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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自己在不断下沉,轩辕林再顾不得那将自己撞倒的异物到底是什么,他开始一个劲地扭动身体,企图从淤泥中脱身,却不想,越是动弹的厉害,自己就越下陷的快……
当淤泥已经达到胸口的位置,轩辕林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这种危险的状况,象征着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想不到我轩辕林,没有被万丈悬崖摔死,现在,却反倒要被这烂泥给活活捂死。”
就在轩辕林就要放弃挣扎,闭目等死的时候,一道破风之声,倏然从他的耳旁刮过。而稀糊的淤泥,这时候已开始徐徐灌入到他的口中。
在轩辕林模糊的视觉中,出现了一条说蛇不像蛇的怪物,它足有与自己手臂一样的粗细。
待到异物接近自己的脸庞,使轩辕林才终于看清楚了它的全貌,这条似蛇非蛇的怪物,浑身通透雪白,除了长着一层银光闪闪的细密鳞片,略微凸起的腹下还长有着一对细爪。
它蠕动着蜿蜒的身躯,来到近前,直勾勾地盯着轩辕林不断下沉,并且变得越来越少的脸庞。
“嘶——”
它向着轩辕林吐出猩红的舌头,头上隆起两个高高的肉冠,好似在表露自己的王者威严。
可惜它努力的表现,已经被轩辕林给忽略掉了。对于此时此刻的轩辕林来说,他已经懒得再管这似蛇非蛇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因为淤泥已经漫过自己的鼻子,他就要因为窒息而死了。
要说这条似蛇非蛇的怪物,除了尾巴光秃秃的,与蛇的尾巴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以外。其他的不管是鳞片也好,爪子也罢,其中任何一样,都不该是蛇身上该长出来的东西。
而在轩辕林的童年印象里,他曾听说过无数关于龙的神话故事。但如果要他相信,眼前这条只有自己胳膊粗细,似蛇非蛇的怪物,就是传说中神秘强大的龙,他指定会笑的鼻涕冒泡。
******
……
半日以前,断肠崖。
“林弟!”
雪依旧在下,没有停的迹象。伴随着一道沉痛的呼唤,断肠崖下依稀出现了两个半大少年的身影。
荆王府的另外两位世子,十四岁的轩辕宏和十二岁的轩辕辰,他们声泪俱下,不断朝着断肠崖上奔爬。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与年仅八岁的幼弟轩辕林,就此生死相隔。
轩辕宏,轩辕辰,轩辕林,轩辕莹,兄妹四人一母同胞,母亲在生产妹妹轩辕莹的时候不幸离世,而轩辕德又经常要务缠身,所以一直以来兄妹四人相处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极为深厚。
由于三弟轩辕林的身体特殊,平日里两个兄长对他犹为关心呵护。
“王爷,属下无法阻拦两位世子……”
眼含精光的黑衣儒士向着轩辕德俯首告罪,在轩辕德的示意下,迅速站于一侧,任由两位世子奔至上前。
“父王,林弟他……”
轩辕宏眼含着泪水,一眼不眨地望着轩辕德,企图让父王告诉他,自己听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林儿为荆王府而死,先前是我下令封锁消息,不让你们知道。”轩辕德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至少,表面上不是。轩辕宏和轩辕辰都是林儿的兄长,这件事情,他们都必须面对接受。
噗……
当听到父王亲口证实,二世子轩辕辰气血攻心,脚下猛退两步,向前喷出了一口猩红的血雾。
与性情比较坚忍的轩辕宏不同,二世子轩辕辰,天生比较沉默寡言,性格也过于刚硬。一时间悲愤交加,浑身气血逆行,内腑顷刻间受到震创。
“辰儿!”
轩辕德脸色微变,却发现身旁的丹辰子比他快一步,在轩辕辰倒地以前,抓住他的肩膀,并迅速取出两颗灵药,塞进了他的口中。
丹辰子将手掌贴于轩辕辰的后心,直到片刻过后,他的面色才逐渐得以缓和。
“林弟今年才八岁,从一出生,便每日饱受病痛的折磨,如今蒙受如此灾难,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轩辕德没有办法回答轩辕辰的问题,包括超脱世俗界的丹辰子,他也不能作出能够信服人心的解释。
是的,这是一件惨绝人道的人间悲剧,天下间哪有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活活送死的?
可是,站在荆州王以及轩辕家主轩辕德的立场,又不得不说他的做法是正确的,正是他默许了轩辕林,才保住了荆王府,才保住了其他两个更出色的荆王世子。
目光穿过桔黄的黄昏雪,荆州王轩辕德,他只有在自己的心中,发出一声苍凉的泣血长叹,“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
当所有的心痛过后,轩辕德的面色一整,紧咬着自己的钢牙,终于作出了荆州王的最终决策。“林儿之死,泰州屠姓世家,必将为此付出十倍的代价!”
随着轩辕德如同宣战一般的最终表态,无论是一旁的黑衣儒士,还是丹辰子,包括两个荆王世子轩辕宏与轩辕辰,皆面现出决然之色。
中原十二州皇权的归属,三大中原世家的最终角逐,终于要开始了……
………【第四章 惊现魔罗殿】………
神州大地,锦秀山河,大凡风光旖旎之外,必有洞天福地隐藏其中。
有的据水之秀,有的傍泉之奇,有的依洞之幽,但你可曾想到,天下竟有隐在恶水之底,浮于烂泥之上的神罗仙府?
