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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限后退的她却被推到了风浪口。
她知道,康熙后宫中,有一贵人与太子暗通曲款,怀有身孕,可是,她万万也想不到,那个史书上或许莫须有的情节却真正经历了,只是这一次,她不是观众,而是主角。
那一夜,颖倩回寝宫稍晚,路经幽深小径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揽住她的脖颈,一块白布捂着她的嘴脸,渐渐地,她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却是一个陌生有些破败的宫殿,视线所及,愈渐清晰,她看到了一抹明黄,她听出了他的声音,她知道,他是太子。
早在颖倩为乾清宫女官时,太子便不止一次上奏康熙,要颖倩做侧福晋,可是时至今日,颖倩已为帝妃,可是太子再昏庸碌碌无为,也不敢作此违背伦理之事啊?
可是,颖倩猜错了。
那一夜之后,颖倩便身体不适,终日卧病在床,于是,她宫里的奴婢便去寻了鄂齐太医来。
诊脉完毕,鄂齐额头青筋暴露,紧咬着牙齿,绷着脸,眸光中透着的神光颖倩不敢去猜测,他告诉她,“你有身孕了。”
云淡风轻地一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丛林群鸟骤飞,颖倩心底愁绪满满爆发出来,她掀开被子跳下床,用力的蹦着,用手捶着肚子,像得了失心疯般,泪水不住的肆意流淌着。
鄂齐骇然,忙起身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温声道:“事已至此,还是安心养胎吧。”那低沉的声音有一分怅然,一分苦涩,与一分担忧。
安心养胎,这几个字触及到颖倩的敏感点,坚持数日坚固防墙被打破,回归到原始的脆弱,“鄂齐,带我走,带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鄂齐……”那声音充满了惶恐,满载着绝望的憧憬,却死死不愿放弃。
鄂齐眸光中似闪过一丝欣喜,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带着颖倩逃走,哪怕天涯海角亡命一生,却苦于不知颖倩心中想法,如今,从她口中听到如是说,心中茫然苦思豁然明朗之余却感觉到她的异常,纤弱的身子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倩儿,你怎么了?”鄂齐突然想到方才诊脉的结果,心下了然,他轻柔的拍着颖倩的背脊,道:“倩儿的孩子就是我鄂齐的孩子,不要多想,不要自苦。”
颖倩靠在鄂齐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用力感受着独属于他的熟悉气息,相思泪化作绵绵情思,此刻,她心里所想,便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华丽的牢笼。
三月后,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颖倩只要安然无事走出紫禁城,便会脱离噩梦。
坐在马车中,颖倩双手紧攥在一起,越近宫门,便越发紧张,她在心底默念着,鄂齐,等我,我们一起去看天山雪莲。
可是,就与外间紧隔一道宫门之时,马车停了,颖倩心悬在嗓子眼,只听马车外一句仿佛地狱般话语传进,她知道,帘外那人,是九阿哥,他说:“倩贵人身体不适,何必外出寻医,来人,将倩贵人送回去,太医随后将给您诊脉!”他将诊脉两个字咬得极重,似乎还透着股邪气。
手中紧攥的锦帕掉了,随之落下的是翅膀上的羽毛。
鄂齐与颖倩之间紧紧一道宫门之隔,中间连着的线却被九阿哥扯断了。
坐在马车中,颖倩合上双眸,心底有个声音回响,“雅儿,你到底还是选择了他。”
颖倩怀有身孕,宫里面只有一人知晓,那人便是萧雅。
今日出宫,也只有一人明晰,那人还是萧雅。
她知道,萧雅选择了他。
二废太子将近,总要有一根导火线。
而这件事的出现,恰巧给了他们一个理由。
“雅儿,这是你的选择,我不怪你,但愿你会对自己好些,不要被你的身份牵绊。心好累,好累,阿姐……先走了……”
风乍起,卷落满枝海棠
天愈渐晚,霞光散去,夜幕降临,皓月斜挂。
庭院,幽深几许。
书房内漆黑一片,“咣当……”忽地房门猛地被推开,身后脚步声愈渐急促,冰冷的身体被胤禛抱在怀里,瑟瑟发抖,我抬手握住他的,抬眼望天,微微皱起眉,轻声幽幽道:“好像没什么星星呢,月光微弱,怎么能照亮漆黑的夜空呢?”
