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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她有多痛多苦,我跟阿姐都知道,可是,她不该为了一个男人,把姐妹亲情给毁了。其实,我同样也是罪人,让阿姐替我去侍寝,不正是我的自私,其实,仔细想想,我们是同样的人,女人只要跟男人挂上边,便失去了理智,什么亲情,什么姐妹,那都只是永远排在那男人之后罢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最后死的那个会是我的阿姐,戴铮,你说,为什么会是我的阿姐啊。”
戴铮忽然拍拍我的肩,靠近我,沉声道:“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我胡乱擦了脸上的泪,抬眼看他,满眼迷惑。
戴铮沉声对我说了一句话,我瞬间顿住身形,眸中透出似喜非喜,心绪难平却多是不敢相信与迷茫不解。
他说:“阿姐未死。”
暴雨至,零落飘飞花絮
我睁大着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戴铮,眸光中欣喜似带着小心翼翼,认真仔细地瞧着面前之人眸中里的神光,仿佛在判别那句话的真实性,可是深藏脑海中那个画面一下子浮现,心跳异常快,嘴角扯出笑意敛了敛却又瞬间更改回来,“你说阿姐还活着?”心中激动蔓延至眼眶化成满腔泪水,泪水浸过双眸有些酸涩疼痛,可是却忍着不去眨眼,好似那种泡沫般幸福感会瞬间消失,怕那眨眼那间隙一切都是梦一场。
戴铮言辞恳切道:“是,你的阿姐没有死,只是……”
“只是什么?”我忙问道。
“现在昏迷不醒,知晓这事的人甚少,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下知道。”
心底涌出暖流,这句话无外乎在黑暗无止境的暗夜中燃起的那精致的小桔灯,橙色光晕映照下格外地清透,似把胸腔中一切苦闷抛除。嘴角扬起一抹笑,“阿姐在什么地方?”
戴铮道:“紫禁城畅春园一隅小宫殿,萧雅会经常去照看着,因为她身份特殊又是康熙刺死之人,故越少人知晓她便越安全,况且皇宫重地,自不会有人闯入探听到蛛丝马迹,故而,阿姐未死之事没有告知你。”
梦境中那处飘舞着轻纱的宫殿不期然地闯入脑海,那朦胧不似清晰地隐藏在纱帐后的佳人容颜,遮挡着的纱帐变得透明,看清楚了那卧躺在床榻上的女子,那容颜清丽温雅似栀子花瓣淡然安逸,好像只是熟睡许久眷恋软榻的慵懒女子,好像那个身影从未从心底消逝。原来,不止一次梦到的那个女子竟是阿姐,那座虚无缥缈挂满纱帘的殿苑原来就是阿姐静养之地,原来,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排演妥当,我们也只不过是那众多演员中的一个,结局如何,却只可在最后揭晓。
想到鄂齐,于是我便问道:“那鄂齐知道吗?那日你昏迷,我们便走了,鄂齐现在在哪?”
戴铮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走到窗前站定,我也跟着站在他身侧,只听他低声说道:“鄂齐救我一命,我又怎能害他叫他去送死?他与你阿姐的感情你也知道,如若他知道阿姐尚在人世,他定会不惜任何代价闯到畅春园救出她。戴铮虽一介武夫,却也知道个中利害,故没有相告。鄂齐一直帮我疗伤直到我痊愈,后来我便收到萧雅飞鸽传书,至于鄂齐,他去了天山。”
“去了天山。”我径自喃喃着。
“是啊,他去了天山,记得他说天山的时候嘴角是含着笑的。”
“他终于可以履行诺言去天山。”阿姐,鄂齐,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在一起,死生契阔,与子成悦,天山雪莲盛放,芳香四溢之时,重逢便不再是童话。
阿姐,等我,等我,让我给你一个家,我带你回家……
四月即逝,已是五月天。
碧蓝苍穹万里无云,偶尔微风徐徐。
海棠花早已盛放,现在该是花开满枝了吧。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自从知晓阿姐还活着,我便觉得心底好暖,可是深处何地却不自知,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会是什么?还要去面对什么……
自从那日,我便再也未曾见到萧雅,听戴铮说,她早出晚归举止神秘日夜忙碌,我总想着,既然阿姐没有死去,既然事情还可以按照既定的方向走着,我可以幸福,阿姐可以醒来,那么,她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是不是如果自己处在她的位置上,也会同样做出那样令人发指却又无可奈何的事。
我不知道,人是自私的,尤其是生后在嫉妒中的女人更甚。
倘若,胤禛深爱着的人不是我,而是萧雅,我会怎样对她?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想,我躲着胤禛其他女人,那是不是说明,我会懦弱的躲藏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亦或是,我会做出与她同样的选择?
