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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晴咦了一声,露出讶色。陆渐却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他方才性命交关,无意中用上了〃补天劫手〃,不料只一招,便废了桓中缺双手。虽说桓中缺多半败于轻敌,但这门劫术之强,委实超乎陆渐想象,以至于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过神来。
众倭寇也被这奇变惊得呆了,但只一瞬,便又醒悟过来,哇哇怒叫,舞刀扑上。
谷缜喝道:〃谁敢过来。〃手握一口明晃晃的匕首,抵在徐海胸前。
一时间,徐海被擒,陈子单中毒昏迷,桓中缺双手被废,三名首脑均陷困境。众倭寇一时间没了主张,纷纷收刀瞠视。
桓中缺忍住奇痛,勉力坐起,死盯着陆渐,厉声道:〃臭小子别得意,你中了老子的毒,去死不远了。〃
陆渐怪道:〃中什么毒?〃桓中缺森然道:〃你额头被我手指划了一下,是不是又痛又麻?〃陆渐一惊,急忙凝神默察。
徐海见状大喜,哈哈笑道:〃谷老弟,〃阴尸吸神掌〃中者必死,你若放了徐某,我让桓先生给你解药。〃
谷缜心头一沉,目视陆渐,眉头大皱,姚晴也望着陆渐,眼神百变,欲言又止,沈秀见势不妙,急道:〃万万不可放人。〃抢上一步,挡在谷缜之前,眼露凶光。
陆渐凝神片刻,忽地摇头道:〃既不痛,也不麻。〃说着扯下面具,但见中指之处,有一道淡淡的乌痕,不由心头恍然:〃好险,这面具隔住毒质,救了我一命。〃一抬眼,忽见桓中缺呆呆瞧来,蓦地叫道:〃你,你是昨晚那小子,你没死?〃陆渐点头道:〃你打我一掌,我废你双手,大家扯一个直。〃
桓中缺气恨交迸,心想陆渐既然没死,那么偷袭南京之事十九败露,如此一来,更不容这干人离开。
转念间,忽听谷缜笑道:〃徐兄,我不想杀你,只想问你一件事。〃徐海见陆渐无恙,失望已极,闻言冷道:〃若问东岛内奸,徐某宁死不说。〃谷缜笑道:〃不问这事,只问一件私事,因为事关隐私,若被令属下听见,颇为不妥。〃徐海皱眉道:〃你又有什么诡计?〃
〃诡计不敢当。〃谷缜笑道:〃还请徐兄下令,让手下退出大厅,免得你我交谈,被人听见。〃
徐海大为疑惑,但怕谷缜铤而走险,只得道:〃好,你们退到秘道中去。〃
桓中缺心道:〃这条秘道只有一个出口,我守住通道,不怕他们飞上天去。〃便也点点头,由同伴扶着起身,双眼瞪着陆渐,恨不得将他囫囵吞将下去。
忽听姚晴脆声道:〃桓中缺,你被蛇牙荆伤过骂?〃桓中缺身子一震,回头望来,脸上有狂怒之色,咬牙道:〃不错,都拜那贱人所赐。〃姚晴莞尔道:〃地母温黛?〃桓中缺道:〃不是她是谁?〃
姚晴又笑一笑,说道:〃她没杀你,真是奇怪!〃桓中缺忽地凄然大笑,双目喷出火来,厉声道:〃她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十多年不敢以脸示人,这跟杀了我又有何分别?〃
姚晴目不转睛望着桓中缺,仿佛那一张丑脸大有耐看之处,一边注视,一边点头。沈秀瞧得心生妒意:〃姚师妹天仙般的人儿,瞧这丑八怪作甚。〃恨不得伸出两手,将她双眼捂住,要么教她转过头来,多瞧瞧自己,也是好的。
桓中缺率众退至秘道,谷缜扬声叫道:〃退后些,再退后些。〃桓中缺心中疑云大起,驻足不动。谷缜喝道:〃退是不退?〃又将匕首在徐海颈上抹来抹去,桓中缺纵有野心,也不敢担上逼死徐海的名声,无奈麾众再退,两百多人挤在狭窄甬道里,接踵摩肩,叫苦不迭。
