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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皇后,就连性情也一样温柔贤淑。我实在喜欢那 孩子,又端庄又知礼的。这门亲事若能促成,也算了却我平生最大一桩心事了。” 迦罗提起青玉小壶为李妃的盏中续了水说:“姐姐,我娘家姐妹虽多,也只 有大姐和我是一母所生。别的姐妹平素其实也并不常来往的。你比我年长几岁,自大姐去后 ,我其实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知心知意的姐姐了。所以,平素有什么喜欢或是烦恼,总想找你 诉说一番。如今鲁王和丽华这两个孩子若真有这个缘分的话,不只是姐姐开心,其实更是妹妹 我的大福分。鲁王那孩子我也是打小看着长大的,是个知情重义的孩子。若能成了这门亲事 ,妹妹以后也能名正言顺地常来宫中走走坐坐,常和姐姐说说心里话了。” 李妃道:“我和妹妹的心事一样。妹妹知道,我在宫中虽和姐妹们还算和睦,却是 从不敢随便说话的。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有见了妹妹才敢诉上一诉……” 这时,两人见张宫监趋步走进殿来,禀报说陛下已经下朝。
这位张宫监是李妃宫中的心腹。因陛下现在每天下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来紫云 殿看一看小公主,而两家的亲事眼下尚未说定,独孤氏出入紫云殿过于频繁只能引起陛下 的多心。独孤氏知道张宫监这是有意先通知自己一声是否该回避一下?虽说姐妹二人还有许 多话未说,然因避嫌之故,独孤氏也只得匆匆告辞,从北掖旁门径直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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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六章(3)
武帝来到掖庭宫小花园时,小公主又开始哭闹了。
武帝不及更衣,就从宫人手里接过小公主抱在怀里哄起来。
李娘娘赶忙交代宫人把专为武帝备的冰茶端上来。冰茶用一个盛了冰块的绿玛瑙盘 镇着,中间是一个白玉的茶盅。因武帝抱着公主,李娘娘端了茶盅送来,武帝就着李娘娘的 手喝了两口。
李娘娘仍旧把茶盅放在玛瑙盘里镇着,两手捧着侍候在一旁。她站在那里,从边侧 打量陛下,发觉他的双鬓不知何时竟已生有白发了,不禁心内一疼。
说来也奇,小公主一经武帝抱在 怀里,便渐渐地平息了哭声,躺在父皇怀里,噙着泪的一双大眸子眨啊眨地很快就睡沉了。
见女儿睡熟,武帝依依不舍地把女儿递给身边的宫人。眼看着宫人将小公主轻轻放 在旁边的摇篮里又拉严了薄纱之后,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对李娘娘说:“这养儿育女其实 和治理国事一样,最劳人的倒不是身体,而是心神啊。” 娘娘点头以为极是,一边和武帝轻声轻气地说着家常闲话,一边为他递上一盏冷饮 。这时,就见小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鲁王赟儿和汉王赞儿两人一头闯进来。两人身上的盘龙 杏黄缎袍一路绊过花丛枝柯,一路大声嚷嚷:“妹妹在哪里?”几个宫监在后面忙不迭地小 步快跑着,生怕他们跌倒了。
跑进园子后,方才看见父皇也在。鲁王赟儿和汉王赞儿吓得进不是退不是的,一下拘 谨起来。父皇对他们的各样文武功课和言谈举止一向都是极严厉的,他们一群兄弟中没有一 个不畏惧这个做皇帝的父亲。