天气烦闷,夜晚夜空星月皆无,阴沉,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蓦地,电闪雷鸣,轰隆隆……
我站在窗前看着越来越大的风吹拂着院落中的柳树,转眸望着愈渐阴黑天空,轰隆隆!雨滴应声降落,雷声阵阵,震耳欲聋。
这暴雨骤至,白日万里晴空,夜晚却雷鸣电闪,转换如此之快,不安心绪更加紊乱。
“嘭……”
紧闭着的房门应声而开,疾步而来一行人,为首那个慈颜面善的老者却有着一双凌厉阴狠的眸子,身后跟着的戴铮不易察觉的向我使了个眼神,那老者进来盯着我看了半晌,带着浓浓水汽夹杂着泥土的味道萦绕鼻息,厉声道:“带她走!”
随后,那老者身后的两名侍从装扮的男子向我走来,在指尖刚触碰到我衣袖之时,“等一下!”门外传来萧雅仿佛的声音,屋内之人包括那为首的老者亦转头向身后看去,只见萧雅一脸煞然妩媚全无,衣衫被雨浸透,只见她手中亦拿着一柄剑大步走向那老者,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轻哼一声,道:“将军可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兰儿商议!”
那被称为将军的老者剑眉不易察觉地微蹙却又很快舒展,他低头恭敬道:“公主,臣下不敢。”
公主?心中愁绪不减反增,雅儿为何又成了公主?
“我还有话跟这个女人说,将军可否稍等片刻?”萧雅抬眸一笑,妩媚十足,只是那抹笑确实那样的凄清,没有透进眼底。
那老者抬手一摆,我身侧两人皆退至窗前,他道:“公主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萧雅一眼,稍微朝后退了一步,俨然一副静默观之。
萧雅转身走向我,忽而妩媚一笑,抬起手摸着我的脸颊,语气怪异道:“啧啧,倾国容颜皆是祸水红颜,果然不假,没成想满族这狐媚子还真是妙啊。”她手上力道紧了一分,右手箍着我的下巴,忽而狠声道,“难怪,爱新觉罗家的都为你甘愿冒死千里相救,可惜,你却不知足?还妄想勾引他兄弟!”
脸上的痛楚让我眉头深锁,满眸的不解,余光瞥向戴铮,那一瞬间戴铮脸上的诧异亦被我收入眼底,心念一转,我冷哼一声,一字一句道:“清者自清,我心底所爱之人唯有四爷,反而,信口雌黄,心狠手辣,你又如何?前朝公主?为了达到你们那不可告人密谋,不惜要踏在姐妹的尸体上,面上姐妹情深,背后却把她推向地狱,你是魔鬼!”我低吼出来,死死瞪着她。
“啪!”我一下子瘫倒在地,左脸颊一片火热,火燎般疼痛,我抹去嘴角血迹,见她蹲下,死死地攥着我的手,她说道:“待会千万别耍心机,否则,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说罢,便站起身,看了眼那老者,说道,“按计划行事,别节外生枝!”
那老者看着萧雅走进雨幕,转过头看着我,摆摆手,道:“带走!”
