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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众人七嘴八舌询问自己。 ; ;面上都现出关切之色,秦苏也不由得心中感动。 ; ;十余年的同门之谊,到底比外面地人情要深沉浓厚得太多了。 ; ;这些师姊妹,才是真正担忧自己苦难的。 ; ;她忍住了心中澎湃,红着眼圈微笑道:“我去了几个地方,没发生什么事,你们看。 ; ;我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么?”
“回来就好了!师傅要知道你回来,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 ;”师姊林文竞笑道。 ; ;“她老人家前天刚回山,听说是到洪州找你去了,你都不知道,她想你想得快疯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她看见秦苏咬住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赶紧住口。 ; ;道:“咱们说这些干甚么?师妹刚刚回山,应当好好休息,走,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 ; ;”
众人拥着秦苏向山上走去,一路话不停口。
高大的文秀坊出现在眼中了。 ; ;再往里去,就是yu女峰前殿洒花殿。 ; ;这些自小便熟稔的景物,此刻如同利针一般,一根根刺入秦苏的眼中。 ; ;让她不敢张目。 ; ;时隔近年,她又回来了,然而此时心境大迥于往时,这次回来,她是有事要做的。
林文竞地一番话也在她心里涌起了波涛。
“师傅……一直在找寻我。 ; ;”她默默的想。 ; ;“她是担心我呢?还是要找到我,好问清胡大哥地下落?”想着。 ; ;又摇摇头,林师姊说师傅想自己,那定然不是说谎,从小起,师傅就对自己爱护有加,她定然是担心自己在外面被人欺侮。
“她是不是还在怪责我?胡大哥的魂魄呢,该怎么跟她开口拿回来才好?”
心中纷乱如麻,一时又是惶惑,又是愧悔,感动中夹着期盼。 ; ;欣喜里别有恐惧。 ; ;种种心情,不一而足。
洒花殿正门已开。 ; ;此时一行六七人正快步行来。 ; ;秦苏举目辨视,却见是大师姊白娴,她听到讯息,领着一群师妹来迎自己。
“秦师妹!你回来了!”白娴远远就笑着打招呼。
“你这一次下山,就消失了九个多月,让我们好想!”她一把拉住秦苏的手臂,道:“好妹妹,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 ;”
“走,我带你回屋休息。 ; ;师傅晚上要见你。 ; ;”带着她进入洒花殿,摆摆手,让另一群弟子在门前止步了。 ; ;进入殿里,她压低声音在秦苏耳边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 ;师傅先前刚回来时,还很生气,后来,想你想得不行,带着大伙儿下山找你好几趟,这不,前天刚刚回来。 ; ;她知道你回来了,高兴得……”她叹口气,道:“苏苏,师傅待你这样好,你可别要再伤她的心了。 ; ;”
白娴是yu女峰弟子中年纪最长的,一向呆在师傅身边,待人从来都是温容相对,不笑不说话,很得人缘。 ; ;秦苏听见她劝告,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 ;想不到师傅竟然是这样的关心自己。 ; ;自己先前还提防着她,倒是理会错了。 ; ;一时喉间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白娴拍拍她地手背,安慰道:“师傅没有怪责你,你也别想得太多了,先好好休息。 ; ;”
几人过了洒花殿,穿过绫飞楼,向正殿玉华堂走去,玉华堂之后,再过碧叶洗心堂,便是众弟子休息的所在了。 ; ;yu女峰房舍颇多,多散布在殿堂两边,那些外堂执事女弟子,寄居的僧尼女道,都是住在两边。 ; ;秦苏和白娴等一干嫡传弟子,都跟师傅师叔伯住在后殿。
回来从前的小屋,看着屋里妆镜梳子摆放如前。 ; ;秦苏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屋子里扫洒得很干净,小木桌上还放着自己爱吃的松子果儿。 ; ;想来都是师傅的授意,床上的锦被,是前年夜里师傅给自己一针针纳的被角。
师傅待自己就像亲生地女儿一样,可自己呢?净做些让她伤心的事,这次回山,竟然还是别有图谋!一时之间,秦苏只觉得羞愧欲死,深恨自己为何这样自私。 ; ;她现下只想好好跪在师傅面前,忏悔过错,求师傅罚责自己,然后,一辈子留在山上,好好学艺,侍候师傅。
可是……胡大哥呢?炭儿呢?秦苏又狠狠的咬住嘴唇。
她整颗心似乎被绞成了万千碎片,那是痛彻心扉地无奈和无助啊!情义难以两全。 ; ;谁能告诉她,到底,怎么样作才是对的?
