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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林怀远从齐管家手上接过一份文件,递给杨鹰,面上微笑一直从容淡定,不单展示着世家子弟的良好教养,还说明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一份十多页的文件,巨细无遗地写着杨鹰的生日、血型、身高、性别、国籍、住址、电话号码、家庭背景,还列出了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的简历,并附上了所有同班同学的名单,以及曾经给他上过课的老师名单,甚至连左邻右舍、远房亲戚都列成名单,一清二楚!
杨鹰看着这份文件,简直是在浏览自己二十多年的整个人生!
“有些名字连我都不记得了,你们真应该去当特工。”杨鹰苦笑一声,明白林怀远已经掌握住谈判的决定性筹码。
杨鹰可以不在乎舟山群岛所有人的死活,却不能对名单上的人置之不理。那些从小玩到大的同学,那些教过自己的老师,那些每年春节都要去拜年的亲戚,那些天天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邻居,就算杨鹰再怎么玩世不恭、没心没肺,也决不能看着他们沦为林家的人质。
“我们现在能坦诚地谈一谈了吧。”林怀远从容地拿起酒壶,给杨鹰的酒杯添了一点酒,再度举杯相敬。
杨鹰一饮而尽,但觉舌头、喉咙、肚肠一片火辣,瞪着林怀远,叫了出来:“说吧,你究竟想怎样!”
“印玺,我想买你的印玺。”这回轮到林怀远开门见山,但和杨鹰的直爽不同,这是掌控了局面后的摊牌。
杭州展览馆七件古物失窃,之前郎绝在地下网站只出售其中六件,却没有最珍贵的那方印玺。现在郎绝的货落在杨鹰手中,林怀远实在有理由怀疑印玺也落在了杨鹰手中。而且从杨鹰邻居的口中可以查出,杨鹰不久之前还是个普普通通、生活平庸的小老百姓,但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开始晚出早归,行踪变得十分可疑,林怀远怀疑他就是从那时才开始学习修真。这一切的根由,极有可能就是那方神秘印玺。面对着即将发难的三阳宗,林怀远决不放过任何一点胜机!
杨鹰盯着林怀远,又一次沉默下来。
他没打算狡辩,因为辩也没用。林家不是警察局,而更像是黑社会,他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最硬的拳头。
“杨先生,我是很有诚意的。”林怀远再为杨鹰的酒杯添满酒,微笑劝道,“只要杨先生让出印玺,马上就可以拿着支票离开清逸园,我林家决不为难。”
威胁利诱齐出,萝卜加大棒,简单高效,足以让缺乏社会经验的杨鹰无从招架。
但镇狱印决不能卖!
这不单是因为镇狱印是一件威力无俦的法宝,更是因为它牵涉到自己上一生的兴亡之秘,以及茫不可知的未来,不论是理智上,还是感情上,杨鹰都已经认定它是只属于自己一人的东西,决不容他人染指!
但现在的困局该怎样解决?
