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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缤扬只觉浑身微微开始颤抖,自知极限将尽,急中生智,沉声吼道,白若缺!白若缺!白若缺!……
那剑妖公子听到白若缺三字,心头万千无名的思绪又纷涌而起,头痛欲裂。眼角余光正憋见楼阁一侧,尤自痛哭的瑞宁,心道,自动手欲杀这女人时,心绪一刻不得安宁,于是剑眉一挑,心下一横。
洛缤扬见其长剑颤抖,摇晃不定,果真中计,哪敢有稍加犹豫,当即用尽剩余之内力,使出一招蛟龙腾渊,只见金光一道,向着那剑妖公子袭来。那剑妖公子身形一晃,瞬间便没了踪影,全只是扑了个空。
一阵凄厉之声,在空中摇荡……
洛缤扬心道不妙,寻声望去,不由大惊于色。飞奔至前却为时已晚,其恸如刀绞肠断。
原来那剑妖公子深得动术奥义,身形一晃之间,便欺身瑞宁身前,其手段如飂兮楼一切高手一样,向来以残忍著称,竟将那瑞宁七经八脉悉数挑断,那瑞宁自是痛苦难当,故而连声叫喊,声色凄厉,还有苍凉……
那洛缤扬飞身赶到之时,却只见得一袭翠衣漫溢血色。瑞宁横躺于地,无力的由自咿咿呀呀。
男儿热泪汩汩淌流,洛缤扬扔去长剑,紧紧搂住伏地的女子,那女子被挑去筋脉的手脚,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
那剑妖公子驻倚在远处古树的苍枝,狂笑道,哈哈哈哈……洛缤扬,因你女人救我一命,我且不杀你,今日杀你闺中爱妻以换你害我一路辛苦之劳,暂且告辞。身随影没,那剑妖公子已然远去。
洛缤扬哪里听得这许多无耻之话,只是抱着,抱着那个可怜的女人,一颗心,向着悲伤的深渊下沉,下沉。
缤…缤扬,瑞宁言道,声若游丝。
听到的,我能听到的,洛缤扬轻轻抚去着女子眼角的泪,深深望着那双渐趋黯然的弯月般的皓眸,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他是我…弟……五弟,你不…不可以…杀…要救他,瑞宁使劲张了张口,终还是“忍不住”睡去,永远……
不……!落缤扬一把抱起女子,仰天悲鸣,心碎的男儿啊,可是天公依旧,让乌云密布,让夜色四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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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多风波 舟楫恐失坠(1)
秋色笼罩着枫林小镇,望眼是成片的火红,一阵风吹来,落叶纷扬如同点燃翅膀的蝶,翩跹起舞。
枫林深处,有约摸几十户人家。洛缤扬穿梭其中,在一户人家前,驻了足。他伸手敲着柴门,不一会儿,门被缓缓打开,开门的竟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那老人虽然华发苍苍,脸上却不见得许多皱纹,一双眼睛更是神神如炬,老人懒懒的问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洛缤扬见其年事已高,然神采不减,心下喜道,一般乡野农夫,哪来这般气度,必定就是此人了。于是从衣内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递与那老者。老人接过信,拆开一看,不禁莞尔,道,小兄弟,好眼力呐,随老夫进来吧。
院子很小,却种满各种奇花异草,清香四溢,颇有生趣。洛缤扬心胸大畅,舒服至极,望着那满院春色,全不染院外半点秋意,竟生出常住此处的念头,想到这里,皱了皱眉,不由惆怅万端。
院子里有一木屋,老人推门而进,道,公子里面请。屋里成设简单,一张木桌,两个木椅,一张铺席的木床。
两人坐定,老人提起桌上木质茶壶,一边斟茶,一边道,这茶水可非寻常,公子且尝尝吧。
洛缤扬接过茶盏,由于一路辛劳早已口渴,故而一饮而尽。洛缤扬只觉一股清逸之气自喉头胸口直至丹田,徘徊回绕,诸多愁思一扫而空,如身置桃谷,怡然乐也,又如立于万丈山巅,清风时畅,云涛雾浪迂萦,俯瞰而望,大千众生尽于苍茫,敦兮若朴;旷兮若谷。洛缤扬不禁梦痴般赞叹道,好啊,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的茶,幸已,今生有幸已!言罢,那茶香,有如丝屡依旧萦绕齿畔。
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过誉矣,这茶虽然特异于群茶一二,然为老夫偶得,并未有名,于是老夫便以无名香唤之。言讫,又斟满一杯递与洛缤扬。
洛缤扬昂首饮罢第二杯,只觉那丹田中的内气仿佛一化为二,旋转交融,如沐酥风,待其沉于丹田,精神陡然一振,功力亦似乎有所精进,好不畅然。老人拊掌笑道,洛兄之子,果非等闲之徒。
洛缤扬奇道,晚辈无能,何以得此抬举。
老人如炬的目光闪过一丝凄楚之色,道,唉,我膝下犬子便是喝下无名香,立时一命呜呼。洛缤扬心下大惑,道,可是……。
老人摆摆手,道,可是你接连喝下两杯,不仅无性命之虞,更是心境豁然,功力精进,对否?