时辰就在她的矛盾煎熬中过去了,天很快就晚了下来。
白娴到房前叩门,问:“师妹,你起来了么?师傅让我来叫你。 ; ;”秦苏从床上起来,拉开了门。 ; ;白娴一见她。 ; ;吓了一跳,秦苏哭了整整一天。 ; ;两只眼睛肿成了通红桃子。
“你还好吧?”白娴问她。 ; ;秦苏点点头,稍整了一下衣饰,跟着白娴向师傅房中走去。
师傅地房间离洗心堂不远。 ; ;秦苏跟白娴穿过庭院,绕过花池,眼见着那排房间越走越近,不由得又踌躇起来,心中七上八下。 ; ;待会儿看见师傅。 ; ;该说什么?跟她告罪?还是痛哭?抑或是直接央求把胡大哥的魂魄拿回来?秦苏放慢了脚步。 ; ;她实在没有勇气就这么去拜见师傅。
那夜里罗门教在路上伏击,自己非但不帮师傅他们抗敌,反而偷偷放跑了胡不为,思虑及此,秦苏就愧得无地自容。 ; ;也不知师傅会怎样责怪自己……
秦苏咬住嘴唇,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白娴前走了几步,发现秦苏没有跟来,转身奇怪的问她。
秦苏摇摇头。 ; ;心中思绪反复。 ; ;就在白娴纳闷走回的这片刻间,她已经拿定了主意。 ; ;反正事情已经做下来,再逃避也没有用,还不如跟师傅好好说说,师傅若要怪责,就让她怪责好了。 ; ;自己让她伤心,正是该罚。 ; ;只是,胡大哥之事,须得跟她辩说明白,胡大哥是好人,是自己地救命恩人,秦苏是相信他的,他决不会是杀害yu女峰几个师妹地凶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拢拢头发,面上现出毅然之色。 ; ;跟白娴来到师傅门前。
“是苏儿么?进来。 ; ;”听了白娴的叩门。里面一个声音说道。 ; ;是师傅,声音里面有疲惫。 ; ;有期待,也有不易察觉的激动。
“啪!”的一声,秦苏心中仿佛有一样东西破碎了。 ; ;这个声音仿佛有甚么巨大地神力,顷刻间扫光了她所有地顾虑和勇气,扫光了她刚才筑起的坚强壁垒,让她忘掉所有拟好地说辞。 ; ;她心中只被委屈给填满了。
眼泪不听控制,‘哗啦’直淌下来,秦苏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门。
“师傅!”叫完这声,她的嗓音便被呜咽堵住了,任由面上滚烫的水流汹涌四溢。 ; ;这是她的师傅啊,是从小每个朝夕都与她相对的师傅,养育她疼爱她的师傅,在师傅面前,她还能有什么怨怼和怒气?所有的坚强和决心,在师傅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你回来了。 ; ;”隋真凤看着徒儿微笑,她的眼中,也微微闪着光。
师傅老了。 ; ;四十多岁地年纪,本不应有这么多白发。 ; ;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 ;秦苏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终于跪倒下来,放声大哭。 ; ;她看得见,师傅在看到自己时,面上分明有一种如负重释的轻松。 ; ;秦苏明白,师傅一直在担忧自己,直到亲眼看见自己仍好端端的,才真正放下心来。
“傻孩子,别哭。 ; ;”青莲神针从座上起身,到下面扶起了徒弟。 ;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象什么话?”她替秦苏揩去面上的泪水,微笑道:“别怕,回来就好了。 ; ;”
秦苏抱住师傅地腰,哭得畅快淋漓,这一年来的辛酸和委屈,此刻方得宣泄。 ; ;等到片刻后被劝慰起来,她的泪水已经把隋真凤的衣襟都打湿了。
隋真凤吩咐下去,在房中安排了晚饭,让秦素陪她一起吃。
师傅没有怪责她,也不问她这一年的经历。 ; ;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微笑,夹着秦苏喜欢吃的东西放进她碗里。 ; ;然而,这更让秦苏感到羞愧。
默默扒了半晚饭,秦苏决定跟师傅明说。
“师傅,我……”秦苏放下碗,想跟师傅解释自己的缘由,“我知道错了。 ; ;我放走胡大……胡……不为……不对,让师傅伤心……”
青莲神针摆摆手,微笑道:“苏儿,你已经长大了。 ; ;对很多事情也有了自己的主见。 ; ;师傅不想对你做地事做评论,你自己把握便好了。 ; ;”
秦苏心中一沉,后面想为胡不为开脱地话便忘了说出来,她眼圈一热,险些又流下泪来,问师傅:“师傅,你为什么这样说?我错得太厉害了么。 ; ;你……不肯原谅苏儿,不要苏儿了么?”
青莲神针摇摇头。 ; ;面上仍挂着微笑,但秦苏看得出来,她心情有些沉重。
“师傅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不知道你已经长大了。 ; ;”她望着碗里地菜,微笑着出神。 ; ;片刻后,才转过头来说:“师傅没有怪你,你能自己拿主意。 ; ;敢做决断,师傅很高兴。 ; ;”
“但是师傅希望你,以后做事之前,多考虑一些。 ; ;以后你肩上的担子只会更重,不会变轻,”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秦苏一眼,道:“你的决定,可能会让很多人的生活有不同地结果。 ; ;”
秦苏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样说话。 ; ;急得泪眼婆娑。 ; ;求道:“师傅……苏儿知道错了,苏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 ;”在这一瞬间,看到师傅脸上的落寞表情,秦苏确实发自内心地悔恨,她一时忘了胡不为,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 ;她只盼望。 ; ;师傅能原宥自己,能减去一分对自己的失望。
“苏儿!”青莲神针柔声道。 ; ;秦苏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过师傅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