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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犒赏?什么犒赏?”诸葛花姑笑中尽是揶揄之意:“是要给我们官做,还是给我们赏钱?我们姐妹二人,一介女流而已,做官当然不成,赏钱么,嗯,以我们本事,多少钱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倒听说那物件非同小可,不知等会搜出,冯爷可让我们看上一看?”
冯钟冷冷一笑,道:“原来青城诸葛家也想染指哪物件。嘿嘿,诸葛姑娘,那物件非同小可,我劝你们还是打消此意。”
“哦,”诸葛花姑嫣然一笑,手中碧火大炽,笑容明丽动人,道:“冯爷,你不知奴家最是好奇,那物件我也不是非要拿它不可,只是你一定要让奴家看上一眼。冯爷恩德,奴家一定记在心里,大不了奴家将这人也给了冯爷,到时那物件还不是我两人的?”
冯钟见她颜色动人,几乎便要答应了他,心中突然一惊,暗骂一声骚蹄子,道:“诸葛姑娘,你这‘离火百媚功’就不要再用在冯某身上了。大家好朋友,其他事情都好说,嘿嘿,那物件却没什么商量。你说那物件是我两人的,此话提也休提,我冯钟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对哪物件起觊觎之心!”
说话间,他手中长剑横于胸前,竟有动手之意。诸葛花姑眼珠转了几转,心知他武功厉害,若动起手来,己方三人怕制不住他,便道:“如此说来,奴家命苦,终不能见那物件一面了。”她虽然如此说道,心里却是不甘,左手微微一扬,手中火焰扭曲,竟想以“离火神掌”突袭冯钟。
冯钟见她行迹,心里也暗自警惕,两人各怀鬼胎,就在欲翻脸之际,就听韦四爷屋中鼾声大作,诸葛花姑脸色大变,突道:“要糟!”冯钟一愣,问道:“怎么?什么事要糟?”
诸葛花姑轻轻笑了笑,道:“冯爷,我们两人在这里勾心斗角,不知那物件终须还没到手。嘿,这一会我竟忘记,那药只管两个时辰。你听,韦四爷屋中不是有了鼾声么?我那药最是神奇,虽无毒性,却能使人睡得如死人一般,没有半点声息发出,此时竟有鼾声,显是药力已过。”
冯钟闻言也是大急,道:“诸葛姑娘,这是你不明事理、不知大局了。即知药性将过,还与我这里聒噪,将时间耗去,他们醒了过来,却又如何是好?”他在京中早闻哪韦四爷武功甚高,除胡昆外其他几个伴当也都是好手,眼见己方四人中只有自己武功能与之一敌,心里甚悔,早知如此,出京时也不敢向吐突承璀大打包票,带几个神策军里好手入蜀,今日此事也就好办的多了。
诸葛花姑笑了笑,道:“冯爷,你也是京中神策军里甚有分量的人物,怎么这样担不住事?他们醒过来又怎样,奴家照样让他们喝我的洗脚水。”
她又面向酒家娘子道:“好妹妹,这要看我们姐妹两的。也给这位神策军里的冯爷见识见识,诸葛家的女子并不是吃素的!”
酒家娘子敛眉低目,道:“姐姐说的是。”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长约一尺的小木人来,又道:“姐姐,你功力高强,这屋里四个人归你了。我就只能拿定韦四爷一个。”
诸葛花姑笑道:“这样也好。”从怀中同样掏出四个长约一尺的小木人,只见她双手平摊,手中同时生出碧火,火焰扭曲怪诞,口中念念有词,便要发功,酒家娘子忽然问了一句:“姐姐,今日这事,小、大先生和黄婆婆真的知道么?”
