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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立即对他做出新的估计,知他虽一心想杀死自己,却非是有勇无谋,只知好勇斗狠之徒。而是提得起,放得下,目光远大。自己在外面有名有姓,至少是杨清仁以为如此,他和手下“二十八宿”,全是精于刺杀的人,还怕没有杀他的机会吗?
正要回话,蹄声骤响,数十骑从垒门旋风般奔进来,领先者赫然是不见多天、大江联第二把交椅,联内突厥人的领袖宽玉。
龙鹰心中暗叹,知道错过了宰杨清仁的黄金机会。下次对上,鹿死谁手,连他都没有把握。
第十四章 胜败关键
一行十八骑,直奔往广场来,不但没收止马势,还不住增速,骇得拦着他们来路者慌忙让开。
宽玉一马当先,策骑飙入广场,后面的十七骑,龙鹰认得的有雄哥和明罕,却不见羌赤和复真,其他的只观神态气度,便知是能与雄哥等相埒的高手,可说尽集大江联突厥族精英于一炉,实力强横。
龙鹰先瞧杨清仁的反应,见他仍是那副冷然自若的神情,又朝高奇湛望去,则是皱起眉头,目现忧色。
全场大部分人,包括龙鹰在其中,均以为宽玉会收缰下马,岂知宽玉全无这个意思,朝龙鹰的位置直奔而来,其他人紧随其后。突厥人最擅骑射,十多骑全速飞驰,队形不变,登时生出一股压人而来的气势,蹄声轰鸣里,宽玉首先越过龙鹰,在马背上和望向他的龙鹰含笑打个招呼,倏地从马侧处取来一枝长达丈二的长矛,厉叱一声,竟笔直往离龙鹰五十多步的杨清仁冲去。
骇叫声此起彼落,谁想过宽玉会向杨清仁动手?其他十七骑约好了似的,往两边散开,潮水般从龙鹰左右飙过,看情况是要将杨清仁包围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加上宽玉等十八骑营造出龙卷风般的气势和压迫力,连直属杨清仁的“二十八宿”高手,亦不知该否动手护主子的驾,其他人见高奇湛没有指示,谁敢动半根指头?
“霍霍”声响。
丈二长矛在宽玉头上化为似有灵性的活物,幻出漫空光影,宽玉人雄马骏,仿如天神,人马浑成一体,于离杨清仁三十步许处时,矛影敛收,变为一道精芒,随战马急速的步伐,配合着踏地的蹄音,朝杨清仁狂龙般射去,时间角度拿捏之精准凌厉,那种任何人亦难撄其锋锐的惊人气势,看得龙鹰亦心中赞叹,暗忖换了自己设身处地,除了硬挡一矛外,再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挡也不是,不挡更不是,落荒而逃则是找死,因没人能在如此情况下,快过速度处于极锋的奔马。杨清仁终于现出凝重神色,全身衣服微微鼓胀,一拳击出。
没有人比龙鹰更清楚杨清仁的情况,他虽内伤不重,但真元损耗极巨,而即使他处于最佳状态,要应付此刻挟盛怒而来、气势如虹的宽玉仍是非常吃力,何况际此与龙鹰剧战后的一刻。
“轰!”
拳矛相触。
杨清仁全身一震,容色转白,往横疾移。
此时其他十七骑已奔至目标位置,形成一个大圈,将龙鹰、宽玉和杨清仁围起来,截断杨清仁的逃路。
战马嘶鸣,人立而起。
宽玉冷喝一声,当坐骑前蹄着地前的一刻,丈二长矛化为漫天矛影,暴雨般往杨清仁洒去,丝毫不留手。
杨清仁仍在往横移开,本欺宽玉受坐骑限制,转动没他般灵活,岂知宽玉的马技精妙至此,竟能利用他拳劲的反击力,恰到好处收止骏马前冲之势,还原地改变马向,长矛则如影随形的紧追而至,不予他回气的机会。
龙鹰更知杨清仁虽凭巧妙的手法硬挡宽玉的长矛,泄掉对方高度集中的矛劲,却没法将侵体的余劲全部“转死为生”,故挡得非常勉强,伤上加伤。
杨清仁再不敢硬拼,展开幻魔身法,迅如鬼魅般在方尺之地晃动,两手幻起重重掌影,应付着宽玉居螅傧露矗羲瞥そ蠛印⑵婆炫鹊拿ァ�
劲气爆破声密集响起,震彻广场,此战比之刚才和龙鹰的交锋,更是火爆目眩,惊心动魄,随时会出现流血的场面。没有人敢下场助拳,因场面已给宽玉的一方完全控制,何况还有武功不在杨清仁下的龙鹰压住阵脚。
“砰!”