杨鹰第二次一饮而尽,火辣之外,又多了三分苦涩。
林怀远看到杨鹰面上的挣扎和犹豫,以为他已经心动,当下又换了一副面孔,给杨鹰添满一杯酒后,像是诉苦一样,忧心说道:“杨先生有所不知,最近我林家的对头自编自演了一场戏,诬赖我林家捣乱了他们的地盘,然后以此为名,想对我林家大举报复。兄弟别看林家家大业大,其实我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一不小心,数百年家业毁于一旦!今天得罪兄弟,实属情势所迫,情非得已,请兄弟千万不要见怪。如果兄弟能够出让印玺,帮林家渡过此劫,我林家上下感激不尽!怀远自罚一杯,向兄弟赔罪!”说罢,举杯一饮而尽,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林怀远这番话不是要动之以情,而是要给杨鹰一个台阶下。杨鹰从能郎绝手中抢到古物,必有非凡手段,但凡这些身怀绝技之辈,全都是要面子的,明明在威逼利诱之下已经想要妥协,但碍于面子总不好当场说出。林怀远以为杨鹰现在便是这种情况,所以自吐苦水,明面上好像杨鹰帮了林家一样,好让他下了面子上的台阶,心甘情愿地点头答应。
其实如果林家的情形真的危如累卵,林怀远便不会在这时候胁迫杨鹰,强买印玺,而是会直接拉拢杨鹰投入林家。他没有这样做,证明情况还在控制之下,不值得为了现在的局面,引进杨鹰这个不稳定的因素,以致将来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站在一旁的齐管家暗暗点头,如果多花五千万能买来印玺,又可以将杨鹰这个实力莫测、意向不明的小子顺利送走,对于风雨将至的林家来说,实在是最好的结局。老爷啊,您在天有灵,看见少爷的才识手段,也该放心了吧。
“原来如此……”杨鹰仿佛被林怀远所打动,轻声一叹,举杯凑到嘴边。
林怀远嘴角拉起一丝弧度,以为得计。
霍然间,杨鹰张口吐出一道白光,化作一根狼牙大棒,执棒一扫,尖声怪啸大作,犹如万鬼哭嚎,林怀远齐管家同时一震,心神颤动,全身僵硬!
杨鹰身化残影,直扑厅外!
谈判已经破裂,但杨鹰还有掀翻谈判桌的勇气!
镇狱印是断断不能卖的,所以杨鹰决定杀出清逸园,然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杭州!只要林家找不到他,那挟持人质也就毫无意义,想来以林怀远的理智和势利,应该不至于损人不利己地屠杀普通百姓来泄愤。
要逃,杨鹰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逃,二是挟持林怀远再逃,但直觉告诉他,林怀远极难缠,所以他决定直接逃。
就在杨鹰将要掠出厅外之际,厅门突然幻化出一层柔和水幕,挡在他面前!
杨鹰一挥狼牙棒,砸上水幕,水花四溅,但水幕却源源不绝,还瞬间延展至花厅的四壁和屋顶,彻底封杀了杨鹰破墙、破顶而出的去路!
回头一望,杨鹰赫然见到林怀远依旧安然端坐,从容自信,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14、只做想做的事!一拳揍飞】………
“何必这么冲动呢,有话好说嘛。”林怀远举杯遥敬,洒然一笑。
尽管杨鹰已经撕破脸,但林怀远还是一样的应对从容。既然已布下天罗地网,又何必紧张猎物的挣扎?他没有马上对杨鹰下杀手,是对这个突然跑进修真界的小子存有一丝兴趣,很想看看他还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世家子弟的气度,其实也是一种恶趣味。
杨鹰瞪着林怀远,一言不发。他身后就是厅门,但淡淡一层水幕断绝了他的出路,使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自从一个多月前镇狱印将杨鹰带进波云诡谲的修真界,他已经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先是郎绝朱豪杀上门来,接着又有三阳宗祖师堂的一战,两次都被杨鹰侥幸取胜,还占了天大便宜,所以他并不觉得修真界有多么可怕,顶多就是坐一趟起伏得厉害一点的过山车而已。
可今天,面对林怀远的精心布局,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其实杨鹰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横扫**、并吞八荒的英雄豪杰,他只想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去探寻些神秘有趣的事物,去经历些惊险刺激的旅程。当他知道自己上辈子的来头大得惊世骇俗之后,他没有骄傲到不可一世,也没有想过东山再起,只是一笑置之;当他知道自己上辈子是被人联手杀害,甚至是被最亲信的下属背叛,他也没有矢志复仇,还是一笑置之。
过去的太遥远,他早已不放在心上,这一刻,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今天,面对林怀远,这个坐拥一方势力的世家子弟,这个用压倒性的筹码强迫自己低头的人,杨鹰不想一笑置之了。
说实话,杨鹰一直藏着三尾鬼蝎和避水珠,未必不能直接破开水幕,夺路而逃,但他不想这样做。
望着那张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虚伪笑脸,杨鹰觉得厌恶而且恶心,他很想撕碎它,那张笑脸让他觉得越无力,越渺小,他就越想撕碎它!