洛缤扬当即点头称是。
老人直勾勾地盯着洛缤扬的眼睛,道,这无名香择人而异,老夫曾于古书上看到过只言片语的记载,有茶,无名,不知其所植也,或曰,蓬莱之阴,仙众耘焉,或曰,姑射之坳。无考。然神农有云,壶中日月,养生延年,不知其名,故曰无名,非无损于天授浩然正气者不能食也……,你如若是等闲之徒,虽授之以天公与众生的浩然正气,但其气必为后天恶性伐之殆尽,如是者,这无名香点滴之间便可使之穿肠烂肚。老人语里,除了悲凉,更多的却是欣慰。
洛缤扬听得冷汗涔涔,如同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暗叹好险。老人接着道,你父亲与老夫乃结义至友,且有大恩于我,唉,老人顿了顿,道,关于金针封脑的解术,全天下,也只有老夫略通些许了。
洛缤扬霍的站了起来,他躬身抱拳,恳求道,无论如何,都请誉满堂老前辈授我此术,晚辈必以命相报。
老人笑道,莫提甚么誉满堂喽,不过虚名而已,也莫说甚么命不命的,老夫尽力就是了。
洛缤扬喜道,多谢前辈。言讫,又深深得俯身做揖。
老人起身移步小屋门前,淡然道,小兄弟,你在此等候老夫三日。洛缤扬一怔,惑道,前辈您……。老人摆了摆手,续道,桌上的茶每天一杯,不可多亦不可少。言讫,那老人却已然不见踪影。
那院里的花草枝叶,被一瞬而逝的风微微吹得晃曳,几片花瓣儿在半空中摇落。
动术!洛缤扬惊道。他呆呆地站在门旁,寻思着那誉满堂一介为医者,如何能使得当今魔派第一大教,飂兮楼的绝技,思忖良久不得其解,心道,若他能授我金针封脑的解术,就是我的恩人,自古高人无不违于常理,管他干嘛。于是心下稍安,反身回屋。
三日来,洛缤扬按照那誉满堂的嘱咐,每日一杯无名香,不仅内力日渐纯正,滞留在百骸九窍的杂乱之气相与融合沉于丹田,更奇的是,体内真气绵延不断,回转交流,运势犹如太极阴阳之转,不可胜穷也。他曾试着掌击合围巨木,不料一掌下去,那白年老树轰然倒下,断口齐平,有若刀削,幸而四野无人,地处偏僻,却把自己着实一惊。他朝起赏花,暮来漫步枫林,心境大好于前。
到了第四天早上,天刚微微亮,那誉满堂提着一麻袋,出现在屋里,洛缤扬忙起身作揖。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江湖多风波 舟楫恐失坠(2)
那誉满堂将麻袋放下,道,小兄弟,在老夫这敝舍陋院还过得惯吗?承蒙老前辈关心,三日来安逸悠闲,甚为愉悦。洛缤扬道。誉满堂听罢喟然,道,万事如土,名利障目,苍生自缚,曰逝,曰远,曰反,故而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小兄弟,袋中之物,你看看罢。
洛缤扬探手入袋,却掏出个青年男子的首级,心下一凛,再细细看去,不由脱手惊道,这是?!
