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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按你这样说,我每天花点银子放生几只牲口,就能每天得到善果?我倒要看看你所说的善果是什么,可别告诉我今生无望得知,来世才能分晓!”
“施主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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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汶麟这几日独自赶路,闲极无聊,于是与那个有趣的和尚抬起了杠。
二人的世界观、人生观早已形成,又都是意志坚定、颇有主见之辈,因此尽管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辩论一上午,依然谁也不能说服谁。
看看天色,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前面刚好又出现了一小草棚,竹汶麟眼尖,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酒”字。
“和尚,我请你吃饭,咱们填饱了肚子再赶路吧。”
慧行也不推辞,跟着竹汶麟走入了一家酒楼。似乎是为了刁难对方,竹汶麟点了一大桌子菜,可是全都带着荤腥,素菜一盘也没有。
可是让竹汶麟大跌眼镜的是,除了那坛老酒没动外,其它的菜,和尚是风卷残云般的一阵胡吃海塞,竟然是生冷不忌。
“你们和尚不是不吃荤腥的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说的那是涡山梵音寺的,他们属于禅宗,我们法雨寺属于密宗,不忌荤腥,就连酒也是能喝的,不过喝酒易误事,我一般不喝罢了。”
“我呸,你个酒肉和尚,还好意思跟我谈善恶、因缘?……”
上午的辩论,竹汶麟颇处于下风,现在他终于抓住了机会,好好的数落了和尚一顿。不知怎么的,这次,那个爱斗嘴的和尚没有再回嘴了。
起初,竹汶麟还洋洋得意,以为对方知道理亏,不敢回嘴,待到看见桌上的饭菜片刻间就少了一半,这才知道对方是太忙,顾不上回嘴。于是也知趣的闭上了嘴,加入了奋战的行列。
岂有此理,这和尚难道是饿死鬼投胎?竹汶麟在南华仙居中常常被陆婉儿笑称为饭桶、饭缸,一度自认为自己很能吃,可是比起那胖和尚却羞愧得几乎想自杀。在重新上过三桌菜,吃光了足足六大锅米饭后,那和尚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饿了太久,吃多了恐怕会撑着,先吃这点打个底,待到明天到了郭北县,你再请贫僧好好吃一顿吧。”
听了这话,竹汶麟不由颇为郁闷,这死和尚这么能吃,难怪挺着个大肚腩胖成那样。也怪了,他身上的灵气波动不弱啊,远胜于自己,却混得这幅惨样,身上不名一文,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这让竹汶麟很是不解。
其实,竹汶麟不知,佛门弟子下山化缘并不是为了讨要吃穿,而是为了弘扬佛法,结因缘。并不是所有弟子都有资格下山化缘的,只有那些佛法、修为都达到一定层次,通过长老会考核、认可的弟子才能下山行走,四处化缘。
这下山化缘其实是一种修行方式,也是对门下弟子的一种磨练和考验。
按规矩,下山化缘的弟子不允许携带任何钱财,他们的吃穿用度必须靠化缘而得。佛门这样做的原因有三,其一,可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锻炼门下弟子的意志品质,须知修行路坎坷崎岖,非有大毅力者不能成功,一个修士意志品质是否顽强,是他能否修炼有成的重要因素。
其二,可以让门下弟子更贴近芸芸众生,真正的了解这个大千世界,有利于他们理解佛法、佛理,精进修为。
其三,有利于门下弟子广结善缘。佛门是最讲究因缘、果报的,提倡的是种善因得善果,教化世人、普度众生,而要更好的实现这一目标,就要广结善缘、屏弃恶缘。
佛门修士认为,凡是肯无偿布施僧侣,帮助他人的人,都是心存善念与佛有缘之人,这些人正是佛门弟子教化、超度的主要对象。我们的主角竹汶麟大大,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慧行和尚心目中与佛有缘,可堪度化的上佳对象。
酒足饭饱后,二人就又上路了。阳谷县与郭北县之间隔着一道叫十八道梁的大山,山上林深草密,多毒蛇猛兽,且山势陡峭、崎岖,非常难行。普通的行人、客商为了安全,大多会走官道,多走上百十里路绕行而过,竹汶麟二人艺高人胆大,自然是不屑绕行,更何况人迹罕至之处,大多是风景秀丽的所在,而且灵气往往比外界浓郁得多,最受修真者青睐。
二人上山后只走出了七八里,山路就断绝了,竹汶麟并没放在心上,而是抽出横刀,披荆斩棘、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头,胖和尚慧行则提着乌木禅杖,紧随其后。
二人一边聆听着鸟鸣猿啼,观赏着山间如画的风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斗着嘴,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几十里。
看看天色已晚,今晚是走不出这大山了,竹汶麟跳上了一颗大树,开始查看起今晚宿营的地点。他惊奇的发现,不远处的一处峡谷内,茂密的树林中,竟然露出了一座寺庙的尖顶。有寺庙住自然不用露宿荒野,二人遂寻道下山,向那片树林走去。
一走进树林,竹汶麟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林中鬼气森森,阴气逼人,而且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暗处偷偷窥视。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很强烈,使得竹汶麟很不舒服,他看了看和尚的表情,看来对方也发现了异常。这里多半是出了什么通灵的妖怪精灵,只是其修为如何,到底是什么妖物,竹汶麟就不得而知了。
“和尚,你不是有天眼通吗,去看看是什么妖怪?”