所以他没有逃。
他一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杨鹰身化残影,疾扑林怀远!
狼牙大棒划破空气,发出尖声怪啸,犹如万鬼哭嚎!
“冥顽不灵。”林怀远悠然一挥手,齐管家霍然冲出,一声大吼,发出一股冲击波,一圈圈气流呈漩涡状发散,瞬间荡平狼牙棒的怪啸!
齐管家双臂一划,凭空拉出两泓碧水,匹练般卷出,一条缠向狼牙棒,一条绞向杨鹰脖颈。
杨鹰张口吐出一团紫光,紫光中射出四道冰蓝箭形光束,两道射向水柱,唰唰两下将水柱冻成冰柱,猛然坠落,砰砰两声,碎成一地冰屑,两道冰蓝箭形光束电射到齐管家脚下,冰封双腿,和地面一起冻结。
就在齐管家惊愕地看见自己双腿已经不能动弹之际,杨鹰已经绕过了他,扑向林怀远!
林怀远扬手一抹,水元力从四面八方迅猛汇聚,在他身前凝结成一堵长宽三米的水墙,悠悠碧水,及时挡住了杨鹰疾电般的身影。
呲呲呲呲呲!五声细小爆鸣,五条黑色长线瞬间刺穿水墙,如地府勾魂长索一般缚住了林怀远的四肢和脖颈!
砰!一声大响,水墙被狼牙棒彻底砸碎,水花四溅!杨鹰举着骨刺森森的狼牙棒,一棒当头砸向被死死捆住的林怀远!
哗啦!一阵水声大作,狼牙棒下的林怀远没有粉碎成一滩血肉,而是爆碎成一蓬水花!
“假的!”
杨鹰回头一望,就连齐管家的身上都亮起一层水光,全身化作一团水波,柔柔淌下。
花厅之外旋即响起一阵得意洋洋的笑声!
杨鹰的目光透过厅门的一层水幕,望见林怀远和齐管家正并肩站在厅外,两人身后还有十几个修真者,全都一脸嘲弄地望着花厅中的杨鹰,仿佛看着一只鸟笼中的小雀!
“我林家的‘凝水分身’以假乱真,岂是你这种修真初哥所能看破。”林怀远望着厅中的杨鹰,淡淡笑道,“但你的几条黑色长线,还有那只蝎子,还算不错,本少爷欣赏你人才难得,如果你现在交出印玺,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一命。”
鬼蝎分身爬在肩膀,五条黑煞丝收回掌中,狼牙棒交到左手,杨鹰沉默地一步步朝厅门走去。
一**血能从心脏迅猛涌出,灌进右臂,整个拳头亮起越来越鲜艳的红光,仿佛一颗烧得越来越红的钢铁拳头。
杨鹰每走一步,拳头便红上一分。
林怀远隔着水幕,望着厅中越走越近的杨鹰,淡然说道:“没用的,这座‘青岚水幕’汇聚着方圆千米的充沛水元力,就算是先天后期的高手也无法强行打破,你不必白费功夫了。”
杨鹰仍然倔狠地一言不发,继续一步步走去,拳头已亮得像散发红光的灯泡。
看着杨鹰沉默地一步步走来,林怀远心中涌起一丝恼怒,一丝不该属于胜利者的恼怒。
他就站在水幕后的一尺之地,寸步不移!
他要亲眼看到那个沉默的小子在他面前无力地低下头!
杨鹰走到厅门前!
一拳轰出!
就在红光耀目的拳头即将砸上水幕之际,杨鹰张口吐出一团清光,原本生生不息、绵密坚韧的水幕被清光一照,顿时哗啦大响,浪花飞溅,水幕往两旁倒卷,空出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