
紫禁城
殿苑内黑漆漆的,周围静得有些诡异,空荡的厅室跪着一个人,许久,萧雅从内室疾步走出来,蹲下身攥着那人的衣领,满腔愤怒好似无处发泄般双手震颤着,她压低声音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指尖用力向下去,抵着那人的脖颈,深深地好似渗出血来。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萧雅,又瞬间低下头去,道:“小姐,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萧雅轻笑出来,轻哼一声,道:“奉命?奉谁的命?我不记得曾经下过这样的令!”
那男人眼眸中闪过一丝隐忍,张开嘴终道:“小姐,记住你的身份!”
萧雅突然松开紧攥着的那人,脱力般跌坐在地上,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是啊,我的身份,我从来没有一天不在想着自己的身份,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
“小姐……”
“我都忘记自己是谁了呢!”萧雅环抱着膝头埋在臂间,低声抽噎着。
那男人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眸中有过一丝不忍与怜惜,却硬生生地垂落,攥握成拳,道:“爱新觉罗家的任何一人都不会接受你的身份,他……亦是如此,所以小姐,事成之前,不要暴漏自己,否则,他就不只是受伤这样简单了。”
萧雅猛地抬头看着那男人,忽然很诡异地笑出来,魅惑至极,她轻声道:“倘若那样,那我不介意让所有人感受看看,那宗人府极刑的滋味!”
那男人心里咯噔一下,从未见过小姐如此,他愣了半晌,低下头对萧雅道:“小姐,属下逾越了。”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萧雅忽然向后倒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泪如泉涌,她闭上双眼,轻声说着:“阿姐,我宁愿只是你的妹妹,仅此而已。”
空荡的内室又恢复了寂静,倒像是从未发生一样。
塞外出行亦相思,千里遥望传信笺
康熙五十一年夏,康熙奉皇太后命避暑塞外,胤礽等皇子八人随行,皇四子胤禛留守京畿。
胤禛很怕热,夏日里几乎能不出门,便在书房凉阁处喝着凉茶,室内放置大块冰解暑,静静地等着我午睡醒来。窗外绿树上知了歌唱着,许是夏日有些懒散,这一声悠远好似抱怨天气燥热。
模糊中,感觉脸颊清凉,抬起手摸着,冰凉的水顺着手腕流到衣袖,我慢慢睁开双眼,睡眼朦胧地看着坐在身旁的胤禛,呢喃着:“胤禛,好凉快。”
胤禛把手中的圆形冰块放置我掌心,帮我合掌,笑道:“睡够了,一会儿高老来,快起来。”
掌心冰凉的触感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胤禛扶着我起身,让我靠在他怀里,“年年岁岁朝朝,今昔盛夏尤炎,胤禛为何不随皇上塞外避暑?菱儿每每思虑至此,便会想着,要如何做,才能让胤禛好过些。”拿起绣花枕旁的摇扇,慢慢摇着。
胤禛轻笑出来,温热的气息喷到脖颈,“我想要什么,菱儿不是最清楚不过?”声音略有些戏谑。
我低垂下头,盯着双腿,暗自叹息,这些日子高老的药膏没有一日不细致涂抹,双腿却依旧毫无知觉。高老研制的药膏想必富含烈性草药,而至今身体未曾察觉,便是这种方法无效,亦不知,那针灸之法,可否弥补。“胤禛,倘若不行,不要介怀,菱儿现在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有你在身边,很好。”
胤禛在我侧脸印下一吻,“高老医术高明,定会治好菱儿。”
“禛,你与高老似乎交情甚好,况且,能得你真心赞赏,那人定不寻常。”胤禛可以请来隐退闲游的老御医,他们定是互有往来。
“若非高老,如今世上,怕是没有胤禛了。”胤禛似自嘲一笑,嗓音略有些沙哑似无限惆怅化作叹息压抑在喉咙里。我没有转头去看他,已没有打断胤禛的回忆,握着他有些冰凉的手,细细倾听着他回首往事。
“皇额娘仙逝那天,我心中苦闷无处发泄,郁结成疾,夜晚于皇额娘守灵着凉,被侍卫抬至额娘处,当时十四尚稚,与我玩闹被汤药烫伤,额娘发现抱起十四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她说,十四是她的孩儿……”说到这,他有些停顿,后又接着说,“自那以后,我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是高老救了我,他只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什么?”
“宫墙殿苑,海棠花泣。”
“海棠花泣……”
“皇额娘曾说过,当园子里的海棠花哭泣的时候,那便是额娘思念禛儿了。”
记得史书上记载过,胤禛与德妃母子不和,心有间隙,如今看来,未必空穴来风,心灵脆弱之时亲母未能相伴左右,却又误会重重,甚至相疑相怨,实难挽回。
我翻过身体,抱着胤禛,闷闷不语,午后微风轻拂,吹动发丝,室内寂静无声,当年,紫禁城那红墙绿瓦间,殿苑院中,海棠花开定盛放艳丽,娇嫩欲滴,一阵风吹来,洒满院落,一个嘴唇苍白的男孩抬手接着飘舞的花瓣,嘴角上扬。
夕阳斜挂,漫天红霞,清风徐徐,水波荡漾,层林浸染似掉进染缸却又忘记加盐的白布透着粉红斑驳。
室内一声叹息传出,紧接着,“此药性刚烈,万不得已不可用,如今看来,只得一法,唯有针灸之术方能力缆狂澜。”
胤禛手揉着太阳穴,眉头微蹙,道:“高老,针灸之术,您不可做吗?”
高老摇头,“如今老夫精力不足,针灸之术,讲究精准稳,错一丝一毫,功亏一篑。”
胤禛侧头看了我一眼,“那就只有找他了。”
我心存疑虑,“他?他是谁?”
高老笑着站起来,“姑娘,老夫有句话,希望姑娘记在心底,慢慢领悟。”他微顿,凝视我,“归去来兮,实为幻象,苍茫大地,人如草芥,来去匆匆,患得患失,终苦一世,不如,凡事看淡些,终结意味着新生。”
“终结意味着新生……”我看着高老,摇头道:“高老,新生意味着记忆全无,可是,奈何桥上,有个人忘记喝了,岂不是要苦情一生?”
胤禛坐在我身侧,怜惜地抚着我的面颊,然后盖住我的双眸,“菱儿累了,先睡会,我去送高老。”
拿下胤禛覆在双眼处的手,我转头看着高老,微笑道:“高老慢走,请恕菱儿不能相送,菱儿手拙,却也做了些花茶,天气闷热,解解暑气。”
高老亦笑道:“那老夫便收下了,好好休养。”
我浅笑着点头,目送他们出去。
六月的天气像一杯苦丁茶,闷热的天气有些苦涩,清凉过后,又带着丝丝甜味。这几日,心神不宁,烦闷躁动,不知道摔碎了多少茶碗,许是与天气有关,多日不曾降雨,仿佛在室外站一会儿便会融化。
康熙避暑塞外,太子随行,胤禛似乎很忙,早出晚归,那样也好,他最怕炎热,早晚倒是清凉些。空气闷热,躺在床榻上又睡不着,穿着自制的丝绸睡裙不断地摇着羽扇,闭着双眼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