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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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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狐狸,是疼仲兰的。

    小猴儿不怀疑,可也因为这,却让她更为恶心,若不是在场人杂,她真想揪着他的脖领子问问: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不是?做了那些事,你可曾亏心?

    “喂,甭瞪了,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延珏的调笑在小猴儿的耳边响起。

    小猴儿剜他一眼,没搭理他,彼时手触到桌下摞起的小腿儿上,她摸着阿玛送她的那把匕首,狠狠的攥了两下,手都攥出了青筋,可转而,一阵冰凉的触感覆在其上,那冰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小猴儿抬眼,跟延珏那狭长的黑眼儿四目交接,虽是漫不经心的笑嘻嘻,可他的眼神再说:羡慕个屁啊,有我这么好的姑爷儿,你阿玛偷着乐去吧。

    呸!不要脸!

    小猴儿心里吐了口唾沫,可那攥着刀的手,却是放松许多。

    却听这时,忽的一个丫头来席前报:“回王爷,老太爷,老爷,二小姐过来了。”

    “可曾带琴?”果齐司浑忙问。

    丫头说:“回老爷,带了。”

    却见果齐司浑满眼的惊诧,而后跟果新交换了个眼神。

    是的,虽然他的本意是想让仲兰在众翰林前一展才气,可他却没想过她会应允,毕竟,十年了,她从未听过他这个做爹的一句话。

    看着那厅堂中间奴才们开始摆放描着竹子的屏风,果齐司浑捋着胡须,满脸的欣慰,而这时,冯沧溟也来了兴致,他朗声笑道:“老朽道是想念仲兰这一把好琴,老朽再外游历三年,却不曾见过哪个女子的琴可与我这小徒并肩。”

    “先生玩笑了。”果新也笑了起来,眉眼间全是自满。

    少时,当屏风布好后,整个厅堂鸦雀无声,却见那画满写意的清竹的屏风后,袅袅而来一人,虽只见得影子,可那身姿和气度,绝非寻常女子所有,加之仲兰在外多年的‘京城双卿’之名号,还未拨弦,就已攫住许多翰林才子的春心。

    这其中,也有陆千卷。

    此时,坐在所有席位的最远处,陆千卷自己都不曾察觉他呆楞至几何,彼时他远远的看着那灯影映在屏风上的身姿,心中忽然涌起一句诗——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

    陆千卷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这可感觉,转而在他抓紧了腰间的玉佩时,被那一阵清凉扰醒。

    陆千卷,你再干什么?

    如此这般,可对的起那个一心相付的女子?

    陆千卷忽的清醒,可转而但听那高台之上,屏风之内所洩出的琴声,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又似那万年冰山倾泻的孤冷,时而拨弦,时而停驻,每一撩,撩的都是那些书呆子们自觉清高的灵魂。

    区区几段,便以征服了许多翰林才子,彼时人人的脸上,写满的都是向往。

    而主桌的人中,除却不懂音律的糙人僧格岱钦和小猴儿一脸搅和不进去的模样儿,果新、果齐司浑、果齐逊、冯沧溟,无一不是满脸的自豪,而延珏呢,则是见怪不怪,并没什么惊艳,可转而不久,当那屏风后曲调开始加快时,他却蹙起了眉头。

    仲兰换曲儿了,而这曲儿,小猴儿也不陌生,她也曾在树上有幸听过。

    这是延珏这厮的曲儿,叫什么来着?

    “好!好!好!”冯沧溟一连三个好后,朗声笑道:“女儿家能将这《破阵子》弹出如此气势,真乃音律之大才!”

    当然,这声赞叹,果齐司浑不再附和,彼时他已蹙起了眉头,心生不安,他了解自己的女儿,选这个曲子,绝非是单单炫技。

    果不其然——

    再一曲破阵子听得人心激昂时,那曲调却突然又转为柔和,如高山流水般的琴音洩出,几个回转,曲子变成了人皆熟悉的《凤求凰》。

    这一曲,不若刚才之气势,那琴音之悠扬道尽了小女儿家的百转心思,如泣如述,这时,只听得那清冷的吟唱自屏风处传来,而那唱词,情深意切的吟唱着——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众才子醉了,彼时人皆双目微闭,听着这女子的如泣如诉,像是能透过琴音听出她的相思之苦,闺中哀怨,甚至许多人都流下了眼泪,恨不能自己便是那所求之‘凰’,立时飞奔其内,慰其哀思!

    可头席上,那些个深知其深意的人,却是铁青了脸色,就连小猴儿这等粗货,都明白了一二,她桌子底下踢了延珏一脚,跟他嚼着耳根子:“喂,丫的弄俩鸟儿比划,跟你求欢呢吧?”

    求你大爷。

    受不了自家没心的货那瞧热闹的脸,延珏也骤起了眉头。

    丫的,昨儿他没说清楚?还是怎么着?怎么今儿又来?

    老实说,他现在还真怕那女的推了屏风,过来说非他不嫁,到底如今是在果府,又有这么多人跟这儿瞧着,他延珏若是再撕她的脸,跟撕果齐司浑的老脸没什么区别,可——

    铛儿——

    只听一声破弦声,室内鸦雀无声。

    老天有眼,琴弦断了。

    但看众才子的表情,或不舍这凡间难闻之仙乐,或不忍那女子未诉完的柔肠,人皆哀伤。

    然,正值此尴尬之时,却听一悠扬笛声自尾席处传来,彼时众人的视线纷纷转攫到那锦衣书生身上。

    嘛?