谷缜见状,忽地喝道:〃陆渐,关门。〃陆渐闻声纵上,双手分合,咣当一声,关上铁门,然后奋起神力,将铁闩重重挂上。
众寇不料有此一着,挤在通道间,进退两难,桓中缺若不受伤,尚有能为阻止,此时唯有眼睁睁瞧着铁门紧闭,心中纳闷不已,想这大厅四面巨石,谷缜关上铁门,不是作茧自缚么。
沈秀也不由怒道:〃姓谷的,你若要寻死,自己死去,干么拿我垫背?〃谷缜笑而不语,徐海却忍不住喝道:〃姓谷的,你要问爷爷什么鸟事,有屁快放。〃
谷缜从怀中取出罗盘,呵呵笑道:〃徐兄且猜一猜,这是什么?〃徐海怒道:〃还用猜么,这是罗盘。〃谷缜道:〃罗盘有什么用呢?〃徐海见他尽问一些废话,大为恼火,冷哼一声,道:〃既是罗盘,不是指方向,便是瞧风水了!〃
〃正是正是。〃谷缜笑道,〃小弟正想给徐兄瞧一块好风水,保佑你断子绝孙呢!〃
徐海大怒道:〃姓谷的,士可杀不可辱。〃
〃少给自己贴金。〃谷缜笑道,〃你一个草寇,大字不识几个,也配称士?〃说罢找来绳索,将徐海五花大绑,又扯一块衣料,将他嘴巴牢牢封住。
忽听门外倭寇撞击铁门,砰砰有声。姚晴不耐道:〃臭狐狸快些,这次走哪一方?〃谷缜走到一面墙壁前,摸着墙上铁铸兽头,笑道:〃这是什么兽?〃姚晴一瞧,见那兽弯角巨眼,铁环穿鼻而过,不由恍然道:〃是牛头。〃
谷缜道:〃牛为坤,坤位在南,路在南方。〃转动罗盘,循南走去,径直来到另一尊兽头前,那兽头如狮如虎,口衔铁环,形容狰狞。
谷缜取下火把,抓住铁环奋力一拧,一阵刺耳声响,那兽头应手转动起来,转到四转,忽听石壁嘎吱作响,兽头下一方千斤巨石徐徐向内退去,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大洞。徐海见状,口中呜呜,眼里露出惊恐神气。
翻覆
此时撞门声更沉,谷缜道:〃陆渐,你带这厮先入。〃陆渐带着徐海钻入洞中,沈秀其次,姚晴正要跟入,忽见谷缜取下厅中火把,一一踩灭,不由恍然:〃是了,洞内必有机关让铁兽头回复旧观,却无人将火把插回去,倭寇若是破门,聪明者凭这一点破绽,便能猜到兽头玄机,唯有将火把尽数打灭,方能叫这干贼子琢磨不透。〃
想到这里,深恨自己总是后知后觉,忍不住暗骂一声:〃臭狐狸。〃方才气忿忿钻入洞中,谷缜随之爬入,入口虽窄,其内渐宽,谷缜摸索一阵,又摸到一枚铁环,拧了四转,便听嘎吱之声,那块巨石重又合上。
〃谷兄厉害。〃沈秀忽地阴声道,〃沈某想不佩服,也都难了。〃谷缜听出他话中嫉恨之意,便笑道:〃不知沈兄伤势如何,还要小弟搀扶么?〃
〃不劳谷兄费力。〃沈秀冷冷道,〃沈某好得多了。〃经此一事,他对谷缜忌惮到十分,害怕他借搀扶暗算自己,宁可忍痛自行。
谷缜也落得轻闲,走在旁边,间或皮里阳秋,调侃沈秀受伤手脚,沈秀此时落于下风,面上冷笑,心中却暗暗发狠:〃臭小子,到了地面上,叫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如此但见岔道,便寻路标,众人在迷宫中走了半个时辰,忽被一堵石壁阻住去路。
姚晴正要寻找路标,蓦地尖叫一声,蜡烛落地,甬道中一片漆黑。陆渐、沈秀齐声道:〃怎么了?〃姚晴浑身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谷缜俯身摸到蜡烛,重新点燃,一眼望去,墙角躺着一具死尸,料是死了多年,仅余骷髅,乍一瞧,委实骇人。
谷缜回头望去,η缌成野祝滥恐杏嗉挛聪挥尚Φ溃?大美人也有害怕的时候么?哈哈,妙极,妙极。〃