交手处爆起自宽玉动矛以来,最激烈的响音。
杨清仁朝后跌退五、六步,又一个踉跄,方勉强站稳,脸上血色尽褪,然后“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宽玉再没有追击,矛扛肩上,双目射出凌厉神色,盯着杨清仁。
全场数百人,没发出任何声息,只有战马呼气、踏蹄的声音。杨清仁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宽公误会了!”
龙鹰见他唇角沾满血迹,仍能从容镇定,不由心中佩服。他领教过宽玉的功夫,杨清仁今次可得逃死祸,凭的是“不死印法”,换过任何人,在那样的形势下,都难逃被宽玉长矛贯胸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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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玉冷哼道:“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好,本人今天在这里警告你,若敢再碰我的人,宽玉必有回敬。我们走!”
沙船驶离码头。
这两天龙鹰急着离开,可是到真的要走了,龙鹰方清楚心内对这个处所是多么的难离难舍,填满离愁别绪。
从抵达渔村开始,他犹如梦入另一天地,真实和虚幻交叠,花简宁儿的音容笑貌,仿似是剎那前的事。在湖风拂扫时,湘夫人风姿绰约的迎接他的来临,在马车开往右帅垒途上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这狐媚动人的美女虽然奸计不绝,对她却没有丝毫恨意,心底里留下的是她无限美好的一面。
南城骤雨,街廊艳遇,与苗大姐、小圆和葵蜜的邂逅,仍是历历在目。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后,记忆早已褪色,但他晓得自己永远忘不掉当时那种使人颠倒迷醉的感觉。
他和这个与世隔离的地域国度,在不知不觉里建立起深刻的感情,其中的人事,每能牵动他的心。从此时心里的惘然和惆怅,便知自己是多么舍不得。
他经验的情绪是复杂的,无法形容。
与美丽的秘女夜半无人的枕边私语,订下情约,在思潮起伏下忽然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想起与她泛舟湖上的缠绵爱恋,虽然晓得终有一天她会离开他,怀着他们的骨肉返回沙漠去,黯然神伤里又充满期待和喜悦。她现在该已和族人离开了中土,但终有一天她会回来,与他并肩作战。
他又记挂民宅香居的娇娆,并没有因她们以迎送为业而贱视她们。过去了的十多天,惊险如在滔天狂浪里波荡的小舟,一边应付接踵而来的挑战,另一边厢却享尽温馨动人的滋味。其中的痛苦和矛盾,欢愉和沉醉,形成一种使他难以自拔的情绪。
龙鹰意识到不论未来如何,他将永远不可能回到那种放纵沉溺的生活中,也许永远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上,只知道刚过了的十多天,将成为他记忆里梦萦魂牵的一片天地。
宽玉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将他扯回现实,道:“我收到白清仁使人设局对付你的消息,立即抛开一切赶回来。太过分了!” 龙鹰立在船尾,看着南、北两城变成平原上的两个小点,振起精神道:“轻舟非常感澉。”
离开左垒后,宽玉领他登上泊在码头的坐驾舟,还亲自送他返回外面的世界去。
宽玉感慨的道:“感激的是我们才对,轻舟的到来,逼得小可汗他们露出狐狸尾巴,虽然表面不会有何改变,但双方均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又叹道:“不要被白清仁儒雅风流的外表骗倒,实则此人心胸狭隘,非常记恨,不敢对付我,却会拿你来泄愤。”
龙鹰冷哼道:“我一点不怕他。”
宽玉苦笑道:“明刀明枪,你当然丝毫不惧,可是此人最擅阴谋诡计,栽于他手上者,谁不是曾叱咤风云的人物?他最著名的一役,是刺杀黑齿常之,想想便知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龙鹰涌起仇恨,同时又心中一动,道:“我要好好的想点应付的办法。”
宽玉道:“他在暗,你在明,防不胜防,什么办法都不管用。唉!我最怕他散播谣言。”
龙鹰愕然道:“散播谣言?我有什么给他说的?我‘玩命郎’范轻舟从来不是个好人,他还可以派我什么罪名?我更不怕人说我。”
宽玉眉头深锁的道:“以前确如你所说的,根本不怕流言蜚语,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若你声誉受损,会大大影响飞马牧场对你的印象。”
龙鹰一呆道:“我还要去参加飞马节吗?”