慧行点了点头,纵身跃上了一颗大树,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两目之中印堂处,忽然一道金光射了出来,慢慢的在四周照了一遍,这才收功,跳下树来。
“看来这妖物道行不浅,以我的天眼神通竟然找不到它的踪迹。”
“要不要去庙里看看?”
“算了吧,那些妖修大多性情怪癖,不喜欢人类打扰,我们何必去扰人家清修,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竹汶麟只是第一次见到妖修,有些好奇罢了,见和尚这么说,遂打消了继续探查的念头,二人顺着原路,退出了树林。
忽然,附近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阴森森的狼嚎,几十只野狼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忽隐忽现,显得非常诡异,却看得竹汶麟心花怒放。
来得好,正愁今晚没有宵夜,这不就眼巴巴的赶着送上门来啦?
竹汶麟从怀中取出了一把中午找零的铜钱,当做暗器,使了个暗劲打了出去,却被身后飞来的一只铜钵截住了去路,尽数收入钵中。
“谢谢施主打赏!”
慧行和尚呵呵一笑,将手中的铜钵轻轻一摇,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响成了一片,看来这次收获不少,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左手的乌木禅杖重重的一杵,一股磅礴的气势散发了出来。
狼是最聪明、最敏感的动物,很快就感觉到了危险,头狼一声嚎叫,狼群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窸窸窣窣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看到到手的夜宵跑了,竹汶麟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和尚,你作孽了,你救了这群恶狼,它们可是会四处作孽,伤害不少善良的生灵,也许你那头老黄牛兄弟,就会被它们吃掉。”
“虎狼吃肉,牛羊吃草,这是世间的生存法则,我们岂能随便干涉?狼群捕食只是为了生存,岂能视之为作孽?狼和羊都是世间的生灵,都要进食才能生存,只是吃的食物不同罢了,岂有什么善恶之分?”
“那我打狼也是为了填饱肚子,你为什么要干涉?”
“施主不是带了干粮嘛!唉,这人哪,最是有贪念,欲求不满。这‘贪嗔痴’三毒,贪欲可是最伤人伤己的……”
“好啦,打住了,你怎么说都有理,我算是怕你啦,我们赶快找个地方休息是真。”
二人离开了那座山谷,回到山坡上,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歇了下来。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了。那个山谷竟然是出山的要道,为了避开那个山谷,二人绕了个大圈子,足足多走了三、四十里山路,直到夕阳西下才走出山来,遇到了第一个有人居住的小村庄。一打听,这里已经是郭北县境内,离县城还有八十余里,看看天色已晚,二人遂决定在此过夜。
刚才在村口遇到一个农夫,竹汶麟赶忙上去问路,却吓得对方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自己的扮相虽然凶恶了些,但也不至于这样吧,倒是慧行和尚上前,三言两语就将对方安抚了下来。
一打听才知道,最近常有山贼来村子骚扰,对方把竹汶麟误当成山贼了,这让竹汶麟颇为郁闷。解释清楚后,那个农夫倒也热情,一口一个大师、大师的叫着,主动带路将慧行领进了村子。
看来佛门弟子在民间很是受尊崇,一路行来,见到慧行和尚的村民都会主动上前问好,慧行也会恭敬的双手合十,一一回礼。
不少村民甚至主动返回家中,取出食物送了过来,尽管只是些土豆、红十类的杂粮,以及一些山野间的野味,但可以看得出,这些已经是他们能拿得出的最好的吃食。
那慧行并不挑剔,也没有过多的客气,而是将食物接过来,顺手丢入铜钵之中。待到收够了今晚的吃食,他就死活也不肯再接受村民的布施。
那些抢先布施的村民,见慧行收了他们的食物,各各兴高采烈;而来晚的,没能布施成功的村民则颇感失望,在遗憾之余,他们把目光转向了慧行身后的竹汶麟,很快,竹汶麟身前的食物就堆积成了小山。
“哈哈,一口食物就是一段因缘,你一次收了这么多食物,不知结下了多少因缘,恭喜啦。”和尚调侃着说道,在竹汶麟听来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也不想要啊,是他们硬要给的,再说我付钱还不行啊!”
“晚啦,你付钱也要他们肯收啊,再说这又是另一段因缘啦。”
“什么狗屁因缘,老子压根不信。”
和尚听了哈哈一笑,也不辩驳,而是冲着一群跪在地上磕头乞求的村民走去。那群村民中间躺着一个用门板抬来的老婆婆,她脸色很差,昏迷不醒,看来是身患重病。和尚走上前去看了看她的气色,然后蹲下来,仔细的给她把起了脉。
原来村民们布施僧侣也不是白给的,小山村中大多交通闭塞,缺医少药,遇到疾病大多只能吃些自制的草药或凭借体质硬抗,头疼脑热的小病还能胡乱应付过去,大病则只能在家等死啦。佛门弟子四处化缘、弘扬佛法的同时,也顺便行医治病,做些救死扶伤的勾当,因此深受普通村民的尊敬。
和尚诊治了好一阵,这才摇了摇头,站起身来,