    陆千卷?

    小猴儿一个眼尖,离老远就瞧见了,火儿才窜上来,却听身边忽的‘铛’一声碗盘碎裂声,一回头。

    却见那冯沧溟早已站起,全身颤抖,老泪纵横。

    却道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题外话------

    贱男啊,贱男,气死我了……
第廿四回 命里有时中须有 命里无时莫强求
    书接上回——

    却说这一合鸣之笛声,乎惹的冯沧溟老泪纵横,此景人皆瞠目,待笛声没,却见冯沧溟早已离席行至那锦衣书生前,全身颤抖,似是激动万分,一时间,厅堂内安静如斯,针落可闻。

    彼时拿着笛子的陆千卷看着眼前异样的冯沧溟,不知所以,而那整个厅堂全部朝他投来的视线,更是惹的他不安,晃神片刻,他方觉不妥,赶忙作揖道。

    “学生千卷冒犯了。”说罢他又瞥了那画满翠竹的屏风一眼,又道:“二小姐琴音如空灵仙乐,实叫闻者如登昆仑,然却因忽而弦断不得继续奏之,千卷一时难以抽离,这才没忍住——”话没说完,陆千卷的手忽的被一双满是褶皱却无一丝硬茧的手握住。

    陆千卷大惊失色,慌张抬头:“老师?”

    “这曲子是……”冯沧溟的声音和手一块儿发抖。

    “……。此乃学生梦中仙人所受。”陆千卷自己也不明白,谎话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自然?

    一股子反感油然而生,可转瞬便被另一个理由压了下去,对,他不过是听谷子的话,并不是在贪图着什么别的可能。

    他的手被越攥越紧,冯沧溟的眼神此时就像是一把刀,恨不能钻进他的身体里去,挖出另外一个灵魂,他抓着他不停的喃喃:“子衍……子衍……子衍……”

    “老师,你在说什么,子衍是谁?学生不懂。”陆千卷面上惶恐,心中却有如擂鼓万千,他失措的望向那头一桌的显贵们,却见他们或是如果新般皱眉,或是如果齐逊般觉得不可思议,再或是如延珏般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又或者是……

    对上那七福晋那狠戾的一双眼,陆千卷倏的收回了视线。

    却在这时,只觉一股重量扑到在他身上,倒地之前,只听得一声声惊呼。

    冯沧溟,晕了。

    ……

    宴席因冯沧溟的晕倒而告终,果齐司浑遣散了众翰林,却独独留下了陆千卷。

    陆千卷问果齐司浑:“中堂大人,下走惶恐,敢问老师口中的子衍是何人?”

    “是冯老故去的独子。”

    “……”陆千卷发觉自己并不诧异,有些事,或许早在那冯府前的老乞丐说了那冯府的过去时,他便知道了什么。

    府上的大夫说,冯老是情绪过于激动,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只需略施针灸,再休息一会儿便可醒来。

    于是,因冯沧溟的德高望重,果府的几位大人,僧格岱钦,以及仲兰,延珏在内的几个学生都在此侯着,而小猴儿则是跟延珏咬着耳朵说了半天话后,黑着脸,先走一步。

    延珏摆摆手,于得水赶忙点头跟了上去。

    才到院子,离了老远就见谷子哼着曲儿,拿着根儿棍子,一条腿儿长一条腿儿短的蹦着,敲着垂坠房檐的冰棱子。

    于得水一见,道是沉着脸,阴阳怪气的数落道一旁的奴才:“你们一个个的都瞎了吗?这等粗活,也要谷子姑姑亲自动手了吗!”

    几个果府的和王府的小丫头一听,又见福晋的脸色不大对劲儿,以为是恼了她们,登时吓的够呛,赶紧又是拂身,又是点头的说着“主子饶命”,接着一个个的赶忙往谷子跟前儿凑。

    反倒是谷子笑了,才要替那几个丫头说几句好话,却听小猴儿忽然沉着脸道:“谁也不许帮她,给我接着砸,不只介间正屋,整个院子的冰棱子都给我砸完了!”

    “女主子?”于得水惊的够呛,嗬,这是怎么了?

    “呦,这又是哪儿惹的歪气儿找我撒来了?”谷子笑呵呵的,并没当个事儿,她朝小猴儿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待走近时,却不了手中的棍子冷不防被小猴儿抽走,一把扔到地上,错愕时,却听小猴儿厉声吩咐道。

    “不准用棍子,给我用手敲!”

    ……

    睿王府跟过来的奴才们都懵了。

    您问,懵啥?

    嘿,咋个不懵?那王府里,谁不知,这福晋待谷子姑姑几何?恁是她脾气再酸,从来也酸不到谷子姑姑身上啊!甭说是罚了,骂都很少听见,可如今——

    只余一刻,谷子的一双嫩手,便因砸断了这满院子四五排房檐儿的冰棱子,而红肿起来,待攒着眉头进屋时,于得水瞧见都觉得不落忍,他偷摸递了个暖手炉过去,却听这时,那盘腿儿坐佛似的坐在炕沿儿的猴子喝道。

    “于得水,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活拧歪了?”

    “奴……奴才不敢。”于得水吓的赶紧缩回了手。

    “滚出去!”小猴儿又一声喝,于得水赶紧身子弯的虾似的,一步步退了出去。

    屋内,终于只剩小猴儿和谷子,俩人大眼儿瞪小眼儿,一个眼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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