姚晴咬牙道:〃臭,臭狐狸,作,作死么?〃嘴上虽硬,终是受惊非轻,双腿阵阵发软,几乎难以支撑。
谷缜笑了几声,忽而嘎然而止,望着那骷髅,目有惊色。陆渐也怪道:〃这人怎么死在这里?〃谷缜蹲下身子,端详枯骨上那件袍服,忽道:〃这件袍子是皇家之物。〃众人闻言,均是一惊,谷缜撩起袍子道:〃你们瞧,这底子本是明黄色,可说不止是皇家之物,更是皇帝才能穿的服色。〃
众人更惊,陆渐道:〃难道他是皇帝?〃谷缜不答,伸手在那骷髅身上摸索一阵,摸到一个黄绢包裹,展开时,只见一方玉印,龙钮金镶,晶莹通透,被烛火一耀,毫光四射,照彻一室。
谷缜转将过来,印文为篆书,不由念道:〃授命于天,既寿永昌……〃念到这里,他忽地住口,露出震惊之色,再瞧那包裹,却是一面黄色的绢布,上面歪歪扭扭,写了若干乌黑字迹:〃逆叔篡国,恶奴悖主,复辟无望,千秋有恨,可恨,可恨……〃一连写了六个〃可恨〃,初时尚还清楚,渐渐笔画散乱,写到最后,几乎分辩不出字迹。
陆渐忍不住道:〃这是什么?〃谷缜叹道:〃这是一幅血书,这人临死前所写,年代久远,鲜血已变黑了。〃陆渐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死在这里?〃
谷缜道:〃这遗书写得明白,他本是一位皇帝,但遭叔父背叛,夺取了他的江山,后来他的奴仆也背叛了他,想要害他,他临死前逃到这里,孤零零死去。〃
陆渐讶道:〃有这么倒霉的皇帝?〃
〃有的。〃沈秀冷冷接口道,〃朱元璋的孙子,建文皇帝朱允炆在位时,他的叔叔燕王朱棣造反,攻入南京,夺了他的皇位,事后宫城失火,这位建文帝不知所终……〃说到这儿,他凝视谷缜手中那方玉印,双眼异彩涟涟。
谷缜又解开龙袍,说道:〃他来这儿之前,便受了重伤。〃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那骷髅左胸断了四根肋骨,塌陷下去,沈秀道:〃这是铁砂掌所伤。〃众人心有所感,秘道中一阵寂然,甬道中充满阴森凄惨之气,令人毛发尽耸。
过了一阵,谷缜忽地打破沉寂:〃他受了如此重伤,无法走远,这秘道的出口,必然在他附近。〃他四面瞧瞧,却不见路标,心中疑惑,凝视那具尸体,忽地拱手道:〃皇帝老哥,得罪得罪。〃说罢俯身将那具骸骨挪开,骸骨身后的墙角里,果然露出一枚钢环。
谷缜攥住钢环,向后一拉,带出三寸长一截钢索,只听轰隆一声,左侧石壁翻转,露出一道门户,一股秽气扑面而至,众人慌忙后退几步,待得秽气消尽,方才入内。
谷缜举烛一照,忽道:〃小心。〃众人一瞧,门内是一段甬道,但墙上地下,插满箭镞,近门处匍匐一具骸骨,锦衣皂靴,身上露出几支箭尾,手中死死抓着一个卷轴。
谷缜取那卷轴,不料死者抓得太紧,稍一用力,咔嚓几声,五根白惨惨的指骨散落一地。谷缜笑道:〃罪过罪过。〃展轴一瞧,嘴角透出一丝冷笑。
陆渐好奇道:〃写了什么?〃谷缜道:〃这是朱元璋写给孙子建文帝的一道传国诏书。〃陆渐道:〃有用么?〃
〃大大有用。〃沈秀接口道,〃有这一道诏书,足以证明建文皇帝是正统,成祖皇帝是谋逆,以之下推,成祖皇帝之后的大明帝王,均是欺宗灭祖的篡逆之徒,不足以治理天下。〃
陆渐听得心惊,却听谷缜笑道:〃这不过是说说罢了,朱棣纵然篡逆,但这诏书经历多年,不过是一件死物,怎比得上当今天子拥兵百万,这年头,谁有兵马,谁当皇帝。〃
沈秀冷哼一声,道:〃当真如此,成祖皇帝又为何要让三宝太监七下西洋,寻找建文皇帝的踪迹?如此劳师动众,还不是为了这传国诏和传国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