感觉抱着我的双臂紧了紧,不一会儿,胤禛低沉的声音响起,“菱儿?你真的没事?”他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担忧与疑虑。
我忽地笑出来,眸光中闪过自嘲与悲戚却在转身瞬间掩埋,我抬起头抚平他紧蹙的眉头,说道:“我很好啊,站在这里,好像离夜空很近,可是……”我失望的摇摇头,眉头微蹙,接着说着,“可是,好像那一颗颗闪烁的璀璨被乌云遮盖了。”
胤禛剑眉微扬,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心疼,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轻柔的摩挲着,柔声说道:“菱儿,有些事过去了便就过去了,有句禅语: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而错过整个今冬。”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大响,心里绞痛仿佛生生被剜下去一块血肉,汩汩流着鲜血。
记忆仿佛停在大婚那年,我躺在她的怀里,空气中是淡淡茶香,耳畔是轻柔温婉的摇篮曲。
记忆中,仿佛那个倚在殿门遥遥相望笑着那个人,只要我身影闪现在视线里便会拉紧外袍,披着月光向我走来。
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情景,仿佛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没准她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也说不定啊,那梦境恍如真实,让人一瞬间以为她只是调皮藏起来了。
我仰着头望着夜空,月影朦胧处,一个轮廓愈渐清晰,那个清丽容颜嫣然一笑,耳畔仿佛听到她的呼唤,我急切的伸出右手,可是瞬间,又不见了。
心中怅然,手有些发抖,我恍惚地看着胤禛,眸中有过一丝不解困惑甚至无可奈何,那种无助感瞬时倾泻出来,泪光点点,却自始至终也没流出泪来。
胤禛抱紧我,长叹一声,没了话语。
我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双眼,闷声低语一句。
他听了忙握紧我的双臂,定神看着我,目光如炬似要把我看穿,眸子里满是迟疑与浓郁探究,问道:“你当真要如此?”语气恳切却带有不赞同,他定定看了我半晌,见我没有松口的意思,便摇摇头道一声“罢了”,再次拥我入怀,“菱儿,去了一定要小心,切不可近他三丈以内。”
王府中关押犯奴之处没有大清牢房那般血腥遍布,没有罪犯身体疼痛大声嘶喊亦或是小声碎语轻哼的惊悚声音,没有那些泛着铁锈血迹斑斑的满清刑具,反而是异常的寂静,仿佛绣花针落到地上也会听到叮当一声。许是记忆中某个情景映入脑海,一阵恍惚,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着,耳畔不知为何会闪出那沙哑低沉却宛如天籁的歌声,一个踉跄我踩滑了石阶差点摔倒,身后跟着两名胤禛派来保护我安全的侍卫眼疾手快拖住我的手臂说道:“主子,小心。”
我定下紊乱心绪,轻轻晃晃头试图把那一幕闪掉,抬眸一笑,“我没事,只是方才不小心滑了一下。”
说完便接着往里面走去,这间屋子不是很大,里面有些寒凉与潮气,大概是原先夏季避暑放置冰块的冰窖吧,因胤禛被封为雍亲王,吃穿用度都按照亲王礼度,遂扩建了盛放冰块瓜果的冰窖,自然此处荒废便改了做关押府上犯了错处罚的奴才。石阶走尽,抬眸一看,便是那前些日子被胤禛关押的阿大,只见他双手被绳子绑在架子上,成八字形立在我前方,他面容虽憔悴嘴唇发白,眸光中却是依旧凌厉,见我进来,目光掠过我,嘴角扯过一丝冷笑,道:“你终于来了。”
我脸上表情未变,只是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两眼紧盯着他。
阿大似乎愣了一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忽地大笑道:“你原来知晓我在等你?果然,难怪,难怪。”
我眉头微蹙,听他似故意话说一半便自顾停息,我上前一步挑眉问道:“难怪?”
