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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儿一下子坐起来,满脸紧张地看着我,我疑惑地侧头看了轩儿一眼,问道:“轩儿可是闯祸了?”
轩儿垂着脑袋也不说话,默默无声的穿鞋穿衣,搞得那副模样,好似受了极大委屈般,我无声叹息,穿戴整齐后便牵着轩儿的小胖手走出凌雪阁。
历史上邬思道对胤禛登上皇位作用极大,在雍王府里便教习小阿哥们课业,他管教极严,并没有顾及皇子身份,待人一视同仁。他在府邸已有数年,这却是我头一次正式见他,一身暗玄色长袍,手拄着一根拐杖,岁月风刃在他脸上刻下印记,眸光中隐含太多情愫,有抱负,有志向,有憧憬,还有似会洞悉他人心里的犀利。
见到邬先生,终于知晓为何轩儿这几日清晨要来到我的房间,原来邬先生定下规则,那日轩儿头一次来晚,便被邬先生警示说如若连续十日延迟,便再也不教导。轩儿许是心思不在课业,便想着法子赖在我房里不去上课。事后我问轩儿,他说:“邬先生所讲,轩儿不感兴趣,您不是说让轩儿过着自由的生活吗?如此下去,轩儿自由的心性会被磨灭的。”
轩儿一番话使我由失落转向欣慰,由焦虑转向释然,曾几何时,我替轩儿选择自由,那种可以自由翱翔在碧蓝天空中的情景,是我所想到放松心情的最好方法,青鸟般自由,没有约束,没有尔虞我诈,亦没有勾心斗角。
轩儿选择自由,压在胸口大石终于消散。
身为人母,所作一切便是让孩子过得好。
翌日,胤禛回府甚晚,神情疲惫,满脸倦容,细问之下,便知晓,原来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西藏汗请求清朝发兵救援。今日朝堂之上便是讨论此等问题,我仔细想着康熙五十七年发生的事情,出兵支援西藏,记得十四便是今年被封为抚远大将军,我一面帮着胤禛脱下外套,一面思忖着该如何去说,却听见胤禛略含疲惫地声音,他说:“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拉他坐在床榻上,笑笑道:“没事,随便想想罢了。”去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兑温了放在胤禛脚下,便去脱他的鞋袜。胤禛自顾说道:“这次西藏战乱,人人蠢蠢欲动,如若平定祸乱,得到西藏的支持,那……”手下一滑,许是指甲划伤他的脚背,我忙说道:“疼吗?”抬眼看他,却见他脸上泛起淡淡红晕,见我瞧他神情竟有些窘意,我不动声色地加重了食指的力度,又朝脚心里侧慢慢滑动一寸,然后笑盈盈地看向他,胤禛抿着嘴唇忍着笑意,忽而沉声道:“菱儿,不要玩了,我……”一阵笑声传出来,先是隐忍着抵住不发后来却放开来大声笑着,他俯身拽我起来,我顺势将他压倒在床上,手还不老实地乱摸着,胤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仰着头大笑,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来,大声喘着气,愈渐平息,我靠在他身上,听着他心跳声,他突然说道:“方才打断我,你想说什么?”
我抿嘴一笑,坐起身看着他,说道:“西藏偏远,现下朝堂上阿哥虽然都想争夺军功打一场胜仗,然,依我看,众位王爷阿哥唯有十三与十四适合。青壮有为,血气方刚,敢于拼搏,初生牛犊不怕虎,往往在气焰上便彰显天朝威严,此其一;军功显赫只能说明是猛将良材,至于西藏,到时西藏屏退准噶尔入侵,记得是咱大清国圣上的功德,将军为谁并不重要,此其二;当下皇阿玛身子骨虽是健朗却愈渐年迈,身边也需要皇子榻前照顾,行军打仗非一年半载不可胜也,当中朝堂瞬息变化,此其三。故,你不可去,十三更不能去,唯有十四。”
胤禛垂下眼睑,蹙眉思虑,须臾,他抬眼看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举荐十四弟?”