若在平时,武帝见他们这样一路疯跑不知持重的模样,必定会厉声呵斥一番的。可 是今天他的情绪似乎格外好,神情便也温软了许多,只是轻轻地嘘了一声道:“妹妹闹了半 晌,现刚睡着了,别吵醒了她才好。” 汉王赞儿一头栽在李妃怀里,再不敢直头了。鲁王赟儿则望着父皇感激地笑了笑, 悄悄俯在纱罩上朝摇篮里望了望,伸进小手儿轻轻地抚了抚妹妹的脸蛋,又蹑手蹑脚地来到 父皇身边压低了声音问:“父皇,妹妹怎么这么小一点儿啊?妹妹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 武帝望望李妃一笑,抚着鲁王赟儿的头说:“你和妹妹这么大时,比她更瘦小。
你看你,转眼不就长这么大了?” 见陛下兴致不错,李妃有意无意地又提起了鲁王赟儿与杨家 的亲事来。武帝闻言不大经意地说:“赟儿还不算大,此事虽是儿女婚事,却也是最使朝臣敏 感的大事。现在我最放不下心的倒是女儿。这大热的天气,如此下去怎么是好?” 李妃道:“哦,我倒忘了,迦罗说当年她四姐嫁到李家后一直没有生育。
渊儿过嗣给迦罗的四姐后,好几个奶娘渊儿也都不认。后来唐国公令属下在他的封邑地贴下 露布,从几十个奶娘中总算寻到了一个渊儿肯吃的。” 武帝笑道:“哦?此事倒也有些道理。朕的女儿乃天之骄女,自然也不是哪个妇人 都可随便亲近的了。虽说是乳母情分,也须有三分的母女之缘才行。待朕马上令内史拟诏, 也为咱的贺儿找一个投缘的乳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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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七章(1)
第七章
翰成记得,自己是五岁那年骑在父亲脖子上看到了那张朝廷的皇榜。
民间百姓把所有皇家朝廷的诏书统称为“皇榜”。
周家的院落很宽大,院里有一棵杏树、一棵枣树和一棵大皂角树。每逢春来时分, 院中便开始满树绿荫,枝叶间缀满了大如蚕豆的青杏、绿枣儿。
早年,周家的爷祖辈也曾留给儿孙有两头牛、一二十亩薄田的。这些年,因战事频 繁,周家大哥周吉前些年被朝廷征去打仗死在了外面后,新婚的媳妇便改嫁他人了。后来官 府再次征役戍边时,又征到了周家二儿子周祥的头上。
为了能保住剩下的这个儿子,当爹的便卖了两头耕牛抵了征役。从此,尽管一家人耕 播捕鱼、纺织编绣地苦做,怎奈天灾人祸,再加上官府三天两头的征粮征布、派夫派役,家 里日子竟是越过越紧巴了。
周家媳妇秀月嫁到周家后,先是生下了儿子翰成,春上又得了个眉清目秀的闺女。
没承想,闺女不到两个月时突然无疾夭亡。
不知何故,周家媳妇秀月的奶水使尽了一切法子都无法闩住。后来因奶水憋得生疼 ,秀月只好让五岁的儿子翰成每天吮上一吮,暂时缓解一下钻心的胀痛。
周家媳妇秀月没有料到,这总也闩不住的奶水似乎注定了一件大事—— 周家媳妇秀月是从来借花样子的堂嫂嘴里得知皇榜一事的。
快人快语的堂嫂和秀月说起皇榜一事时,秀月当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觉得很是 稀奇。于是笑嘻嘻问堂嫂:“嫂子,那写皇榜的料子是黄表纸还是黄缎子?有多少公人护榜 ?榜上都说些什么?” 堂嫂答说:“人说上面写的是皇家为小公主召奶娘的话”。又说:“皇榜皇榜的,有什么 稀罕,哪里是什么黄缎子?不过是一张厚些的黄纸罢了。” 堂嫂说着这话,突然望着秀月那对涨鼓鼓的奶子戏谑道:“秀月,你家妮子丢这么 长日子了,你的奶水又一直闩不住,干脆你去把皇榜揭了,去京城见见世面,到皇宫享两年 福,也不枉来世上走这一遭了。” 听堂嫂此言,秀月的脸“腾”一下子涨红起来。
随即,她便觉得自己的心怦怦地急跳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咬了咬牙,望着堂嫂疑惑的神情突然说:“嫂子,你说得有理。要 不,嫂子陪我去看看?” 堂嫂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一下子愣住了! 这些年来,堂嫂和秀月天天厮守一起,她清楚秀月是个外柔内刚、极有主见的女子 。当秀月提出要自己陪她去看皇榜的话时,堂嫂已经突然预感到:这个和自己一样天天吃糠 咽菜、布衣葛鞋的秀月,恐怕大福大贵就要临头了! 想到这里,心下不觉竟有些酸酸的味道泛上来。转念,秀月果然真能进宫的话,自 己兴许也能跟着她进京逛逛,见见世面。就算她回来给自己捎几尺碎绸子也是不错的。