宽玉细审他的表情和反应,道:“此正为湘夫人她们设计对付你的原因,白清仁要杀你,离不开同一的因由。我本未将你争夺商月令芳心的事放在心上,因认为你绝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不过小可汗他们肯定不是这般的想法,而是认为你比其他两人更有机会,故而千方百计的去阻挠你。”
龙鹰道:“我该怎么办?”
宽玉探手搭着他肩头,道:“飞马牧场落在他们手上,或入于我方之手,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其中的情况,轻舟该清楚明白。唉!我虽然不想说出来,却是不得不说。现时我族的人,在大江联内已屈处捱打劣势,唯一的希望就是由你夺得飞马牧场的控制权,那时主动权将回到我们手上,只要大汗能如计划般攻入中土来,这个天下将再非小可汗的天下,也不是汉人的天下。”
龙鹰乘机问道:“大汗真的能攻破汉人边防,深入中土吗?”
宽玉松开搂着他肩头的手,古拙宽长的脸容露出黯然之色,沉声道:“以前我是信心十足,现在再不是那么有把握。唐初开国时,我们曾有过很好的机会,可是出了个‘少帅’寇仲之后,先有奔狼原的惨败,更于兵临长安城下时被逼撤走。现在则出了个龙鹰,此人不但武功盖世,从无敌手,还诡计百出,其战术如天马行空,到现在尚未有人能摸清他的底子。在塞外对上他,我们也吃败仗,在他的地头,情况更不堪想象。我们是势成骑虎,我的最大愿望,是希望在中上的本族人,能安然回到大草原上。故此,轻舟能否夺得牧场的控制权,已成了我们最后的希望。”
龙鹰心叫惭愧,宽玉自然而然就拿寇仲来和他做比较,他却心知肚明,他之所以看似能用兵如神,大部分是依赖魔种灵奇的感应,而少帅战无不胜的本领,靠的却是“真功夫”。
道:“湘夫人说过,其他两个有分参加飞马节者,成功的机会亦是微乎其微。我虽然属宽公的一方,但牧场落入我们手上,怎都比牧场不受操控优胜,为何他们要阻止我去参加飞马节呢?”
宽玉冷笑道:“那女人的话也好相信吗?事属最螅埽冶静桓盟党隼矗衷诨褂泻喂思桑科渲幸蝗耍墙暝诮绕鸬哪昵峥⊙澹迳铣鲎阅戏揭桓鲋募遗桑砻嫒肥侨绱耍导噬先词前浊迦实氖Φ埽踩绨浊迦拾闾煨孕岸瘢纸欣钪邢裕顺啤K挠邢烂倨迨榛抟徊痪さ靡槐砣瞬牛】珊沟榷运挠杓笙M!�
龙鹰暗骂自己愚蠢,也知容易相信美腿的女人是自己的弱点。宽玉忽然岔开话题道:“小可汗有没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