诸葛花姑心中一惊,想起适才与胡昆说过“他三位老人家神仙中人,又怎能理会这等俗事?”,酒家娘子想是那时起了疑惑。她咯咯笑一声,道:“好妹妹,姐姐再是胆大,得罪京兆韦家的这等大事,也不敢独自做主。二先生和黄婆婆自然知道,妹妹就请放心发功。”
酒家娘子闻听此言,复敛眉低目,双腿盘着跌坐与地上,双手捏住,食指朝天,嘴中念念有词,身上颜色竟然变化如木头一般,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吐在木人之上,叫声“疾”,木人竟似活了,站起走向韦四爷房门;诸葛花姑又是另一番模样,她突然跳起舞来,身子盘旋扭曲,口中发出呻吟之声,似乎模拟男女*之音,双手碧火如她身躯扭动,忽的一股火向四个木头人卷去,木头人为火卷着,竟没有烧着,便见诸葛花姑也叫声“疾”,四个木头人浑身为火焰裹着,扭动如跳舞一般,走向众伴当房中。
楼檐内云仝眼见此景,心中一惊,暗道:这就是青城诸葛家“役鬼之法”吗?江湖上久已听闻,却从没见过,今日看来,离奇之极。
那几个木头人分头走进两间屋中,只听韦四爷屋中问了一声:“你是何人?”,之后两间屋中再无一点声息。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便听道伴当屋中竟传出男人呻吟之声,韦四爷屋中却有一个男声呢喃自语。诸葛花姑突然停下舞步,媚笑道:“好妹妹,这几个鲁汉子入彀也!我们且将他们放到屋外大雨里,也叫冯爷和五郎看一场好戏。”
酒家娘子不语,径直向楼外跃出,在楼下向马厩旁茅草屋看了一眼,复又盘腿跌坐在雨中,身体依然如木头般颜色。云仝在楼檐内看得清楚,知她对自己实有顾念之情,心里也很是感激。
诸葛花姑笑声旖旎,也从楼上跃下,在雨中盘旋舞蹈,她手中碧火竟不为雨淋所熄,反而大盛。大雨很快就将她全身淋湿,在手中碧火映照下,从楼上依次跃下的冯钟和那山中汉子都看到她全身衣服紧贴在身躯上,显出玲珑身材,在雨中扭曲舞蹈,动人心魄。
片刻间,就听楼梯上咯咯作响,云仝在楼檐内见木头人在前面走着,韦四爷和四个伴当在后面鱼贯跟着,下楼走到酒家门前空地上。
此时一道闪电劈过,只见那四个伴当脸上颜色如诸葛花姑手中火焰一般呈现很深碧色,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口中发出“呵呵”之声,似乎甚是*。伴当中一人突然将身上衣物尽行撕乱,身体晃来晃去,做出男女*之状,口中大喝,显得舒畅之极。其他三人很快便也如他摸样,四人在大雨中就好像疯了一般!玄衣汉子韦四爷又是另一番摸样,他在雨中喃喃自语,像是祈求什么,脸上便如酒家娘子一般,呈现出木头般颜色;过了一会,他突然喊了一声,竟跪在地上,向着空地磕头不止,一会,抬起头来,涕泪俱下,苦苦哀求。
五人丑态百露,冯钟和山中汉子躲在酒家门洞里哈哈大笑,楼檐内云仝却十分恻然。他见这五人都是好汉,竟让诸葛花姑和酒家娘子摆布得如此不堪,不禁起了侠义之心。又一想,冯钟似乎要从他们手上取什么物件,献给大宦官吐突承璀。他心里对宦官十分愤恨,从冯钟几人口气中听到那物件似乎事关重大,心想着如让吐突承璀得到,又不知生什么祸端,需要拦阻他们,不能让那些没了*的东西得意。他此行本为复仇而来,眼见仇人在楼下得意之态,更是难忍,复仇之意加上行侠之心,心下便有了计较。又见韦四爷脸上木色加深,哪四位伴当更是碧色入肌,心里知道,他们心智皆受蛊惑,此时若不出手,五人便要废在当场。注意既定,翻身从楼檐内跃到雨中空地,大声喝道:“妖孽还不罢手!”
这一声喝,中气十足,震得冯钟和山中汉子双耳嗡嗡作响,还以为天际响雷,暗道:好大的雷也!诸葛花姑和酒家娘子正在凝神行功,云仝这一声大喝,震散了她们凝聚之神,眼前只觉一黑,正在舞蹈的诸葛花姑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呕出一滩黑血来,酒家娘子也是如此模样,瘫倒在地,人事不知。她们“役鬼之法”被破,韦四爷和五个伴当都“啊呀”一声,也缓缓倒在地上。
冯钟和山中汉子初始还以为雷声大作,见诸葛花姑、酒家娘子和韦四爷、四位伴当瘫倒在地,方知事有变化,又见场中突然站出一个汉子,心里大惊,冯钟跳出门洞,喝道:“兀哪汉子,你是何人,神策军做事,横加阻拦,莫不是嫌命长么?”
