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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已经来到了草屋前的时候,他们却并没有进来,却见他们正在商议着什么,似是另有一人来到他们的面前,传达着消息。段宏之他们心仍是悬的很高。
草屋里突然有了点响动,段宏之大吃一惊,草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孩子。
其实这两个孩子一直都在草屋里,只是他们进来的匆忙,谁都没有在意。这两个孩子先前一直都在熟睡,这时刚刚醒来,微一动身,便发出了声响。段宏之忙扑到一个小孩的身上,把他压在身下,用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另一个孩子显是受到了惊吓,张口竟是要大哭起来。萧晓菲已是就近按住了他,用手去捂住他的嘴,慌忙中她只觉手上一阵剧痛,却是那孩子在自己的手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萧晓菲疼痛难忍,不觉松开了一些,那孩子却是叫出来声。
萧晓菲大急,忙又去捂住,慌乱中,另一只手更是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一刀便割在了那孩子的喉咙上。萧晓菲与人对敌本就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此时危急中,更是顾不了那么多。陈子衿见萧晓菲拔出匕首,刚要阻止,却又怕发出声响,只能眼看那孩子丧命于萧晓菲的手上。
陈子衿和萧晓菲不同,他与人对敌时总是处处留情,并不赶尽杀绝,他也不喜欢萧晓菲这样太过狠辣。因此事两人还曾闹过不快。此时他的眼里已是现出了悲伤之色。
黑衣人终究是走了,两个孩子的性命也就这样没了。段宏之用力过猛竟是将那孩子活活闷死。他们只是将那两个孩子的尸体用一些草掩住,便走出了草屋。黑衣人对他们来说是噩梦,而两个孩子的性命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只有陈子衿一直没有说话,心里似乎很是难受。
“黑衣人刚刚过去,不知他们是否还会折返回来,我们不宜乱走,先找个院落歇歇脚吧,都注意些,这个村庄很不寻常。子衿,你去探一下情况,然后我们再决定怎样和他们会合。”
段宏之说完咳了几声,先前的打斗已使他受了内伤,加上方才心里极度紧张,现在只觉万分疲惫。
“嗯。”
陈子衿只是轻轻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师兄……你要小心啊!”
夜已深,陈子衿仍是没有回来。闪动的火光映照着萧晓菲的面庞,竟是有些憔悴。
段宏之正在运气疗伤。他们现在在一户人家的后院,生起了一堆火。萧晓菲只是不停的向火中扔一些草屑,空中是一片飞起的灰尘。
“你来啦!”
萧晓菲猛地惊醒,她听见师傅说了这句话,可她向四周看时,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是的。”
一个声音从黑暗的深处传出。
“你总是在不该来的时候来,又是在该来的时候来。”
段宏之继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萧晓菲这才隐约可见一个身影显现出来。
“是的。”
“你是要来为那两个小孩报仇吧!”
“是的。”
冰冷的声音更近了,萧晓菲已能从火光中看出他的容貌。他身着血红色的衣服,拿着那把血红色的刀。
“是血魔!”
萧晓菲惊叫起来,忙拿起了身旁的剑,站了起来,心里已是紧张至极。想起方才自己杀了一个小孩,心里顿时充满了恐惧。
“我近些年来已改变了很多,没想到还是做错了事……”
“是的。有些错误需用一生来偿还!”
“好……好!看来我是非死不可了。”
段宏之的声音已变得悲怆。
“是的。”
依旧是冰冷的回答,重复的话语。
“出手吧!”
话音未落,段宏之已是倏地站起,剑直刺出来,血魔的刀在那一刻出鞘,血红色的刀,映照着跳动的火焰,显得更加恐怖。血魔的刀自出鞘后便迅猛无比的从任何角度猛向段宏之砍去,难以形容每一刀的速度。段宏之自第一剑刺出后便只有招架之力,连连后退。可血魔的刀紧逼着他的面门,段宏之显是避无可避。
段宏之又退了几步,只感力竭,加上先前已受了内伤,此时更是无力抵挡。生死关头,段宏之大喝一声,奋力挡过一刀,伸手便是直刺,不再管血魔下一刀要从何处砍来,竟是要和血魔同归于尽。血魔竟也不避来剑,猛地后仰,上半身直至水平位置,借助自己的腰力,双脚至地不动,自下而上砍出了一刀。
段宏之的头飞了出去,鲜血便如泉涌般喷了出来。也许,段宏之在死的那一刻,还能看见自己倒下的身体……
萧晓菲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全身都无法动弹,她的眼里只有恐惧,死亡面前的恐惧。她看见那滴着血的刀正靠近着自己,她只觉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她的心太累了,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陈子衿赶回来的时候似乎还看的见一个血红色的背影,血魔离去的背影。他接着看到的便是身首异处的师傅。他跪了下来,眼睛湿润了。他又猛地站了起来,他想起了他的师妹,萧晓菲,他并没有看见她的尸体。他在寻找着,越过了围墙,奔了出去。可他随即又折返回来,将师傅的尸首就地掩埋,连磕了几个头,这才离去……
第十四章 情仇难断
萧晓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破屋中,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她坐了起来,伸手摸到了身旁的剑,她紧紧的抓住了剑,心里觉得稍安。
萧晓菲走了出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草地。草地的另一边便是茂密的树林。她再向前走时,却发现四周都是山坡,到处都是树木,这里却是在一个山谷之中。整个山谷之中似乎只有这样一个破屋,和破屋前的一片草地。接着萧晓菲便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身着血红色衣服的人,她的仇人,血魔。萧晓菲挺剑便刺了过去,眼里已是噙满了泪水。