我摇头,浅笑道:“不是举荐,是顺着皇上的意,皇阿玛英明,任何事都在他掌控之中,他现在心中已有人选,招入皇子大臣美其名曰商讨,而实际上只是寻一些人附和心中所选之人罢了。”
胤禛眸中闪过一丝伤痛与不甘,抿唇不语,我忙解释道:“十四是您的胞弟,皇阿玛此举甚为慎重,他该是将任何变故皆考虑在内了,再者,棋还没有下完,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我倾身抱住胤禛,我会帮你的,那步棋便是我最后的赌注,相信我,你一定会赢。
暴雨至,零落飘飞花絮
康熙五十七年闰八月,胤禵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并由固山贝子超授王爵,“用正黄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样”。同年十二月,胤禵统帅西征之师启程时,康熙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
北风呼啸,卷起千堆雪,万里雪飘,惊起苍穹白鸽。
望冰封江河,看紫金琉璃,点清秋将兵,银白盔甲,盾矛刀箭,肃杀之气,震彻紫禁之巅,京畿四处,百姓皆面露喜色,我与弘时皆身穿战甲混在胤禛随行午门之外的侍卫队里,遥望着宏伟场面。
苍穹中飘着莹白雪花,落在十四盔甲之上,遥望十四,总觉得他好似脱离豪爽放荡不羁,反倒多了一丝沉稳与肃然,虽然只是看到他刚毅的侧脸,却亦可感觉到他幽深的眸光凝视前方皇父,只听康熙帝王牟足气力豪声道:“今准噶尔不安分守己,欺辱我西藏子民,着大清第十四子胤禵为抚远大将军,震我天朝声威,守我山河,匡扶社稷。”接着拿起身侧李德全手中托盘之上将军印绶,高高举起,“抚远大将军,收将军印!”
随之盔甲碰撞声音响起,胤禵上前跪受帅印,高声道:“儿臣定不负皇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叩首后,康熙亲自扶起他,眉眼含笑,端详须臾,嘴里轻声说了两个字,隔得过远,又加上风大雪强,便不得清晰,由于我能看到康熙正面,看嘴型,他在说“保重。”
这两个字已然饱含帝王在出征前夕对儿臣的最好慰藉,一句珍重使康熙眸光中隐藏的担忧显露出来,他该是对十四抱有极大希望吧。
感觉到衣袖晃动,我回过神侧头看着站在我身侧的弘时,今晨胤禛出门我便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装束悄悄混在他的侍卫队里,我知道,这支侍卫队要随胤禛护送十四一直到城外将士点兵处,原本如此做是早做了打算,带上弘时完全是偶然,当我发现弘时亦在此处之时,亦困扰了一番,转念一想,胤禛怕是要弘时多多历练,于是我暗示弘时不得将我亦跟去的事实告之他,好在弘时这孩子很依赖我唯我是从,隐瞒不语,便成了可能。
此时弘时满眼好奇,倾身靠近我低声问道:“姑姑,皇爷爷给十四叔说了什么?我瞧见十四叔好像眼睛有些湿。”
听他如此般说,我又抬眼看了眼十四,却只得背影,不由侧头看向弘时道:“这边太远,姑姑也听不清,大概是离别叮嘱。”
弘时“哦”了一声,又抬头看向那边,面上露出一丝欣喜,轻声道:“姑姑,十四叔出发了。”
我亦看过去,正赶上十四手托帅印转身大步向午门这边走来,等在午门之外的胤禛,八爷等皇子皆面露喜色跟在大将军王十四身后,十四降黑色斗篷随风扬起,意气风发,大步流星,很是豪情壮志,彰显将军肃然本色。走到午门前与兄弟们寒暄一番之后,随即有马童迁来将军战马,十四原本刚毅俊冷的眸子里瞬时透着笑意,嘴角轻扯一下,接过缰绳跃然马上,我心下疑虑,蹙眉望去,随即展眉浅笑,转头看着弘时轻语道:“弘时将来也会像十四叔一样,是个大英雄。”
弘时看了我一眼,面上有一丝窘意,似又迫不及待地望着前方,满脸羡慕之色,眸光中透着的是抱负与决心,我很是欣慰,跟着前方一众人向前走去。