云仝哈哈大笑,道:“冯钟,你且看看,我是谁?”
此时大雨泼了下来,冯钟满头满脸都是雨水,用手一把揩去,就见雨中站着一个虬髯汉子,威风凛凛,面目十分熟悉。雨势太大,他眼前水蒙蒙的,看不清楚,对山中汉子道:“这位兄弟,你靠我近些,借你手上火将这厮瞅个仔细!”
云仝冷哼一声,道:“冯钟,你记性真是太差!还记得四年前单家庄么?你们‘神策四狗’将单大哥一家杀了个干干净净,不就是为了云某么?”
冯钟奇道借着山中汉子火光一看,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莫不是他?颤声问道:“你,你……是云仝?”
云仝哈哈大笑,道:“正是云某。”
四年前云仝从军,在边塞杀了本军统军将领,震动龙庭,当时的顺宗皇帝下旨天下通缉。云仝太过胆大,竟潜回京兆府,想将家里略为安顿,再行逃亡江湖。不想行迹被人告发,长安城里与前来缉拿的神策军高手一场血战,身受重伤,逃往京兆东郊离城三十里的单家庄。单家庄庄主姓单名彤,江湖尊称“赛朱家”,是隋末好汉单雄信的后人,本与云仝不熟,但他为人重义任侠,将云仝藏匿起来。谁想风声竟又泄露,“神策四狼”带着近千名神策军军士将单家庄团团围住,指明要擒拿云仝,有阻拦者与云仝同罪,按律抄家灭族。那时云仝伤势太重,自度必死,也不想连累单家,就要自行投降,却被单彤点了穴道,软软瘫在地上。片刻后,单彤手中提着一个包袱,走出庄中,抛在“神策四狼”面前。包袱里咕噜噜滚出一颗人头,单彤说云仝自知罪孽深重,已然自杀,自杀前用刀毁了面目。“神策四狼”见这头颅骨骼形状颇似云仝,将信将疑,又要寻云仝尸首。单彤道:“云兄弟落魄,知我重义,投在我庄中。我不能保他性命,已为天下耻笑,只能将他尸首葬了,每年清明,也好烧几张纸钱给他。若要再将尸首交出,单某诚不为人子,那是万万不能!”“四狼”见单彤极为固执,心里火起,互相使个眼色,众军士团团围住,将他乱箭射死。四人性格都极为残忍,即将单彤杀死,一不做二不休,指挥军士杀进单家庄里,不分老幼,全部杀了,对外宣称单家庄藏匿重犯、意图谋反,神策军为王前驱,将这胆大不伦之辈尽皆屠了。其时,京城内外碍于神策军威势,竟无人敢有异词。四狼遍寻单家庄,找不到云仝,无奈只能拿单彤献出头颅回去交旨,自不免编些故事,说道这云仝如何凶恶,四人又怎生恶战,终究是道高一尺,将那魔头杀了。皇帝闻言大喜,四人不免加官进爵。
那头颅当然不是云仝的。当时情势危急,单彤二弟单英与云仝面貌相似,兄弟两人都是义气汉子,就见单英一刀割下头颅,单彤大哭昏倒,醒来后将头颅用刀剑割了面目,提出庄外,原想哄骗“神策四狼”,不想“四狼”凶性大发,将单彤乱箭射死之余,又把庄子屠了。云仝被单彤点了穴道,藏在地窖中躲过一劫,两天后穴道自解,他爬出地窖,见庄子已被烧成白地,后来又寻到几个死里逃生的单家下人,听说其时惨事,几予哭死当场。心里又想,如此大仇,岂能不报?逃亡江湖之上,日夜熬练功夫,两年后加入丐帮,心中只想着将“神策四狼”食肉寝皮,报此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