常无惧坐在那里已有好长时间,那晚他的刀终究是没有落下。他看到的是颤抖的身体和苍白憔悴的面容,他的心在那一刻动了一下。随即他便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便把萧晓菲带到了这里,他的家,孤独的家。
萧晓菲的剑眼看就要刺入常无惧的后背,常无惧已能感觉到剑触衣的微动。他正待要伸手背后荡开来剑,剑却落到了地上。
剑已从萧晓菲的手上滑落,她自己将剑放开了。她在靠近血魔的时候便觉的全身疲软,竟连剑都把持不住。她突然蹲下身子,痛哭起来。不知是她在面对血魔时心里突然现出的恐惧,还是自己内心良心的折磨,总之,她痛哭了起来。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这么哭过,这是第一次。自她练剑的那天起,她留给人的只有对敌时的心狠手辣和在陈子衿面前的温存和娇纵。而此时,她却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她的心里,此时此刻,对血魔有的是仇恨,是恐惧,而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责。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此时想起了那被她杀死的孩子,那孩子死时的眼神。她虽恨血魔,但她又觉得他确实是因为师傅杀了那小孩才杀死了师傅,而自己……在她眼里,血魔似乎成了死亡的象征,就如对自己的惩罚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常无惧没想到萧晓菲会哭,会哭的如此厉害。从来没有女人在他面前哭过,他的生命到现在也只接触过一个女人:程丝韵。
“我不会杀你的。”
“你走开!你滚啊!”
萧晓菲已哭倒在了地上,常无惧默默的从她身边走开。草地上只剩下了她一人,她哭的更伤心了。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她恨自己,恨自己的师傅,恨自己的师兄,恨自己身边的一切!她恨自己要学武功,要练剑,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腥,要让自己的心灵受到折磨。她想和那些平凡而又幸福的女人一样,哪怕是在贫苦的人家,有一个好丈夫,每天在家做着家务,织着布,做好了饭菜等待劳累了一天地丈夫归来。普通而又踏实。可……这一切是否已太晚了……
天已微黑,破屋中有着一丝微亮。常无惧点上了一支蜡烛。他平时从不点蜡烛,他喜欢在黑暗中思索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必须时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理由,找自己这样做的理由,找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他太孤独了。
他总记得师傅告诉他的一句话,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理由,都有活下去的理由!
萧晓菲已回到了破屋中,桌上放着一些吃的,但萧晓菲只是坐着没动,也没有说话,她的心仍是难以平静。血魔就在自己的眼前,杀死师傅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她却始终无法在心中去恨他,去要杀死他。
常无惧也没有说话,破屋中的气氛怪异至极。萧晓菲突然从怀中拔出匕首,向血魔猛刺过去,常无惧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挥手便将萧晓菲手中的匕首击落。
“你杀不了我。”
萧晓菲望着落在地上的匕首,眼里露出了空洞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早知匕首会被击落,她只是不愿一直这样静静的坐着。
“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不想杀你。”
“你不想杀我……”萧晓菲突然冷笑起来:“你以为这样我会感激你的恩情吗……”
“你不会……”
“我杀那些人确是不该,那你呢?你就天经地义了?你就该杀我们来为他们报仇?那谁来为我们报仇!你自己难道不也是随心所欲,无故杀人吗?”
萧晓菲情绪似乎又难以控制,她大声的喊叫着,喊出自己心中的害怕和伤心。
“我并不是为他们报仇……”
常无惧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不应该吗?”随即又恢复了冷酷的表情:“我只是在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无论对还是错。”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我杀了那小孩,我还杀过很多人!”
萧晓菲狂叫了起来。
“因为我不想,‘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的人永远只能任人摆布!”
“你——”
“我明天送你回去吧。”
“你抓我来就是为了要羞辱我一番?”
“随你怎么想吧。”
真的是这样吗?常无惧真的想说的就是这些吗?他的心里是否在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我更想你能陪陪我,甚至是一辈子。”他是否一直在骗着自己?他是否在萧晓菲昏厥时细细的审视她的面容,他还忘得了她吗?孤独,他是否真的太孤独?他是否已忍受不了孤独……
萧晓菲又抽泣了起来,这次的遭遇对她的刺激太大,也许她再也做不回以前的自己。人的一生难道不是总充满了意外,人的一生不总是在改变着?
……
清晨。
鸟鸣声还停留在萧晓菲的耳旁。常无惧已经把她带到了山顶。
初升的朝阳让世界变得光明,对常无惧来说,他的心中有过光明吗?
“从这里直走便能下山,你应该能找到你要走的路。”
常无惧已转过了身体,他的人是否只属于这寂寞的山谷?他的心呢……
“你呢?你不出去走走吗?”萧晓菲的双眼已是微红,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这江湖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你如果不杀那么多人……”
“江湖上不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