她这般思量着,拉着秀月的手便往外走去。
两人出了院门一路往西走。末了,大老远地便看见了城墙那边站着的一大群人。
她们先是站在人后一个大石磙上,见高高的城墙上果然金灿耀眼地悬着一张皇榜。
秀月的心鼓一样咚咚剧跳着,迅速思量着:女儿没了,自己的奶水又怎么也闩不住 ,何不就去试试运气?若真能被选中,不仅可以还了人家的欠债,两年下来挣的银两除了能 盖几间瓦屋,只怕还能再置上几亩好地、买上两头牛驴牲口呢! 秀月在这里掂算着,秀月的男人——正在河塘边割苇子的周祥再也料想不到,周家 的命运将因为这个平静的日子而生出巨变—— 河边苇子长成了,周祥每天清早总是趁太阳还没出来前,来到河边割些青苇子背回 家去。然后,拉碾磙碾平,劈成苇篾再编成一张张的苇席,在逢集的日子背到集上去换钱补贴 家用。
周祥背起割好的一大捆好苇子,唤上正在捉蝌蚪的小儿子翰成往家赶。
父子俩未到城墙,大老远就看见很多人围在城墙下不知看什么热闹。待走得再近一 些时,便听人三三两两地议论说什么“皇榜”、“公主”、“奶娘”什么的。
皇家诏布在山城的城墙上出现,这可是人老几辈子都没听说过的稀罕事啊!人们 虽都不识字,却早已从衙役和公人的嘴里得知,那龙鳞般耀眼的金色皇榜上说的是皇家为小 公主选召奶娘的事儿。还说一旦被选中,服侍公主的两年中除了每年可享受俸银二十两、粮 谷二石之外,还可蠲免夫家两年的赋役。
周祥撂下苇子,把儿子驮在背上,用力往里挤了挤,转眼便来到了墙下。一抬头, 果见城墙上高悬着金黄耀眼的一张诏布。周祥一边惊奇地望着诏布,一边转头对背上的 儿子说:“儿子,看见没有?这就是朝廷爷的皇榜啊!” 五岁的翰成觉得,那张皇榜实在是黄,黄得像四月的菜花,跟天上的太阳一样 耀眼…… 周家媳妇秀月不知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挤到人前的—— 她心内一直都在打着鼓。自己这副土模土样的,若说出自己想到京城宫里去服侍小 公主,兴许被人笑死。一时又想起自己打小和姐妹们在一起玩耍时,大伙儿都夸说自己长得好 看。有人还逗她说:“长这么好,可别给私巡的陛下看见,选进宫里做娘娘啊。” 这般思量着,她竟鬼使神差似的已经拨开拥挤的人群站在了众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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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七章(2)
城墙下站着的公人见终于有一位妇人来到人前并目不转睛地望着皇榜时,眼睛不觉一亮。他上下打量了秀月一眼,立马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毕恭毕敬地问:“请问这位大 嫂,您愿意进宫服侍公主吗?” 在周围突然死一般的寂静里,秀月定定地望着城墙上的皇榜,又鬼使神差似的点了 点头。
公人喜不自禁地一把就把皇榜给放了下来,细心地卷好托着恭恭敬敬地送到 了秀月手中! 秀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一面机械地回答公人的询问,夫家姓什么,她姓什么 、名什么等等;一面心内怦怦跳着,眼前一晃一晃地有种眩晕的感觉。
公人又满脸是笑地细心交代她:“这位大嫂,宫里有旨,凡揭了榜的就得立马动身 进京。大嫂您赶快回去跟家人说一声吧。还有啊,上面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