那誉满堂捋须笑道,嘿嘿,这可是老夫精心所制,可还有点那剑妖公子的眉目,快快拾起,在仔细瞧瞧。
洛缤扬虽惊异不减,但心中大安,心想,这誉满堂不愧为医道宗师,若非对人体深为悉透了解,这项上人头如何做得如此惟妙惟肖,他俯身拾起那假人头,细看一番,竟是与那剑妖公子毫无二致,当手摸至后脑处,忽觉异样,他忙将那假人头翻转过来,发现其后脑有三处隐隐泛着金属之芒,细若针尖,心下已然明白,道,誉老前辈,请恕晚辈妄自猜度,您是要以此教我金针封脑的解术?
小兄弟高见,誉满堂一把抓起那精心制作的假首级,指着其三处入针处,道,你看,这金针刺入的位置,分别是人脑的三大要穴,玉枕,强間,脑户,三针同时植入此三穴,便是所谓的金针封脑,解术说来也不难,为之却也不易。那当如何,洛缤扬忍不住问道。恩,用内力将三针推出即可,不过三针所处穴位非同小可,稍有偏差性命必不保。洛缤扬心下大急,他自幼习武,深知内力入脑,又不能牵动脑中经络,无异于涉海凿田,使蚊负山,难之何如,闻所未闻,那以内力推针,则必需将内力凝于一线,针锋相对,稍有落差,择毙命于倾刻,思及此处,叹道,誉老前辈,这可当真是难比登天呐,难道…难道…唉。言讫,摇首落泪,登感眼前发黑,心道,瑞宁啊瑞宁,莫不是我不救你五弟,只是…;誉满堂将其扶住,安慰道,小兄弟别急,老夫自有法门。
洛缤扬喜道,如何!那誉满堂回身坐在椅上,微微一笑,道,有以为利,无以为用,你暂且出门走走。洛缤扬躬身一揖,出门去也。
秋已经深了,满地堆积的枫叶,泛着分明的枯黄,如同迟暮的美人,总逃不过岁月的摧残。洛缤扬徐徐而走,风轻撩着他的长发,仿佛要吹醒这梦中的痴人。他反复的说着,有以为利,无以为用,有以为利,无以为用……
,或蹙眉,或轻叹,或摇头。体内真气又开始在周身回旋,有着说不出舒畅,每一次环流,心里都隐隐有些豁然之感,只是那万缕愁思,又如何可以遣去,哪怕只是片刻。突然,潮气扑面,原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江边。但见烟波浩渺,偏舟如叶,晴空如洗。洛缤扬身心大畅,心头豁然之感更甚,他原本豪杰,性情旷达,只是深爱之人惨死目下,曾经八年之约的许诺亦未尝遂愿,那日瑞宁惨死时留下的遗愿又未完成,其间风波迭起,心酸苦楚,却不知又从何说起,那一路走过的日月,真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他负手而立,举目唱吟,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吟罢,已然满面是泪,他挥袖一甩,泪洒万顷江湖。
忽闻水上飘来一声唱和,声若流云,飘逸悠扬,道,天长地久岁不留,俟河之清秪怀忧。愿得远渡以自娱,上下无常穷六区。超踰腾跃绝世俗,飘遥神举逞所欲。天不可阶仙夫稀,柏舟悄悄吝不飞。松乔高跱孰能离,结精远游使心磶。回志朅来从玄谋,获我所求夫何思!洛缤扬寻声望去,但见一个渔夫模样的人遥立江心,收杆摇桨而来,待得近些,方看清是个打渔老汉,洛缤扬拱手一礼,道,前辈适才所唱甚妙,小弟心头郁气顿消。那老渔夫哈哈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少侠一曲《凤求凰》,拳拳思慕之情,当真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