待到将士列兵处,沙场点兵豪气非常,天地间皑皑白雪纷飞,迷乱了双眸,放眼望去,一派宏伟壮观景象,数十万大军皆严阵以待,令人肃然起敬,大将军拜别诸王贝子,转身上马高举战旗,豪声高呼道:“出发。”
瞬时间,数十万将士紧随高呼,震彻天地,铿锵有力。彼时,脚步声与矛尖相碰声音响起,整齐步伐,肃杀之气惊起林间躲藏之走兽,丛林晃动,久久不散。
我站立不动,此时十四那个如十三般爽朗不羁的形象随风消散,从今日起,十四不再是那个放荡不羁的青年,而变成一个壮志凌云的勇者,那眉宇间彰显将军肃杀之气瞬间迸发,宣泄千里。我垂眸暗自祈祷:但愿事情不要脱离掌控才好,十四,不要铤而走险,要知道,平安是福。
我抬眼,眸光紧锁着跟在十四身后的那人,许久许久。
阿姐,但愿,我不曾做错……
那日我并没有随胤禛侍卫队回府,而是走了京城较为有名的医馆,我知道,论医术,城中最厉害便是游医四方的高老,可是,阿姐昏迷这件事我又不能透知于其他人,虽然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我现在却不能冒一点风险,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那是戴铮说过,鄂齐去了天山,两年已过,也不知,他现在何方。
换了身男装,走在不甚热闹的街市上,猛然发现,原来来此十余载,游逛古代街市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走在陌生却热闹非常的街市,恍然一种无措感遍布全身,我轻叹口气,一面走着,一面寻着街市两旁的牌匾,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我抬头看向他,有一瞬的欣喜,却敛笑,走上前,朗声问道:“你如何来了?”
胤禛抬手弹了下我头上戴着的帽子,笑道:“你一人出府,我放心不下。”
我“咯咯”笑出来,捋了捋辫子,猛地拽着他的手向前跑去,跑到一个稍微偏僻的拐角我停下来喘着粗气,转眸看向我身后的胤禛,见他也面颊通红,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我“扑哧”一声,松开手,说道:“我们家胤禛需要锻炼了,这么几步路就这样喘。”偶然瞥见他鬓间似多了几根银发,眼眶有些酸涩,忽地扑向他靠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许是察觉到我的不正常,胤禛笑着搂住我,问道:“怎么?现在嫌弃我老了?”
我捶了他一下,闷声道:“胤禛,我想你了,虽然现在抱着你,可我还是想你。”
他忽地笑出来,我心有疑惑,扬眉问道:“笑什么?”胤禛刮了下我的鼻尖,道:“今晨不舍得我,便又跟去午门,如此可见,你当真是想我的。”见他似肯定般点点头,我惊道:“你原来都知道啊,好失望,还以为可以瞒过你的法眼。”我蹙眉低头配合着我的语气。
胤禛低沉地笑出来,拉我入怀,道:“想看的也看了,怎么不回府,刚才见你好似四处寻找些什么?”
想到今日来此处的目的,我猛然抬头正色道:“胤禛,我的确有件事瞒着你,可是现在却不能说,我要去询问名医救治一种疑难奇症,等到时机成熟,我便告知于你,可好?”
胤禛没了话语,只顾拉着我的手走出小巷,我心里焦急,又见他表情如此严肃,便觉心慌,忙扯住他停住脚步,急道:“你生气了?我……”
他侧头看我,眉头微蹙,看看左右又低头看着被我扯住的手腕,疑声道:“不是说要去寻找名医?怎地不走?”
我扯了扯嘴角,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某君见我不动,又关心道:“哪里不舒服吗?”
我无奈之际,摇头示意,继续向前走着。
寻了多家名医,却没有人有法子可以治愈晕迷不醒之人,寻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