死而复生的轩辕林,他已经彻底被眼前的建筑吸引。视线所及,有一条长不及10米,宽不到3米的悬空走道,从头顶倾斜下来,直铺到距离自己身外的二十米处。
举目仰望,可以看见走道的尽头,两扇血红色的大门禁闭。大门之上笔力苍劲,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魔罗殿。
十几根碗口粗的立柱在下面支撑着整座大殿,楼台屋阁尽由狭窄郎道和悬梯相连,近观,如雕似刻,大半镶嵌在岩石峭壁中。远望,凌空欲飞,又似雏燕展翅。
它的建造奇特令人赞叹,整座‘魔罗殿’看起来就像是用钢铁雕刻而成,整个浑然天成,不见一丁点瑕疵。在轩辕林有限的认知里,要想打造这样一座府邸,显然不可能是人力所为。
眼前的‘魔罗殿’令轩辕林神摇意夺,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一本正经地看向身旁的‘白灵’,想询问什么,却又想到‘白灵’不会说人语,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起。
借着头顶越来越明亮的光晕,在暗影中并站的一人一‘蛇’,有些痴呆地望着眼前的神罗仙府,看地上两道亲密无间的影子,他们已然成为了不一般的好朋友。
只是对八岁的轩辕林来说,这三天来的遭遇恍如梦境一般离奇。
******
三天以前。
当淤泥已经漫过鼻子,轩辕林就要因为窒息而死的时候,在他眼中那条似蛇非蛇的怪物,做出了一件既让他匪夷所思,又让他感激涕零的事情。
淤泥接近眼帘,在轩辕林最后的视线中,它极力扭动起熟练的身躯,如同一条泥鳅,迅速把头探入淤泥,眨眼间便消失在面前的淤泥之中。
不稍片刻,轩辕林就忽然感到了身体一紧,好似被什么缠住了身体,身体下沉的趋势也戛然而止,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所拖拽着,瞬间便从危险的淤泥地带脱困而出。
“没想到我轩辕林居然大难不死!”
等轩辕林从岩石上坐下来,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条‘蟒蛇’竟然通达人性。记得丹辰子叔叔曾经说过,“万物因道生;得者自通灵;悟彻本来体;一通一切通。”
世间生灵,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但因堕入凡胎,迷失了自性,因为迷失了自性,所以造作出各种形体善恶,唯有悟道,方能弥补。等到开悟之后,自然能通一切。
“难道救得自己一命的这条奇怪‘蟒蛇’,竟也是修道通灵之物?”
细想自己从万丈悬崖摔下,继而被吸入冰冷的深水之中,在所有的意识消失以前,轩辕林清晰的记得,自己明明是快要死了,而后却模糊感觉到,自己始终被一股暖流所包裹着,愈行愈远……
再回过头来打量周身的环境,脚下到处都是噬人的淤泥,而在头顶的数丈处,却可以看见游鱼不断,无穷的深水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隔绝在数丈开外,而自己却恰好身处这一小片真空的水底,不难想象,先前也一定是这条‘蟒蛇’,将自己拖到了这个神奇处所。
“父王常常教导自己,大丈夫爱憎分明,仇敌固不可轻饶,但受人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年仅八岁的轩辕林直到此刻,也依然没有忘却父王的教导。
想到了这里,轩辕林稚气的面容迅速一整,单薄瘦小的身躯后退一小步,不管对方听得懂听不懂,一本正经地就朝着‘蟒蛇’拜了下去,“承蒙足下救命大恩,轩辕林没齿难忘,他日必当十倍相报!”
说着直朝那通体雪白的‘蟒蛇’拜了三次,方才抬起头来。
刚开始,‘蟒蛇’被对方没有任何征兆的动作,着实给吓了一跳,仿佛触电一般,电闪急掠到了一丈开外。
待看清轩辕林接下来的动作,特别是注意到他眼睛里的那一片赤诚,那不断喷吐的信子才略一停顿,细小狭长的眸子里若有所思,到最后竟也学着轩辕林的动作,用长着肉冠的蛇头,向轩辕林同样轻点了三次。
说到底轩辕林也还只是一个孩子,当他发现对方的动作,那滑稽的场面立刻让他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刚才还一本正经的面庞,顷刻间被他那可爱的笑容,给挤到了九霄云外。
“哈哈……好好,学的好像。……恩,只是该叫你什么好呢,说蛇不像蛇,说鱼不像鱼,我观你浑身雪白,要不就叫你白灵吧?”
轩辕林玩心大起,嘴里说着就不由伸出手臂,十分大胆地在白灵的头上轻抚了两下,但看对方眸子里没有显露出任何敌意,轩辕林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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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深水之底虽然处于真空,但却阴暗潮湿无比,加之轩辕林突然痼疾发作,接下来,他一直在岩石昏睡了足足三天有余。
昏睡中途,白灵数次叼着几片血淋淋的生肉,送到他的嘴边。虚弱至极的轩辕林,再也顾不得其他,强忍着血肉中难咽的腥味,烂咬几口,一股脑儿全部吞入了腹中,然后继续陷入昏睡。
在睡眼模糊之际,他隐约梦到了白灵浑身浴血,身上鳞片也残缺了许多,像是刚刚经过了一番大战。轩辕林想查看白灵的伤势,但紧随着一阵眩晕传来,又使他不得不重新闭上有千钧重的眼皮。
轩辕林的高烧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才见好转,待他重新醒来并站起身体,好似所有的病苦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轩辕林隐隐感觉到白灵送来的血肉蕴含着灵药的功效,恩,似乎比荆王府的灵药还要强上不少。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身体如此的轻松自如,这让轩辕林感到了难以掩饰的惊喜。等他正欲向白灵道谢的时候,突然看见它身上那些坑坑洼洼,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时,轩辕林的脸色无比难看。
看来,自己梦见的那些都是真的……
虽然这次的高烧已退,但下次痼疾发作的时间很难预料,有幸能够大难不死,轩辕林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