于是,前些日子的安宁皆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总会来,萧雅的真实身份竟是前朝公主,这一惊人消息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此刻坐在马车上,混乱思绪难再平复。
既是前朝公主,那这一伙人将以反清复明为使命,我闭上双眼凝神思虑,右手紧攥着,不敢松手。耳侧脚步声愈渐远去,我才睁开双眼,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有些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折腾一夜,终于再次停歇,骤雨初晴,晨曦光束透进马车,确定周围人皆走在不远处,我忙放下车帘,摊开右手,拿出紧攥了一路的纸条,许是有些紧张,掌心流出的汗液晕湿了纸张,墨被染晕了,却也可看清那纸条上的两个字。我眉头深蹙,方才萧雅那样说话再加上戴铮的眼神,便已经察觉出事有蹊跷,直到萧雅打了我一巴掌,随后她蹲下身紧攥着我的右手,那纸条就是在身体的遮挡下才顺利过渡到我的手中。
正当此时,马车大力晃了一下,我忙藏起手中纸条,看向掀帘而入之人,我皱眉道:“你还活着?”
阿大微愣,复而坐在那里,看我说道:“小姐还需要我保护,我怎么能死?”
“萧雅为皇上身边女官,无故失踪早晚会查到这里,你们还是收手吧。”
“小姐在半月前已经回府待嫁,她出来,不会有人发现。”
“你认为,你们能成功吗?”
“成功与否,都要去试一试。”
我提高嗓音道:“你们是在拿生命做赌注!结局如何,马车外的那些人都会死伤无数,战争只会带来生灵涂炭。”
阿大苦涩一笑,道:“生灵涂炭也罢,这是我们生来的使命,我没有选择,小姐亦没有选择。”
绷紧的身体松下来,我靠着车壁闭上双眼轻声道:“我只知道,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马车一路颠簸,胃中翻腾克制不住难受非常,我蜷缩着趴在马车上,脑海中浮现出胤禛的身影,想象着他就在我身边揽着我轻柔地揉着我的头,想着那清凉润喉的琼浆,苦涩的口中瞬时像含着蜜糖,我嘴角上扬,低声呢喃着“胤禛,我在等你。”
不知走了多久,总之马车再次停下便是黄昏,车帘被掀开的一瞬,夕阳的光洒进,有些刺眼,我忙抬手遮住了光线,只听一个陌生男音说道:“到了,下车。”
我眯着双眼下了马车,夕阳光晕变得柔和,我定睛一看,眼前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那一片娇艳欲滴花瓣漫天飞舞的海棠树林,嘴里轻声自语,“怎么会到了这里?”
暴雨至,零落飘飞花絮
眼前海棠花林是胤禛带我来过的京城郊外别院里的,熟悉的情景与梦中有些诡异地相似,海棠花开了,血染般嫣红。
纸条上两个字闪过脑海,我已然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也只能按着既定的轨迹发展。
该来的终于来了。
夜色如墨,凉风徐徐,周围树丛中偶尔几声蝉鸣。
周围海棠花瓣飘落在我的衣裙上,发丝有些凌乱随着风飘舞缠绕双眸,夜晚寒凉,空气中竟夹杂着丝丝水汽,打在脸上,略微有些清凉。
原本走在前方的老者猛地停下脚步,看情形似在侧耳倾听附近声响的异常,双眼微眯着,透出阴冷的眸光,忽而眸光一转,看向海棠花林那一侧,厉声喝道:“既然来了,还不出来?这倒不是君子所为!”
海棠树林先是窸窣一阵,我忙顺着老者目光看去,那片嫣红朦胧中,隐约模糊地黑色轮廓映入眼帘,深入眼底,心底那股一样情愫愈渐浓郁,眼底那模糊逐渐清晰,几近数日胆战心惊,每日祈求神灵,不要经历那噩梦中的情形,想过千万种相遇的情景,没想到,这一次,我终成了他软肋,成了要挟他就范的包袱。眼底透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