阿大垂头瞬间眼中那抹落寞映入我眼,我却没有忽略那落寞背后的决绝与阴狠,只听他说道:“难怪,我家小姐把你当成对手。”
我敛住心底那汹涌暗流,再看他,轻哼道:“你如何就知晓此时近在紫禁城的‘小姐’还是不是你们原来的那个‘小姐’?”
阿大忙抬头看向我,眸光中清冷堪比那夜空寒月,抬眸一瞬,室内瞬时遁入一片清辉,他迟疑道:“是何意思?”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一字一句道:“阿大,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见他似慌神瞬间,我淡淡一笑,“你答应过我,会救她一命,哪怕是以命换命。”
阿大眸光微转,“我虽不是君子,却也知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嘴唇一抿,道:“可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告诉我。”
阿大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有些阴冷,有些寒凉,他看了眼我身后的侍卫,我见状侧身对身后两人说道:“你们现在门外守着。”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恭敬说道:“王爷吩咐,要寸步不离左右。”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语,道:“我会小心的,他被束缚在那里,你们就守在外面,告诉胤禛,千万不要进来。”方才拒绝胤禛陪同便是要问出那些一直藏在心底的话,有些事,我需要自己去寻找真相,毕竟涉及到的皆是亲人,我不想把本就脆弱的友情暴漏在残酷的现实当中,潋滟水波浮华璀璨皆为过往,云烟散去便是迷雾面纱却要自己去揭晓,结局早已注定,可我实在不想过程再那样撕心裂肺般疼痛。
两人许是见我坚持,终恭敬说道:“奴才就在外面等候,如有变故,叫喊我们。”
我道:“他被绑着,难不成还能逃出去?”见他们依旧保持原来姿势我无奈说道,“我会当心的。”
两人走后,我转眸看向阿大,低声问道:“我只想知道,阿姐出城是不是你家小姐告知九爷?”
从心底蔓延而出的莫名情愫滋生直到眼眸深处,汹涌心湖再难平静,心扑腾扑腾跳动,紧张,期待,忐忑,慌乱,恐惧一股脑地宣泄而出,空气中寒凉感愈发强烈,我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阿大,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侧耳仔细听着不放过哪怕一个字眼。只见阿大微微开口,低沉说道:“你走近些,我告诉你。”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般牵着我一步一步靠近他,心底想着的均是那掩埋在尘沙之中的秘密,我看着他说道:“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萧雅告知九爷阿姐那夜出城!”
待靠近他的一瞬,我感觉到周身似有一股力道压迫着我动弹不得,喉咙紧了紧,只听阿大说道:“你附耳过来。”
我照着做了,只听他用他低沉似带着一丝蛊惑的语气慢慢说着,“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天,只有面对小姐,才是你警觉最低的时候。”
我转眸有些惊恐地看着他,只见他突然握紧双拳,猛地一声嘶吼,震耳欲聋如虎狼咆哮,绳索应声断裂,接着他一把拽过我右手紧锁我的喉骨,左手扳着我的手臂。贴近我耳畔沉声说道:“谁说我被绑在此地便逃脱不掉,我只是在等你。”
门口一阵凌乱脚步声,门外守卫紧随胤禛快步走进牢房,只见他眉头紧锁,眉宇间担忧神色不尽言表,他锐利目光掠过阿大又飘至我的喉咙处,双手紧握成拳,高声呵斥道:“阿大!跨放开她,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阿大笑出来,说道:“王爷最好还是不要动手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